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目前已知的条件,赌局的局数最低为二十,中途可以更换游戏。一旦其中一方的筹码归零,赌局便会提前宣布结束。而艾尔莉亚与爱丽丝必须想办法在这二十局游戏结束之前,至少从亚德马利手中赢走五十点的筹码,并且付出的筹码不能超过两百点。
以这一前提去约定赌注的话,似乎也没有那么困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艾尔莉亚看着亚德马利那冰冷的表情,心中莫名地感到了一阵不安,就好像眼前放了一个陷阱在等待她踩进去。
她确信自己此前并没有见过亚德马利,而且除了凡尔莎以外,谁也没有看过她的笔记本,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底细。如果这位神明也像莉莉丝那样,仅仅是因为叶歌的存在才邀请到自己,那自己应该也能在黑暗的神国内找到叶歌才对。
可事实上,艾尔莉亚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到叶歌的存在,甚至于现在赌局都要开始了,他还没有要出现的意思。很明显,亚德马利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就连索菲亚被绑架都只是祂计划中的一部分,目的就是想引诱艾尔莉亚主动前往黑暗的神国。只有这样,亚德马利才能在不惊动叶歌的情况下将自己骗到这里来。
那么……祂到底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又或者说,名为艾尔莉亚的魔女到底拥有着怎么样的特性,才会招致神明的觊觎?
“引领未知的魔女啊,你到底在顾虑什么?仅仅是约定赌注,便让你感到如此害怕么?”亚德马利突然出声问道。
“我只是在思考,伟大如你,又为何要浪费如此多的时间在一个普通的魔女身上。”艾尔莉亚回过神来,收敛起所有思绪,轻声答道。她不敢让亚德马利从自己的表情中看出太多东西,如果亚德马利决定要翻脸,那谁也不能够阻拦祂。
“普通的魔女……看来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亚德马利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嗤笑着道:“也是,那个胆小鬼应该是不敢告诉你吧。继承了死亡的权柄,他就和他的前任一样窝囊。”
“……你才没有资格说他!”艾尔莉亚深吸口气,将所有理智抛到脑后,仅仅是看着亚德马利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除此以外,她不能思考任何事情,不论这位神明拥有着怎么样的权柄,她都无法对这句话置之不理。
“艾尔莉亚……”坐在旁边的爱丽丝下意识想阻止她,但是当她看到艾尔莉亚脸上的表情时,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最后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那到底是多么炙热的感情,才能够让一位魔女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仿佛理性毫无意义,哪怕再怎么思考,都无法得到应有的结果。明明艾尔莉亚还留有思考的能力,可心中的感性却让她拒绝了理性的选择,仅仅是任性地将这句话说出口去。
亚德马利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祂从未见过,此世竟然还有凡人敢于忤逆神明,哪怕只是口头上的不敬,也足以对其判处死刑。亚德马利并未这样做,反而是伸手捂着脸,脸上露出一个无比扭曲的笑容:“没有资格……哈哈哈,你居然说我没有资格。”
一瞬间,狂风骤起,场地中的所有黑暗苏醒过来,纷纷朝着它们的君主蜂拥而去。那些立柱也好,地上的筹码也好,甚至连天穹也为之颤抖着,一切的一切都向祂臣服。庞大的力量宣泄而出,肆无忌惮地将一切卷起。无有光芒的世界终于被黑暗完全吞噬,任何身处其中的生物都失去了所有感官,哪怕用力嘶吼出声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艾尔莉亚下意识抬起手,阻挡着迎面而来的暴风,以及无处不在的黑暗。明明在场的所有人都失去了感官与意识,就连爱丽丝也只能一脸茫然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审判的降临,可她依旧能看清楚亚德马利所在的地方。而索菲亚离着亚德马利更近,已经被那股风暴吹翻到了桌子底下。
她是唯一一个不受影响的,理由倒也很简单……一股区别于阴影的漆黑从她身上扩散开来,堪堪维持住一片领域,将少女笼罩在内。无论是那些风暴,抑或是黑暗的力量都被拦在漆黑之外,无法伤到少女分毫。
而那位高高在上的暴君恰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脸上是出奇的愤怒,恨声道:“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就算我不想见到你,你却还是要出现在我面前。亚斯塔罗特……还有你的死亡,你的眷恋……你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如此的憎恶啊!”
艾尔莉亚抿了抿嘴,起身后退两步,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跑。虽然大门距离这里并不算远,但艾尔莉亚心里很清楚,她是绝对跑不到那里的。更何况,就算逃出去了她也还是在神国之内,亚德马利随时都可以追上来。
“真是可恨啊……如果你能死在这里该多好。”亚德马利微微抬起手,那些簇拥着祂的黑暗便突然消散开来,化作无数的巨大手掌朝艾尔莉亚抓去。
少女被迫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巨大手掌朝自己扑来。那绝非凡人所能抵抗的伟力,哪怕是此世最强大的骑士站立于此,也无法摧毁其中任何一片黑暗。可艾尔莉亚并未放弃,反而是用仅剩的力气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个不起眼的风铃。
“不安定的风啊……”她松开手,低声祈祷道:“请按照约定,予以我守护。”
不可思议的是,当少女松开手以后,那风铃竟然自行脱离了死亡所在的领域,飘向更远的空中。当它来到那些黑暗之中,一股更加庞大的伟力扩散开来,将面前的所有黑暗涤荡一空,形成一片新的神域。
“一个接一个……烦死了啊!”亚德马利变得愈发愤怒,那暴虐的黑暗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似的分裂开来,尽数朝着少女涌去。那巨大的行宫里再也看不到什么天花板与立柱,所有空间都仿佛被这实体化的黑暗填满。
无数的漆黑尽数撞在青色的神域上,将空中的风铃撞得摇摇欲坠。空间颤抖着,轰鸣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就连大地也因此崩裂开来。可即便如此,被寄予伟力的风铃却依旧固执地停在半空之中,将所有的黑暗都拦截下来。
PS:突然发现,主角好像很久没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