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Chapter one:
[编号111]
自从回到‘存在’，每晚都会重复相同的恶梦。
火光映照下的天空，被黑色的烟雾像紫菜卷般裹成一个巨大的洞穴。不能出去，也无法移动。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低吼。
身体被冰冷的水流浸没，是谁在说：“跟我来吧！”
陌生的手抚摸着身体，从头到脚。躺在无边的的白色床单上，眼泪像没有生命的藤蔓。
“放我出去吧！放我出去吧！放我出去吧！”
嘴唇被自己咬破，尝到血的腥味。
然后，满身冷汗地醒来，眼前是熟悉的房间。眼泪真实地，划过脸庞。
每一次，都会用双手将脸捂住，在小声的啜泣中，听到来自房间外温柔的询问。
“小晨！没事吗？”
轰然将门拉开，扑进那个人的怀里。恐惧是不肯停息的病菌，重复相同的折磨，直到天明。
“我不会去的。”
青晨斩钉截铁斩地说。乔木虽然早已猜到答案，但仍有些许的惊讶：“他是你爸爸。”
“就这一点，对不起我没办法答应。”
“是吗？”
“原谅不了。”青晨的脸愤怒地挤压：“原谅不了他把我抛弃在那样的地方。”
“那好，我会处理的。”将手搭在女生肩上：“没事了。”平抚着她的激动。
时间：10：00地点：中央情报局会议厅。
房间漆黑的只能看到投影仪射出的光束。
某位工作人员守在一边，将图片按顺序放入投影仪中。乔木站在圆形的会议桌最前方，用铁制的指挥杆指着一点。
“现在所看到的就是编号111‘地球’的威尼斯，据当地的‘市长’报告，发现了‘虚无’。从资料显示这个时期很可能发现‘虚无’诞生的真相。所以上级决定派出‘情报局’和‘安全局’总共20人组成一个小队，由所多玛与伊甸做为先锋，进行系列研究。出发时间暂定为‘存在’2008-1-26。
111号‘地球’正处于14至16世纪的威尼斯，即文艺复兴时期。实行总督制，为拜占庭的一个殖民地。我们将会让两位‘战士’以画家的身分加入当地最有权威的机构‘圣马可大兄弟会’，成为画家。请两位‘战士’在今天以内做好万全的准备。”
灯光恢复，青晨和慎司叹气道：“有没有搞错，画家吗？难度太大了吧！”
“现在没有时间给你们抱怨。”语气不容置疑。乔木将可以伸缩的指挥杆收短，放回口袋：“先去一趟资料室，我拿些资料给你们。”
“啊！”
资料室位于‘中央情报局’三楼，从走进电梯到到达指定地点不到3分钟的时间。而在这3分钟内青晨和慎司的抱怨声从未停歇。
终于，乔木发威了：“再吵就把你们都毙了。”
青晨鼓着腮帮先一步投降。慎司却依然叽叽喳喳地吵吵着：“小木，这工作难度也太大了。不如你派我去和外太空人演一出《星际大战》更实在一点。”
一拳，将慎司打飞。
“阿慎”青晨大喊。只见慎司的身影消失在了世界的尽头［纯属夸张］。
“呐，这是资料。”
乔木从资料室的柜子里取出一摞文件：“今晚将它们都消化完。”特别指着脸颊上还带着拳印的慎司：“不准有怨言。”
虽然不服气，但慎司还是妥协了：“是，长官。”
松了口气，并且软化了态度：“任务有些危险，希望你们加油了。做为‘战士’适应各种不同的社会角色是必要的。你们以前已经接受了专业训练，所以只能加油了。我知道你们的艺术细胞不太发达，但是……”
面对这种哆嗦，慎司做了禁声手势：“不用说了。”
“小姐。”
突然闯入的声音！青晨睁大了眼：“以利亚！为什么会在这？”
以利亚的眼神略过了乔木，显然对昨天交待他做的事的结果很不满意：“我是代表首相大人来的。今晚回家一趟好吗？”
“我不要。”依然是无法改变的强硬语气。
“可是小姐。”以利亚的表情也很坚定：“首相大人真的很想见见你。”
“一年前已经见过了。”没有感情的，冷淡的。
“真的不要吗？”
“真的。”
“以利亚小姐。”慎司插嘴：“请你不要再逼青晨了。”
眼睛犀利地看过去：“关于一年前你私自行动的事，首相大人还没有追究，怎么？现在……”
“够了。”青晨用颤抖的声音吼道：“你给我走！我是不会再回去的。”
“冷静一点。”乔木的手拦住想冲上前将以利亚推出资料室的青晨。
“就请你走吧！”慎司甚至将资料室的门打开，用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青晨背对着以利亚，没有回应她最后询问的表情。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像在宣判一个犯人的罪行。
公寓里青晨所做的晚餐的香味弥漫着，慎司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满足地闭上眼：“小晨！手艺有进步哟！”
一本书敲到头上：“认真看资料。”乔木的扑克脸在眼前冒出。
“拜托，也让我有点空闲干别的事嘛。”十分不满地去鼓起嘴：“而且凭什么都是我在看资料呀！”
“很简单，因为青晨的记性不好。”乔木将一摞已经圈出重点的资料放到慎司面前：“这是‘存在’公认的，不是吗？”
“分明是偷懒的借口。”慎司故意提高了声音，想让青晨听到。但是，没有传来意料中的骂声。
