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臨

作者:NevGivUp 更新时间:2015/2/15 21:05:03 字数:21221

我:「那個……我想我要說的大致是這樣了,妳們有什麼疑問嗎?」

小雪:「……」

黑薔薇的各位:「……」x8

攻略在即,大言不慚說要幫助我的小雪和黑薔薇的成員竟然一個不漏都在發抖,抖得我都心寒了,抖得我都開始懷疑她們是不是打算一鼓作氣全力送頭了。

妳們好歹是稍有名聲的攻略型公會吧?

難道就不能多展現些應有的魄力來看看嗎?!

我:「……怎麼了嗎?」

小雪:「影君,我的腿還在抖要怎麼辦?」

我:「砍掉吧,沒了腿的話以後妳的腿也不會再抖了,因為妳根本沒腿。」

某位(聲音有點耳熟的)黑薔薇成員:「影先生,你的笑話很爛喔——」

我:「是嗎?我倒是對自己的笑話挺有自信的。慎重其事,我現在再說一次這次攻略的重點。請謹記,一開始只需要注意迴避對方的範圍性攻擊和採用低靈氣用量的普攻(普通攻撃),當我削弱了它兩成HP以上時再開始釋放技能。整個過程你們只要專心保持攻勢就可以了,至於對方的攻擊我會全數接下來的。」

小雪:「影君,我還是不懂,你的職業不是跟我一樣的DemonSlayer-[獵魔者]嗎?怎麼當『坦克』去了(隊伍中主力負責承受攻擊的人俗稱TANK-坦克)?」

我:「笨雪……我就說啊!給我乖乖聽著。我沒要當坦克,只是會把那大廢鐵的攻擊全數接下而已。」

小雪:「那有什麼分別嘛……還有我不笨的呀。」

我:「唉……總之等一下妳們看清楚就好。事實上攻略計劃基本上沒幾次管用的,不到最後也不知道所選擇的方法是對是錯,所以請各位盡力隨機應變吧。畢竟待會真的打起來時,我可能還會一馬當先迅速領完『便當』然後作戰全盤告吹呀。」

小雪:「……」

黑薔薇的各位:「……」x8

我姑且給她們騰出了一秒鐘的冷靜時間,便走進了Boss的領域。

畢竟士氣會隨時間下滑,以現在的小隊情況來看,要是還不立即行動就顯得太優柔寡斷了。

包括我和小雪在內,這次的攻略戰共有十個人,分成兩隊,平均等級為64級。

第一隊由我所帶領,主要負責進攻和壓制,當中自然是包括了同是DemonSlayer-[獵魔者]的西結小雪。

第二隊由小雪編制,主要負責輔助和回復,當中據說還有B級以上的GIFT使用者。

而這次攻略戰的主要目的在於試探對手的實力和秘藏技,盡量收集情報,所以並不需要豁出性命,因此有關隊員的情報只要知道實力評級基本上就可以了。

而次要目的,則是讓我測試幻魔再生究竟能被我發揮到什麼地步。

作為這次攻略的發起者,我首當其衝發動攻勢。

「【GIFT-冰的傳導】。」

轉眼間,身前的地板就突然翻滾起巨浪般的冰塊層層推進,徑直向魔王的所立之處衝去,冰海把眼前這個比自己高10倍以上的廢鐵怨靈聚集體用徹底冰封著,轉眼間,一個大型雪藏廢鐵堆的盛景變完成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小雪和黑薔薇助戰的關係,心情有些許放鬆了的感覺,我竟然在「欣賞」著眼前這頭巨型機器怪物的容貌來。

嗯……魔王的樣子普遍是不可怕的,普通怪物就更是能以可愛形容(目前除了夜靈地鐵的魔物以外基本上一概如此)。

不過這次的魔王相較起外面那些奇葩,都算得上是可愛的了。

畢竟怎麼看也只是被堆高了的金屬棄置物(眼睛竟然是一盞大燈泡什麼的,實在想讓人不吐槽也不行)。

雖然對手只不過是一頭腳是單車輪、手卻是起重機吊臂的移動垃圾堆(沒開玩笑,這垃圾堆至少有17.5米高),但同樣身經百戰的她們還是看穿了它的本質,每個人的臉上仍然忍俊不禁地流露出害怕的情感。

也難怪……她們都不是在前線封印魔王的人,對不完全的勝負感到憂慮也是可以理解的,而我只著眼於如何「活下去」和「殺下去」,只要能達到目的,無論多困擾多異想天開的行動我都會去試。

王普遍擁有極端龐大的身軀和數值,任何一點都足以令人類顯得渺小,當它直視你時的壓迫感更是會令人遽然窒息。

作為她們的第一次,只是**還算不錯的了,有不少人可是……啊,還是算了,真想起來就得吐一頓,就恕我不提了。

這樣想起來,突然覺得剛才先嚇一下她們是正確的,讓她們先做好心理準備總比看著她們在戰鬥中失手好,失手的話十有八九就得與世長辭了……

果然,我的骨子裡是鬼畜嗎?總之……先讓她們安心一下,推高士氣吧。

「妳們看好了。」

我將全身的肌肉拉扯、使其繃緊至極限,然後像橡皮圈那樣放鬆,僅僅一腳,輕鬆的跳到了魔王的頭上。

同一時間,覆蓋在王身上的冰塊開始「噼咧啪喇」地噪動了起來,它的「眼睛」愈發光亮,似是顯示出其能量輸出般,當強光增強至一個不尋常的水平時,冰山便被蠻力所粉碎,冰塊似是巨大的雨點,四散於祖紅的磚地上。

接著,我又馬上釋出了下一波攻擊。

「GIFT——」

一開場就連續用上自己的兩招絕技,只因眼前這位對手實在不是易與之輩,我能從其散發的混濁靈氣中直接感受到死亡的撫摸。

「【幻魔再生】!!」

事實上,我仍未清楚【幻魔再生】是怎麼一回事,而對於這回手中出現的會不會是「心中所想」也並未知道,但肯定絕不會「空手而回」。

內心擅自如此判斷,但事實卻恰好給我迎臉一掌,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標準Flag了吧。

什麼都沒有……

真的……什麼都沒有……

不是吧……?不對吧……?這回我的手中真的沒有出現任何武器。

但是,啊,不,等一下,這又是什麼……?

貌似手掌上增添了一些奇特的紋身並沿手臂擴展開去,於是我掀開了袖口。

「原來這回生成出來的,是這個呀……」

咒文隱約發出靛藍的光輝,雙手立即包裹著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同樣纏繞黑色咒文的光球。

「【GIFT-伏魔彈】。」

兩個光球愈加變大,最終定型於籃球般的大小。

它們按著我的意念對「王」發出衝擊的行動,同時猶如示威一般,在撃中對方時發出甚為刺耳的猛然鳴叫。

廢棄機械鬼:「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哀號高聲鳴起,從誕生至今仍屹立不倒的王,現在就這樣被躺臥於地上。

然後,它的身體就跟我的一樣,纏繞著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不祥的漆黑咒文,連一根指……機組也動彈不得。

