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间我的父母又给我生了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小我两岁的是一对龙凤胎,西维亚(Civia)·切尔曼和达特茅斯(Dartmouth)·切尔曼,小我六岁的是伊琳娜(Elina)·切尔曼。西维亚和达特茅斯经常拌嘴,但关系很亲密,毕竟是双胞胎。伊琳娜则只是个每天疯玩,很吵闹的小孩子,过着令人梦寐以求的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达特茅斯小小年纪就展现出出人意料的法术天赋,所以我,
在上他的法术课,
我满脸郁闷地托着腮,听着母亲坐在我俩面前喋喋不休。
“在一次正确的施法中不仅要选择正确的术式,也要考虑到施法方式以及施法语言。选择合适的施法方式及施法语言才能完美地发挥出术式真正的力量。施法方式广义上可以分类为五种,吟唱,符文镌刻,法阵,无吟唱协助施法,以及被动施法。施法语言则与我们日常交流使用的语言息息相关,即以下四种,表音文字,表意文字,意音文字,以及符文。我们国家的语言属于拼音文字,当然,世界上主要流行的语言也是表音文字,毕竟这种文字方便学习,且很少产生歧义。意音文字大部分用来记载历史,只有极少数不常用的术式是用来施法的。表意文字也有少数国家在使用,但常产生歧义,所以更适合占卜或发动并不需要精确计算便能施法的术式。符文则是基本不能朗读,只能用于记载,占卜,符文镌刻或法阵施法的文字,同样也在现在基本不会作为通用语言出现。”
“举个例子,如果你想用魔法问问明天下不下雨,而不是通过观察云层,如果使用表音文字进行占卜的话则一定会失败,因为你无法精确得知明天是否会下雨;而如果你用表意文字或符文,你则会得知明天很湿,明天很干这类带有不确定性的结果。但如果告诉你明天很干的话你根本也就不用考虑带伞,反之亦然。”
“同一个魔法都能用任何施法方式施展出来,但区别最重要的是在效率上。吟唱简洁,发动快,可以进行省略,甚至可以放弃吟唱,但相对的,简单的术式还好,越是复杂的术式进行简化就会损失更多的精确度,导致术式变形或者无法发动。无吟唱协助施法并非省略掉吟唱的施法,而是特指针对他人施法进行增幅的施法方式,而这种施法方式是不需要进行吟唱的,但需要双方或多方准确知道是哪个术式。从精准度来讲,你还是要选择符文镌刻,法阵来进行施法,才能得到你想要的那种分毫不差的效果。被动施法则较为少见,一般来说是自身携带的祝福在某种特定情况下满足了一定的条件而做出的反应,其会以法术的形式表现出来;它很好用也很有用,不过也有论调说这是阻碍自身技艺进步的绊脚石。”
“无论是哪种施法方式,准确的发音与正确的书写永远是第一位的。来,一人一本收好。”母亲递给我们两人一人一本字帖。“背术式,纠正发音,练字永远是一个术士的基本功。这本收录了几位书法家的作品,你们可以去探索一下自己喜欢的风格。下个月我要看到所有正体字至少写完一遍,术士和发音我也会查。”
我简单翻阅了一下,感觉跟前世字帖差不多。
“朝课便到这吧!”母亲温柔地揉了揉我们俩的头。
达特茅斯低着头想了想,突然很激动地喊:“妈妈!可以再表演一下那个吗!就是你那天表演的那个!”
“可以呀~”母亲猛地站起来,像魔法少女一样,手指指着天,五彩的流光覆盖住她的身体。
“丽娜!穆娜!智慧的美少女ˋ( ° ▽、° ) !七彩的元素引导着我(ノω<。)ノ))☆.。!小魔女·爆发酱ヾ(≧▽≦*)o!参上ο(=•ω<==ρ⌒☆!”