慎司用手推了推乔木，示意是让他去看一下青晨。乔木会意地站起来，朝厨房走去。
敲了门几次，没有回应，乔木冒然地推开：“青晨，我来帮忙。”
青晨似乎被乔木突然的闯入吓到，肩膀耸动了一下，像是在抹掉泪水。
回过头，红着的眼眶刻映在乔木的眼里。
“对不起啊！”心里还是会有歉疚。
泛起微笑，虽然苦涩但是出自真心：“没事，不怪乔木。”青晨吸了口气，将泪水压回胸腔：“不是来帮忙吗？”递上木铲：“你帮我做牛排吧！”
被单独留下的慎司，抓起资料，趴在客厅里费力地记忆着。偶尔听到乔木和青晨谈话的声音，心里还会不自主地分神，想探听详细的内容。
“我这是在干什么啊！”烦恼地挠头，将原本就被风吹得散乱的头发揉成‘野草’。有时候会讨厌这样的自己，像个小偷一样，注意青晨的举动。
“阿慎，拿餐具吃饭了。”青晨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意大利浓汤：“噫。睡着了吗！！”走到慎司身边，俯下身确认，果然安静地睡着了啊！由于呼吸的原因，还可以看到胸口微弱的起伏。
随后出来的乔木看到青晨蹲在慎司身边：“怎么了吗？”
“阿慎睡着了啊！”
忍不住笑出来：“是太累了吧！毕竟背了一天乏味的资料。”
“那晚餐怎么办？”青晨看来有些困扰。
“等他醒了再说吧！我们先吃。”乔木将手里的牛排放到餐桌上，回过身到厨房里拿餐具。
叹口气，青晨放弃了想叫醒慎司的念头：“的确，很累吧！”
“我们走以后，乔木要一个人住喽！”
口气想要探听什么：“会带喜欢的女孩子回家吗？”带着笑容的脸企图不明。
乔木停下正在进行的动作，愣愣地看着青晨：“什么意思。”
“啊！”失望地张大眼：“乔木已经成年了，没想过交女朋友之类的吗？”
“没想过。”回答的很认真。
“诶！为什么？”
“没有想过。”
“乔木还真是不像个19岁的少年。”青晨端详着乔木帅气的脸，刚好到眉线的刘海，弯度适中的眼睛，虽然总是摆出古板的表情却在某个时刻突出的温柔，怎么看都是个美少年呀！
“你在看什么？”表情无辜。
“没。”笑着：“乔木真是个大傻瓜。”
“诶？？”
“长得这么好却是个工作狂。”
“……”
“好像脸红了哟！”青晨将脸凑近了点：“还是个小孩子嘛！表扬了几句居然害羞了。”
一脸想要保持严肃却继续涨红了的脸！滑稽的，让人忍俊不禁的。
Chapter tow
[威尼斯]
“这次任务请用代号进行。”
“是。”
“阿慎的武器已经替换成美国11.7mmAir lite M369左轮手枪。”
“小木太好了的说。“
“那，请确定‘The door’是否开启。”
将手背上的‘徽章’露出来。
“确定。”
门打开。
走进去，并肩站着。感觉到制服的变化，从单纯的披风式大衣和黑丝绒礼帽变为青晨现在身穿的――16世纪前期女子特有的青色衣裙，绣有黄红花饰的紧身胸衣，披肩式的领饰，紫色的围裙用黑天鹅绒带子在身后系花结。齐肩的头发变为发辫，礼帽应景地变为白羽毛装饰的红色绢制贝蕾帽和金质有珍珠的项链。
而慎司则是穿着――16世纪前期男子的黑毛皮衬里、绢地织锦布料的大衣，戴有小沿和切口的带有驼鸟毛装饰的贝蕾帽。下穿白袜子和有刺绣的软皮革浅腰鞋。
门再次打开，世界改变。
“阿慎，青晨。这次任务由我全程监控。你们先到圣马可广场，那里正在举行莱昂纳多·劳旦总督的加冕仪式，有‘虚无’反应。”
‘徽章’里听到乔木的声音。
“啊！阿慎穿腿袜哟！”捂住笑脸：“好好玩。”
实在不习惯地跺跺脚，让绑在腿上的腿袜宽松一点。恨恨地瞪着青晨，慎司却回不去一句话。“诶！”在心里叹气：青晨穿得会不会太可爱了一点。
其实，也不然。因为有紧身胸衣的关系，此刻的青晨连呼吸都略显困难。
随手招了一艘‘贡多拉’［ 独具特色的威尼斯尖舟］，船夫用双手括着嘴，喊：“去哪？”
“圣马可广场。”
思考一下：“是去参加总督加冕仪式的吗？”
“啊！”
“那价钱要高一点。”
“什么？”慎司朝身边的青晨小声说：“这个时代的商人也很奸诈。”
圣马可广场，圣马可教堂与总督府是威尼斯最重要的建筑，标志了威尼斯政治、文化、宗教的总合。而圣马可广场即是威尼斯的市中心广场。广场的入口处，有两根高高的石柱，带翼的圣马可雄狮是威尼斯的守护神。
广场在此刻被人海填满，下了船的慎司与青晨不得不被眼前拥挤的景象震撼。
“这个时代人口也很惊人呀！”
青晨指着前面10米处行进的队伍：“我们跟着他们走吧。”
仪式的开幕是在圣马可教堂内，总督首先在斑岩的讲坛上向市民演讲，然后走到高高的祭坛，在那儿他将被授予圣马可的宗教小旗――一个神奇的权威象征。第二幕是在圣马可广场，在此，总督被来自造船厂的水手们抬至一个平台上，象征性地向人群投硬币，表达他的博爱。
现在进行的就是投掷硬币的仪式。劳旦总督被水手们抬得老高，明显地矗立在人群中间，硬币像樱花的花瓣一下飞落下来，一些乞丐与流浪者疯狂地扑进人群中，像饥饿的狼群般抢夺着。
“啊！”
青晨被涌动的乞丐挤到路的另一边。
“小晨。”慎司播开人群，飞奔过去。这时马路被拉开一道口子，劳旦总督的队伍正巧走到这。差一点慎司就被开路的马队踩伤。
“你也小心一点嘛！”惊魂未定地慎司责备着青晨。青晨伸手擦掉慎司肩上的灰尘：“对不起。”