「……」

我看了一眼自身的靈氣值,一下就無語了……

靈氣消耗原來這麼大的呀!難怪果森都不怎麼用這個GIFT來打HB(HunterBasket)。

不……說來她自進城那天起也只是打過那麼一次罷了。

「小雪,是時候給它吃點苦頭了!」

小雪向我點了點頭,然後拔出了腰際的兩儀刀,其中一把劍指天際。

小雪:「大家!!跟著一起上吧!!」

嘛,各方面的反應速度看來也不賴,看起來她是戰鬥時會特別冷靜的理想類型呢。

她們按原訂計劃,分了前後衛展開著劇烈的攻伐戰。

而躺臥在地的王由於被伏魔彈擊中的關係,只能處於麻痺的詛咒狀態讓我們隨心所欲地宰割。

◇◆◇◆◇◆◇◆◇◆◇◆◇◆◇◆◇◆◇◆◇◆◇◆◇◆◇◆◇◆◇

咔咯、咔咯。

重裝甲的碰撞聲反覆回盪於夜靈地鐵的西則。

一步,又一步。

嗚嗚、嗚嗚。

數以百計的冥犬一同奄奄一息地低呼著。

血花四濺,又一隻魔物倒下了。

一步,又一步。

巨劍正渾灑著敵人頭顱中的鮮血,湛藍的盔甲早已染上血薔薇的色彩。

紅髮赤瞳的騎士正獨自一人緊盯著夜靈地鐵的黑暗處,在一片殺戮與骨碎肉裂的搖滾樂下,勇往直前著。

◇◆◇◆◇◆◇◆◇◆◇◆◇◆◇◆◇◆◇◆◇◆◇◆◇◆◇◆◇◆◇

五分鐘不到,我的SP(靈氣)幾乎見底了,而BOSS的血量也終於損耗了十分之二。

「停止普攻開始用技能吧!」

這次她們也沒給我半點回應,只是切實地予以行動。

而從她們的氣息看來,心情大概是比之前平穩多了,每次施放技能的時機都甚為完美。

「Nice。」

BOSS的束縛狀態隨著時間推移而解除,我便從它的身上躍下。

夜靈地鐵的霸主,城王——廢棄機械鬼——再次站了起來,它附近的黑薔薇成員隨即散開去了。

相信在場的人都能透過它那富有魄力而憤恨的靈力波動,此時此刻,它的眼睛瘋狂閃爍著強光,這是要釋放技能的前兆。

它附近的空氣溫度逐漸變得暖和,原因是它正散發出極大量的蒸汽。

那對吊臂被提起的瞬間,地板上的磚塊也被扯起一大片了,在手臂再次擊落地面上時,一道由被粉碎磚塊所組成的無形軌道變成型了(長23米,寬5米)。

它採用的攻擊是物理攻擊類技能,一種類似衝擊波的中距離範圍性攻擊。

而事實上這種攻略情況並不常見,原因是這遊戲中的BOSS在第一下攻擊普遍是採用普攻試探獵物的,但是我們一來就在它沒能反抗的情況下打掉它十份之二的血量,大概我們的存在已經直接讓它警戒起來了吧。

「接下來的攻擊由我擋著。」

我對已經被嚇呆了的同伴們發出了似是大話的宣言,同是亦是對王的戰書。

此時,王再度動身了。

它定睛於我,一秒的沉默後……

迎面而來的是一下附加數值的重撃,是再普通不過的技能。

雖說「普通」,不過對靈氣所剩無幾的我來說,要是不用技能接下這一撃,恐怕……會有點難度。

「靈氣骨架構成-【子母刀】。」

一紫一紅的長短雙刃被握緊於手心,這是一對54級的獵魔者專用雙刃,亦是我目前除了GIFT以外最強的裝備,說實話,外觀實在不太好看。

這一波攻擊說明了它的目標從未從我身上挪開,這亦證明了它作為魔物的智慧並不算低,畢竟曉得優先處理較有威脅性、能起關鍵性作用的玩家,這是甚為罕見的情況,就算是以已被記載的魔王來說也是如此。

可是這樣一來,比起一邊掩護其他人一邊戰鬥來得更輕鬆一點,這下戰鬥就就傾向於一對一的近戰較量了。

擺好攻擊而非閃避或防禦的架勢,將雙臀展開,仿如太極。

同時讓身體盡量壓低,拿穩重心。

廢棄機械鬼:「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廢棄機械鬼又一次發出獨特的咆哮聲,重拳離身體還有十米,撃中只需一秒不到的時間。

就在意識到這一點的一刻,腳步向著鐵拳沖去。

心裡有那麼一絲的祈求:愛理,請助我一臂之力。

不過要是這麼生硬拘謹的請求要真讓她聽到,肯定會被狠狠修理一頓的。

只是唯獨現在……

「【GIFT-寂星的七連刺】——!!」」

以手中的雙刃重演了凰之翼——藤堂愛理——的專屬絕技,那是她曾經僅以一把西洋劍創造出的原創專屬。

七顆深藍的幻燈漂蕩於眼前,手被擅自拉動,全力向那七點光芒穿刺、形成七道令人眩目的靛藍軌跡。

劍刺出去的一刻,我不自覺地回憶起那個寂寥的夜晚,與她和光一共度過的時光。

刺耳的能量碰撞聲頓然轟鳴,重力鐵拳與七擊連刺的同步接觸令雙方同時被反彈開去。

以相交點為中心捲起了一陣強烈的風暴,視界勉強捕捉到附近的磚塊被強風擠壓至粉碎的畫面。

身體向相反方向彈飛,其間撞斷了好幾根磚柱,但身體和視界仍處於極速飄移的狀態。

就這樣,飛馳了將近三十米左右方被英泥磚牆截住,實在是痛死了,痛得要命,整個背脊完全麻掉了,口腔還充斥著滿滿的血腥感,沒有因為撞斷脖子而死掉大概已經很幸運了吧。

放眼看去,接下了這「一擊」的城王廢棄機械鬼,亦因臂膀受到強烈反沖而同時向後彈飛,結果即便以它那超過二十噸的體重,也得把它整個身體扯動再自轉半圈才能把反沖完全抵消掉,巨臂亦因而陷入磚牆中。

我們雙方都奇蹟地沒有血量上的損傷(假若不算上撞到牆上的傷害的話),不過這都是預計之內的損傷。

「咳!!」

氣管猛然收縮,一下使勁便吐出了血塊來……

「咳……!咳、咳咳……」

腦袋好像因剛才的衝擊導致視覺上的漂蕩,視界如同昏迷前的感覺呈現出藍黑色,連站起來的力氣也似是被一下子抽光了,雙手瘋了似的拼命發抖,甚至有一種手被折斷掉的錯覺。

「竟然……被反彈了嗎?」

清醒過後,王已從牆上拔出它的「手」來,向最接近它的目標襲去,站在鐵拳面前的是負責輔助的第二小隊。

糟了,趕不及——!!

小雪:「【GIFT-飄雪劍舞】!!」

湛藍的幽光點亮了周遭的黑暗,少女手中的雙刃正渾灑著如細雪般精緻的亮光,城王廢棄機械鬼所盯上的目標,正是那位跟愛理十分相似的少女。

魔王的巨大鐵拳迎面擊去,她手執雙刃,以驚人的速度趕到了第二隊的所在位置,再以更為迅捷的速度將兩儀刀向沖壓而至的吊臂重拳劃出。

一下輕跳,一次轉身,致死的一擊就輕易被迴避開了,靈活而精準的判斷使得此刻的她無比華麗,令人目眩神迷。

看似只是單純的迴避,但實際上她所揮出的雙刃卻在不知不覺中擊傷了對手,人類的肉眼勉強能追上刀上的鋒芒,它就在恰好碰到「手」時停下,兩刀靜止看來似是夾著對方的手,接著以極速的蜻蜓點水式拉刀,同一時間身體如一陣輕快的旋風傾左跳轉足足二百七十度,斬剜與閃躲完全同步,接著又再一次進行相同的拉刀動作。

整個過程巧妙地避開了所有攻擊,而且還立即作出技巧需求極高的反撃,速度之快更是令人嘆為觀止。

沒錯,這就是攻略型公會會長級人物應有的實力,我呀……到底是在擔心些什麼呀?西結小雪這傢伙或許有點笨,但是就算如此也好,她可也是那個一次又一次「拯救」了我的大笨蛋呢……

看著她戰鬥的身姿,我便又一次輕易領略到同伴的重要,回想起昔日所在的那個如「家」一般的地方。

妳所說的「依賴一下身邊的人」,大概就是這麼回事了,對吧……?梓。

想到這裡,我不禁會心微笑了一下,於是毅然站了起來。

「好了,休息也差不多該到此為止了,再來爽快地大幹一場吧!!」

本想立即再次出陣,但是定睛於手上的雙刀,卻早已化成跟王沒兩樣的廢鐵。

「哈……結果這麼一擊就報廢了嗎……不愧為城級魔王呢……」

就像是要放開獨自戰鬥的執著一般,我果斷地扔掉了這曾經的最強裝備。

從近義看,這個行動意味著我相信著小雪,相信她和她的黑薔薇能為我爭取足夠的反擊時間;從遠義看,這個行動並非意味著我正盲目地相信著小雪,相信她能為我帶來「某種救贖」,沒錯,我並不盲目,她確確實實有著讓我去信任她的能力,信任她能站在我身旁攜手共戰的能力,這或許不是錯覺。

只是……現在的我又是為了什麼而戰?是單純為了救回愛理而參與進這艱鉅任務之中?捫心自問,其實我並不清楚。

「……正常人肯定會命在旦夕吧?身處這種境地。」

不過很可惜,我的戰鬥風格從不能同「正常」二字去描述。

「呼——那就讓我再看一次這回又會出來些什麼吧,【GIFT-幻魔再生】。」

直覺驅使我自然地將右手提高,向天高舉,剎那間,頭頂纏繞著一陣比伏魔彈更令人不寒而慓的感覺,這份不安驟然向腦袋侵襲。

我看向自己的正上方,半空中冒出了一個直徑長達整整十米的大黑洞,黑洞儼如深深地呼吸著,我似乎幹了些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不會吧,這……這是……」

