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欧阳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和赵月涵是被埋在一堆书籍的下面,拨开那些书籍之后,清晨阳光显得有些刺眼,欧阳涛本能地想要用手去遮挡一下,却感到有什么东西拉住了他的右臂。
那自然是赵月涵,银色的义肢紧握着欧阳涛的手臂,仿佛生怕他会跑了似的,此时,少女仍在安睡中,那安稳平静的表情让欧阳涛不由得想起了童话中的睡美人,欧阳涛相信,赵月涵的睡容绝对不输给童话中的公主。
然而,回想起昨夜的事情,欧阳涛多多少少有些愧疚,赵月涵明明说过,要“温柔一点”,然而实际的结果嘛……从这四周的一片狼藉便能知晓,彼此的激情在同一时刻爆发,谁也无法阻止,谁也不再顾忌,只是顺着内心最原始的冲动进行着一切。
不过,无论如何,欧阳涛还是觉得,自己昨天有些过分了,自己怎么会那么的粗暴,简直就像是……就像是发了疯的野兽一样嘛……也不知道赵月涵醒来后会怎么看待他……
其实,赵月涵此时的状态已经说明了一切——欧阳涛显然是多虑了。
“铛,铛,挡……”报时的铜钟连响八声,表示此时已经是早上八点,赵月涵的眼睛随着最后一声钟响忽然睁开,正好与欧阳涛四目相对,一时间,欧阳涛显然不知道应该作何应对。
赵月涵的声音和表情,平静如常,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就像平常在图书馆里时一样,向欧阳涛问候道;“涛,早安。”
“学姐……不……月涵,你早……”欧阳涛对赵月涵的称呼也变了,此时,他与赵月涵的“契约”已经正式完成,赵月涵成为了完整的死亡使者,而欧阳涛则是她一生的伴侣,直至赵月涵生命的终结。
接着,赵月涵紧盯着欧阳涛,双眸中的蓝光微微摇曳,似秋水荡漾,令欧阳涛心魂为止怦然一动,他不知道赵月涵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继续地等待。
几分钟后,赵月涵终于开口了:“涛,很热情……我,很高兴……”
“是……是这样吗……”也就是说,赵月涵并没有责怪他咯?欧阳涛却并不觉得庆幸,反而更加地愧疚——因为,他不希望这件事情被其他人知道,至少不是现在,否则的话,欧阳涛能预见到的来说,妹妹肯定会抓狂的。
即便如此,赵月涵已经心满意足,她已经不需要其他更多了,也不会束缚欧阳涛作为正常人的生活:“涛,准备一下吧,仪式即将开始。”
“哦,好的。”欧阳涛赶紧起身,但是忽然发现,自己的衣物不知所踪……不,其实是已经破烂不堪了,那件原本穿在他身上的白袍被彻底的撕碎,至于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心里清楚就好……
这时,赵月涵已经缓缓起身,但是很显然,她的动作不是那么的灵便,甚至可以说,有些笨拙,双腿似乎使不上力,刚刚站起,就颤抖着跪坐了下来,欧阳涛赶紧将她扶住。
显然,那样的激烈行为对赵月涵的身体构成了负担,少女的身体是如此的纤细,自己昨天怎么会那么粗暴呢?欧阳涛越想越觉得自己昨天实在是不应该:“月涵,你没事吧?要不再休息一下吧。”
“无妨。”赵月涵运作魔力,直接采用悬浮的状态,双脚离地悬空,这也是赵月涵通常的移动方式,接着,只见她双臂轻轻摆动,散落满地的书籍便重新回到了书架上,整齐地码放好了,而赵月涵的衣物,连同作为冥神代理人的华丽装饰瞬间穿在了她的身上。
而欧阳涛也是一样,他也重新披上了那件墨绿色的法袍——虽然欧阳涛还是很不喜欢这件衣服,但是似乎这一件在其他人眼中,算得上是一件“正装”了,所以也就不是那么在意。
但是很快,欧阳涛就发现,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与身上的法袍发生共鸣——是那只金属手套,别西卜之盾在蠢蠢欲动!
