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还会来找你吗？”
艾尔莉亚翻书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抬头望向那坐在沙发上品着红茶的少女，下意识抿了抿嘴，轻声问道：“你见过他了？”
其实艾尔莉亚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在昨天爱丽丝一个人出门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这回事了。毕竟她连陪自己出门的时候都有些不情不愿的，更别说是一个人出去了。硬要说有什么能引起她兴趣的，可能也只有那个家伙了吧。
“吃醋了？”爱丽丝放下茶杯，笑嘻嘻地问道。
“那倒是没有……”艾尔莉亚微微鼓起脸，移开视线，小声说道：“只有一点点而已。”
“吃我的还是吃他的？”爱丽丝却不依不饶，坐到艾尔莉亚旁边，挽着她的手问道。
“吃我自己的，总可以了吧。”艾尔莉亚便没好气地道。
平心而论，如果光看外表的话，爱丽丝确实是个无可挑剔的女孩。金色的长发保养得极好，身材恰好到处，即便是穿着那略显宽松的魔女服也难以掩饰。可艾尔莉亚太了解自己这个朋友了，在那优雅端庄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无比叛逆的心。
这种叛逆并不是随着年龄增长自然而然产生的叛逆，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企图破坏一切墨守成规的心理。她曾亲眼见到爱丽丝亲手用魔法烧掉了自己的课本，然后转头又买了一本新的，对别人说是不小心掉进水里了——这对敬重知识的魔女来说是一件非常难以想象的事情。
类似的事情还发生过很多次，而且爱丽丝从来不会对艾尔莉亚去掩饰自己的这一面，甚至还会特意展示给她看。也正是因为这样无由来的信任，她们才能成为比普通朋友更加亲密的挚友。在本质上，两个人或许也是相近的吧。
“真想不到你会喜欢那种类型啊，我还以为你对这种事情完全不感兴趣呢。”爱丽丝有些感慨地说道，“明明以前和你聊那些故事的时候你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哪有，明明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啊，会喜欢上谁也不奇怪吧？”艾尔莉亚倒是没有继续否认了，只是有些不开心地道。
“可是我问过他，他只说你们是朋友啊。”爱丽丝略显促狭地笑起来，捉弄道：“该不会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吧？”
“就你事多！”艾尔莉亚转身把爱丽丝扑倒在沙发上，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还好整间屋子里只剩了两个大小姐，仆人们都已经被遣散了，不然艾尔莉亚是不敢这么疯的。
“哈哈哈，别挠我，我不说就是了。”爱丽丝想逃，最后却还是被艾尔莉亚结结实实地按在沙发上，一脸无辜地看着对方，“要不你自己去问他嘛，他确实是那样说的。”
“我才不去找他。”艾尔莉亚撇了撇嘴，最后却还是没有对爱丽丝做什么，重新坐回到刚才的位置，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而且，我们确实也只是朋友。”
“真搞不懂你。明明那么喜欢他，却还是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爱丽丝一边整理着自己被弄得皱巴巴的衣服，一边说道：“我要是你，肯定要先想办法沾点便宜再说。起码得确认关系吧，不然被抢走了怎么办？”
艾尔莉亚没有回答，仅仅是拿起盖在一旁的书本，继续低头翻着。虽然这本书她昨天就看完了，可现在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还不如把这本书再翻一遍。她隐隐约约能察觉到叶歌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但心里越是着急，便越想不到办法。
“是因为你身上的异常么？”爱丽丝突然问道。
“差不多吧。”艾尔莉亚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在解决身上的问题以前，我还不想去找他。”
“可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又怎么会忍得住呢。”爱丽丝搂住艾尔莉亚纤细的腰肢，那宽松的魔女袍被她卷起来，在腰上绕了一圈又一圈，“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腰比我还细一点，家里有钱有势，还会做饭。要不别喜欢他了，干脆嫁给我吧？”
顺便一提，虽然帝国不承认同性结婚，但这条法律对魔女是无效的。只不过爱丽丝注定是要嫁人的，所以这么说也只是开玩笑而已。
“别闹。”艾尔莉亚拍开她的手，将自己的衣服放下来，低声道：“我也想去找他啊，可是就算找到他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又不会跟我一起回去……”
“那又怎么样。”爱丽丝打断道，“你想做的事情，谁又能拦着你？而且现在如果你连见他一面都要顾及这么多，以后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艾尔莉亚被爱丽丝说得有些动摇，不由得小声问道：“那我现在去找他？”
说到底，她还是想见叶歌一面的……就像爱丽丝说的那样，如果是真的喜欢，又怎么可能忍得住。只不过，她还有没做完的事情，所以才不能去而已。她不希望自己成为负累，更不希望在说出口的时候有所顾忌。少女心中的固执与骄傲都不允许她轻易妥协。
“哦，他出门了。不知道现在回来没有。”爱丽丝才想起来这件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那你说那么多。”艾尔莉亚有些无语，心下却悄悄松了口气。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在有选择的时候会患得患失，失去选择以后反而不会想那么多了。
“这不是好奇你们的关系么。”爱丽丝耸了耸肩，不在意地道：“要不和我说说吧，可能心里会好受一些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啊。”艾尔莉亚撑着下巴，明亮的双眸中第一次出现了些许迷惘，“我连他到底是不是喜欢我都不清楚呢，所以才不敢找他。要是他对我失望了，我该怎么办？”
“啊？原来真的是一厢情愿啊。”爱丽丝愣了愣，下意识道。
艾尔莉亚一脸幽怨地看向爱丽丝，却没有反驳对方的话，仅仅是道：“虽然他给了我承诺，也……不过我还是很难有什么实感。就像是一种冲动，过去之后心里就只剩下不安了。我总觉得，他在一个离我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我永远都追不上他。”
爱丽丝手指点着下巴，多多少少理解了艾尔莉亚的心情。可她并未开口去劝解对方，也并未对此作出任何评价，反而是轻轻搂住艾尔莉亚，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艾尔莉亚微微一愣，没能作出反应，仅仅是倚在爱丽丝怀中。
她未曾像此刻一般，心里得到如此的慰藉，就连刚才的不安也被短暂地压了下去。即便分开以后，她依旧会对未来感到迷惘，可艾尔莉亚是如此珍惜这片刻的安宁，不愿意出声打断。她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那些爱她的人，总能给予她面临所有苦难的勇气。
“你一定要做你自己啊……艾尔莉亚。”爱丽丝轻声说道。
“嗯。”艾尔莉亚轻声应道，又像是在确认什么，重复道：“我会的。”
是啊……原来是这么简单。她从来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只要做好自己就够了。
于是，艾尔莉亚释然了。
PS：没更新的时候应该是卡文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临时推翻自己写好的大纲，然后又看着失去后文的大纲陷入了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