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歌一直觉得，艾尔莉亚应该算是胆子比较大的类型，不然当初也不会敢一个人跑到不死者之领去了。虽然对魔女来说，想在那片森林中保护自己并不困难，只要套上一个隐身术便能通行无阻。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不死者之领应该算是一个大型坟场……敢留在森林里过夜，已经不只是胆子大足以形容的了。
当然，他更倾向于艾尔莉亚没有这种认知，不然要是真让她在坟场过夜，恐怕心里也会发毛。而且根据本人所说，她第一天过夜时还会特别警惕，但后来发觉，不死者之领内除了不死者以外确实连只虫子都没有，就逐渐放松下来了。
叶歌不讨厌胆子大这点，至少比瞻前顾后要好得多。再加上，艾尔莉亚本身就是那种招人喜欢的性格，就算叶歌很努力地去想也想不出她身上有什么可以被称作是“缺点”的地方。人长得可爱时，连喜欢赖床都会变成优点，因为会一边撒娇一边说想要再睡十分钟，让人难以拒绝。
不对劲，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长得又可爱性格又好的女孩。还是说，艾尔莉亚有什么缺点是自己还没有发现的？
艾琳已经和凯丝去到了图书馆的上层，连个背影都看不到，最底层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只是由于温蒂的死，艾尔莉亚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失落，一直闭着嘴不说话。叶歌想安慰一下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旁边的书架打发时间。
虽说大图书馆内的藏书相当丰富，几乎所有类型的书本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但其本身还是为魔女们所服务的，所以一楼的书架上摆的都是和魔法有关的书。他不大看得懂这些书有什么用，也不打算去学。
“老师可能在怀疑你了。”许久，艾尔莉亚才像是想通了什么，低声说道。
“怀疑我？”叶歌收回视线，看了艾尔莉亚一眼，没有反应过来。
“我了解老师。她应该是察觉到你身上存在着什么异常了，只是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而已。”艾尔莉亚点了点头，稍稍迟疑以后还是问道：“叶歌，温蒂老师应该不是你杀的吧？”
“不是。”叶歌很平静地摇了摇头。
或许他应该庆幸，艾尔莉亚并非是问，自己借走钥匙后有没有再回来，而是直接问了结果。不过听过艾尔莉亚的话以后，叶歌才突然意识到，现在嫌疑最大的人已经变成了自己。原因很简单，若是钥匙在他手中，他也能做到相类似的事情，会被怀疑也很正常。
“你应该不会骗我吧？”她抿了抿嘴，目光闪烁地看着叶歌，浅蓝色的眸子中仿若有万千星光。
“如果我说会呢？”叶歌有些好奇地问道。
“可能会很难过吧。”艾尔莉亚歪头想了想，轻声道。
“那就不会。”叶歌顿了顿，又重复一遍：“如果是你问我，我不会骗你。”
他并不是一个称得上正直或高尚的人，也不会认为说谎或者欺骗是多么卑劣的事情，但那也只是相对于底线而言。每个人心中都会默默地划出一条底线，用以判断事情的正确与否，而所谓的高尚与卑劣也是这么来的。
更进一步来说，有些事情应当是会被特意拎出来，与其他事情区分开来。而对叶歌来说，他既不在意温蒂的死活，甚至不在乎诅咒教会的目的，但他会去在乎艾尔莉亚的意见。要是她执意想问自己，那自己最后依旧会告诉她真相。
原因很简单：他达成目的的方式不止一种，就算这次失败了还有下一次，无非是时间问题罢了。但她确实是独一无二的，叶歌很难在找到第二个像她这般的女孩。就算世界上存在着和艾尔莉亚几乎一模一样的人，那也只是“和她相似”而已，而不会成为第二个她。在找到信任她的原因以前，叶歌都不会和她翻脸。
可惜，艾尔莉亚并没有听出这句话的意思，仅仅是微微一愣，随后像是想到什么，脸微微变得有些红，小声道：“嗯……我相信你。”