“好耶ヽ(✿゚▽゚)ノ!!!\妈妈世界一番/”
不得不承认,我的母亲还是蛮可爱的。
反而是这种场景我不太明白我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我要哄弟弟了,今天剩下的课你爹会教你的,正好他要带你出去。“
我简单应了一声,把门带上便出去了。
当我还只有六七岁的时候母亲还是经常逗我玩的,但自从我有几次心事重重地在屋顶上坐了几天之后他们就态度有些变了,会去很严肃地教我知识,武艺。大概是存在七年之痒那么回事吧,我没怎么谈过恋爱,也不是很明白他们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思乡之情是抵挡不住的。八岁半的时候我大抵会怎么握住剑了,有一次,父亲很严肃地请我去和他对练。这是我目前为止唯一一次,我希望今后也是唯一一次,父亲这么严肃地与我对练。我毫无疑问几招便败下阵来,我根本接不住他的剑,即使这只是最轻的三合板剑。有一瞬间我甚至可能感受到了杀意,他一剑捅向我的喉咙,并不是会向一般父子那样就收手了,他根本没有收力。神奇的是我并没有被捅穿,反而像是被推飞了出去,我的确飞了出去,滚了有几圈才停住。我撑起身子来看到他挽了个剑花,似乎在尝试甩掉剑身上地血迹。他看向我,用并不长的长剑摆出一个我并不是很熟悉的架势,牛位势。
我当时想着,总得试试吧。
我摆出我们家族剑术很基本的刺击起手式,正下式,企图从快准狠的攻击中夺得一丝先机。哪怕他能很明显看出来,哪怕他早已想好应对方法。
他见我刺出这一剑之后便也像是放下心来,更轻松地用剑尖抵住我的刺击,重整驾驶后一刺,他在炫技,刺穿了我木剑剑身的正中间。他慢慢放松,将我的剑压下来。
“总得试试的嘛,慢慢来。今天应该收获不少吧?”
他轻松地拍了拍我后背,脸上依旧是给人感觉像傻大个一样的笑容。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用剑交流。
我穿上了仆从准备好的今天出门的衣服,为正式场合准备的礼服,以及我的仪式剑。父亲今天带我去他办的学院,说去测测我的属性,顺带看场演出。父亲在门口等我,时间还早,便商量着先解决掉午饭。
“说真的,父亲。咱们穿成这样,吃路边摊?”我夹起一块烧肉,蘸上酱汁,一口放入嘴中,满满的是满足感。
“没办法啦,东城只有这家烧肉师傅手艺好啦。”父亲接过师傅递来的一整只烧猪。“东城人都晓得啦,吃烧肉要吃修凡公。跟阿公问声好啦!”
我讪笑着对着端来一盆酱汁的老板欠了欠身子。老板一米六五出头,也算瘦小,少有干厨子的一身囊拽。衣服倒也油光,特别是脑门,整个光头在太阳下反光得有些刺眼。
老板拧开一瓶蜂蜜,一整瓶倒进酱汁里。又搬来个灶,点着火,往酱汁里补了口高汤。“切尔曼公呐,酱汁烧伤啦,过量蜂蜜呐也加上啦,有冇事嘞,跟阿公提呐!”
“阿公呐,北城生意好呐,咋不见您搬北城啊?”父亲把斩下来的肋条在煮沸的酱汁里涮了涮,便往嘴里送。
“北边太吵啦,那帮野小子阿公这年岁可禁不住啦!再说,阿公这手艺还不够留你东城?阿公想去哪就去哪啦!”
“你这样子好机车欸!幸苦阿公啦!”父亲吐槽道。“儿子啊,真男人就要吃整猪!”说着又嗦啰下一根肋条。
“没你这么吃饭的吧。高油,高糖,还高盐,也不怕得慢性病。”我嚼了根肉边上的绿叶菜,鄙夷地看了眼父亲。
“就照我这一天天的,我不这么吃一顿我才会得慢性病。”父亲切下几块没啥骨头的肉,连带着皮扔进酱汁里。“再说了,过会儿还得开开嗓呢。”
“对了父亲,咱们这边记日子,就没有那种介于日和月中间的嘛?”
“哦!你是说星吧。我们这边不用星。对,对,对,你应该是看到那本《天文与历史》了。那你应该顺手也读读《神秘学通解》,《占星术简介》,《占卜语言学—星象在占卜中的定义与应用》。对,还有《天人合一》,不是李维的,是罗宾·罗伯特·罕缪特的那本。都不是很难,看完intro的部分就可以了,何况前两本就是个intro。”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星这个单位以前的确用过,《天文和历史》里也有记载。十一日为一星,前五日是阴星,后五日是阳星。阴星同月升起,阳星同日升起。而中间一日便是两个无星的半日,一前一后。这个历法是在十二代的时候废除的。大概是五百年前左右。你应该还记得当时是什么事...”
“南北战争!”