SP(靈氣值)是種不會自然回復的東西,要靠殺死魔物進而汲取才能得到的,而此刻……我因為這招一下子就把SP花光了。

頭頂上的大黑洞我或多或少是有印象的,按我的理解,幻魔再生有著將我所認識的GIFT複製出來的能力,而上方的黑洞理論上是【GIFT-美席之友】的效果,是屬於原種龍——約克洛龍——的召喚通道。

能用出這招這本來是件值得慶幸的事,但是問題出在我並未掌握這個GIFT,在靈氣秏盡的情況下維持召喚狀態的話,這不完全的召喚……到底會讓什麼跑出來……我實在不敢想像。

更重要的是,這召喚陣竟然將我的身體給束縛住了,外加頭上這巨型黑洞,哪怕是弱智也能看出來我把自己變成活靶子了。

就在這個時點,仍在生死相博的她們……不……就連王看到此一狀況也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

廢棄機械鬼:「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意識到未知危機的王隨即拖曳著被飄雪劍舞所肢解的手,向因儀式還未完成而不能移動的我拚命衝刺著。

王像頭巨型蜥蝪般把雙手拍在地上,拖動粗重的身體極速前行。

地面如同十級地震般搖撼著,在場的人只是站穩就已經異常困難了。

面對衝刺而來的死亡,心臟在瘋狂、瘋狂、瘋狂跳動著。

「啊——Shit。好像幹了一票Alex才會幹的事呢……哈哈,慘了,剛剛還跟她們開玩笑來著,現在可就真要變成肉漿了。」

我並不打算放棄,但現在唯一能做的實在只有苦笑,盡可能多少讓自己樂觀些,以維持著最冷靜的思緒。

死亡的時刻極速逼近,耳朵就似是聾了一般沒法聽見任何聲音,正當內心快要被絕望熏染至黑時,突然,黑洞中有些什麼竄動了起來,它探出了「頭」來,那是一條「不明物」偷偷地向外界伸出了其「身體」的一部份。

沒錯,只要看見那「不明物」就能明白到,那絕對是某種生物身體的一部份。

從黑洞中跑出來的,是一條直徑粗約1.5米、長6米、某種炭黑色類觸手狀的不明物,它直接連接於黑洞上,那「不明物」伸向外界的頂端是一個奇異的環狀物,就其形態而言可謂詭譎的存在。

二話不說,「不明物」向衝過來的魔王正面襲去。

它婉如一條大蛇,卻在空中自由舞動,然後隨著「蓬」的一聲巨響把整隻城王揮掃至空中,再在半空中將其往左方撃飛,把王和我們所有人的距離同時拉開數十米。

對於這不確定因素,我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這連接著黑洞裡的那傢伙,無疑是有戰鬥經驗的。

小雪她們……啊不,除了小雪那白痴以外都跑去引開魔王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冷靜過頭了,又或是說習慣了小雪的行事風格全然不感到意外,在那笨蛋跑過來時我的視線反而不是盯著魔王,而是稍稍往她的胸脯盯去了。

雖然沒梓的「厲害」,但姑且也是有在晃動的,而且幅度略大,比梓的還要明顯。

哈,我都在想些什麼,就算這是男人該去想的我也要先看場合才對,還是說我該按社會的標準來告誡自己應該盡紳士的職份,告訴她「妳應該要穿胸罩,不然運動起來會很注目」這樣才對……?

小雪:「影君!!!你沒事吧!!」

我:「真的有事還可以給妳回應嗎……?」

戰鬥裝下真空這件事我晚點再去吐槽她,現在有更嚴重的事態要先處理。

雖然這是她的風格,但就算這是她的風格也好,她竟然真的扔下隊員跑來我這邊,這無疑是作為一位領導者的失格,是一件沒法接受、難以容忍的事。

小雪:「……關心一下罷了,就不能把嘴巴閉上一會嗎。」

我:「是的是的,那妳打算怎麼辦?我看起來還會有一段時間不能動。」

小雪:「為什麼不能動?」

小雪搖了搖我那提高了的右手,那一瞬間,一直束縛著我身體的某種「契約之儀」冒出了,小雪嚇得立馬把手縮回去。

那是如同黑色史萊姆一樣的物質,它正以蛇的形態緊纏在我的身上。

小雪:「哇——!!!這、這到底是什麼啊……?!!」

我:「唉——這是跟魔物的『契約之儀』,來自我們上方那頭躲在黑洞中的怪物的。妳先別管這麼多,我現在的姿勢已經有夠像自由女神像的了,麻煩別再碰,尷尬死了。」

小雪:「……我有什麼能(替你)做的嗎?」

我:「盡量拖延時間,別讓魔王脫離戰區滾回窩裡去,要是在這個點上讓它脫離戰區自我傷復的話,這次任務就鐵定失敗了。」

小雪:「那我在這邊守著吧!」

我:「笨蛋!!妳這樣做的話,黑薔薇的成員會有怎樣的下場妳就不知道嗎?!」

小雪:「那最多也只不過是進入瀕死狀態而已,半小時的界限過之前我絕對會救起她們的,比起那個你死了的話這次攻略就沒意義了呀!!」

我:「瀕死是多危險的狀態妳應該很清楚吧!妳們活著回去要比我的人生來得重要啊!就算是任務失敗也不代表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妳難道就不明白嗎?!」

小雪:「那種事情我才不想明白,也不要去明白!!」

小雪蓋住雙耳,小孩似的示意不想聽下去。

這令我更怒了。

我:「妳可是她們的會長啊!!」

小雪:「你也是我的朋友呀!!」

頓時,我的怒火被遏止了,又或是說不知該將怒火傾瀉於誰,我只認識到「朋友」一詞不知何時變成了解放我的鑰匙,而不再是使我心灰意冷的過去。

張開嘴而說不了話……我沒能斥責她,到頭來還是沒能說服這個特別古怪到家的傢伙,對,有誰能斥責一位為自己豁命相救的朋友呢?

只是咬緊了牙關,然後我就莫名其妙地冷靜了下來。

啊,對……我其實本來就一無所有,我本來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

我之所以存在,不過是「那孩子」給了我以人的身份活一次的機會。

而成為了「時本影」的我卻不想承認他那悲劇的過去,我渴望完成他的心願,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不曾改變過,哪怕是一絲改變的想法也未曾有過。

「那孩子」希望我能幸福,不想我被這樣的想法束縛著,不想我向他還報這份恩情,我能接受,但至少不害到這孩子一輩子中有緣份遇上的人,我是想做到的。

「時本影,你背棄了他,因為你不懂自私,怎麼說也算不上一個「人」,你……沒能理解他的心意。」Alex曾經在記憶中給我留下了這麼一段說話。

我……我已經是時本影了。

其實,我作為時本影,始終選擇了要以這種他不希望的形式去往人生旅途,這不就已經足夠自私了嗎?Alex呀。

把目光再一次投放在這個一次、又一次拯救了我的帥氣身影,內心便默默決定了一件事……

我:「唉——」

小雪的決定作為領導者而言是錯的,但作為「朋友」的我,實在無法指責她,也沒有指責她的資格,有誰能怪一個真正關心著自己的人呢?

我:「笨雪,就算是我頑固吧,我不打算認可妳的做法。但是妳卻在另一個層面上又一次救了我,這是不爭的事實……我也希望能證明妳的選擇是正確的。」

小雪:「……」

她仍然很憤慨地盯著我,一整個不相信我這麼簡單就已經有所改變的表情。

也是呢……正常人確實不會……但是正因為我壓根沒理解過自己……

直至此時此刻才會這樣的吧。

我:「這……算是我的一點決心吧。」

口中輕語屬於時本影靈魂的名字。

我:「【幻魔再生】。」

手中出現的不再是過去的產物,而是現在的希望。

那是兩把雪白無瑕,就如我眼中,我眼前這位少女的刀刃。

刀身滲透著陣陣天藍,心靈亦因此似是被徹底洗滌過一樣。

小雪:「這……難道是【兩儀刀】嗎?」

小雪看得入神了,不止是她,哪怕是我自己也驚訝起來了。

因為我根本沒用【幻魔再生】去生成出她的GIFT……

那就是說……這真的是屬於我的、屬於我的專屬嗎……?

這兩把刀就是我現在的作為一個生命扎根於這個世界上的形態嗎?

這就是我的存在意義嗎?

真的……真的很漂亮……

我:「小雪……」

小雪:「怎……怎麼了嗎?」

我:「不許別過臉哦。」

小雪:「什麼……?」

稍稍的露出了奸狡、壞心眼的笑容,然後……

一下手起刀落,把左手手中的兩儀刀向被儀式束縛的右手前臂砍去。

前臂被齊口切斷,敏捷的速度致使刀身沒有沾上半點血液。

小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麼一下又再次把笨雪給嚇傻了。

哈,她的血條(HP值)又變成黑色了呢……

啊……好像我的也是呢……

原來這是這麼一種糟透了的狀態呀……

嘛……以後不嚇她那麼狠好了。

不過朋友的話是不會介意的吧!

