学院长的办公室就在教学楼后面,是一栋看上去略显袖珍的矮楼,似乎只是单纯的办公场所。而根据艾尔莉亚所说的,艾琳未必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如果找不到的话就只能去实验室那边找了。
对魔女而言,比“住所”更重要的是“实验室”,学院里每一位魔女都会拥有自己的实验室,区别只在于大小。在毕业之前,实验室可以一直用下去,直到毕业以后才会交给下一任新人。而如果选择留校,那么实验室就能得到相应的扩建。
一般来说,学生们的实验室都是与住所连在一起的,因为她们的导师也会住在附近,所以出了事也方便照应。而成为老师之后,她们便有权利在学院的指定区域划出属于自己的实验室了,实验室的面积与可用的资源也会随之增加。
学院长作为学院的头头,拥有的实验室当然也是整个学院最大的,喜欢泡在实验室里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艾尔莉亚选择先过来这边找也只是单纯的因为这边比较近而已。
“老师,你在吗?”艾尔莉亚敲了敲门,稍稍等了几秒以后才推开门走进去。
门内只有一个大的房间,与其说是办公室,倒不如说是一个会客室。叶歌跟随艾尔莉亚走进去,进门先看到的是地上堆得乱七八糟的书本,以及排满墙壁的书架。房间中央是方桌与几张长沙发。大概是因为天色尚早,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因此稍稍显得有些暗了。
房间最末端是一张木质的办公桌,有谁趴在办公桌上睡着,就连艾尔莉亚走进房间都没有察觉到。远远望去,那应该是个女人,留着一头黑色的长发,穿着与艾尔莉亚相似的魔女服饰,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位多么强大的魔女。
艾尔莉亚三两步走过去,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喊道:“老师,我回来了!快点醒醒!”
然而艾琳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趴在那里睡大觉。直到艾尔莉亚有些忍无可忍,绕到办公桌后面按着她的肩膀一阵摇晃,才勉强晃醒了她。
学院长艾琳看上去大概二十七八岁,虽然看上去要比艾尔莉亚成熟许多,却丝毫不觉得显老。她留着一头近腰的黑色长发,宽松的魔女服被身材完美地撑起来。明明只是普通地坐在椅子上,不知为何也能让人感到些许诱人的气息。
“是艾尔莉亚啊……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期末考试完成了?”艾琳打了个呵欠,有气无力地问道。
“完成了。我已经快一天没合眼了,现在很想回去睡个觉,所以可以快点给我打个分吗?”艾尔莉亚把头盔取出来放在桌上,像是被传染了一样跟着打了个呵欠。
“好了好了,先坐下来吧。报告什么的回头再交也可以,我相信你的实力。能说一说怎么你是完成的吗?对于见习魔女来说,不死者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存在。”艾琳无所谓地笑了笑,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道,“还有这位……虽然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但也先坐下来吧。”
“谢谢。”叶歌点点头,在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艾尔莉亚旁边。他一下子也判断不出来艾琳到底是否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但有艾尔莉亚在这里,对方大概率是不会将他怎么样的,最多也就是赶出去而已。他只要继续保持沉默就好。
“非要说吗?”艾尔莉亚有些犹豫地看了叶歌一眼,感觉有些丢人。
其实是从一个不死者手里讨取的……完全说不出口啊。这样到底会不会被算成作弊啊,要不还是别说了吧。
艾琳却像是误会了艾尔莉亚的意思,稍稍思考以后问道:“小莉亚认识他吗?”
“嗯,他是叶歌,算是我的……朋友吧。”艾尔莉亚轻轻点头,道。
“朋友吗。”艾琳稍稍有些惊讶,又看了叶歌一眼,突然笑起来,对叶歌问道:“你是在不死者之领认识的小莉亚吗?”
叶歌微微默然,好一会儿才答道:“算是吧。她帮了我一个忙,所以我才与她同行。”
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朋友”这个词了,更别说是由这个女孩亲口承认的。但他既不觉得感动,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硬要说的话,大概是认可了这样的理由吧。仅仅是这样的理由,便足够让他信服。
“我大概理解了。你这位朋友是骑士么?我似乎不太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魔力波动呢。”艾琳若有所思地看着叶歌,问道。
“他不是骑士,不过有点特别的能力,所以也帮了我不少忙。算是比较少见的那种吧。”艾尔莉亚赶紧解释道。
不死者也算是少数派,这么说倒也不算错。而且此界除了人类以外,还有许许多多奇怪的种族或异能,哪怕有些未被发现的也不奇怪。魔女们除了研究魔法以外,也会研究这些特异,所以艾尔莉亚这么说也不算出格。
对魔女来说,研究中的课题往往是要保密的,因此哪怕是作为老师的艾琳也无权去过问,除非艾尔莉亚主动去问。只要艾尔莉亚提出来,那艾琳多半是不会阻止的。
“是这样吗?”艾琳有些惊讶,却也没有怀疑,“那你是决定让他担任你的助手了吗?特意把人带过来应该也是为了这件事吧。”
“嗯,我想让他担任我的助手。”艾尔莉亚点点头。
“那我帮他在你的宿舍附近再找间宿舍吧。”艾琳便很自然地说道。
“不用不用,让他住在我的实验室里就可以了。”艾尔莉亚摆了摆手。
“……”艾琳突然沉默下来,连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仔细打量了叶歌一眼,随后默默点了点头,道:“唔,首先卖相算是及格了,性格也能打个七八分吧。虽然话少了点,但也比毛毛躁躁的家伙要好。”
“你在说啥呢。”艾尔莉亚有些没反应过来。
“小莉亚,虽然我不反对你找男人,但是现在是不是应该先把精力集中在学业上呢?啊,放心,我不会告诉你的父亲的。所以能不能给老师说说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艾琳笑着问道。
“他?”艾尔莉亚终于理解到艾琳的意思,转头看了叶歌一眼,脸微微一红,大声道:“不是,我才没有这样想!”
“不是吗?”艾琳微微歪头,“我还以为绝对是这样呢。”
“不是!总之,我会让他住在实验室里的,也不会和我睡一个房间。这样你总放心了吧。”艾尔莉亚有些无奈地说道。要不是这是她的老师,她绝对要抄家伙打人了。
艾琳看着艾尔莉亚的表情,随后笑起来,道:“好啦,我相信你就是了。这位……你是叫叶歌对吧?”
“嗯。”叶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艾琳要喊自己,但还是应了一句。他仿佛与这里格格不入,哪怕是刚才两人争吵时也并未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
“那小莉亚就拜托你照顾了。”她继续道。
叶歌想了想,问出了心里一直很在意的问题:“你就这么放心我么?”
可艾琳并未深思,反而是无所谓地笑着,说道:“我相信她……她一直是个很幸运的女孩。既然她愿意承认你是她的朋友,那你也一定有你的过人之处吧。”
“幸运么?”叶歌愣了愣,没来得及反驳便被艾尔莉亚整个人拖着离开。
“走啦走啦,不要管她了。哼,坏女人。”艾尔莉亚朝艾琳做了个鬼脸,拉着叶歌离开,“我还要给你准备房间,实验室里还有一个空的卧室,平时你就在那里休息吧。”
艾琳也并未在意,只是摆了摆手,很开心地说道:“小莉亚下次再来玩啊,下次来老师会给你准备茶点的。”
“才不要来!”艾尔莉亚回头很大声地喊道,但关门时还是轻手轻脚,只是口头上说的凶而已。
“这孩子……到底是像她母亲还是像她父亲呢。”艾琳苦笑着摇摇头,挠了挠头发,打了个呵欠又趴下去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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