一个陌生男子递来青晨刚才不小心掉落的项链：“你的吗？”
青晨欣喜地接过：“谢谢啊！”抬头仔细观察，是个长相不错的小伙。
“总督要去总督府了！”
一些人尖叫。
青晨和慎司交换了眼神，然后青晨对陌生的男子说：“我们要去总督府了，再见！”
男子微笑着：“下次请小心一点。”
最后总督将通过总督府的入口，进入一个遮蔽的甬道，通向‘伟大的阶梯’［专供举行纪念仪式的楼梯――伟大的阶梯。最上一层阶梯两旁战神和海神的雕像。由最白的大理石建成，以战利品为装饰。站在钟楼底层，人们可以从上至下瞻赏它］。在两队选民中间，总督步行走向台阶，直到最上一层，开始进行宣言，发誓要遵守公爵承诺的规定，然后戴上爵位帽和一个昂贵的宝石皇冠。皇冠被称为Zoia 。
“现在，我将向威尼斯新一代的统治者，莱昂纳多·劳旦总督加冕。让我们一同来迎接吧！这神圣的时刻的来临。”
几位祭司分站在‘伟大阶梯’两旁，高声呼告。
掌声四起，热烈地可以震破人的耳膜。
莱昂纳多·劳旦总督消瘦但又具有贵族气派的脸庞。亚麻布帽外戴着白色的天鹅绒冠，和他身上的斗篷相配。华丽的服饰是由编织而成，缀以套白的图案。
他以缓慢而庄重的步伐，身后尾随着吵闹的人群和宫廷仪仗队。甬道中间铺着撒满花瓣的红毯，人群自觉地分开，围在两边。
青晨感觉到手的温热，原来早已被慎司拉住。
“小心一点，别又被挤开了。”
一步一步临近象征权力的台阶，劳旦总督不禁激动起来。经过了多年的权利争夺，耗费了巨资，打通了多少条关系，如今所有的一切付出都将迎来一个结果――加冕。
“总督大人。”
红毯上突兀地闯入一个男子，跪在劳旦总督面前。
“噫！”青晨与慎司想起来：“是刚才的男生。”
“总督大人，请允许我加入‘圣马可大兄弟会’。拜托您了。”
气氛安静下来。
男生抓住劳旦总督半蓬的下摆，将脸贴上去［这是一种屈服的姿势，表示最大程度的尊敬］：“总督大人，我想成为‘圣马可兄弟会’的学陡之一。”
眼角扫过不悦，却尽力微笑着：“我会答应你的，亲爱的孩子。”用手搀扶起男生。
男生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连声：“谢谢，谢谢，谢谢。”
“也太假了吧！”慎司想。手背传来一阵蓝光：“是‘虚无’！！”警觉起来，但蓝光又在一刹那间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诶！有些怪异。”似乎青晨也有同样的感觉。
闯入的男生被守卫拉开了，劳旦总督得以继续进行他的加冕典礼。
“我从即日即刻宣布，莱昂纳多·劳旦成为威尼斯新的总督。”
头上的绒冠被取下，替代的Zoia被祭司神圣地举起，扣入劳旦总督的头颅。欢呼声和礼炮齐响，仪式结束。
“阿慎，青晨。立即赶往‘圣马可大兄弟会’议事厅。‘市长’会在那里接待你们。”
“啊！在什么地方。”慎司刚想询问清楚，‘徽章’的光芒黯淡下去。
“这算什么？”青晨怒气微露：“不告诉我们地点我们怎么去啊？？”
走在威尼斯的街道上，由运河传来的光芒照射得四周一片明亮。特别是在晴朗的日子里。身边穿梭过的行人还在讨论着今天的加冕仪式。
“船家。”慎司招来一艘‘贡多拉’：“请问‘圣马可大兄弟会’议事厅怎么走？”
“朝前100米，再右转，到达尽头后左转，走13.256米，然后再右转123度，之后沿着一条小巷再走75.3米，之后………”
当船家叙述完毕后，慎司已经完全晕厥了。
慎司尴尬地打发了船家：“我们还是问一问其他人吧！”
“不能搭船吗？”青晨指了指开走的‘贡多拉’。
“不行。”慎司掏出钱包：“身上的货币只有一点，本来说好其他的由‘市长’帮我们替换。”
“请问？”青晨发现一位年纪与她差不多的少女，看上去很面善：“你知道‘圣马可大兄弟会’怎么走吗？”
少女被吓到似的，躲开青晨伸出去想拉她的手：“你们是什么人！来抓我的吗？”
青晨没搞懂状况，微笑道：“我们只是问路而已。”
“走开。”少女有些激动，将配在身上的小刀拔出来，架在脖子上：“再上前一步我真的死给你们看。”
有没有搞错！我靠，哪来这么神经的女人――慎司看到这个情景一头雾水，青晨更是吓得不敢向前多走一步。
“在那！臭娘儿们，别跑。”
远处的桥上奔来3个壮年，应该就是少女口中所说的‘你们’。
明白过来，少女原来被人‘追杀’。
“跟我们走吧！”青晨不知哪来的‘正义感’！！拉住少女的手腕，开始跑。
“去哪？”不得不跟上她们步伐的慎司。
“先躲开他们再说。”
少女的手腕虽然被抓得有些泛红，也不大明白眼前的女生为什么拉着自己不顾一切地跑，但是，心里徒然上升的好感还是在她嘴角勾勒出微笑。
“谢谢你。”
青晨回过头去，听到少女这么说，回敬道：“不谢”
3个壮年的速度说到底还是要比青晨他们略胜一筹。不论他们怎样奋力地奔跑，还是在小巷的拐角被堵住了。
“你和这位漂亮的小姐先躲在一边。”慎司帅气地挡在青晨和少女面前，面对3个壮年毫无畏惧之色：“让我来对付这几个混蛋。”
青晨看到慎司这副‘英雄’样，差点笑出声。她将少女拉到自己身旁，窃语：“别太相信他。搞不好一会儿最先跑的就是他。”
“你……”
接收到慎司瞪过来的目光，青晨裂着嘴笑，一脸‘干嘛！不服气吗？’。
