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II 三大贵族聚首
天沐宫内，所有受邀的贵族已经全部到齐，但是距离正式的晚宴开始却还有一段时间。这时，贵族们被王宫内的侍女领到一处宽敞的大厅内，这间蔷薇之厅足有两个凡尔赛宫镜厅那么大，即使容纳哦几百名贵族成员也一点不显得拥挤。厅外设有四个候宾间，贵妇或千金小姐们补妆、整理衣服、佩戴名贵饰品都会在专门提供给女士的两个候宾间内进行。候宾间外还有一处装饰简单的大厅，主要提供给贵族带来的仆从们休息。
当然了，按照惯例阿尔夏家的亲卫队和安东家的霜狼战团这样特殊的客人就由圣穆骑士团接待。虽说马穆鲁克也算是贵族，但这些战士们的贵族身份无疑只是一个象征而已，实际上马穆鲁克们并不会参与任何高端的贵族场合。但也不是没有例外，比如有着剑侍身份的斯沃德还是被允许跟随艾瑞尔一起参加晚宴了的，不过相比之下即使是亚伦队长也只能去圣穆骑士团和尤诺安大团长叙旧了。
艾瑞尔此时此刻就站在蔷薇之厅里，仰起头看着金色的房屋穹顶吊挂着的巨大水晶灯，这么漂亮的灯其实还是玻璃做的，不过中心似乎嵌入了一颗发光的魔导晶石，在无数反射下最终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艾瑞尔同学完全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守在自己旁边穿着黑色礼服的斯沃德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的样子，两人都只能一脸懵逼……
“呐，斯沃德，克蕾雅还没好吗？”
“普拉女仆长在帮克蕾雅小姐做一些女士需要的准备，所以好像还要一会儿。”
看着长长叹了口气的艾瑞尔，斯沃德也不禁跟着叹了口气……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作为宅男的艾瑞尔与从小就受身边人排挤的斯沃德，这两人倒是很有默契地都讨厌人多的地方……
艾瑞尔还以为所谓的晚宴就是国王请大家吃个饭，这种场合艾瑞尔还是有点经验的，毕竟以前小时候亲戚结婚请婚宴那人也挺多的嘛。但是直觉已经告诉艾瑞尔同学，事实远非他想的那么简单。首先这个莫名其妙的饭前等候大会就很奇怪，虽然两张长得有些出奇的铺着红色丝布的桌子上摆满的精美的点心、盛着红酒的高脚杯，看似可以理解为饭前甜点试吃会，但是艾瑞尔眉头一皱，看着周围三个一群五个一伍的交谈小圈子，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事实上只是因为三大贵族之一的阿尔夏家地位很高，而且艾瑞尔又是新任的家主没人认识他，所以才没有人主动过来攀谈）
嗯……所以，看起来这些甜点实际上只是摆出来看的呐……
“斯沃德，我们现在干什么？”
“属、属下也不知道。”
“你真没用，这种时候就是装知道也该知道嘛！”艾瑞尔看着面露难色的斯沃德，只能转过头继续假装看风景了。“算了，我们还是在这里别乱跑，免得到时候我们走丢了克蕾雅又该生气了。”
“艾瑞尔！”
这时，忽然听到有谁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艾瑞尔回头一看，当场吓得就呆住了……
“丽丽丽丽、丽萨姐……”
没错，眼前这位穿着非常简朴的素白晚礼服，留着英气的中长发，目光锐利的女人正是三大贵族之一的霜之安东家的家主，丽萨·兰德维·安东。
“那副表情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丽萨居高临下地看了艾瑞尔一眼，不过丰挺的胸部即使只是本人轻微的一点动作也会跟着摇晃起来，让丽萨大姐大充满威严的气场里……又添了一点微妙的成分。
“没、没什么。”艾瑞尔连忙摇头，看来米雪儿大概没和她说“那件事”了，不然现在丽萨应该已经炸了才对。
“那、那个……”
面前的安东家家主，这个充满气势的女人忽然侧过脸扭捏起来，吞吞吐吐地不知道在说什么，艾瑞尔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来王都的一路上照顾米雪儿的事情，我在这里先谢过了。”丽萨终究还是丽萨，直接就来了个九十度鞠躬。“本来想登门道谢的，不过这几天家族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丽萨姐不用这样客气，米雪儿在沙漠里也救过我一命，其实是谁照顾谁还真不好说呢……”
要他坦然接受这样的道谢，艾瑞尔同学还真拉不下老脸来装这个逼。因为事实上就是……一路上他好像真的一直都在受比自己年幼的米雪儿的照顾，无论食人魔那次也好，还是死灵法师那次也好，都是米雪儿及时出现给予他帮助。说起来自己还没道过谢呢……
“不，受了照顾道谢是理所应当的。米雪儿还在候宾间准备，一会儿我会亲自带着她来的。”
“那个就不用了吧……说起来，安东家这次在路上遇袭，损失严重吗？”艾瑞尔说这话一半是转移话题，一半也是真的有点关心这件事。
“其他的损失都还好，不过霜狼战团折损了七名魔法使，几乎人人带伤……真是让我无法向家中的长老们交代了。”丽萨说着捏紧了拳头。“不过米雪儿能平安无事也算是唯一一点安慰吧。”
“知道是谁干的了么？”
“知道。”丽萨直视着艾瑞尔的眼睛，艾瑞尔几乎可以感受到她目光中的怒火……“刚到沙瑞耶不久，圣穆骑士团的骑士长尤莉安阁下就派人送来了审问结果，是罗古尔王国。”
“这、这样啊……”
艾瑞尔挠了挠头，他只是随口一问，现在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艾瑞尔继承阿尔夏家家主不过半年时间，很多事情他还不了解，所以罗古尔做这种下三滥的事的真实目的他也无从推敲。