哈——

右手手中的【兩儀刀】連帶前臂一同落下,我野蠻地用牙齒咬緊了刀柄,正打算以這種傷勢返回戰場。

(要不是我的力量值足夠承受【兩儀刀】的重量的過,現在我的下巴說不定就掉下來了)

至於小雪(她嚇暈了),就先讓她老實待在這吧,她可不能就這樣陪我回去送死。

畢竟現在的狀況要全身而退,恐怕已經不太可能了吧。

再者,黑洞中的「那傢伙」目測比廢棄機械鬼要強上幾個檔次,也沒情報顯示它會站在我們這邊。

但是如果是我的話,也許至少能保住黑薔薇,但代價恐怕是我的性命……

正當我開始心灰意冷時,黑洞中的「那東西」就退了回去,黑洞也逐漸收縮著,慢慢扭曲、變形。

不消一會,黑洞扭捏成某種具體的形狀。

等一下,那形狀,難道是……變成了一條龍嗎?

又過了數秒,龍的形體再次演化成某種東西。

而這次是……是……那是一個「人」!!

人影從空中墜落,向仍在發愣的小雪身上壓去,二人同時倒地。

我放開了嘴巴上的兩儀刀,刀刃清脆地落到地上,忍著從斷肢傳來的劇烈無比的痛楚,我心驚膽跳地讓好奇心先走一步。

我:「這到底是……」

小雪兩眼打轉,此際,坐在她身上的是一名身型頗為矮小的黑髮紅眼女孩,她與剛剛的「東西」一樣,併發著令人為之顫慄的詭異感。

這位小女孩的雙目與蛇無異,瞳孔顯得鋒利而唬人,其血色虹膜所慘透著的感覺活像吸血鬼,活像在【魔王的王權】狀態下的我。

她披著一頭凌亂的及腰黑髮,掛著一張看似永不褪色的兇殘笑臉,只穿著一套殘破而典型的魔女法袍。

說實話,我是個做事非常一板一眼的人,採取判斷時很依賴邏輯和數據。

我自許不能成為依賴直覺的人,至少不能是依賴。

但這次我卻不得不承認,自從在聖約爾之戰直面過Alex的氣魄後,我就不禁覺得此刻在我眼前的這個傢伙……

絕對跟我有著什麼關係。

蛇一般的小女孩:「初次見面!主人你好!巴美亞是巴美亞!」

我看了看四周,黑薔薇的成員正在遠處與再起的城王奮戰著,而小雪則是被她壓在身下,在場最有機會被她搭話的對象顯然是她眼前的我。

若她這番話是對我說的,那就真的費解了,看來我的直覺這回終於要應驗一次了。

我:「妳,認識我?主人是怎麼回事?」

小女孩:「巴美亞承認你是主人了哦——憑著那份嚇死人的決心——」

那傢伙舉起雙手比劃了一個大圈以表達我的決心對她來說有多大。

我:「所以說那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什麼?」

小女孩:「巴美亞是龍,也是人——」

我:「我可沒聽說過除了約克以外現實世界還有其他龍的存在,給我說實話吧。」

小女孩:「主人不信巴美亞,巴美亞也沒轍了呀——」

我:「妳這傢伙講起話來還挺欠揍,還有這名字……是倒讀的亞米巴吧?變型蟲嗎?」

小女孩:「開個玩笑而已——巴美亞是原種龍哦——因為太懶又大吃被拿去宰掉了——」

我:「試驗體嗎?真殘酷呢。那妳有戰鬥能力嗎?」

把左手指向苦戰中的夥伴們,示意讓她展示價值所在。

戰鬥能力什麼的,其實在剛才她對城王發出的那一擊就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了,現在我刻意花時間在千變萬化的戰場跟她對話的理由,就是為了得到她的協助罷了。

亞米巴:「這種事不行喔——主人。」

我:「果然……我還是太天真了嗎……」

亞米巴:「不,不是主人想的那樣,只是巴美亞沒有食物是動不了而已啦——」

我:「必需的消耗品嗎……那妳要吃什麼?」

亞米巴:「喔,這就簡單了,只要一公升的精……」

一巴掌下去,便把那混帳小蘿莉打飛了,而且沒有半點留手的意思。

雖說如此,但我保證自己力沒用很大。就打飛了二十米左右罷了。

我:「哪裡學回來的?」

變態的亞米巴:「主人真過份!!那是巴美亞以前跟研究人員開的玩笑啦!!他們可是很喜歡的呀!!」

我:「了解,那就給我老老實實回答吧!」

亞米巴:「從剛剛的情況來看,巴美亞現在的糧食大概是靈氣喔——」

我:「難怪我的SP瞬間清零了……我的話是沒靈氣的了,妳要吃就吃我身邊這位的吧。」

亞米巴:「巴美亞遵命!」

我的新僕人在收到指示立即跑了回來,向小雪的脖子「動嘴」,由於過程過於充滿成人色彩,請容我省略。

我:「我說,亞米巴,那種行動是必須的嗎?」

亞米巴:「巴美亞主觀判斷主人必須呢——」

我:「很妙的回覆喔,那快動身吧——」

再也沒有時間讓我浪費了,哪怕再多一秒都會害死黑薔薇的大家。

要是這傢伙沒能起作用的話……那我就……

亞米巴:「這個也遵命,主人!」

巴美亞從小雪身上離開,四肢貼在地上,目露凶光,全身拼發出殺氣,展現著一張愉悅又殘暴的笑臉。

這種感覺……簡直就像Alex一樣,明明很令人恐懼,卻又能使人安心。

我:「喂,我說呀,亞米巴……其實妳的事我有從約克那聽說過,雖然只有一點,但妳不是能改寫基因變型嗎?」

亞米巴:「欸——我可沒告訴小約克這些少女秘密耶——」

我:「蛤,就是『能夠』的意思吧?那怎麼不用龍型?請不要介意我太囉嗦,我可是不希望目睹自己的隊員因自己的不濟或疏忽被殺,這點我希望妳能明白。」

亞米巴:「喔,其實是很簡單的理由而已,那形態很花靈氣、很醜的喔——怎看都不划算呢——主人。不過主人的意思巴美亞已經心領神匯了。」

我:「謝了。後者才是原因吧。速去速回,回來還有事要問你。」

亞米巴:「遵命!」

那身充滿夢幻色調的服飾下伸了剛剛的那個「東西」。

原來那條頂端有環狀物的「大蛇」是尾巴呀。

在跳躍方面,巴美亞用了一種跟我極之相似的跳躍方式,但在力量的輸出上,她卻遠遠超越了我。

雙腳離地、跳動起來的那一刻隨即捲起了一陣爆風,地面的碎磚被大量拔起。

眨眼間的功夫,僅僅花了一秒的騰空過程,她已離城王只剩十餘米的距離。

令我吃驚的是,那閃電般的速度仍未見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是無休止地加速著。

亞米巴:「魔物啊,消亡吧——!!」

她高叫完這麼一段中二得跟能侍老頭不相伯仲的話語……令人髮指的一幕便發生了。

雖然那時她背對我飛馳於半空中,但我的視力不至於看不見離自己七十米的東西,那時她的頭著實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炭黑色龍頭,向廢棄機械鬼的左臂噬去了。