［在面对平常人的时候不能使用‘血祭’，所以慎司只有空手搏击了。］
正面冲上来一个壮年，拳头狠狠地砸过来。慎司辨别好方向，漂亮地躲开，反手将壮年的拳头握住，使力。面色困难。
“小晨！”慎司喊。
“什么？”
“……那个……快跑！！”
果然被青晨言中，慎司松开壮年的手，比谁都要迅速地做出逃跑姿态。
“我说你呀！”青晨重新又拉起少女，跟在慎司后面冲开两个壮年。
“啊！”
不幸的，青晨将少女‘丢’给冲出包围的慎司时，自己被抓住了。
“小晨！”
“小女生！和我们作对有你好受的。”壮年一脸坏笑，扼住青晨的手腕，让她更靠近自己。面对另外两个壮年的袭击，慎司能做的只有让少女躲在自己背后。
形势严峻。
“痛！”青晨皱眉，壮年的口臭恶心地浮动在她脸上。
“小姑娘，陪大爷好好玩会儿吧！”
挡开一个壮年的拳，却被另一个壮年抓住而不能动弹。慎司拼命地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肚子却硬生生被揍了一下。
捂着肚子痛得跪在地上。少女见状扑上前，焦急地问：“没事吗？”
“阿慎！”
“小姑娘，去哪啊！”
想到慎司那去的青晨却被壮年抑制住，怒火从胸中喷涌出来：“我说……你把本小姐当什么了！柔弱的小姑娘？”青晨的目光变得陌生的凶恶：“去死啊！”
“暴发了。”慎司说。
腿划过壮年的头然后狠狠地下劈，一阵尖叫后壮年应声倒地。另外两个人冲上来，在青晨不费吹灰之力的动作下，一拳一脚，统统‘挂掉’。
比出一个胜利地‘V’，青晨的笑容绽出来。
“搞定！”
慎司竖起大拇指，虽然腹痛没有减少，但依然露出了喜色。
“我带你们去‘圣马可大兄弟会’吧！”
“可我们没有多少钱，不能搭‘贡多拉’。”
“没事，我带你们走陆路。”
“你叫什么名字？”
“莎安。你们呢？”
“所多玛”
“伊甸”
Chapter：three
[圣马可大兄弟会]
在威尼斯，各种行业的人组成了一种小型的机构――行会。行会分为8类：肖像画家和装饰画家，镀金工人，纺织品设计者，刺绣工人，皮革制造商，纸牌设计者，面具制作者和招贴画画家。掌管行会的机构称为‘兄弟会’，‘兄弟会’享有除总督外最高的权利［行会的成员大多都是贵族］，可以决定一个职业者的生死存亡。而在众多的‘兄弟会’中‘圣马可大兄弟会’最为出名。
到达议事厅的青晨与慎司好好谢过莎安的领路之恩后准备道别了。
“那么，今后请小心了。”两人出于礼貌地嘱咐。
莎安笑起来，像加了糖的阳光，甜甜的。
“好，我会的。”
“让我进去，总督大人答应了我的，让我进去。”
骚乱！围观！疯狂地嘶吼！这一切都发生在‘圣马可大兄弟会’议事厅前。
“是那个男生吧！”青晨光听声音就可以辨别出来。
“嗯！没错。”慎司也同意。
莎安变得不安起来，她过激地跑过去，冲开阻挡：“提香！”
想闯入议事厅却被守卫拦住的男子，在和守卫的冲突中早已伤痕累累。他用残破的浮肿的脸转过来看到莎安，眼里装满的是想尽快逃避的难堪。
莎安横挡在他和守卫之间，重复着：“对不起啊！大爷！对不起啊！”
手放在守卫胸前，轻佻地抚摸，附在他耳边小声一句：“晚上来XXX找我啊！这件事……”表情妩媚而困惑：“就算了吧。”
那种娴熟的社交技巧惊呆了站在一旁的青晨和慎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不是早与莎安有了接触，他们会自然而然地认为，她是？？
守卫满意地离开，临走时在莎安脖间留下一吻：“等我啊！”
“恶心。”青晨蹩眉。
扶起重心不稳、摇摇晃晃的提香，拭掉从他嘴角渗出的血，小心地呵护地问：“没事吗？”
别过头，眼神逃开：“放开我。”重重地将莎安推倒在路上。尽力使自己站稳，虽然疼痛布满全身，却不想得到一丝同情：“不需要你关心。”
“提香！提香！”
莎安在提香身后无助地呐喊，被赶上前来的慎司扶起后，慎司能感受得到她全身都在颤抖。激烈的无法抑制住。
随便在路边找了一家餐厅坐下。
莎安拼命地控制自己不要哭得过于显眼，但还是招来了沿途路人的目光。她不停用携带在身上的手绢擦拭着眼角，眼泪却不肯听话，越涌越多。
“对不起。”带着哭腔。
“我和提香是青梅足马，他父亲曾经是富甲一方的商人，却在前年被人陷害而破产。提香从小喜爱画画，本来已经定好到威尼斯最好的艺术学院进修，却因为父亲的破产而搁置。家道中落后提香被迫为维持家用出外打工，却四处碰壁。因为……“犹豫了一下，用眼神打量周围后放低声调：“如果不加入兄弟会，是不准工作的。虽然法律上没有规定，这却是威尼斯不可否认的现状。提香如果想靠卖画来赚钱，就只能加入‘圣马可大兄弟会’了。”
“是这样啊！”
“所以提香想尽了各种办法，甚至还到总督加冕仪式上闹了一番。”说起这话时，莎安有些不好意思，她羞愧的表情却有和种说不出的可爱。
“嘿~~”慎司意味深长地感叹：“莎安喜欢提香哟！真浪漫。”
脸红起来，努力埋下头想掩饰：“不……不是这样的。只是普通的……关心罢了。”
小女孩般暗恋的羞涩，被慎司收进眼底。
“好吧！”慎司开口：“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走在议事厅冗长的过廊里，慎司看出青晨稍许严肃的表情。