别西卜之盾悬浮在欧阳涛的面前,和他身上的法袍发出同样的墨绿色光芒——那是别西卜血脉的象征,‘暴食’的原罪之力,欧阳涛立刻想到了一件事:“月涵,难道这件袍子是……”
赵月涵解释道:“鬼王战袍,很适合你。”
果然,这是和鬼王别西卜有关的宝物!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这股力量现在会开始涌动起来?欧阳涛一时还想不太明白,只是觉得身体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启动了似的,冲破了某种枷锁的限制,开始奔泻而出,释放原本的姿态。
“灵魂契约,激活血统的力量。”赵月涵说道——当欧阳涛与赵月涵完成了契约,正式成为赵月涵伴侣的同时,两人的灵魂实际上是融为了一体,彼此相符现场,而欧阳涛血统中的力量则可以借助赵月涵的帮助,提前被激活起来。
简单来说,也可以理解为,赵月涵将部分的力量分给了欧阳涛,而相应的,赵月涵的力量也因此会被削弱,因此,这也是她此时显得有些虚弱的真正原因,但是这一点,赵月涵并不想说出来,只要欧阳涛能够变强,她就满足了:“涛,早餐后,准备进行仪式。”
“嗯,我都听你的。”
早餐之后,欧阳涛在赵月涵的带领下,一起前往最下层——如果说,最上层的圣皇陵和暗皇陵是这个不朽王座的存在的根本,那么最下层的动力部分就是维持整个不朽王座存在的心脏地带。
越是深入下层,欧阳涛越是发现,这座空中陵墓实在是太过惊人了……如果说,在中层看到的,还只是让欧阳涛觉得,差距颇大的话,那么,在看到了下层的一些技术之后,他甚至萌生了一种此生无望达此境界的想法。
最神奇的一点就是,那是以魔法为基础原理,机械作为辅助来完成的系统,这个强大的系统维系着整个不朽王座的能源供应,说白了,就是用机械来释放魔法,而且是多种多样的魔法。
欧阳涛不禁感慨——这太伟大了!但是同时,他的心中也有些疑惑——这么强大的能源机制与消耗,真的是只依靠他们几个人的充能就够了吗?他觉得,这其中很可能有些什么连死亡使者们也不知道的情况在其中……
或许,死亡使者真正补充魔力的地方,其实是……
“涛。”就在欧阳涛陷入沉思之时,赵月涵轻呼一声,让他的思绪重新被拉回了现实之中,赵月涵提醒道“切勿不如危险领域。”
“嗯,我知道了……”难道赵月涵会读心术吗?欧阳涛不禁这么想着,实际上,赵月涵确实会某种程度的读心术了,但是只能读出欧阳涛的想法——毕竟,彼此的灵魂已经联系在了一起嘛,只不过,这并非完全准确,赵月涵只是通过捕捉灵魂波动中,细微的四维碎片来捕捉欧阳涛的想法而已。
进度底部的圣坛前,赵月涵停了下来:“涛,请脱去衣物。”
“哦……”欧阳涛应了一声,他记得,父亲的旅行手札中提到过这个仪式,没想到,他现在就要亲身经历一次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要被那个冥河戟刺穿一次吧?也不知道疼不疼……
进入底部的圣坛之内,其余的死亡使者及其伴侣已经就位,就如旅行手札中描写的那样,众人赤裸着身体,仰躺在石床之上,而由于有叛逆者存在,因此陈秋露在一旁警戒。
赵月涵由于成为了冥神的代理人,因此既是这场仪式的参与者,又是主持者,只见她伸出双臂,释放出死亡之握中的冥河戟,随后,象征着冥神权威的三叉戟飘到了神坛的正中央。
接着,赵月涵和欧阳涛也分别躺到了剩下的两张石床之上,冥河戟发出蓝色的光芒,地面也显露出魔法阵——这一切都宣告着,仪式已经开始了,然而就在这时……
“姐姐,大哥哥,危险!”随着一声大呼,赵月成的身影忽然杀入了,只见他二话不说,手中的缚魂丝便向其中一名死亡使者飞射而出,那不是别人,正是夺魂镰的掌管着,“魂使”。
而对方的身形更是在一瞬间被锐利的丝线切割开了,但是,那并非血肉之躯,而是一副机械的驱壳,而在里面,一个计时器正进入倒数计时……那不是本人,而是一个安装了炸弹的机械人偶!
“趴下!”赵月成高喊的同时,缚魂丝全数放出,将炸弹整个包裹了起来,就像是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