她保持著極速直接貫穿城王身後的紅牆,咬著王的手臂不知飛到多遠去了。

此時我由不得先看了一眼王的HP值,數值條變成黑色了,而且不僅如此,血量只剩下五成,這種情況在我的攻略經驗中也是前所未見的。

另一方面,雖然廢棄機械鬼的臉早就被巴美亞的尾巴掃得熔熔爛爛,但多少能從那閃個不停的頭燈中感受到,它現在那似是遇上BUG一樣的狀態和驚愕感。

及時疏散開去的黑薔薇成員亦擺出了與其誇張攻勢所相應的表情。

接著,沉默還不到兩秒,那宛如巨蟒般的龍顏終於一覽無遺了。

龍頭竟然從牆中突破而出,數百塊紅磚因衝擊而向四面八方飛射,黑龍的咆嘯再次回響於整個空間中。

這回她同樣衝著王的肢體而來。

我:「這也……太誇張了吧……」

她張開了那大得實在不自然的血盆大口,把王那僅餘的,細小不堪的雙腳同樣噬去,暴力而不帶半點憐憫。

確定扯成兩段的一刻,巴美亞吐出口中的爛鐵,變回人的模樣,在我身旁漂亮地徐徐落下。

這……根本就強得離譜,完全是對王用的兵器……

也許……她真的是一個BUG。

雖然擁有智慧的王就有些難說,但也已經足夠強吧。

亞米巴:「主人!任務完成!!」

我:「妳呀……還……挺厲害的呀……」

亞米巴:「巴美亞可以得到什麼獎勵嗎?」

我:「要是那笨蛋還不願醒來就自便吧。」

亞米巴:「感謝主人——」

其實那傢伙早已吸乾小雪的SP了吧?真搞不懂她那是什麼嗜好……也許她的腦袋也BUG了吧。

當我想到她對這場戰鬥的貢獻,我自然地再一次看向自己的身體、那不復存在的右手。

右手的止血速度比預定還要快(這是HP回復藥劑的療效之一,俗稱紅水),同時心中產生出一股衝動,欲欲想試手上這新武器(【兩儀刀】)究竟可以發揮到什麼地步。

若顧及黑薔薇成員的人身保障,我也許應該將武器測試壓後的。

不過這時候我的內心只有一種迫切渴求,就是「多放開點,學一下Alex吧」。

我:「亞米巴,你先給我好好看著她。」

亞米巴:「試滴!」

這……嘴巴都已經忙得比我重要了呀!這自稱僕人的傢伙。

我向失去戰鬥能力的城王衝去,好好測試過新武器以後,和黑薔薇的各位夥伴一起收拾殘局順利完成任務。

◇◆◇◆◇◆◇◆◇◆◇◆◇◆◇◆◇◆◇◆◇◆◇◆◇◆◇◆◇◆◇

三十分鐘過後,我們十人全數安然無恙的站在Boss的房間。

我:「各位,再一次向你們仗義相助一事言謝,實在感激萬分。」

成員一(鳥御可音):「不用這麼客氣啦,影大人。」

成員二:「對呀,影大人,會長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嘛。」

我:「『影大人』……嗎?怎麼稱呼也好,隨你們喜歡就行。改天要是遇上什麼困難可以找我,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報恩的。」

成員一(鳥御可音):「沒關係啦——都是我們自願的,稱呼那個……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那……影大人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我:「我的話,回報完任務之後就要回據點去了。」

成員一(鳥御可音):「這樣哦……」

我:「怎麼了嗎?」

成員一(鳥御可音):「沒什麼……那我們加一下好友吧,方便聯絡。」

我:「喔……好的。」

成員一(鳥御可音):「讓我看一下……好了。欸……果然,還是說出來比較好吧。」

我:「什麼?」

成員一(鳥御可音):「影大人請不要介意我多管閒事,你的手這樣真的可以嗎?」

我:「喔,這個啊……嘛,要是應付魔物的話影響倒不算大,回去的路上小心點就是了。」

成員一(鳥御可音):「那……好吧……請多多保重。」

我:「謝了,那我先回去了,你們的偵查還要繼續嗎?」

成員一(鳥御可音):「我猜不用了吧……?把這次對城王的戰鬥數據帶回去外加一個攻略城王的藉口就夠了。這樣的話幫了影大人的事不旦可以隱瞞,大概還能有個整整一月的有薪假期作獎勵呢。」

我:「真是深謀遠慮呀……(果然女人大多惹不來)」

成員一(鳥御可音):「還好吧,不過還是謝謝讚賞,那改天再見吧——影大人。」

我:「嗯,那改天再見,小雪就拜託了。」

就這樣,我們便各奔東西了。

我轉身就走,突然發現好像忘了些什麼。

啊!對了!還有那傢伙。

回過頭來,看著行動怪異卻令人熟稔的她大喊:「喂,亞米巴!要回去了哦!妳呆站原地是要幹嘛……別再裝智能機械了,快走吧!」

亞米巴:「巴美亞收到!」

◇◆◇◆◇◆◇◆◇◆◇◆◇◆◇◆◇◆◇◆◇◆◇◆◇◆◇◆◇◆◇

急步走出了夜靈地鐵的中央,向回幽湖島的東側進發,似是匆忙回家。

不……那裡確實是我唯一的歸宿。

就在離中央區域出口不遠的地方,我看到了三個人影,他們正在戰鬥著。

據我的經驗所得,他們三個應該也是屬於近戰型的,而且能在這種最前線地區有幹架餘力的人,肯定並非等閒之輩,我不可能隻身介入。

本打算採取迴避策略,可惜天意弄人,三位也是我的熟人。

他們分別是……

等級60,Knight-[騎士],白櫻久留美;

等級62,Artisan-[工匠]/Assassin-[暗殺者],神田原二;

等級65,Knight-[騎士],時本光一。

三人都是在全世界數以億計的玩家中略有名聲的猛將,而現在顯然處於劣勢的一方……

竟然是光一。

也許久留美這前薔薇十字團副會長的GIFT真的太逆天了吧?

白櫻久留美,白櫻劍道世家第57代傳人,前薔薇十字團的攻略部副會長,同時是我的義妹。

於一年前的「獨裁者石陣平原追擊戰」中變節,與其摯友果森席楓一同成為尼福爾海姆城的住客,而在這之前她是薔薇十字團攻略部的三大頂樑柱之一,因實績豐厚而廣為人知。

久留美的個子在這年紀(17歲)的女生來說算比較高的一類吧?畢竟有164公分;同時,也許在我的立場不該這樣評斷……不過她的身段確實是比梓稍微更二次元化、非現實化,尤其是她的上圍,雖然跟果森有段差距但也……

咳咳咳咳,嘛,點到即止,點到即止,畢竟金銀鬼童在團中除了以實力見稱以外,也是聞名於姿色上的。

另一方面,作為白櫻家族的象徵,她亦擁有一雙銳利的緋紅色眼睛,一把銀白色的長髮;順帶一提,更有一張與我沒兩樣、實在難以從中目測感情變化的「死人臉」,其外貌綜合她那非凡的GIFT和劍術,因而亦在群眾的自說自話下得名「銀鬼童」。

久留美是屬於白櫻家分家的當代長女,因某些原因取代本家的人成為了白櫻家的第57代傳人,並持有本該只有本家傳人方能持有的妖刀——【紅櫻】。

正當我陷入回想循環之際,突然,有誰從背後環抱著我的腰際。

亞米巴:「主人,怎麼了嗎?難道……有誰在打『野戰』??」

我:「噓!先別發聲。」

亞米巴:「呣……!」

目前的戰況雖然樂觀,但仍不能放開視線,更別說跟那條小黑龍胡鬧了。

再者,光一出現在這裡的理由恐怕正是為了找我出來,這麼一想,小雪和黑薔薇大概被光一用作引我出來的誘餌了吧。

至於他為何不帶親衛兵、隻身來找我,原因大概是打算行私刑吧?

按戰鬥場地的損秏情況看來,這場戰鬥才剛開始不久。

久留美猛烈的攻勢一直逼使光一節節後退,在那凌厲的劍法而非一般技能造成的優勢下,光一完全無法招架。

這讓我再一次為白櫻世家的劍道打從心底慨嘆,慨嘆其威武凜然和不講道理的強悍。

現在的戰況姑且未算進入危險狀態,相比讓負傷的我胡亂介入(畢竟從今天起我就是個獨臂俠了),靜觀其變更為合適。

作出了判斷後,我迅捷地找了一個離他們大概五十米左右的磚柱,並躲在其陰影處,把自己隱匿起來。

而這時那隻亞米巴已經不知道往哪跑了(大概是我剛剛的反應讓她不滿了吧)。

光一:「原二、白櫻,別擋路!!」

原二:「對不起,光一先生,恕我不能從命。」

原二按慣例道歉著,而久留美倒是沒有發聲,持續使用她的GIFT——【妖刀.紅櫻】——展開猛烈攻勢,就算對方是自己曾經的會長也看不出有些許遲疑的意思。

光一在躲避妖刀的特殊攻擊同時,一邊要應付久留美的白櫻流刀法,一邊又要將注意力集中在進入了拉弓動作的原二身上,即使被壓制下來也是情有可原的。

光一:「那你們可別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光一向後大大撤了一步,拉開了與敵人的距離,脫離了對方的攻擊範圍。

他左手鬆開巨劍,以右手單手拿著,而那時久留美再次逼近,全力朝著光一的影子砍下去(【GIFT-妖刀.紅櫻】:具有以其刀身或刀身的影子擊中目標影子等於擊中其實物的概念性能力)。