“怎么了吗？”
青晨摇摇头。
“说实话。”
“没什么。”停顿一下：“只是觉得，阿慎心太好了。”
“诶？为什么。”
青晨停下来，慎司也跟着止住脚步。
抬起头，一脸正经：“为什么答应帮她呢？”
“帮什么？”
“你答应莎安帮提香进入‘圣马可大兄弟会’吧！对于‘战士’来说是不能行使自己的权利干预‘地球’的正常生活。这么做是越权，你懂吗？”
眨眨眼，无辜的傻气：“刚才青晨不也帮忙了吗？”
“那不一样。”有些不想说，但还是说了：“我只是想确定莎安是不是‘虚无’。在加冕仪式上阿慎也感觉到了吧！一闪而过的‘虚无’反应。”
“嗯。”点头。
“看到莎安时，我也感觉到了，所以才帮她。”叹口气：“你没发现我一直拉着她的手吗？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我不会那么无聊去帮助可怜的少女。”
愣住！感觉有不一样，慎司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和以前的青晨不太一样，准确的来说是与一年前的青晨不太一样。
“你盯着我干嘛？”
“没……没……”赶忙将视野移开。但这种慌张的动作还是引起了青晨的注意：“老实说。”
“真的，没什么。”露出想让青晨宽慰的笑容。
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如果是以前的你，应该比我更加积极地想帮忙吧！并且会轻松地附一句：“越权？有什么关系。开心就好。”
那种坦然的，不怀任何戒心的你，是什么时候，不在了呢？
“阿慎，青晨，立即去见‘市长’。”
‘市长’原来就是‘圣马可大兄弟会’负责人――乔凡尼·贝尼利――当时最负盛名的画家，被誉为‘威尼斯的灯塔’。
见到面时贝尼利正和学生们在议事厅里讨论新任总督的肖像画。
“两位来了吗？”非常客气有礼的。
“请到我的办公室谈吧！”
被引入一间巨大的装饰奢华的房间，四周用镀金雕刻的浮雕闪闪发光，刺人眼球。
“你们的住处已经安排妥当了，就在我家府邸，希望不要嫌弃。还有钱的事情也已经叫人去办了，过一会儿就可以拿到，应该够用。明天你们会以学陡的身份加入‘兄弟会’的学习中，当然不用太过认真，只要2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之后可以随意地去进行调查。”
慎司和青晨面对这种完美的安排，表达了自己的谢意：“我们很满意，幸苦你了。”
“那么，两位晚上的时候要不要跟我一起进餐呢？”
没有理由拒绝。
“谢谢。”
贝尼利不愧为为威尼斯最出名的画家和权利不亚于总督的‘兄弟会’的负责人，府邸的装璜处处体现着高雅的艺术感和豪华感。房间里使用了当时流行的圆花饰和镶板顶棚，还悬挂着只有贵族才拥有的战利品。
当光在房间中移动时，它所起的精妙的装饰作用显而易见：不仅有阳光和经过前后门的窗户照射进来的几束月光，还有人工形成的灯光和烛光以及由玻璃，镜子，发光的特拉佐［一种大理石地板］。
餐厅里硕大的镶满钻石的吊灯和足有5米长的圆桌尽职的炫耀着评价华贵的身份。青晨和慎司坐在那样宽敞的餐厅里，都有些不自在。
开胃小菜十分可口丰富，当主菜还没端上时，慎司觉得自己已经饱了。
“那么，请允许我详细地谈一谈这里‘虚无’的情况。”
用完餐后贝尼利让仆人撤掉了餐盘，以‘市长’的口气说：
“准确的说来我们并没有掌握到真实可靠的证据，只是显示器上总会时隐时现‘虚无’的反应，很微弱，消失的也够快。我们推断应该不单纯是被‘赎罪’的人类，因为如果是普通被‘赎罪’的人类反应该会越来越强才对。这是111号‘地球’上第一次发现‘虚无’的反应，对研究‘虚无’的真相我想是会有帮助的。”
“很好，有这些情报就够了。”青晨的语气淡定而稳重：“接下来交给我们处理就好。”
“是。”贝尼利微笑道。
“我有件事想拜托您。”顶住青晨反对的目光，慎司思考良久后还是开了口：“有一位叫提香的画家，啊！就是早上在总督加冕仪式上闹了一场的男生，我希望您批准他加入‘兄弟会’。”
已经用了‘您’这样的称呼，也就宣告着本来作为上司的慎司他们现在是在恳求。这样，当然是不能简单回绝的。
贝尼利依然保持着有礼的微笑：“既然所多玛大人已经这样说了，小人当然会尽力去办。我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明天就可以来学习了吧！”
“那真是谢谢了。”一脸感激。
“不客气。”
青晨和慎司被安排进位于贝尼利府邸三楼的待客间，房间被仔细清理过，干净而整洁。
慎司一进门就扑倒在舒适的大床上，翻了几个身，坐起来兴奋地说：“这床真是舒服。”
“我都那样说了，你为什么还那么做。”非常不配合气氛的青晨！！
“现在不说这个行吗？”换以微笑的表情：“今天我们一起睡吧！你就别到隔壁间去了。”
“你能严肃点吗？”
“小晨。”用了撒娇的口气：“开心点！放轻松。”
结果，青晨只是越来越激动：“上次你私自行动结果失去了‘情报局’负责人的位子。现在又想怎样，想变成职位低下的普通职员吗？”
