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站在那扇巨大紧闭着的门前时,才注意到自己双腿已经不受控制地在瑟瑟发抖。明明这扇门那么厚实,由它相隔让我根本无法辨别门后面究竟是什么恐怖的妖魔鬼怪在静候我送上门。但这道鸿沟似乎并不能完全阻断我们之间的联系,仅仅是在门外伫立我就已经能感受到从中透露出的威严与压迫。
因为未知才会恐惧,再怎么安慰自己也无济于事。如漆黑暗潮般涌上前来的波澜不停地冲击着我心里最后那道防线。迫使我迅速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手已经扶在了门前。干脆一狠下心紧闭双眼推开门算了!因为清楚推开门后这一切不适感都会消失,虽然不知道就此迎来的又会是怎样的新场面。
不禁令人心里暗自哀嚎:
「这到底是什么猛兽的巢穴呀?!」
当然实际上并没那么不堪。毕竟这可是座宏伟壮阔的大城堡,不过也差不多…因为在门后面躲藏着的,正是统治这个世界的魔王!
吱嘎声响,厚重的门往里自然缓缓打开,这便是我看到的房间里面的模样——
空旷的大厅正前方中央位置是座椅,华丽程度与周围墙壁上的挂幅、赤红色的地毯都显相得益彰,只是地毯两旁都空空如也。在这个偌大的地方有且只有一位,就在前方的座椅上将腿高高翘起坐着摆出惬意姿态,也就是那位真正的魔王。
只是这魔王的形象与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反派不应该都是高大威猛或者凶恶丑陋的形象吗?可现在在我眼前的似乎只是一位与我年龄相仿的女生。
漆黑色长发如瀑布般倾注而下,额前是微微修长的空气刘海,眼眸如玫瑰般鲜艳炙热,大致是因为情绪高涨所以白皙的脸蛋上沾染了一抹淡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的表情倒让人感觉她很是从容,光看脸蛋是有些威严骇人,但更显几分可爱漂亮。而且这奇怪的装扮意外能衬托她身体的曲线,比、比我有料!
虽说见识到魔王面目的那一刻恐惧已经减淡而且在意的重点也偏了,但稍稍回过神来就知道自己现在还是身处不利。
「你…」由她率先开口道,声音也很好听。「你就是这一届的勇者吗?」
「是…是!」
明明知道我们是平等的身份,也清楚我才是消灭她的唯一办法,甚至我就是为此来的。但是…仅仅是回复她的话语就是我露怯甚至快要与她屈服。
「报上自己的名字吧?」她嘴唇微抿轻蔑地嬉笑。
「蕾伊!」
我张皇地回答,当然这才不是我真正的名字。
「所以,你是来消灭我的吗?」
在我有意识的数个小时前我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女高中生而已,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该说那已经是生前的记忆了吧。
虽然那时是抱着「这个世界怎么还没有毁灭啊?!」这样的怨念入睡,但睡着了却依旧香甜,甚至于太过舒适惬意不忘翻身换个姿势继续陷入梦乡。
只是朦朦胧胧之际潜意识被唤醒,耳畔似乎回荡着呼唤我的声音。
「涟漪、涟漪!」
是要睡过头了吗?可我明明未听到闹钟铃响,而且现在真的好困好累…
只是呼喊声断断续续萦绕在耳边,又区别于梦境中的声音。也许是真的有要事发生,迫于无奈我只好尝试睁开困倦的睡眼。
诶?明明已经微微睁开双眼去观察世界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黑暗,一边在缓缓适应漆黑一边借着从未闭紧的窗帘透进来的淡然月光勉强分辨出现在正值深更半夜。
大致正因为是深夜所以我被扰醒后的无力感才那么强吧。待我努力抬起头听清楚声音的来源是从左侧传来时眼睛也大致能看清了,是我的室友。
大半夜叫醒我果然是有什么急事吗?但我现在连睁开眼睛都艰难苦涩,勉强抬起的脑袋后一秒马上又像是不受细绳牵引的木偶一般垂了下去。
「小心…」
小心?是我听错了?想抬起头询问她为什么这样提醒我,可迫于身体似乎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只好用左手手肘撑着床单才得以再次抬起头。但是…
能体会到身体稍许在进行着移动,可片刻后瞬间迎来的却是像是失足踩空整个人跌落悬崖般,和睡梦中踏空被惊醒的画面格外相像,只是这次似乎不是睡梦中的错觉,我清楚地认识到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
措不及防的颠覆让我瞬间清醒的同时也意识到了危险,但已经来不及了。我能看清所处寝室的天花板,甚至我睡觉的床…
所以我是从床上摔下来了啊!
