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时间还很长,然而这只是我想当然罢了。
第二天,我试着向绫搭话,但是被愤怒的女生大军给阻挡了下来。即便在放完学的路上试图堵住绫,她也是和一群女生走在一起,根本无法靠近。
第三天是这样,第四天也是这样,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而我和绫之间也完全没有谈话的机会。
就在我焦急地等待着机会的时候,传言慢慢地扩散开来,绫和大三的某个学长交往了。听说那人是一个归国子女,无论是长相还是头脑都是一流,而且对待女生特别的温柔。
这样的人,果然比起我更适合绫吧?
怀抱着这样丧气的想法,我放弃了再和绫搭话的念头。学期结束的时候,我们被分到了不同的班,这下子连每天见面都做不到了。
当我形单影只地走在路上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是无法离开绫的。那一刻,我终于鼓起勇气向着绫的家中奔去。但是,给我开门的不是绫,而是一个中年妇女。
绫搬走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转学的手续办的比我想象的还快,在我下定决心之前,绫已经不是这所学校的一员了。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清晨的电车上,我们俩站在车厢的两边,一言不发。我偷偷地望着绫,而她却在频繁地打着电话。没有寻找到好的机会,在第二站,她就离开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绫……
“不要!”
奋力伸出手,梦境被我扯碎,恢复意识后我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原来……是梦啊。”
胸部剧烈地起伏着,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比我记忆中任何一次都要快。
即便梦醒了,那种孤独到令人疯狂的感觉依然萦绕在我的心头,让我不自觉地流出泪来。
“手机,手机在哪?”
我摸索着枕边和床头柜,差点把手机碰掉下去。
手机里有着一个只拨打过一次的号码,那个号码还是在我和绫一起为樱的比赛加油时存下的。
现在是深夜,打电话过去一定会吵醒绫吧。如果是在平时,我一定会被这样的想法束缚,从而放弃。但是现在……
手机响了好几声,而我只能双手合十祈求着绫接通电话。
终于,在手机铃声即将放完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从贴的耳朵发痛的手机里传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斥责,话语里很明显地带着怒火和冷漠。然而,我只是贪婪地感受着绫的每一个发音。
“绫,我……”
明明有着无数的话想要对绫说,在这个当口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搜肠刮肚也想不到什么可以表现我辛勤的词汇。
电话那边,绫在说了第一句话后就沉默了,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再次睡着了。
一定要说些什么,只有这个念头一直在我的脑中盘旋着,可是我却找不到好的措辞方式。
快一点啊,快一点啊,要不然绫就要……离开我了。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这么说着,我似乎能够感受到绫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手机的屏幕。
那个瞬间,我的心脏停止了。
“绫!我想你!”
最终,我也只说出了这一句话,是一句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的话语。我的心意,能够通过这句话传递给绫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数秒,最后传来了对于我的审判。
“无聊。”
说完这句话,绫就把电话挂掉了。
我茫然地握着手机,将屏幕贴近耳朵,希望能够听到哪怕一个绫吐出来的音符。
这样过了不知多久以后,手机从我的手里滑落。
那一夜,我没能睡着,就这么双手紧紧握着手机,强忍住泪水,不让自己的心变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