“小晨！”已经不能理解为什么她那么生气了。
“阿慎。我是关心你。”
“你说的太严重了吧！只是帮一点小忙，没必要这么激动。”看上去不太耐烦。
“阿慎！你不了解‘地球’上的人，他们不是好东西。你对他们好不见得他们也会对你好。”
做出想让青晨平静的手势：“真的！没那严重。”
“阿慎！”看上去就像要上前抽慎司一耳光似的：“你去取消请求吧！”
忍不住了！慎司从床上跳下来，冲到青晨面前：“你会不会太敏感。况且，你能了解什么，不要随便对‘地球’上的人作评价。”
“我不了解你了解吗？”报以吼声。
“我不了解也不见得你了解。”相应的提高分贝。
“我和他们相处了1年，难道1年还不够吗？我受了1年的罪，这些还不够吗？”最后一句带着哭腔，并且红了眼眶。
“我不懂！也理解不了。”
‘啪’地关上门。
“我出去走走。”
走在运河边，过往的‘贡多拉’黑色的漆壳被桥灯衬映得光艳亮丽。灯红酒縁的世界，这些‘贡多拉’已然变成妓女拉客的工具。
醉醉薰薰的嫖客们把呕吐物不负责任地吐在地面，然后任由它们在某个角落发臭。慎司用手捂着鼻子，本来烦躁的心情此刻更是愈加强烈。
“臭娘儿们，今天早上放过你，现在可不行。快点还钱，要不然就继续接客。”
“放开我。”
是莎安的声音。寻着声源找过去，果然看到被一群流氓围堵在某家夜店后门的莎安。
“放开她。”
慎司冲过去，大叫道。
不出所料的，在经历一场‘生死搏斗’后，只有慎司负伤，其他人丝毫没事。不过好在后来有群警察赶到，化解了冲突。
莎安扶着受伤不轻的慎司到了她工作的夜店，在那里为他的伤口上药。
“嘶。”药涂在伤口上时的疼痛使慎司裂开嘴，发出些许的呻吟。女生意识到了自己下手太重，明显的减轻了力道。
“真是对不起啊！又给你添麻烦了。”
慎司揉着肿起来的脸颊：“没什么，是我自己没用。”
莎安笑着，总觉得他的话没错：“的确，所多玛有些没用呢。”俏皮地扬起嘴角。
“别这么说。”还是被这样的话刺激到，会觉得尴尬。
“真对不起。”表情抱歉地：“虽然没用，但所多玛真有王子拯救公主的感觉。”
“觉得幸福吗？”试探地问。
脸红起来，小女生特有的害羞。
“开玩笑的啦！”大咧咧地：“别放心上。”
“乔木！”
对着‘徽章’亮起的光芒，青晨哗啦一下就哭了出来。
“怎么了吗？和阿慎吵架了？”
“嗯。”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还是不要问的好。”
“阿慎又冲气的走掉了？”
“嗯。”
“真叫人头痛呢！青晨会担心吗？”
“那个人除了使枪其它的防御本领统统不会啊！被流氓遇到怎么办？而且对什么人都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一点戒心也没有，还有……”
听着听着，乔木在‘徽章’那头不禁露出了笑容：“青晨真像他妈妈呀！”
“说什么呐！”不高兴地嘟嘴。
“好好，我会在这边搜索一下的。”
慎司权衡轻重后，还是提出了疑问：“刚才那些人说‘还钱’还有……‘接客’，是什么意思？还有早上‘追杀’你的那些人？”
莎安的表情黯淡下去，为难的表情说明是难以启齿的事。
看到这种情景，慎司赶忙解释：“要是为难，不说也可以。”
“没有。只是……太丢脸了。”莎安换了个姿势坐好，以便掩藏住现在的表情：“因为要加入‘圣马可大兄弟会’要给点开路钱，所以帮提香借了点。结果，利息太高，还不起了。”
“所以。”慎司的表情出奇的一本正经：“被拉到妓院接客吗？”
对于这种一言击中要害的表达方式，莎安有些适应不了。想了很久，才：“嗯”。
“因为没办法啊！我只是个孤儿，以前在提香家做佣人。提香少爷对我很好，我觉得这只是报恩而已。”
“……”沉默。
对于莎安单纯的‘报恩’，慎司发表不了任何意见。
“阿慎！阿慎！”
‘徽章’紧急地‘叫’。
慌忙地将手背捂紧：“我先出去一下。”
一边点头微笑着，一边狼狈地拉开门。
对着‘徽章’里的乔木，恶狠狠地说：“什么事？”。
“你干嘛又耍小孩子脾气！青晨很担心啊！”
“想当说客啊！我不想听。”
“你。”带着怒气：“快回去。”
不论什么问题，只要乔木发话，慎司都会乖乖遵守。但就算如此，在语气上还是软不下来：“为什么？”
“你回不回去！”
“小木很偏心耶！你不觉得是小晨做的不对吗？”
“不管谁对谁错，你撇下她一个人走掉就是不对。”
一个人！这是突兀出现在慎司脑海中的词汇。
“我马上回去。”
莎安本想出来找慎司，却发现根本没有人在那。
“噫！去哪儿了？”
Chapter：Four
[提香]
火光映照下的天空，被黑色的烟雾像紫菜卷般裹成一个巨大的洞穴。不能出去，也无法移动。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低吼。
身体被冰冷的水流浸没，是谁在说：“跟我来吧！”
陌生的手抚摸着身体，从头到脚。躺在无边的的白色床单上，眼泪像没有生命的藤蔓。
“放我出去吧！放我出去吧！放我出去吧！”
嘴唇被自己咬破，尝到血的腥味。
身体剧烈地摇晃着。是谁？睁不开眼睛，深深陷在恶梦里，重复的，不断重复的恐惧侵蚀了可以感知的每一个细胞。