是啊,现在转念想那么小的床怎么足以我转身?室友提醒的小心是因为我一半的身体已经置之于床外,稍稍一不小心就…就会像现在这样摔下床去。虽然距离地面大致只有两米的高度,亏我之前还一直担心床的围栏是否太矮,越是担心越是有可能会发生,所以这个扭曲的令人讨厌的世界还是毁灭算了!
这话当然是在心里头呐喊,因为摔落的片刻不足以我出声。但紧接着我连思考的片刻之余都没有身体就已然动弹不得,眼前愈发昏暗随着意识逐渐模糊,终于如拉长的线崩断似的与这个世界断了联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本该是如此,但再次恢复意识时是被耳边传来碎碎叨叨的声音吵醒的。想起昏迷前经历仍是心有余悸的我无比惊恐地迅速睁开眼睛。
好晃眼!
为什么周围的环境这么明亮?难道我已经在医院的急救室了?
可这样的话不应该如此嘈杂,莫非我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他们只是在商量最后的决策?
虽然我期望着世界毁灭但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就此离去啊,而且死法还这么狼狈…
在围观人群脸上扫视一圈后发觉都是陌生的面孔,不太像是医务人员。而且这病房的墙壁看起来好像有点破旧像是农村的房舍?我睡的病床床板也是硬邦邦的,这要病人怎么入睡啊?不过渐渐地发觉自己身体似乎并无大碍。
「勇者,勇者你醒啦!」
勇者?谁是勇者?他们在喊谁?
这样的疑惑片刻后便消除了,因为他们齐刷刷的面向我同时投来亲切关怀的目光。
一想我睡着时居然被这么多人围观,虽然身着精致的衣服,但被这么多人看着还是很难为情的,尤其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他们还都是陌生人…
慢着!我这身衣服怎么回事?!我的校服…
「诶?!」
我惊叫连连的坐起,双手不停地摸索着身上的装备,它们似乎货真价实而且有些分量。所以这是哪里啊?他们喊的勇者是我?勇者不是异世界的产物嘛?!
「那个…」我支支吾吾的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是不是搞错了啊?我是女生诶,而且勇者什么的不都是有能力的人才能胜任吗?我身体素质很差的,也从来没打过架…」
平日里贬低自己的事话就没少说,在此时更显关键作用。
「是啊是啊,你们看她像有战斗力的样子吗?」
「长得还挺可爱漂亮,这么一说好像确实不是打架的料。」
「既然不是勇者的话请问可以和我约会吗?」
「请问小姐芳龄?!」
「……」
气氛突然变得欢快,连提问的内容都变得奇怪了起来。虽然我的发言直接否认了自己的能力,从结果来看大家都信服的话勉强还是算值得的。但接受的那么快好像本来就没信任过我是怎么回事?幸好不是别样的否定,因为我只愿意接受自我贬低,才受不了别人对我的嫌弃。不过,问题还没解决,就算我不是勇者他们这群人也很奇怪啊…而且当务之急下一步要怎么做他们还没回答我呢!
「那个…」
在我刚要提问就被人打断了。
人群熙熙攘攘有了动静,一位似乎很有威望的老人家从人群中缓缓现身。往前一站大家立刻都安静了下来,刚才起哄的声音也消失全无只等老人家开口。
可见老人家还是很有精神。
「是不是勇者让她去试试真理之剑不就知道了?」
真理之剑?不不不我当然不是宅,也不知道什么只有勇者才能**的剑。
从村民的口中了解到这位便是他们的村长,然后鉴别勇者的方式便是能否拔出勇者的最强武器:真理之剑。该武器就在村中,现在正是要带我去完成测试。
既然这是约定俗成的检测方式我也就遵守了,随着村民来到这座房屋的后院。
后院打理的还挺干净,最为显眼的是篱笆围成的方土地中央有一座石碑,上面挺立着一把风尘仆仆好似有些岁月痕迹的剑,这不就是石中…
「快去试试吧。」
「啊,好…」
我对自己能否成为勇者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不答应他们的话就无法脱身了。而且感觉自己回答实在太过草率,怎么想都不应该就这样答应。不过这也不失是摆脱他们的好办法,这剑怎么看都很有分量,我只需要装出累死累活都拔不出来的模样他们绝对会信服的。
「那我开始了!」
内心已然预备完毕,双手紧握剑柄。
能有这种尝试倒也感觉新鲜,只是完全没考虑后果。因为我想自己和勇者一词怎样都格格不入,而且剑什么的我怎么可能会使用啊。
但是,就是这样的我,抓住剑柄双手微微使力,注意到时真理之剑已经被轻而易举的扳动了…我连样子都还没来得及装!
意外意外,一定是年代太过久远剑的基座已经有些龟裂松动,无论是谁稍有触碰都有可能这样。
心里在极力安慰自己,左手干脆直接脱开,单凭一只右手握住剑柄,就是这样!
