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我真的要进去吗？”
把思绪拉回到了现在，大龅牙不禁开始双腿发抖，脸上的冷汗划过脸颊，滴在了地上。
“该死，会不会有人啊！要是有人的话，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打的过嘛！”
“不，也不一定，我还年轻，我要好好教训里面的家伙，我要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才行！”
大龅牙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去执行他的任务。
“果然还是希望没人啊！”大龅牙颤抖着双手，他慢慢地凑近庄园的大门，推了推大门。
“搞，搞什么啊，门都不锁的嘛？”大门居然就这样被推开来了，让大龅牙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大龅牙踮着脚，一小步一小步地向里面移动。他抬头望了一眼庄园，二楼的房间的窗户都拉上了窗帘，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大龅牙不得不把视线放回一楼，可是更令他惊讶的是，庄园的门居然是半掩着的。
“总，总感觉，像一个陷阱啊！”大龅牙汗流浃背，“可是，可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推开门，里面阴森森的一片，破旧的地板，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的破碎的吊灯，已经发黑的血迹，空无一人，死寂。
“感觉像来到了鬼屋一样，唔，感觉好冷！”大龅牙打颤。
突然，一声尖细的叫声划破了寂静，吓了大龅牙一大跳。
“谁！谁在哪里？”
一个黑影一瞬间窜了出来，大龅牙赶紧向后退，不料却被一个小小的木头绊倒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我吐了，原来就是一个老鼠啊！”
“该死，我真的不想继续干这烂活了！”
大龅牙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丫的，痛死了。”
“我也想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老鼠呀？”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大龅牙身后传来。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仅仅一瞬间，大龅牙就失去了意识。
最近，是不是，昏过去的次数有点多。
——
大龅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逐渐回复的知觉让他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上。
“啊啦，你醒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大龅牙逐渐可以看清楚了，他这才看见到，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美丽的女性。
“我，我没有眼花吧？大，大，大美女啊！”大龅牙激动得不行，双手不停地颤抖。
“谢谢你的赞美。”
“斯哈斯哈斯哈！——”大龅牙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女性那丰满的身体，把手伸了过去。
“别碰我，看来你还没有清醒。”女人把大龅牙伸过来的手抓起，一下折掉了大龅牙的一根手指。
“啊啊啊！”剧烈的痛感让大龅牙的眼泪都涌出来了。
“喂，诺娃！你在干什么啊！”凯尔特喊道。
“我？只是小小地惩罚了一下这个老色鬼罢了。”诺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唉，所以叫你别来这里嘛！”凯尔特摇了摇头，“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凯尔特看向大龅牙，大龅牙捂着自己的手指头说：“我说了之后，又能怎么样呢？我已经结束了，我会死在这里，就是这样。”
“看上去不像是警察派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混混。”诺娃说。
“乱套了，都乱套了，我的生活，我的一切，我受够了！”大龅牙狠狠地砸床。
“喂喂喂，干什么呢，怎么突然这样？”凯尔特感到奇怪。
“我只是个混混，一个废物！”大龅牙哽咽，“我长得又丑，别人都嘲笑我是龅牙，我又没有脑子，能被一个小屁孩耍了，糟透了，搞什么啊！
我只是想每天捡捡垃圾，随随便便地活着罢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连这样的权利都没有！
为什么我要加入我不知道的纠葛，我要为此丧命，我要死的莫名其妙！
我不想死，我才不想死，可是，还不如让我死了。
我潜入这里只是北狼组织的命令罢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大龅牙狠狠地发泄了一通。
他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颓废，如此窝囊，如此痛苦。
他记起，没有名字，没有父母，没有家庭，没有温饱，有的，只是丑恶的面容，畸形的身体，还有凄凉的经历。
他早已经麻木，觉得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一直这么浑浑噩噩地活下去，没有人会在意他，没有人会怪罪他。
“开什么玩笑！”诺娃重重地给了大龅牙一拳，这一拳直接把他打下了床。
“咳咳咳！”大龅牙咳出了一摊血。
诺娃没有停下，她抓起大龅牙的衣服：“所以呢？就这样结束了？就这样死去吗？”
“对……”
“不许说对！”诺娃大声说，“你就把自己定义为废人了吗？挺起你的胸膛！任何一个权利都是需要你去争取的，你只要努力过了才有说这些话的权利，你知道吗！”
“我……”
“你以为你在诉说自己的苦难嘛？别开玩笑了，和你一样的人多了去了，比你还要不幸的人也多了去了！你根本没有为自己的生命努力过！”
“你又，知道些我什么？”
“怎么，想反驳，想狡辩？没有用，我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你那无力的眼神，你那自甘堕落的心！”
“喂，诺娃。”凯尔特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他第一次见到这么生气的诺娃，“差不多够了。”
“你这女人，真是奇怪。”大龅牙虚弱地说道。
“你听好了，我给你选择的机会，”诺娃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抵住大龅牙的脖子，“要么现在就死，要么，努力过了再死。”
“这又有什么意义？”大龅牙苦笑。
“至少，死得有价值。”诺娃说。
“诺娃，这样的你我可真是没有见过。”凯尔特叉腰，笑着说。
“三秒钟时间，三！二！……”
大龅牙死死看着枪口，那黑漆漆的口子里有什么？信念，梦想，约定，死亡，绝望……
不，只有一发子弹罢了。
“一！——”
“我选，我要活下去……”大龅牙说道。
诺娃放开了大龅牙，把枪收了回去。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任君想象。”凯尔特说道。
“既然是北狼的话，那他们多半是打算拿下这个庄园。也罢，反正我们也要离开这里。”诺娃说。
“你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可以随手扔掉的小棋子而已，真是可怜。”凯尔特看着大龅牙，叹了一口气。
“我该怎么办？”大龅牙问道。
“看你自己了，既然你选择了活着，就给我反抗到最后。”诺娃撩了一下头发，说道。
“不愧是我们的人气成员，哈哈！”凯尔特笑着。
“少来这套。”诺娃懒得看凯尔特，离开了房间。
——
今天的大龅牙，依旧拖着一具受尽折磨的身体走着，但是，似乎又和以往不同，他，有了一个目标。
这个目标，不能改变什么，它不会改写大龅牙的命运，但是，它是一个方向，是一盏明灯。
大龅牙的眼里，因此有了些许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