“如果你父亲还在的话大概会很高兴。”丽萨忽然微笑起来，“因为从今天开始，霜之安东家不会再在对罗古尔的问题上存有半点仁慈，我们今后将作为积极的主战派参与到元老院的议事中去。”
“阿尔夏家也会保持一贯的立场。”
艾瑞尔同样回以微笑，今天他还不清楚丽萨这句话究竟代表着什么，不过日后他就会记起炎剑使凯撒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只要安东家的立场一转变，王国将再无保守派发言的余地。
“哎呀！这不是阿尔夏家和安东家的家主吗？看来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加入这边比较好啊。哦，这是我那没出息的儿子，索恩。”满脸胡渣的粗犷中年人带着个一脸不耐烦的青年走了过来，丽萨见到他立刻微微欠身行礼，这并非由于地位高低，而是晚辈对于长辈的尊重。
“纳兰多大公。”丽萨恭敬的行礼，但是眼角余光居然看见艾瑞尔毫无反应，连忙着急地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啊，叔叔好。”
艾瑞尔笑着问好，不过此话一出，所有人表情都有点僵硬……艾瑞尔同学也是才反应过来，艾玛装错逼了……这也没办法，艾瑞尔刚刚有点出神，再加上丽萨捅他那一下实在太像以前走亲戚的时候父母提醒他的动作了，而艾瑞尔同学一般是不管三姑六婆，只要不认识的统一都叫叔叔阿姨。
“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子，有趣！”纳兰多大笑起来，以一种自然的方式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怎么样，继承那个凯撒的位子，很辛苦吧？”
“还好吧……”
“唉，要是凯撒还在，说不定今年王国大会就会决定和罗古尔干一场了！老子还期待跟他一起踏上比農甸（罗古尔王都）的城墙呢！”
纳兰多惋惜地叹了口气，当初的确是谁也不敢相信那个炎剑使凯撒居然会失败，凯撒一走，三大贵族的一代家主之中就只有法莫提家还剩他这个老骨头了，想起来也难免有些令人唏嘘。
“我们两家世代都是不写在纸上的同盟关系，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你尽可以开口，只要是法莫提家能帮的都会帮，毕竟我们也是最不愿意看到阿尔夏家没落的人啊。不过不要像上次可瓦迪亚战役一样，挡挡援军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你这小子还送那么第纳尔来简直就是看不起我这老东西嘛！”
“您、您是法莫提家的家主？”艾瑞尔现在听到纳兰多的话才反应过来，连忙深深地鞠了一躬。
“哎，小子，我不是都说了……”
“不，请让我正式向您道谢！可瓦迪亚一役如非没有您的相助，我的贸然决定必然会全军覆没，而阿尔夏家也将一蹶不振，这已经远非救命之恩那么简单了，您是救了整个阿尔夏家！区区两百万第纳尔完全不够答谢您的恩情。”
艾瑞尔打断了纳兰多的话，非常认真地说着。事实也是如此，当初光是亚美利亚的铁甲骑兵驰援已经让艾瑞尔够头大了，要不是法莫提家挡住了马纳公国的援军，艾瑞尔可能真的就束手无策了。而要是艾瑞尔全军覆没，凯撒十几年心血打造的亲卫队毫无疑问也会尽殒，阿尔夏家将变为安魂殿扶持克蕾雅掌权，并且被迫与北方诸国讲和，元气大伤、颜面尽失，从此再难成气候。所以这份恩情可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甚至可以说是救了整个阿尔夏家一命。
“当初你的父亲也没少帮助我们，我这只是报了一小部分恩情而已。”纳兰多拍了拍艾瑞尔的肩膀，语气变得有些沧桑。“你说我救了整个阿尔夏家。而十五年前罗古尔大军来袭，王国上下束手无策，驻守沙瑞耶的兵力不过五万人，是你父亲带着圣穆骑士团果断出击，以纯魔法使部队强大的突击力突袭罗古尔后卫辎重部队，战胜了强大的敌人。那场最后覆灭了罗古尔十六万大军的克鲁尔多战役，又何尝不是救了整个王国呢？”
“哈哈哈哈！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纳兰多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现在倒是你啊小子，你现在是刚刚打赢了可瓦迪亚战役的英雄，又是阿尔夏家的新任家主，在王都行事要多加思量才行。”
“晚辈知道。”艾瑞尔倒是没想到像纳兰多这样粗犷的人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也正想提醒你的艾瑞尔，”丽萨转过来对着艾瑞尔说道，“三位王子的势力在这场王国大会将会进行激烈的竞争，很可能会在元老院主张对辛布里人发动战争。不过现在他们的支持者中都没有什么特别优秀的将领，所以像的阿尔夏家和法莫提家这样的将门毫无疑问都会受到招揽与拉拢，而你现在又刚刚证明了自己的军事才能……多的我也不说了，总之行事要有分寸，做决定的时候可以和信赖的家臣多商量。”
“嗯，我明白。不过正像几位王子需要我去代表他们夺得胜利一样，我也会需要他们手中的资源来获得征战的军队与元老院的正式任命，现在的阿尔夏家同样需要胜利来巩固在王国的地位，所以这是一种互相利用追求共赢的关系……”艾瑞尔微微一笑，似乎想起来了某个人。不过三位王子究竟谁更适合与之谋事，不好好看看也是不行的呐……
“我会好好挑选自己的同盟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