谁来，救救我。
“小晨！没事吗？”
熟悉的声音，眼前似乎浮过熟悉的光线。在那些做恶梦的夜晚，总会有人开启自己房间的梦，送来明亮。
吓得醒过来。
――是慎司。
“阿慎！”下意识地扑上去抱住慎司。因为害怕而发抖的手，还有泛白的嘴唇、全身浸湿的冷汗。这些一一真实地敲打着慎司的心脏。
“对不起！对不起！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了。”
用手环住青晨的背，将她用力地抱在怀里，听她快速跳动的心脏恢复平静。
第二天的‘圣马可大兄弟会’议事厅，学员学习部。
贝尼利穿着一身毛皮衬里并镶边的外套，布料是金地的织锦，内衣是用金线刺绣的白衬衫。领圈是用金、红、黑线刺绣的拉夫［文艺复兴时期一种非常有特色的轮状皱领］。下穿饰有青色和金色条纹的裤袜。戴着眼镜，在讲台上卓有气势地说：
“请注意大家通常所说的威尼斯风格，概括了这个城市艺术和建筑的特征。无论采用什么媒介，油画，马塞克，石头，大理石，或木头，玻璃以及陶瓷，威尼斯的艺术家和工匠们总是能够创造出一个栩栩如生的视觉世界。”
慎司打了第32个哈欠，青晨早就趴在桌上熟睡了。
唯一醒着的，一眼望去只有同为今天加入学习的提香。
“哇！你好利害啊！”
休息时间。
慎司没事做在议事厅里晃晃荡荡，发现了躲在角落独自作画的提香。提香听到他的赞扬并没有做过多的评价，他俯身收拾画板，像是要走的样子。
“怎么？不高兴我在这？”慎司的表情，探询着。
提香抬起头来，执拗的表情射过来：“是的。”
被这种气势吓住，愣了半天，然后以轻松的口气：“为什么？”笑容纯真地挂在脸上。
“我听说了……是你帮我说的情。但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帮你做什么……或支配我什么？”
一头雾水：“你这小子，我只是纯粹看在莎安面子上帮你，你少自作聪明了。”
手里的画笔被拳头拽出‘吱嘎’声：“我知道你们想要我父亲手头的那份资料，但我真的没有。”忿忿不平。
“资料？”慎司这于他的话的理解程度实在有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装了。”
丢下画笔，冲到慎司面前提起他的衣领。这才发现，提香眼角零星的泪珠装载的不服。
“你们不就是为了这个而杀掉我父亲的吗？”
提起司推到墙上，狠狠压住：“为此，你们断送了我的前程，害得我家破人亡。现在，又想出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是想先来软的再来硬的吗？”
开始并不理解，但此刻却有些许领悟。慎司笑着，无辜并且怀有安慰。
“最讨厌你这种表面好心却一肚子坏水的人。”一拳揍过去，在慎司原本浮肿的脸颊上又添新伤。
“痛。”
“我……已经什么也没有了！身份、荣华、富贵、自尊……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
变成细微的啜泣。
“所以，才放弃了莎安小姐吗？”――平静的语气，看不到表情。――手背上‘徽章’微弱地闪出蓝光！！
“乔木，有些事情想让你帮我查一下。”
“什么？”
“那个……关于莎安的……。”
“好。”
“……还有。”
“嗯？”
“买点药酒放在家里，我们回来可能用得上。”
将‘徽章’调到关闭状态，青晨从玻璃的反光里确定了提香并没有对慎司进一步动手后，放心地松了口气：“那家伙！真不叫人省心。”
动机只是单纯地想来找慎司，却看到了这一幕，多少有点戏剧效果吧！
“啊！算了。让他知道真相，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地点：‘中央情报局’监控室。
“米诺大人，请问要去哪？”
不顾警卫在身后喋喋不休的追问，乔木一面将大衣穿好，一面走出‘中央情报局’大楼。拔通电话，还不等对方说什么就先气愤地吼过去：“怀楠！111号‘地球’的事你知道吧！居然敢把我蒙在鼓里，不想活了吗？”
对方似乎并不太介意乔木这样大动肝火：“怎么？现在才知道，你们‘情报局’的动作实在太慢了吧！”
“废话少说，现在我过去找你，在办公室等着我。”不耐烦地等候着‘中央情报局’大楼的自动门打开，司机为乔木开来了车，刚准备坐上去。
“不用来找了，我已经来了。”怀楠当着乔木的面将手机挂掉，露出特有的并不能用‘好’和‘坏’来鉴定的笑容。
“切。”
乔木关了车门，将手伸进大衣口袋。
“诶，想拔出枪干掉我吗？”
“正有此打算。”感觉并不是在开玩笑。怀楠的眉头稍稍皱了起来，这可是难得一见的！！
灯火酒绿，纸醉金迷。再找一些形容词看来都只会是贬意。的确，在14至16世纪的文艺复兴期间，就算是被冠有‘神的诣意’的威尼斯也难免不被人性所支配。‘欲望’在夜晚会格外的显眼。
莎安吸进一口气，感觉要将胸腔胀破。从柔软的白色丝绒床面上拿起在英国很流行的金属紧身胸衣［一种将束腰及裹胸］，再将裙撑［用来让裙子看起来膨胀］很好地系在腰间。