“对,那个时代南北和东西的差异逐渐被严重分化,最后南方的地主起义,建立了新政府古丹,废除星历。当时我们主要更依赖于农业所以借了南方的名头。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天文与历史》的作者在战乱中离世,便没有记载十二代时候的事。“
我停住筷子,感觉意识到了一些不太对的。“所以王都在哪?“
“王都在它该在的地方,这个你之后就懂了。“父亲一脸故作高深的样子。”阿公!来碗什锦酱和黄灯笼,一壶金桔抱罗汤,来点青柠,再要一碟绿叶菜!“
“啊我要壶三生茶!“
“晓得啦!“
“酒”足饭饱,父亲叫了个跑腿的把没吃完的送回家。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父亲剔着牙说,“带你去做适应性鉴定,还正好能赶上校庆的音乐会。正好朝课学了不少东西,午饭也吃了不少,听场音乐会多舒服。”
我蛮以外的,没想到这边也有校庆。“所以校庆是干啥的,也跟庆典一样玩乐还是挺严肃的?“
“说实话今年是第二次办这玩意儿,主要是孩子们闲不住,而且现在天气正是最热的时候,就给孩子们单独放个假,让他们撒撒火。去年真是想办没办起来,以前没办过,想要那种喧闹的感觉结果孩子们太含蓄了,放不开。“
会不会是11区那种的感觉,我开始莫名的有些期待。如果能看到可爱的JK的话或者是其他可爱的生物的话那我一定高兴得起飞的!
“别急,咱还得坐一班班车。今年主要还是想着跟周围几个卫城合作,不能只局限在学院城里,还有周围的社区也是。今年照样子感觉还不错,学生社团活动也组织起来了,氛围好了岂止是很多。看来我办活动还是有一手的嘛。“
我和父亲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没一会儿班车就到了。我望着前面森然的六层小楼,仿佛身处于迷宫的入口。依稀能听见嘈杂的欢呼声,叫喊声,乐器声,和一些混杂着甚么,说不清楚的声音。街道不宽,甚至对于我这来说还有些窄。往里面探去,后街还是显得更压抑些,却看不出藏污纳垢的样子。
看我四处张望的样子,父亲出声提醒,“这可不是正门,这是很偏很偏的侧街了。我今天是打算给他们整个惊喜的,所以得悄悄进去。你明天自己来就可以走正门了。“
从街道里走出一对年轻的男女,向我们的方向招招手。父亲回应过去,拉着我快步走向他们。“介绍一下,张叔,神秘学通识和天文学的教授,有不明白的可以直接找他。“那位穿着法袍,颇有学者风范的叔叔微微向我行了个礼。
“吉吉娜阿...姐,术士,符文镌刻学教授。”穿着超短牛仔裤,露脐的牛仔背心,和侧面是鳞片设计的长靴,看着就很清凉,并且有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的年轻女性用超元气的声音回应我,“叫丽塔姐就好!”无论是言辞还是行头还是身材看起来都不像人们眼中“学者”(nerd)感。
“哦哦!文森特大哥的孩子还真可爱呢!审视的眼神也很可爱欸!可以揉揉脸嘛!”年轻的女士提出了蛮让人顶不住的请求,父亲轻轻一笑表示默许了。“来,可爱的小弟弟,接下来姐姐拉着你走哦!”丽塔姐揉了揉我的脸,拉起我的手。
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剑士或者格斗家了,她手作为女孩子有点结实得过头了。
“呐呐!你说!我们以后的孩子会不会也很可爱!”丽塔姐望向张叔。
“你好烦欸!无论如何咱们等校庆忙完了好不好?”张叔很无奈地说道。
“欸~”丽塔姐发出超~~~级遗憾的声音。
啊我要顶不住了。在家吃父母的糖,在外面还要吃小两口的糖。我觉得该考虑下父亲问我叫上那俩的提案了。
“你要知道上次你给我下药!下药!”张叔急得直跺脚,“我在魔药课的兄弟!一直在笑话我!就没停下来过!”
“啊...”
“还有去年!你关了我整整三天啊!魔药课的兄弟一直讲说我会甚么向天再借五百年的秘术!要不谁不嗑药撑得住三天!”
“差不多得了啊,差不多得了。”要不是父亲来插一嘴估计小两口甜蜜发糖可以发到晚上窝里斗。“孩子听着呢。”
“对!我把小弟弟给忘了啊,不好意思啊大哥!”丽塔姐虽然脸上没有道歉的样子但还是这么说了。“说来,小弟弟你多大了?”
丽塔姐意味深长地瞟了张叔一眼,很明显,我们谁都看得出来。
“十..十岁。”气氛整得我有点慌,颤抖着说出了这句。张叔的眼神仿佛告诉我敢不正常回答问题就让我之后不好过的样子,父亲在憋笑就没停下来过,丽塔姐热切的眼神依旧让我吃不消。
“还有两年啊,那不着急了。”丽塔姐轻飘飘地回了句话。
张叔叹了口气,带我们到一座像是超大的剧场的后门,刷卡开门,带我们进去。
“您和小兄弟的位置都在前排,75号和76号,位置正合适。”
“幸苦了,忙去吧。”父亲简单应了一声。
我看着后方嘈杂着入座的人们,估计这场不太简单。
过了十几分钟,我叫服务员买了杯水。嘈杂的人声逐渐静下来,灯光也暗下来。
幕帘拉开,一张讲台后面站着男女两位主持人。
[第二年啊。]
[没错!]
