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我了，哎哟……”
回到房里时已是丑时，在与众人探讨完郡南会相关事宜后，韩雨总算有了些休息的时间。自前一天晚上为羽未疗伤就已经熬了一个晚上，白天与白怜墨练剑，晚上又陪秦忆楼喝了些酒，说他现在只要倒在床上就会立刻睡着也不为过。
“嗯……”
但这会，他却坐在书桌跟前犯了愁。手里的毛笔蘸墨点着宣纸，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句能拿得出手的理由。
“果然还是亲自去见她一面比较好吗……不，那样的话还是太耗时间了，还是让她自行过来吧。”
又踌躇了一会后，他总算下定决心下笔，在那纸上行云流水地写了起来。
“叩叩”
而就在他即将完笔之际，外面突然响起了阵轻微的敲门声。当即停下笔收敛起宣纸，伸着脖子有些诧异地往外面望着，韩雨不禁问道。
“谁？”
“我。”
接着，月如泷那如天籁般的柔音传入他耳中，刺激得他不禁一激灵。
“哦，如泷啊……怎么了？这么晚跑过来。”
“我做了些醒酒的鲜鱼汤和酱牛肉，特地给你拿过来。”
“不用这么客气吧？我这不刚吃了……”
而待到打开门的时候，韩雨可算是彻底呆愣在了原地。
“你怎么……”
眼见着这月如泷这会正穿着半lu胸式的裙装站在他跟前，上胸及后背袒露，外披透明罗纱，内衣若隐若现，自他这个高度看下去甚至还能看得见一些粉红。
“让我进去吧？外面挺冷的。”
“让你进去可以，先告诉我你是来干什么的。”
“给你送鲜鱼汤和酱牛肉。”
“真心话呢？”
“让你吃了这些沾有何欢散的食物后在床上把你拿下。”
“给我回去。”
说着，他便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结结实实地将对方怼在了门外。半晌，那门外便传来了月如泷有些焦急的声音。
“等……等一下啊韩雨！我都亲自过来了你还要让我回去吗？”
“我刚刚不就是那意思吗？不然还要怎么样，真放你进来？”
“刚刚的话你就当作没听到不就好了，大男人何必那么小气。”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言出必行的女人啊，为了保证今晚我能睡个安稳觉还麻烦您劳驾回府，别来打扰我。”
“你这呆子！哪有这样对待自己师妹的！”
“就是因为你是我师妹我才这样啊！你不还是个黄家大闺女么！怎么就不懂我这一片苦心呢？”
“我乐意！”
“我不乐意！”
两人声音愈发洪亮，就快连半里外的那几人都能听见了。而见月如泷摁着门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韩雨便大概知道她这次是铁了心要进来。
若是不开门，这一时半会恐怕是会僵在这里，也会引得附近的人过来。为了能早些打发她走，他不得不重新打开门探出头去，指着月如泷的鼻子说道。
“行了别敲了，我让你进来就是。”
“这还差不多。”
“你不打算回去了是吧？”
“是。”
“那好，让你睡下可以，但有三个条件，还请你务必遵守，不然我说什么也要把你送回去。”
“条件？”
“第一，你睡床卧，我睡地板。”
“不成！”
“第二……我话还没说完呢。”
还没等韩雨把话说完，这月如泷便搁下手里的东西闹了起来。
“你就这么嫌弃我吗？我还特地洗干净了换了身衣服才过来。”
“兄视妹终生为妹，这天底下哪有对自己妹妹下手的大丈夫，再说了，当年我就被师祖警告过不准对你下手，这要是做了她老人家岂不是要把我千刀万剐了？”
“师祖的话你也听？她老人家这么多年了也没说给我门下添些家当，好不容易派你过来了，这难道不是愧疚当年，欣然悔悟吗？”
“欸你这……”
对外是幅严师面貌，当和韩雨两人相处时，她却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份淘气模样，实在是叫韩雨哭笑不得。
想到对方可能把师祖派他来的意思曲解了些，韩雨便没再说下去，安安静静地把她领到了床边。等她也稍微冷静了些，他才攥着月如泷的手，有些难以启齿地咳嗽了两声。
“咳哼……如泷啊，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师祖此次派我过来是想让我调查十年前的那件事。”
“我知道。”
“啊？你怎么知道的……”
“还有什么能劝得动你？除了她的事情以外。”
见韩雨此时眼里正放着光，月如泷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反手捏住了韩雨那双大手。望着那上面经年岁刻印上的伤痕，她有些心疼地抿了抿嘴，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晌，待到那韩雨善解人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她才闷着头一把撞进了韩雨怀里，有些哽咽地责骂起了对方。
“你这胆小鬼，穷杀才，该千刀万剐的，含鸟猢狲。”
“最后一个是师祖教你的吧？”
“你管是谁教的。自你遁入那御灵山都十年了，十年间都未曾有人去照顾你，你一个人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一个人想想事情啊，打打猎啊，做些小东西研究些小东西啊，都挺好的。但主要还是因为她离世了，我始终没法接受吧。”
轻轻抚摸着月如泷的秀发，嗅着那淡淡的清香，韩雨不由得想起了从前与那位女子在一起的日子。初来乍到之际，是她开导了自己，带着自己领略了这个世界的无限风光，可正当他拿着成果返回想让她好好夸耀自己一番时，看见的却是她冰冷的尸体。
此后，他眼前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色彩，若非师祖拼死阻止，恐怕此时早已没有什么玄清门门师，而是又多了个“荒古”。
“算了，越说越沉重，换个话题换个话题，呃，我再确认一次，你真的要在这睡吗？”
“如果你想要的话，今晚这幅身体都是你的。”
“他ma的这句又是谁教你的？”
因为脑子实在是有些晕了，韩雨已是没心思再陪着她疯下去。想着后半夜自己可能会睡得烂醉如泥，也不会萌生对她动手的心思，他便用力一把将月如泷抱起，扔进了床里头。
“呜——”
“行了，我去把油灯吹了，老老实实睡觉，别动手动脚哈。”
“嘁，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你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还是说压根对女人没兴趣。”
“是我原来世界的伟大道德观和伦理观在控制我的思想和身体，别把自己搞得那么水性杨花，也把别人弄得那么风流倜傥。”
“是是，说教方面你永远是和师祖学了一手，关你的臭灯去吧。”
说着，月如泷便有些赌气地将被子全敛了过来，一寸也没给韩雨留下。
韩雨则是拉了窗帘，正走到一旁的油灯跟前有些疲惫地准备吹灭芯火。
“叩叩”
而就在他即将吹灭灯火之际，眼前的木门再一次被敲响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