光一:「【GIFT-最後的誓約】!!」

光一右手執劍,左手執盾,在【妖刀.紅櫻】砍下影子的同時,久留美竟然被反過來擊傷了。

久留美在空中回轉一圈落地,胸口上多了一道長不少於五十公分的刀傷,血如泉湧。

至於為何連防禦和反擊動作都沒有做的光一卻毫髮無傷,以目前的情況實在不足以理解,其中一個原因是……就連我也沒見過光一所用的這個GIFT。

而我唯一留意到的前後變化是,在光一喊出其GIFT的名字後,手上的重劍和盾都釋放著一種淺薄的青綠色光芒。

原二:「白櫻小姐!!」

原二見狀,已然緊張到容許視線從光一身上移開的地步了。

事實上,我亦不禁把目光投在躺臥在地的久留美身上,而忘了緊盯正準備再次發起攻勢的光一。

光一隨後向久留美衝去,僅用一隻手便利索地揮舞手中的巨劍(約125千克),就跟普通單手刀一樣輕鬆靈活。

鮮紅的血液尚在久留美的胸腔上流淌著,這一狀態下仿佛在死神面前呼求著「殺死我吧」。

只要沒有決定性的機會,「抱著她逃離戰事」或是諸如此類的想法在光一面前是絕對不可行的。

因此要在此刻救活久留美,唯一的方案就是,讓靈氣見底的我無謀地去介入戰鬥,或是……

像原二現在所做的一樣,跑到正在吐血的久留美面前拔出兩把短刀,同樣無謀地嘗試為她擋下接下來的攻擊。

◇◆◇◆◇◆◇◆◇◆◇◆◇◆◇◆◇◆◇◆◇◆◇◆◇◆◇◆◇◆◇

「要救他們嗎?」孩子平靜地如是說。

「那是當然的。」時本影堅定地如是說。

「你有必要為此付出代價。」Alex嚴厲地如是說。

「像時本光一那種混帳你早就該殺了他。」時本遙憤怒地如是說。

「要救他們,就在這裡回報任務吧。方法你是知道的,對吧?影。」時本枝櫻沉穩地如是說。

◇◆◇◆◇◆◇◆◇◆◇◆◇◆◇◆◇◆◇◆◇◆◇◆◇◆◇◆◇◆◇

一步踏出勇氣的境界線,我高呼出一段仿如靈魂吶喊但卻沒啥感動可言的話語。

我:「藤堂能侍你這大變態就別再給我一直偷窺下去了,給我出來吧——!!」

大聲呼嘯著,聲音在這幽暗的地方循環回盪。

光一如戰車般的猛然強襲停下來了,似是找到獵物的捕獵者向我投來兇悍的目光。

而那一刻劍鋒離原二的脖子僅僅只有十公分的距離,至於原二手上的武器則早已被擊飛落地,只見他四周的鐵軌都處於委縮彎曲的狀態,那是原二用金屬屬性反擊過的唯一痕跡。

同一刻,一個粗暴的黑髮金瞳小正太突然從我背後不遺餘力地踹了我一腳。

藤堂能侍:「你說誰是變態啊!!你這看女生上廁所的——變態!!」

我:「你這變態沒在看怎會知道我有看啊!!死變態!!」

我想也沒想過,眼前這個容貌稚嫩的「小男孩」就是藤堂能侍本人的真容。

光一沒有理會我倆的耍白痴行為,以驚人的速度畢直地向我突進。

果然……他就算裝腔作勢不帶保留地釋放出殺氣也好,事前的留手也好,勸告也罷,都可以看出來,他壓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對原二或者久留美下殺手。

如果在場有一位有機會被那誰殺死的人的話,那必然是我自己。

我:「別玩了!!我要回報任務!!」

藤堂能侍:「你說報就報呀!!老子理你才怪!!」

我:「你已經理了我了啊!!GIFT-兩儀刀!!」

重劍劍鋒向我的頭顱正面突刺。

我用口中所咬的兩儀刀向對方的劍背施放技能全力拖曳著,成功更改了光一那重劍的攻擊軌跡。

此刻重劍猶如死亡的宣告在我眼前持續突刺著,金屬的磨擦聲正毫不留情地激盪於空氣中。

雖然拼力量我是嬴不過他,可是令對方攻擊偏差的餘力還是有的(雖然咬著兩儀刀的牙關已經完全麻了,脖子的肌肉顯然也沒法再承受第二次這種強力的斬擊)。

我:在靈氣已經見底的情況下,看來也只剩「速戰速決」這個選項了。

擋下突刺的一刻,我用左手的刀迅速向光一砍去,奇怪的是他並沒有用手上的盾牌去擋……

光一:「【GIFT-蓄力連斬.二式】!!!」

我:喂喂喂!給我等一下……你不是在用單手拿著重劍嗎?!難道一開始就打算用一隻手發動這一招?!

距離第一斬只有零點六七秒,第二下劍斬再度來襲。

為了閃避這下極度連斬,我被逼向後撤了一大步,在背部碰到磚柱的瞬間,我就意識到這下再沒退路了。

頓時,我才想起,光一正在用的是二式而非一式,也就是說第三道劍斬……已然近在眼前。

這個關鍵時刻,原二從光一的死角同時射來四支附加了技能的箭矢,但卻被光一輕易閃開了,甚至連斬擊的姿勢也沒能破壞。

那一刻,劍鋒垂直而無情地向下掃落。

光一:「接受制裁吧——!!!」

【GIFT-蓄力連斬】。

與【破心岩擊】如出一轍,這本亦是我教給光一的絕技之一,但偏偏我本人卻不能使用,而當中一大原由便是「完全的度身設計」。

光一他擁有極端的力量和防禦數值,但靈敏性和敏捷性卻一點不遜色,原因是我讓他練習把全身力量花在四肢的運動模式,就算踏破地表也沒關係,總之要移動得快。

然後,教會他在揮劍同時用自身的力量與地心吸力抗衡,在收刀時把收刀的甩刀動作靠力量向相反方向強行拉回去,造成間隔最短,不留間隙的連斬絕殺(使用後會產生「僵直」的副作用)。

加上同為我所教授的【破心岩擊】,從近至遠的攻擊手段兼備,毫無疑問是最強的技能組合。

我:「【GIFT-冰的傳導】!!」

「只要冰封光一作為發力點的手肘關節,斬擊便會被妨礙」,面對迎面而來的劍斬,我的內心如此盤算著臨陣之策。

我天真地以為這下奇襲總該能成功,可是立即就被他用土屬性相抵消了。

啊啊啊——腦袋一時發熱忘了這基本的屬性現象,「在『球狀界限』以內相互間的屬性攻擊會被抵消,因此亦等同於屬性無效化」,縱然是GIFT也不會例外。

現在,這下奇襲的失敗只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絕對的死亡。

已經沒有任何手段去迴避這下斬擊了,防禦姿勢亦早已崩潰,劍身離把我砍成兩段的時間僅餘……億分之一秒。

「唉,算了,小鬼,就施捨你那麼一次好了。」

岳父,我身旁那一直在旁觀的傢伙,藤堂能侍他打了一下響指,響指的鳴聲與那億份之一秒並行。

「【GIFT-黑神.鎧神】。」閉上眼睛,在心中如此呼喚著,那唯一我所知道的、能拯救我的方法,這是我有生而來第一次對自己不熟悉的力量的祈求。

一下子,世界似是陷入一片寂靜。

……

……

「辟咧」,那是磚頭碎裂時清脆的響聲,剎那間打破了死亡的沉默。

一把巨劍被彈飛了,劍在空中回轉了數圈後斬破其中一條磚柱直插於牆身上。

光一展示出一副狼狽不堪的姿態,他那本來拿著重劍的右手貌似脫臼了。

而在光一四周、映入我眼簾的……是那黑色的硬件……那種金黃色的紋路……那多得足以形成遮天湖泊的分裂數量,簡直就和記憶中的沒有絲毫落差……那毫無疑問是……亞歷克斯.奧米加的【GIFT-黑神.鎧神】!!

心中再次燃點起希望的火種之時,待思緒反應過來的第一瞬間、我打算借機向渾身破綻的光一還擊……

可是在我還未發出任何指示的情況下,更甚可能比我的反應還要早上一段時間,【黑神.鎧神】便對遍體鱗傷的光一展開一連串「轟炸」。

震耳欲聾的爆破聲和磚塊的碎裂聲連環爆鳴著,如同狂野而暴力的死亡金屬搖滾一般,亦如同無形的炮彈正在夜靈地鐵開展著粗暴的拆毀作業似的。

我:原來如此……【黑神.鎧神】除了能直接扭曲空間,再靠空間還原的剩餘能量「震動」並彈飛目標外,還能以極端壓縮空間再加以釋出,從而壓迫空氣作炮彈轟出。能想出這種麻煩用法的人,在我認識範圍中就只有寥寥數人,而在這之中又能驅使【黑神.鎧神】為其效力的,還能有誰呢?