[这次可是背负着重振都立高等学府的庆典荣光的,您猜是为啥?]
[还能为啥啊,第一次不满意呗。]
好家伙,还有个逗哏跟捧哏。
[那这次咋办喃?]
[那还能咋办,好好办呗。]
[嘿!那不行!]
[咋又不行了?]
[那当然是,庆典的荣光!开幕式!都立高等学府!第二次校庆!我们得整点重大的开场。]
[您这意思是咱俩开场,还不够劲儿?]
“吁~!”台下一阵起哄。
那逗哏眼一瞪,腿一蹬,撩着那袖子就是一个大摆手,大刀阔斧地把台桌那么一踹,抬桌子就给踹飞老远。我心里一咯噔,这即兴也没这么个即兴法。赶紧回头顺着飞出去的台卓看过去,正挂在吊顶一个钩子上,拽着上去给收走了。
[您要大场面,您要刺激的,这不就来了!]
顺着他中气十足的一阵喊我回过神来。刚才放台桌的地方缓缓升起了一个朴实的木椅子,上面架着个八弦琴。那玩意儿我见过,父亲手边一直有个。除了多两条弦,音域广点以外,跟吉他基本没啥区别。
台下忽然一阵欢呼,掌声,轰鸣。一阵比一阵强,一阵比一阵声势壮大。我才意识到,聚光灯聚在我旁边。父亲站了起来,缓缓走上台,并向台下打招呼。台下,还是台后闪光灯此起彼伏,恨不得细细地记下每一个瞬间,每个转身和小动作都不放过。
父亲坐在那张椅子上,抱着琴,卸掉两根弦。
还真就彻底变成了吉他???
清了清嗓子。
[校长,文森特·切尔曼先生!!!为我们带来开场表演!!!《School Days》!!!]
两位主持随后也下了场,场上灯光也只留给父亲。
[Up
in the mornin' and out to school
The
teacher is teachin' the Golden Rule
Irish
history and practical math
You
studyin' hard and hopin' to pass
Workin'
your fingers right down to the bone
And
the guy behind you won't leave you alone
Ring,
ring goes the bell
The
cook in the lunch room's ready to sell
You're
lucky if you can find a seat
You're
fortunate if you have time to eat
Back
in the classroom, open your books
Gee
but the teacher don't know how mean she looks
Soon
as three o'clock rolls around
You
finally lay your burden down
Close
up your books, get out of your seat
Down
the halls and into the street
Up
to the corner and 'round the bend
Right
to the juke joint, you go in
Drop
the coin right into the slot
You're
gotta hear somethin' that's really hot
With
the one you love, you're makin' romance
All
day long you been wantin' to dance,
Feeling
the music from head to toe
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 we go
Drop
the coin right into the slot
You're
gotta hear somethin' that's really hot
With
the one you love, you're makin' romance
All
day long you been wantin' to dance,
Feeling
the music from head to toe
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 we go
Hail,
hail rock and roll
Deliver
me from the days of old
Long
live rock and roll
The
beat of the drum is loud and bold
Rock,
rock, rock and roll
The
feelin' is there, body and soul.]
我有点恍惚。这曲子很熟悉,甚至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很古老的曲子。虽然自己对这方世界可能经常被穿越者光顾这件事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听到这首曲子,不由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曲毕,父亲在台上冲台下行了三个很夸张的绅士礼。台下欢呼如潮水般涌来。
父亲放下琴,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下台,走回我旁边的位置上。
“咋样,你爹我帅吧!”父亲一脸骄傲地对我说。
我一时间不知道做啥反应,只能回应几声干笑。
父亲转身坐下,拿起手边饮料嘬了一口,把节目单在我面前摊开,“你看着有啥感兴趣的没?几个语言类的都不错,这个是新兴爱抖露组合,欸学生会长申的压轴竟然过审了!这个好欸,一定要看!”
“《追姑娘》?竟然还有相声?”
“本来有几个小伙子跟我这报备要讲《魏安侯传》的,他们甚至还想讲全书,好歹是被我拦住了,要不然就一个半小时的表演,哪经得住他们折腾?啊,你迷瞪会儿没问题的。”
[享受完校长精彩的唱功后!!!节目肯定是应接不暇的!!!]
[没错,下一个节目!!!由昆山加湿器有限责任公司歌舞团为大家带来的舞蹈,《捌佰好汉上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