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傲慢
“啊—-”
瑟提斯被女巫击落后，顺着山坡一路滚到了半山腰。
这里是山坡的背阳面，山的影子遮蔽了阳光，导致这一带区域人迹罕至，光晦帝国的边防士兵只能看到山的向阳面，北安康帝国的势力触角却无法延伸到背阳面所在的荒原。
“痛痛痛，那个杀千刀的女巫，居然把我打到这里来了………啊！”瑟提斯刚迈出一步，脚下的地面便塌陷下去。
“W**t f***！今天巴尔德是存心和我作对吗？运气怎么这么背！”
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站起来。环顾四周，他似乎处在一间石室里，四周空无一物，60平米的房间里只有一个长方形的石质物品。任何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或者地雷都会知道，那个物品是一个棺材。
“…………”瑟提斯的表情渐渐失控了起来。
他走到刚刚自己摔下来的洞口，试图用魔力水晶联系自己的队友。由于山的海拔问题，原先号称800米之内畅通无阻的通讯水晶没有任何信号。
“呼-—-—看来只能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吗。”确认过自己想要逃出去，就只能等体力完全恢复的瑟提斯一屁股坐在了石室里。emmmm，眼前唯一的物品只有那个棺材。
“玛德，为什么老子要和这个棺材待上几个小时啊。”
“不过，棺材被下葬时一般会有陪葬品吧，虽然这个坟简陋了点，不过油水应该可以捞一点。”
作为开学一周后中途入学的学生，瑟提斯没有领到入学资金，只能靠着津贴省吃俭用度日，这也养成了他勤（贪）俭（财）节（如）约（命）的性格特点。
“而且学校只禁止随意挖开别人的坟墓，没有禁止无意间掉进去的探险者将墓主的财富发扬光大……嘿嘿嘿，不如，我来帮墓主废物利用一下他的财产吧。”
瑟提斯走向了棺材，向上一提，棺材并没有封死，而是出人意料的被打开了。
“？？？”瑟提斯探头一看，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躺在棺中，身上既没有任何有机物，也不是由骨头组成。
整个身躯都是石头，没有任何人类的组织，让人忍不住怀疑它是一个逼真过头的石雕。
但是，它脚踝处血流状的石头却在明示着它生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受了不轻的伤。
它的手上，紧紧的握着一把石剑。
瑟提斯愣了半天，然后他听到了一些声音。那些声音用着非人的语言，嘶哑的声音宛若野兽先辈的怒吼。
但是，瑟提斯理解那些声音，它们都在传达着同一个意思：你这个杂修！
（ps：此处neta了fsn的金闪闪，这个梗在东方应该还是蛮有名的吧）
瑟提斯无法自拔，他伸出了他的手，握住了石剑。
手上的灼痛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惊恐地望着那把石剑，斑驳的石块一一剥落，露出的剑身散发着赤红的光芒，映亮了半个石室。
他的手无法离开剑身，仿佛被粘在了上面，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冥冥之中，他听到了远方传来了隐隐的歌声。
“我这是，要死了吗……”
渐渐的，歌声在他脑海之中有了实意，最终，它们汇成了一句话：“我会屹立于世界的顶端。”
儒略历1769年 11月 18日
“我………到天国了吗？”
瑟提斯睁开了双眼，眼前的景象给了他否定的回答。
他目睹了地狱。城市化作了一片废墟，岩石刺破了建筑。
无数人穿过了他的身体，惊恐地向着远方逃去，他们要么是被掉落的残骸砸死，要么是被其他的人踏死，要么是被不知何处冒出的岩刺刺死。
终于，街上没有了人，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尸骸。
“咚、咚、咚”在只有燃烧的火焰声的环境中，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楚。
瑟提斯回头望去，一个黑发红眼的青年站在废墟当中。体形和墓室的主人相差无几。
“莫非……这就是墓室主人生前的记忆？！”
青年抬头望向天空，瑟提斯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山、巨浪，这两个词都无法准确地形容眼前的景象，硬要说的话，就是山变成了由土组成的巨浪，每一个水花都惟妙惟肖，如果这个巨浪拍击下来，也许这个城市就会消失吧。
山的顶端，站着一个少女。
黑发红眼的少年名为路西法，在众多魔法师中脱颖而出，成为了王级强者，两年前，巴尔德赋予了他七宗罪魂印之首【傲慢】，他和另外六名王级晋升到了神明级，巴尔德嘱托他们去对抗名为【使徒】的魔女。在七宗罪的持有者里，他是最强的，其他六人全力以赴一拥而上才能和他打成平手，巴尔德也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他是天灾之下第一人，虽然比十三使徒要弱，作为一个准天灾级与他们一战还是做得到的。