她不去问，叶歌也不会主动去说，反而是有些随意地扯开了话题：“不知道艾琳能问到什么，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知道最古之书存放在哪里吧。”
“是么？”艾尔莉亚微微歪头，回想了一下，不由得道：“可是，凯丝不是说过，最古之书并不存在于大图书馆内吗？”
“放在别的地方不就行了么，然后用魔法阵接过去，那就不算是放在大图书馆内了。”叶歌回答道。
“……还有这种事。这不是单纯的文字欺诈吗？”艾尔莉亚捂着脸，感觉有些丢人。连叶歌都能注意到的事情，她居然没发现。
“凯丝暗示过你几次了，不如说……要不是你去问，可能人家都不会给出这种线索。”叶歌叹了口气，“你很受欢迎呢，小莉亚。”
现在他遇到的人基本没有一个是会讨厌艾尔莉亚的……甚至都可以说是溺爱了，像是对女儿或者妹妹一样宠着她。难道艾尔莉亚身上还有着什么光环，能让比她大的女性都喜欢她？
“喊名字就好！”艾尔莉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生气，微微鼓起脸。仔细看的话，少女的脸比刚才还要红，红到耳根后，有些激动过头了。
可惜叶歌完全不能理解，只是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艾尔莉亚。”
“那叶歌是知道最古之书在哪里么？”艾尔莉亚像是想扯开话题，微微提高了音量。
叶歌微微迟疑，随后轻轻点头，回答道：“之前的话，应该是藏在最上面的大魔法阵后面，只有小精灵们打开魔法阵时才能看到。如果是藏在下面的楼层，应该早就被找到了才对。”
“说的也是……不过现在应该已经被拿走了吧，要是能早点注意到就好了。”艾尔莉亚有些可惜地说道。
叶歌闭上嘴，没有说话。但也不需要他再去说什么，因为艾琳一个人回来了，脸色比离开前还要阴沉，完全看不到了平日的悠闲。
“凯丝刚才已经确认过了，最古之书已经被人偷走了。”艾琳微微叹了口气，大概是听到了刚才的话，所以并没有特意瞒着艾尔莉亚。
“老师有看过最古之书么？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艾尔莉亚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没有看过。”艾琳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上一次大图书馆推倒重建时，我还不是魔女呢。或许我的老师……也就是上一任的院长有看过这本书吧，但她也没有告诉我内容。至少，里面记载着的应该不是‘起源’。它只是作为祈愿的载体存在着而已。”
“祈愿的载体？那是什么？”艾尔莉亚有些不解地问道。
“就像是童话故事一样，明明谁也没见过最古之书，我们却还是对它的存在确信不疑。正因为聚集了如此之多的幻想，最古之书才能一直留存到现在。因为幻想会聚集成信仰，进而变成传说。至少，最古之书确实有着解答大部分疑惑的能力，但具体范围就不清楚了。”艾琳解释道。
“这么厉害吗？”艾尔莉亚愣愣地说道，有些不太相信。
“总之，这件事情就先到此为止吧，之后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担心了。至于温蒂的死……我会想办法继续调查下去的。”艾琳微微弯下腰，触碰到温蒂的尸体，同时作出几个手势。一阵白光闪过以后，尸体便消失在了原地。
艾尔莉亚眼中闪过些许哀伤，但是隐藏的很好，就连站在旁边的叶歌都未能察觉到。她继续问道：“我可以在这里再待一会儿么？”
“别太难过了。对魔女来说，生离死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艾琳轻轻点头，很快便转身离开了大图书馆，那急匆匆的样子仿佛是赶着去确认什么。
“能陪我在这里走走么，叶歌。”艾尔莉亚目送着艾琳离开，随后轻声说道。
“嗯。”叶歌望着还未锁上的大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PS：其他书大概是按什么规则加更的来着……如果不是太忙，一般还是有时间码字的。不过最近也快期末了，可能还要再抽时间出来复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