下一刻,我立即搜尋著自己的視界死角,只見不遠處有一個身影從黑暗中突然冒出,他正靠著磚柱站立,那是一張黑髮金瞳的陌生面孔。

他有著一頭烏黑得似要發亮的狂野髮型,金黃的眼眸瀰漫著凌人的氣魄,單是直視其臉龐就讓人不其然地構想出魔鬼的形象。

而此刻,這隻「魔鬼」正愉悅而瘋狂地笑著。

亞歷克斯.奧米加:「你小子還真敢碰本大爺的女人啊……時本光一!!」

音調近乎嘶叫,話語因而頓然化成憤怒與死亡的宣言。

光一:「是誰?!別來妨礙我!!」

光一躲過了黑神.鎧神發起的第二波攻擊,似是沒法看到站在陰影下的Alex一般,徬徨地四處張望。

我很清楚,Alex並沒有對光一下死手,而目的僅是為了對對方進行威嚇(原因大概是Alex沒有足夠的SP抗衡的原故,只能以此裝腔作勢)。

「我們是這個人的家人。」

光一背後的少女說出了這麼一段話。

對於能無聲無息接近自己身後的少女,光一立即拉開距離保持最高警戒。

那種冷靜無比的語調……是時本枝櫻,一位在我的印象中象徵睿智和平穩的少女。

她是一位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似是凡事都能取個平衡點的女孩。

她有著一頭天藍色的及腰秀髮,同為天藍色的澄澈雙瞳,五官細膩而得體,總是自然地給人一種清雅脫俗的感覺。

看著她這甚為讓我熟知的身影,如果按著這個情況發展的話,恐怕連剩下兩位也在場吧……?

亞歷克斯:「喂!小鬼,你要躲到什麼時候?遙,把他揪出來!」

時本遙:「Alex,你聽著。我從來沒打算聽你的命令,給我注意一下自己該用的語氣。」

磚柱後發出另一把少女聲(為啥會是女人聲,他不是男的嗎??),頑強地反斥著。

聽見那陌生的聲音、熟悉的語調,就算把腦袋摔成破爛我也能知道,說話的人名作時本遙,一個與枝櫻相對的、預示著憤世與暴戾的傢伙。

而磚柱後還躲著一個人,就是Alex口中的那個小鬼,他是我的恩人,一個象徵善良與和平的空白少年。

從小到大,我們五個當中,與光一相處得最多的是我和那孩子,他也對「我們」瞭如指掌,而現在他也深深了解到此情此境究竟是什麼一種狀況。

光一:「Alex……嗎?」

光一向我的臉死死地盯著,而不是盯著我身後的Alex。

光一:「嘖……!時本影你給我記住,終有一天我要讓你為那天的事負起責任來,那時別再想著逃避,用自己的心來面對吧——!!!」

我沒有能回應的說辭。

只見光一轉身就走,臨走時默默瞥了原二和久留美一眼。

我:光一呀……你仍然是那個強大的你,還是活得那麼光明正大,仍是如此地讓人覺得耀眼,但我已經再也沒有回頭的路了……不過我也有預感,在不久的將來我們便會賭上至今擁有的一切,為了各自的方向執起刀刃作出了斷。

現在,相對於光一擁有在敵人面前慢步而逃的自信,我比較在意的是沒有加以追擊的Alex和時本遙,因為按他倆的個性是不會放過開罪他們的人的。

「Alex,你沒事吧?你半邊身傷得很重呀……」

亞歷克斯:「用不著你這小鬼擔心。」

這時,一名滿頭白髮的年輕人(約略15歲左右)跑了出來,直奔Alex的身旁,一時間我分不清他到底是「他」還是「她」。

但按我的推測,就憑他身上所煥發著的聖人氣息,這位白髮少年……大概就是那孩子了吧。

白髮少年扶持著快將倒下的黑髮少年,相對,又不對立,沒有半點違和。

從Alex不支坐到地上的那時起,我才發現他身上竟然出現了跟光一一模一樣的傷勢。

從Alex的傷勢看來,剛剛他的攻擊大概是被光一隔空反彈了吧。

綜合剛剛久留美用妖刀攻擊時只有她單方面受傷的情況看來,光一那新專屬的能力大概就是將傷害完全反彈到指定對象身上吧……

「喂,小鬼!手腳放輕點。」

「對、對不起……」

Alex剛剛是側著身站的,也就是說只將左邊身展示於光一的眼內,而右邊身則全是傷痕。

我:原來那傲慢的姿勢和站法不是為了耍中二啊……察覺到光一那GIFT的不協調感,由一開始只突擊光一右半邊身,也有利用上光一對他那中二習慣的了解,再加上那種駭人的判斷速度……不愧是我們當中最強的瘋子,這下光一的底牌也被一下子翻轉了吧。

時本枝櫻:「影,那條龍呢?」

我:「啊……對,剛剛那緊急的情況可正需要她,那傢伙都跑哪去了……」

無視了枝櫻的提問四處張望,但就是找不到。

當我看回枝櫻那無感情變化可言的雙目時,就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接著,我看向自己的正上方,那裡有一個用四肢死命撐著橫樑的中二小蘿莉。

亞米巴:「哈哈,對不起,主人,巴美亞實在很害怕……所以……」

我:「沒關係,你放心下來吧,我保證不會把你胖揍一頓。」

時本枝櫻大神:「影,我只是讓你找她,不是讓你恐嚇她。」

我:「什麼……?」

時本枝櫻大神:「巴美亞小姐,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不會讓你被鬼畜影處罰,條件是只要你願意幫我一個忙。」

亞米巴:「好的好的!!請問枝櫻小姐有何吩咐?」

我:嗯……?亞米巴是怎麼知道枝櫻的名字的?不過……重點看來並不在這……!!

我:「喂,亞米巴你這叛徒!!說好的主人呢!!」

她看似尷尬地移開了視線。

時本枝櫻:「影,你給我閉嘴。」

我:「……」

時本枝櫻:「巴美亞小姐,我想你立刻變成龍型把我們全部人一起帶出去。」

亞米巴:「欸……但是……」

我:「喂,枝櫻,這種事我用『魔王的王權』不就可以……」

時本枝櫻:「影……有兩件事我希望你那跟你生殖器一樣不管用的鬼畜腦袋能明白。一,現在的你根本沒有足夠的靈氣;二,在這不熟悉的環境始終有一定機率遇上王怪,所以無能如你還是乖乖閉上你的嘴巴吧。另外就是巴美亞小姐,你應該清楚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其次是沒有拒絕的得著,時間有限,請明斷。」

亞米巴和我:「……好吧。」

時本枝櫻:「巴美亞小姐,SP的話妳可以跟那邊紅髮的時本遙拿,時間有限,行動請從速,別幹『多餘的事』。因為Alex那傢伙的靈氣應該也清零了,這是逼不得已的。」

我:「枝櫻,遙現在是女生……(或是說她現在的身體不知怎的是女生,還是說一直以來我也被她那粗暴的性格混淆了,其實時本遙一直也是女生而我沒有發現嗎?)」

時本枝櫻:「唉——所以我才說,影,鬼畜的你想到哪去了?我已經讓她不幹『多餘的事』了,這是『逼不得已的』。再說,她沒有毀壞這場交易的得著不是嗎?」

「也對……」

我:這貨不愧是時本枝櫻呀……思路清晰,果斷準確,就像以前一樣,不過就是為人有一點無情……想起來,我剛剛絕對不應該把殺死城王所得的靈氣隨便當作謝禮還給小雪她們的……沒有預料到這種狀況算是我的失策。不過……不論做錯了什麼,大概也會被梓和眼前的白髮少年所原諒吧?說回來,「那孩子」(白髮少年)從剛剛起就在替Alex包紮……嗎?