点上还愿灯［威尼斯在家里使用的一种类似台灯的饰品］，灯光并不明亮，但隐约可以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妆还没画好，但已经可以想像上妆后的样子。
“讨厌。”
仕女送来了衣服，整齐有序地铺在床上。一件件拿起来，有一瞬间想把它们统统烧掉。
白天鹅绒的长衣裙，有镶宝石的带状边饰，有过肩的小垂袖，有细密花脸庞褶裥的拉夫领饰。内衣袖子和手绢都有同样的花边装饰。胸戴宝石别针和珍珠项链。
再来，是造价惊人的宝石镶柄的驼鸟毛羽扇。
“女人在公众生活中是城市的一种装饰。在很多礼仪场合，女人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真实她们只是贵族访问者的陪同人员和拥挤在楼层窗户前的观赏者。她们既是主体又是客体：她们是任何典礼都不可缺少的观众，同时她们也是被别人欣赏的一种装饰。”
――已经忘记说这段话的人是谁。但大概这话刻映在脑海中的时间也够久了吧！
“好了吗？”仕女问。
“嗯，再等一会儿吧！你让玛修公爵先到偏厅用茶点。”
“是。”
窗帘无故地翻飞，记得并没有开窗。
“谁？”
人影晃动――黑色披风式外衣搭配黑丝绒礼帽，唯一特别的是戴在右胸前属于‘战士’的‘徽章’――穿过双翼的一支利箭。
将礼帽取下，在胸前划过一道弧：“我可爱的小姐！这是要陪睡吗？”
就近拿起一个烛台当作防身武器。
皮革制的鞋底轻跳到地面，‘咚’一声。
‘哗’一阵风过，看清楚了来人的面貌。
莎安张开口却又迟迟叫不出名字。
“………伊………甸。”
摊开手掌，有风从掌心旋出将房间包裹住。像是飓风般，剧烈地使人无法睁开眼。［青晨的‘血祭’――‘风刀’］
莎安用手臂挡在眼前：“你这是要干嘛？”
“还记得吗？第一次见到你时，我抓着你的手逃跑。莎安小姐，这是你最大的失误。”嘴角扬起弧度，看不出感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们‘暗灵’会让我们的‘徽章’发出黑色的光芒，但是如果不是接触肉体的话是根本发现不了的。是吗？”笃定的，信心十足的微笑，逐渐浮现在莎安的眼里。
［专门用‘赎罪’来获取利益的‘虚无’称为‘暗灵’］
莎安那张无辜而美好的脸，在青晨话语的末尾，模糊了。
“好吧！让我们来做个了解。”
拍桌而起，乔木的愤怒已经很难抑制了。
“你们早就知道111号‘地球’已经存在‘虚无’，那个‘虚无’甚至是‘暗灵’，还让我们派人去搜集情报，你们‘安全局’是在耍我们吗？”
怀楠在桌上抽出一支圆子笔，‘吱嘎’’吱嘎’按出声响。
“更确切的说，我们已经拟定好‘毁灭’的方案。”
［如果‘地球’有‘虚无’存在，这就预示着‘地球’无法按照原本的轨道行进，也就是无法真实地回顾历史，这时‘存在’就会将其‘毁灭’］
“那你们……”手指在桌面抓出掌印。
“是啊！没办法嘛！如果没有‘战士’的确切情报，上面不会批准‘毁灭’的。”绽开笑容，像是要在一瞬间熔化寒冰的笑容：“米诺就当帮我们一次，谢谢啦！”
“以利亚小姐也知道吗？”
怀楠装作思考，眼角却泄露了意图：“她不知道，其实整个事件只有我知道！怎样？被吓到了吗？”
“你……”
“米诺，有些事情并不如你想像般美好。人自私一点是很正常的。”
从转椅上起身，走到乔木身边，用手搭在他的肩上，嘴附到耳边：“偶尔的牺牲，也是可以的。”
莎安拥有的‘原罪’［名为‘蛇形’是武器型，指有武器藏在血液中的‘原罪’］并不是好对付的类型，如透明的蛇一般，光滑难以捕捉。青晨尽量使自己的‘风刀’保持屏障状态，但这就决定了青晨只能坐以待毙。
“伊甸小姐，你很聪明嘛！亏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单纯好心的小姑娘。没想到你是‘战士’。”
‘蛇形’的力量增强了，只能防御的青晨被逼无奈退到了墙角。
“真对不起啊！单纯、好心类似的词语已经不能用在我身上了，至少现在是这样。”
利用‘蛇形’攻击的空隙，青晨试着发出几次‘风刀’，结果却不怎么明显。
“为什么要将提香‘救赎’，因为恨他吗？”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你知道提香已经在‘圣马可大兄弟会’当学徒了吗？”
“什……么……”
‘蛇形’开始松懈。
“就是这个时候。”青晨将‘风刀’汇集在一起，准备发出强有力的一击。
莎安就在‘风刀’汇集的一刻看到了破绽。
“你上当了。”
将准备好的‘蛇形’化成一柄剑向青晨刺去。
已经破除了屏障状态，要在短时间内恢复很难。青晨看来是无法逃脱了。
“哈哈！现在就送你上最后一程。”
‘虚无’的黑色雾气扼住青晨的呼吸。强大的力量袭来，连移动步伐都难以做到。
‘嘭’――是慎司的子弹毫不留情地穿透莎安的眉心，连血也不见一滴，就这样倒下了。
转过身，在月光下看见慎司。
换掉了那身别扭的文艺复兴时期的服装，带着一惯的微笑，将那支美国11.7mmAir lite M369左轮手枪轻盈地摇晃。
“坏人……还是我来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