「喔——」
围观的人们突然开始情绪变得激昂振奋。
不对吧。难道我现在看起来像是想单手拔剑突显自己的本事吗?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单手微微使劲,明显能感受到重量,瞬间让我放松了警惕。
尝试使出正常的力气,剑这次意外的结实。
那就再使点力吧!或许这样我就连样子都不用装了。
于是闭上了眼睛费力地拉长了声音。「呀——」
可,回过神来时剑已经脱鞘而出了,就稳稳当当的在我手中握着。
「诶?!」
「喔——!!!」
人群在这时沸腾了。
坏了,这下我真的没办法狡辩。明明这剑轻盈的像是劣质产品!
但是见他们的反应怎么想都不大可能接受我这样的狡辩和说辞吧?!
只能暂时将计就计顺应着这剧本演下去了。
「那个,如果我真是勇者的话,我要怎么做呢?」
能拔出这把剑就代表我是勇者,那么勇者应该干什么呢?
「当然是去打败魔王啦!」
诶诶诶?魔王?!
不过想也是。
「仅仅踏上打败魔王的征程就会很辛苦的吧?而且我完全没有任何战斗经验,岂不是白白去送死?」
「不会啊,魔王的城堡就在我们村子外面,往前走不远就到了。」
「那么近的话请换个人去吧!」
「不行啊,只有勇者大人才与真理之剑有羁绊,圣剑可以实现许愿的人任意一个愿望。但必须得愿望中提到的人在场才行,所以勇者大人到时候您许愿把魔王消灭就好了。」
「这、这么轻松?!」
怎么可能会信啊?!魔王城一定戒备森严。哪怕圣剑真有这样的能力,估计我贸然闯入还没见到魔王就在半路牺牲了。
不会是他们设计的骗局让我去献祭自己以此来换取村子短暂的和平吧?
「勇者大人请务必加油呀!我们村子的未来,还有世界的未来都掌握在您手中了!」
「村、村长…」
我以为他是少有的正常人,结果这么沉重的发言真是令我措不及防。
请不要突然让我肩负起这么重大的责任!虽然我想过世界毁灭但不是由我来毁灭,更不愿意把拯救世界的机会掌握在自己手中,那样不仅良心会受到谴责压力也会很大的。
「是啊,勇者大人拜托了!」
「勇者大人——」
「我替我们家未出生的孩子谢谢您。」
「我替我们家阿猫阿狗谢谢您!」
不知不觉气氛又凝重了几分,他们像是真心祈愿并在为我做最后的送行。
「稍等,我想最后问一个问题——」
我当然知晓现在问这些问题其实已经迟了,只是之前问的话可能会显得我很另类,而现在更是迫于无奈。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里是地球吗?这个世界上除了人类还有别的生物吗?魔法什么的…流行吗?」
「勇者大人您是不是睡糊涂啦?作为勇者您当然是从天而降的,这里也毫无疑问是地球哇。虽然地球上的居民种类繁多但是大家都和平共处,魔法什么的随处可见,但那不是我们人类擅长的领域您忘了吗?」
「我…」
我该说我记得什么呀?!我认知中的地球才不是这样子!这个奇怪的世界干脆也毁灭好了。但是此时我只能无奈回答道:
「知道了!」
大不了就是向着死亡前行。
现在能确定的就是我正身处异世界,如若有回去的办法,指不定死亡就是其中之一!不过想到我来时的方式应该不是这样,而且也不甘心就这样回去。
没有下策,只好在大家的注视下从村子离开沿着小径缓缓往前走,原本想着中途跑路的,结果刚出村不久魔王的城堡就已经能看到了。
果然好近!而且那栋庞大的建筑真是令人望而生畏。
不怕不怕!说不定还有商讨的余地,面对魔王的喽啰时我自曝身份直接求饶,虽然可能会辜负村民们对我的期望,果然我能成为勇者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但敌人总归不会撒没必要的谎。
思考的片刻之余我已经置身魔王城堡前。
太近了!到底是魔王的问题还是这个村庄的问题呀,两者这么紧挨着居然还没有被毁灭,这魔王难道不会做坏事吗?可那样的话村民们应该也不会拜托什么勇者去消灭魔王才对啊…
魔王城果然壮阔宏伟,更令我意外的是当我偷偷摸摸靠近时发现大门竟然是敞开着的且没有看守。
这是要做什么?请君入瓮?