那孩子:「【GIFT-白神.零神】。」

一陣溫柔而耀眼的白光從那孩子的手上發出,一瞬間,Alex身上的傷不知為何完全痊癒了,仿佛不曾發生過什麼似的,一切回復原狀。

這到底是……

接著他又走到久留美身旁。

那孩子:「白櫻姐姐,謝謝您,辛苦妳了。」

又一陣白光,同樣的奇蹟發生了。

暈倒的久留美也開始緩緩地張開那宛如寶石般的緋紅雙眸。

最後,他走到了我的面前。

那孩子:「影?時本影?」

我:「是……是的……怎麼了嗎?還有……我該怎麼稱呼你……?」

那孩子:「嗯?哈哈哈,剛剛Alex就說起了呢。他說『本大爺現在賜給你小子一個非凡名諱,這下就把治療我的事當無數吧』,所以從今天起請叫我『時本良太』吧!還有請別再對我這麼畢恭畢敬了,我們是『家人』吧?」

這一刻我真的很想吐槽,吐槽他為啥能把Alex的自大言行演繹得如斯傳神。

我:「嗯,沒錯,好吧……」

時本良太:「還有就是……一直以來也感謝你,感謝你取締我成為了『時本影』,從今天起這身體就完全是屬於你的了,不用再顧慮我了,你自由了哦!」

我:「我也很感激你的心意……可是我……」

腦中突然閃過這幾月以來發生的事、從遇上那個叫西結小雪的笨蛋起發生的所有事,於是,我決定改變已經跑了一半出口的初衷。

我:「嗯……也是呢,是時候切斷這不尋常的恩澤詛咒了。謝謝你給了我自由,時本良太。」

白光再次閃亮,給我那顆冰冷的心傳來溫厚的暖意。

轉眼間,身上的裝備和右手都不合常理的恢復原狀了。

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於是像個傻孩子般連忙揮了幾下失而復得的右手。

到我回過神來時,才想起一件必須早早跟他講清楚的要事。

我:「對了,良太,請你不要介意……『獨裁者』那邊的工作我還是會繼續做下去的。」

時本良太:「欸……?!」

我:「對不起。」

時本良太:「不是要抱歉的事,但是……為什麼?」

我:「沒什麼大不了的,單純是做著做著,有了感情便不捨得放手而已。」

我:對不起,良太,我撒謊了。

時本良太:「是嗎……那既然影你自己喜歡的話就這麼辦吧!」

我:「謝謝你……」

再次看向自己的右手,不自覺想到那孩子的GIFT所帶來的恩惠,我重整了一下雜亂無章的思緒,大膽地向枝櫻提出了建議。

我:「那個……枝櫻,既然我們現在沒有傷員,慢慢走出去也沒關係吧。」

時本枝櫻:「影,最近鬼畜得連思考也開始遲緩了吧?你以為我說的『時間有限』是什麼意思呀?現在立刻飛出去的最大得益可還有一個。」

我:「又是什麼……」

我:看來她真的很討厭要把一句話說兩遍,說來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變成她口中念念有詞的鬼畜的。

時本枝櫻:「抹殺時本光一。」

心頭一振。

我:「不行,我們沒有這樣的餘力。」

時本枝櫻:「你們確實沒有,可是我有就足夠了。這也是為什麼我剛剛放走他的理由,要是你們在場而又不能行動的話,我就不能好好發揮自己的GIFT了。」

我:「……」

我:又在自說自話……不過以她的智商和情商來說,這恐怕是件迫在眉睫、必須落實執行的事。但是我實在不想對光一下死手……如果非得要殺他,至少得由我親自動手,因為這是我親手點起的火線、他是我真正的「兄弟」。

原二:「那個……枝櫻小姐?我可能有點多管閒事,也很抱歉,但這事我還是建議交給他們兄弟倆自己解決吧。」

幫忙說話的是最了解我的人之一、我的摯友——神田原二。

時本枝櫻:「神田先生,就這件事和你的立場上來說,你的立論說明力基本為零,我可沒必要聽你的,你大概沒能推算出時本光一之後有機會採取的92種行動方案吧?現在殺了他才能斬草除根。」

原二和我:「……」

原二輕易就被秒殺了。

按枝櫻那怪物如Alex一般的腦子,或許真的已經描繪出了光一打算採取的92種方案,這數字是實在的,不單單是種虛張聲勢的說辭。

再說,枝櫻也說得沒錯。

原二他要是真的認為我跟光一之間的事應該由我們自己來解決的話,此時此刻的他應該待在尼福爾海姆城裡而非夜靈地鐵這裡。

這麼想的話,剛剛的勸告只是自相矛盾罷了。

哈哈哈哈,一下子就被枝櫻兩句說話道出了其立場矛盾和反襯出其能力不足的破綻,在這殘酷又無言以對的事實摧殘下,他的內心大概已經被造成一千萬點傷害了吧。

時本良太:「枝櫻,不要那麼強硬啦,會害大家也苦惱起來的啦……」

這回說話的是【GIFT-白神.零神】的使用者——時本良太。

時本枝櫻:「良太……可是……」

時本良太:「就這麼說吧!多信任影一點呀,這是約好了的,不是嗎?」

時本枝櫻:「……」

我:什麼鬼……枝櫻妳就這樣辭窮了?!這太不科學了吧……應該說……也太偏心了吧……不過現在要是我走上去說她偏心的話,只會讓好不容易拿定的主意被更改,那時就慘了,這情況就先按捺一會吧……

腦海擅自沉思了一會,醒覺時已經把注意力放回阻撓光一步伐的原二和白櫻身上。

我:「啊,對了,原二。」

原二:「是想問我們怎麼知道你在這嗎?」

我:「不,這我已經猜到了,難道除了梓之外還能有誰嗎?我想問的只是……你們為什麼會願意來?」

原二:「還用問嗎?這種事,朋友遇上難關當然要去幫呀。」

我:「……又是『朋友』嗎?真是種便利的關係。」

原二:「是嗎……雖然說得不太好聽,不過還好吧?朋友就只是這麼種簡便的互動關係。人一生會結識到不同人,有朋友只是種平常事,在這方面你還需要放開點呢,影。」

我:「嗯……我多少有點理解了。」

我把目光投向正在鬧騰的巴美亞和Alex他們身上。

那個時候,我的頭顱似是發出違和的嗚咽聲般劇痛起來,我竟在笑著。

人是基於快樂而笑,我是這麼認為的。

而我又認為,那時候的我,是快樂的,不是單純的悅樂,而是發自靈魂般感到開心。

因為再一次成為一個人而開心。

因為再一次被拯救而開心。

因為他們,而我開心。

說來……外面已經是晚上了吧?

計劃攻略王也花了不少時間呢……我和朋友一起計劃的……

很煩,很驚心動魄,但又不討厭……也許更是喜歡吧……

◇◆◇◆◇◆◇◆◇◆◇◆◇◆◇◆◇◆◇◆◇◆◇◆◇◆◇◆◇◆◇

冷風從幽湖島的北海捲來,半點不冷。

夜幕低垂而依舊寂靜。

但是,怎麼這個晚上的星星好像有些……

特別吵鬧呢?

——第五章.完——

時本光一的彼岸生存醒悟.其一

強悍是一種公道的才能,亦是一種能道出世界上最具說服力說辭的才能,能在談判桌上的佔一席位的人,即便身作寇讎亦必為強者。

.本章初登場GIFT情報:

【白神.零神】:屬A+級能力型專屬,使用時使用者身上會產生出隨機色彩的光芒,擁有將事物與「虛無」連繫的能力,能力以無形結界形式釋放並擴張,射程愈大效果愈弱,根據應用方式能用作治療、攻擊、防禦、將專屬能力無效化、空間跳躍、改寫歷史……等諸多方面。

【妖刀.紅櫻】:屬A級武器型專屬,武器類型為日本刀陣太刀,擁有吞噬接觸者壽命、以刀身及刀身影子斬擊其他實物的影子等同斬擊其實物本身、與持有者融合狂化等三種強悍多變的能力,吞噬壽命的對象包括使用者和敵人,使用者能借妖刀奪得敵人的壽命,而妖刀則取使用者和敵人小量壽命作報酬強化自身,至於使用妖刀本身並不會消耗任何靈氣。

【最後的誓約】:屬A-級武器依附型專屬,使用時必須裝備劍盾型武器,擁有在劍盾上附加概念性傷害轉移的能力,只要使用者用手上的劍接觸一次目標的靈氣骨架、而手上仍持有盾時,「誓約」即成立,接著使用者所受的一切傷害皆能永久轉移至目標身上,效果亦能反過來使用,且能單方面促成「誓約」,但誓約的連繫人數不能多於一人。

【美席之友】:屬A-級使魔型專屬,唯有美席玉子能使用的GIFT(本章中時本影其實未能成功使用此專屬,亞米巴龍的出現是由於其本身自主決定從其他空間跑出來),擁有召喚出約克鱷龍的能力,使用者能自由吩咐召喚出來的約克,約克能獨立消費自身的靈氣戰鬥並持續存在直至自行消失或死亡,惟召喚時需支付總靈氣量的一半作召喚代價。

【伏魔彈】:屬B+級技能型專屬,使用者會身纏黑色咒紋,所生成出的紫色光球在擊中目標時會發出強烈鳴叫聲並以此為最大特徵,擁有生成詛咒光球及令被光球擊中的目標以詛咒形式持續束縛的能力,所生成的光球數量不限且幾乎不具備質量,因此移動速度亦相對地快,惟需花費大量靈氣。

【寂星的七連刺】:屬B級原創技能型專屬,必須裝備刀劍型武器方可使用,擁有在同一時間「連刺」七加一次的能力,使用時使用者會被短暫附加「加速」及「貫穿力提升」兩種Buff,當擊出七加一次時將視作一般連撃,而單單擊出七次時則附加「轟擊」概念,其最大破壞力可將一座常規獨棟別墅直接擊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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