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压低帽檐，静悄悄地从行政楼后门走出，翻过了菁华高中的围墙。
“师傅，去龙腾大厦。”
出租车司机本想多问问具体行程，毕竟现在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地很，但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场，他咽了咽口水，专心开车。
男人也没有什么话，帽檐阴影下的脸一直锁着眉头，正在思索先前看到的事物。
到达目的地，龙腾集团的总部大厦，男人付了钱后直接找到那部直达总裁办公室的电梯，刷了黑卡就上。
当男人到达办公室，里面的人坐在沙发上，随遇指着墙壁上的挂钟：“卢浮，你慢了五分钟。”
卢浮把帽子摘下来扔在椅子上，长长呼出一口气：“没办法，事情有点超乎我们的预料。”
躺在沙发上的洛年岁呵欠一声，“能有多出乎我们的预料？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是早就知道了，但是这件事确实比我们想的还要疯狂。”
卢浮自顾自从洛年岁的办公桌上拿起一小包大红袍，等了杯热水开始泡。
洛年岁仍然不以为意，静静看着卢浮，等他说下去。
“我查过了，菁华高中高二高三的教导主任和两个班主任参与了‘带货’。”
“嗯？这还不算糟，最起码比我们之前预想的五个人要少不是吗？”
“是少，但我没想到他们比我们想的还要大胆。”卢浮吸了口茶水，苦涩中略带点甜意，“那批货就在他们学校里的某个地方。”
洛年岁的眼神变得锋利，他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让卢浮继续说。
窗外的夕阳已经倾斜，再有一个小时，天色会完全暗淡下来，北襄的夜也就要开始了。
“老洛，你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
“明天。”
“明天？那你不见你儿子一面吗？更何况这鬼事还是在你儿子学校里……”
“卢浮，我们认识多久了？”
卢浮愣住，突然明白面前的男人要开始叙旧了。
“二十年向上了，咱们从小玩到大的啊。”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这一代人，到底拼搏了多少才到现在的位置。”
“可你这也太狠了？那是毒品啊！北襄虽然盛赌，但是毒这一块黑白两道都是严查严打啊！”
洛年岁重新做好，把装在口袋里的红塔山抽出来一根点燃，吸上。
“我会和他说的，具体他能不能解决，就看他自己了。”
他深吸一口，吐出浓郁的烟雾，卢浮发现他突然有些看不懂洛年岁了，就像他不懂当年感情很好的洛年岁和何羽荷为什么突然分开一样。
“卢浮你应该记得，鹰扬初中都干了些什么。”洛年岁掐灭烟头，自嘲地笑笑，“他走了弯路，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自然要经过点磨难，另外，有些东西他要自己拿回来，如果他不拿回来，永远那么浑浑噩噩下去，我也认了我洛年岁的儿子不中用。”
“那你走了，还是我在龙腾坐镇？”
“不然呢？”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点点头。
洛年岁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还是拨通了电话。
◇
我刚打开电脑准备解决一下年轻的欲望，手机就响了。
唉谁啊这么会挑时间，我裤子都脱了……
屏幕上是未知的电话号码，接吧总感觉是推销的，不接吧万一是熟人呢？
想了会我还是接了，放着电话在那响也不是个事儿啊。
“喂？我不投保，不信谣，不传谣。”
“呵呵，那你接受安利吗？”
那个声音低沉而又充满磁性，虽然很少听，但我已经辨别出那是谁了。
呵呵，我那不负责任的爹，一年见不到一面的爹。
“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我一直都有时间，只不过没有事而已。”
“那你现在有事吗？没事我挂了，我还要好好学习。”
“得了吧儿子，知子莫如父，我们俩都不是学习的料。”
电话那头男人轻佻的声音让我火大，
“洛年岁有什么事你快点说，我没空和你扯皮吹逼！”
“洛鹰扬，你还是学着点有点耐心吧。”
“呵呵，我是该学学，不然你和我妈就是我以后的预兆！”
电话那头沉默，随即轻笑，“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你现在不能全懂。我把正事说了吧，你们学校，有人藏毒。”
“呵呵，你当我三岁，你这种鬼话我能……”
“你会相信的，一定会的，明天去你教导主任那里，自己看一看吧。”
我还想说什么，洛年岁已经把电话挂了。
学校里有人藏毒品？小说里都不敢这么写好吗？
本以为洛年岁给我打电话是想他儿子了，原来只是通知我一声啊。
“你还真是爱你儿子啊，洛年岁。”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有爸，我有妈。
可我就像没有爸，没有妈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