现在，其他六宗罪都在阻拦那位少女的过程中逐个殒命，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蔑视着魔女。
少女名为彼得，是十三序列魔女之首，能力是操控岩石。
在他们上空，巴尔德静静的注视着一切。
作为掌握创造权能的主神魔女，她完全可以将彼得击败，但是，她的能力也拥有一个副作用。
她每创造一个东西，她的存在感就会降低一分，最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留任何一丝痕迹。
按照她的计算，如果她直接出手击败彼得，那么她就会直接消失。这个世界从12次天灾的打击下幸存的概率为0。
如果她每次都间接地干涉，那么人类和魔兽每次的伤亡便会惨重许多，但是她的影响力则可以延续到第五次天灾。
也许在绝对的力量面前，5和1没有区别，但是她相信自己的造物能够度过难关，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帮他们减少难度。
路西法的左手上突然窜出一丝火苗，这点看上去微不足道的火苗居然比路西法背后的熊熊烈火还要耀眼。路西法的手在空中一挥，金色的火苗在空中勾勒出一把细长的太刀。
铜丸【金火太刀】
这个名词从路西法口中说了出来，似乎是在为瑟提斯讲解，但是记忆不会互动，这也许只是路西法在向彼得介绍这把【傲慢】的造物。
彼得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她将手指指向路西法，红唇微动。
【地仆，杀死它】（神语）
由岩石组成的巨浪朝着路西法奔涌而去，少年的身体在横跨几十公里，高达数百米的土浪面前显得无比渺小。
这就是天灾，来自自然的，最纯粹的力量。
【灵刃•迦具土命】（神语）
另一个神明级的魔法被催动，金色的火焰化为巨大的太刀。路西法将手中的长剑斩出，巨大土浪被化开了一刀金色的痕迹，烈焰吞噬着泥土，攻势在瞬间被瓦解。
瑟提斯虽然不会被伤到，但是神明级别的战斗已经让他双腿颤抖到失去了知觉，这种即使不在现场，但是被卷入仍然会暴毙的感觉让他的大脑当成宕机。
彼得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喜悦之中夹杂了些许害怕。
【地脉之龙】（神语）
彼得的手再次挥动，被瓦解的尘埃再次汇聚成一条巨龙，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路西法冲去。视野内一切都被夷为平地。
【炎凤】（神语）
金色的火焰被织罗成一个巨大的不死鸟，承载着彼得向巨龙冲去，所到之处皆为火海，两者在空中对撞，激起了冲破云霄的炎浪，地上，整片大地都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几秒后，半径数公里的弹坑显现。
这就是神明的战争，瑟提斯第一次感受到了单独的个体在自然之前的渺小，他现在已经在强撑着自己不要晕过去。
火焰散去，巨龙分裂成了无数条飞舞的龙，远远望过去，便如一场席卷了半个国家的沙爆。
突然间，沙暴中间出现了一条火线，紧接着，两条，三条，无数条火线撕开了巨龙组成的沙暴，无数巨龙被打散了，潮水般的巨龙又堵了上来，而站在所有火线汇聚的中央的，是路西法，他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很明显，他已经落入了下风。
火线在徒劳的挣扎后渐渐逐个消失，最后，仅剩下一条在沙龙当中若隐若现。
彼得脸上再次恢复了冷漠。
突然间，火线变得前所未有的耀眼，一到流星划开了沙龙的沙暴，路西法再一次催动所剩无几的力量，冲锋到了彼得面前。
迦具土命再一次被发动，金黄的太刀之影在此浮现在空中，彼得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单纯的恐惧，不，里面还夹杂了几分欣慰。
彼得向空中飞去，勉强躲开了这一击，下一秒，无数太刀之影朝她飞来。
她举起手
【我推开了大地的门】（神语）
【我将真理带到现实】（神语）
【庆贺你们最后的时光吧】（神语）
【御•牵引世界的引力回旋线】（神语）
一个堪比行星的巨大岩石星体在行星轨道旁生成。
按照常理，地球应该会被撕成碎片。
但是并没有，因为天灾魔女本身就是规律的化身。
路西法望向了天空，他笑了。他从未感到恐惧，他只感受到了震撼，由艺术品带给自己的震撼。而这样的艺术品，在他眼中不堪一击。
彼得双手一挥，行星撞向路西法所在的半球。
路西法将太刀插入地面，低沉的神声音响了起来。
【世界已是我的傀儡】
【你已无力回天】
【我将扫清一切障碍】
【审判日】（神语）
刹那间，末日降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