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种马车原来是真实存在的啊,我本来以为只能在电视上看到。”
“一匹马真的能拉动这辆马车吗?”
“乖,别闹。”
“唔……别摸我头!”
“呵,你现在这样还反抗的了不成。”
“啊啊啊啊啊啊!”
头正被粗鲁地摸着
被父亲用宽大的手掌像是揉面团一样揉着。
父亲他根本就不会摸头……尽管他在我小时候经常这么做,不过在我反抗过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摸过我的头了。
直到今天。甚至还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告诉我“现在你的名字改为‘艾尔莎’。”
“奥利瑞恩,你终于来了。”
“向你问好,托克。”
眼前站着的,是一位绿皮兽人样子的女战士。她穿着全身重甲,腰间别着两把砍斧。她身上的伤痕和壮硕的肌肉无不诉说着她曾经在战场上获得过的荣耀。
但这也太奇怪了,虽然这传送门就够奇怪了……
“我们要去的是那种类似异世界的地方吗?”
“不是类似,是根本就是。”
“哦……”
“十六年前你拒绝了国王的挽留,现在你又想要重返幻世界大陆。”
“为了保护我和我妻子唯一的女儿。”
那女兽人看我父亲的眼神越发藐视,她哧了一下鼻子。
“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软弱了?在二十年前,你可还是我们……”
“够了,托克。”
父亲少有的,如此冰冷的语气。最近一次听到还得追溯到我只有九岁的时候。
“哼!上车吧,软骨头!”
虽然不知道软骨头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很不爽。而就在我想要说句话来还嘴时,父亲拦住了我。
“这是在你成年前给你上的第一课,做事千万不要冲动,再三思考后再行动。”
“???”
完全无法理解父亲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题的意义何在。
马车拉着我们在传送门中跑了五天后,马车夫告诉我们还有一天就能到幻世界了。
于是我们决定下马车休整一下,在传送门中度过一个夜晚。
“这种地方居然会有木质的地板……”
望着四周好像是什么也没有一般的“墙壁”,以及脚下格格不入的木质地板,我默默地咬了一口三明治。
不得不说性转之后食量真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往我能吃四个三明治当作早餐,现在的我只能吃下两个三明治当作晚餐……
“是帝国魔法学院的四教授之一的李教授运用空间魔法制作的,其实每一个站台都有这样的休息站,只是我们没有下马车就没有看到而已。”
“李教授?听上去挺酷的,是穿越者吗?”
“大概是吧,但你可别对他产生任何的感情,最好都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听爸爸的话就好了。”
“……”
“魔法,托克,不懂。还是,斧子,厉害。”
托克一边饮尽碗中的浓汤,一边显摆着自己的两柄战斧。
“托克小姐不会使用魔法吗?”
“小姐?你要叫我战士!这么柔弱的称谓是一种耻辱!”
“抱歉抱歉……”
“哼,人类和精灵果然都是软骨头!”
“托克,别太过分了。”
父亲和托克对视一眼,后者像是示弱一般站起身来。
“没兴趣跟你玩瞪眼游戏。”
「都十六年了还保留着锋利的刃吗……奥利瑞恩,神奇的男人」
她走回马车里,估计是养精蓄锐去了。
父亲注视着我,以为我没有注意到。
这是常有的事,从我小时候起父亲就喜欢在吃饭的时候看着我,也许是在关心我的状况,也许是在怀念我已故的母亲。
母亲?
我从未见过母亲,在我记忆中唯一的亲人便是父亲。我不像其他同龄人那样接受过温柔的母爱,这大概就是养成了我如此性格的原因。
但我也得到了更多的父爱,父亲无微不至的照顾没有让我感受到过一丝一毫的孤独。
“艾尔莎?”
虽然还没有真正认同这个名字,但是还是小声应了一下。
“父亲……”我不由自主地擤了一下鼻子。
“我的母亲……和我很像吗?”
他的眼中饱含着温柔,还有那种深不见底的怀念。
“像,很像。”
“我真的变成女生了。”
“没事,别哭了,脸都要哭花了。”
“可是……可是……”
“艾尔莎,如果你的心底还当作自己是一个男人,那现在就不该哭。”父亲摆出一副严厉的姿态,按住我的双肩。
“而如果你现在停不下来,就在我的怀里好好哭一哭吧。”
“唔……”
真实的感觉从心底翻涌起来,在此之前我都把夜晚的魔法时刻当作逃离现实的工具。我自己认为我可以在夜晚放飞自我,体会真正的快乐。
但不知是这副身体分泌的激素的缘故,还是我内心真实如此感性。在我意识到——真的变不回来了的时候,我还是打心底里觉得可怕。
人生半数都会改变吧?魔法到底是什么啊?难道就只有我现在这样的隔空取物吗?为什么会有兽人模样的女人?我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以后的路要怎样走下去?
无数多个问题像是在沸水中滚动的气泡一样,一个一个冒了出来。
但我此刻感受到的,是父亲胸口传来的温暖。还有他那令我安心的心跳声。
我就这样哭了好久。
“我…我……”
“冷静,艾尔莎。”
父亲再次不熟练地摸了摸我的头。
“你好像你的母亲一样做一个坚强的人,不要像你的父亲一样。”
“软骨头?”
“对~”
“噗—嗤。”
我笑了出来,虽然不知道软骨头是什么意思。
父亲也笑了,不过他笑得好像更加轻松。
“你有很多要问的问题吧。”
“嗯。”
“今天晚上我就一一告诉你吧。”
空间休息站里,一对父女,谈话一直到第二天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