如果只是设下陷阱等我自投罗网我还上当的话那也太丢人了,而且我希望魔王大人千万别会错意,作为误打误撞来到这儿的我绝对不是什么危险人物,甚至我是来投靠魔王阵营商讨对策的。
只好小心翼翼地继续摸索前进,结果一路上意外的和平。
虽然是魔王城但并不差劲。也是啊,魔王是邪恶的代名词,既不是脏乱也不是低俗,所以玫瑰色地毯搭配着洁白偏灰的墙面,再加上走廊墙壁展览着我所不熟知的人物生平与挂画,转角处的植株盆栽鲜活,一个个房间灯火通明却门窗紧闭,大厅里也异常空旷。简而言之,很是气派但似乎空无一人。
所以,这是天助我也?
往楼上走去,原本以为只是先让我放松警惕再有什么陷阱,但发觉是自己警惕过头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像是来游览人家的家似的毫无顾忌地沿途欣赏,踩在红地毯上的感觉也很舒适,甚至还注意到他们贴心的在城堡里设置了地图指示。
最后,我顺利到达了顶层,眼前是两扇褐色背景点缀着紫色图案的大门。
虽然现在是闭拢状态但不用猜也知道前面就是魔王所在的大厅了。
站在门前,如同最后的战役即将来临般有些紧张不安。
等我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门,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状态。
「所以,你是来消灭我的吗?」
「当、当然了!」我在颤抖,不仅是双腿,心也跟着凌乱!「但是…我想知道,魔王大人为什么一路上都没有设置阻碍和守卫呢?」
问敌人这种问题实在是太蠢了,但是如果我不知道的话绝对会死不瞑目的。
「那当然是我们知道勇者大人的实力,知道勇者大人是为了消灭我而来的,自然不忍心手下们白白去送死了。」
她轻描淡写地回答道,眼睛也飘忽着看向了别处。
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我真的这么有威慑力?可她好像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那个…难道魔王大人已经做好被消灭的准备了?」我试探性地问道。
「并没有。」
可恶,果然恶战还是不可避免,难道我真的得靠对着这把圣剑许愿把她消灭吗?而且,虽然声称她是魔王却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就珍惜手下生命这点看来似乎并不残暴啊。
「那…您是打算反抗吗?」
「不,我知道勇者大人用圣剑许愿来消灭我的话是无敌的,而且我没有偷袭而是堂堂正正坐在这儿与勇者大人对话就代表我心中已经有数,只是勇者大人肯定也有自己想实现的愿望吧!我就想着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诶?好像有理…
她趾高气昂的宣言片刻就让我轻信了。
「什么交易呢?」
「圣剑你拿去满足自己心愿就好,我自愿放弃魔王的身份,随时由你监督。还有,为了体现我的诚意,我会把自己的魔力传导给你一半,我就不再是威胁世界的存在了,而且就算有坏念头你也可以凭自己的能力战胜我!」
居、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莫非她是真心的?!
「可、可是我为什么要怎么相信你啊?」
「因为你肯听我说完就代表你内心在犹豫!而我着实也没有任何谎言!」
如果,如果许愿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也能实现的话…
「行!」
虽然交流尚少,但走投无路的我愿意相信她真是这样的想法。还有那妩媚与轻视的表情也不像是撒谎,只是对我来说似乎也太过友好了,仿佛一切事情都在顺应着我进展。
准备好就要开始了,我向她靠近时她没有任何小动作,魔力传导的进行也很简单,只需两人各坐在她现场描绘的阵中闭目凝神,剩下的就是她的事了。
虽然是初次,且在此之前根本不敢想。但坐下将这仪式进行后能感受到魔力正缓缓进入身体的每一处,虽然不知道魔力具体的使用方法但仅仅是这样就已经倍感充实仿佛身体都变得轻盈。
待她缓缓停下,在我以为仪式已经结束看向她时她却楞在原地眉头紧锁好似出了什么失误。
不对吧?如果是阴谋或者偷袭什么的,怎么想也不该是她露出这副表情。
「已经完成了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嗯,魔力传导是完成了…只是…」
她说时已经微微低下了那原本高傲的脑袋。
「只是…?」
我静静地盯着她眼睛等待回复。
就在这时,我近距离观察她那对枫红色的眼睛时真是由心感慨无暇美丽,如水般清澈动人又如火般温柔闪耀,仿佛透过其中便能看穿她内心的想法——
「不要不要,我不要被消灭啊…明明我什么坏事都没做,勇者大人请慢点来吧!或者、或者能用好处收买勇者也行啊!…勇者大人居然是女生?那就敢于交流一些了。可、可明明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为什么我双手双腿已经在颤抖了呀?!不行不行!得装好魔王威严的样子!…完了,好像操作失误,不止魔力,连内心活动也…」
「也能被我读到了?」
「诶?!」「诶?!」我们异口同声道。
话音刚落她连忙移开了视线,弥漫在我脑海中的内心活动也就这样停止了。
紧接着便是她掩面哭泣,像是少女弥足珍惜的秘密被公诸于世后般委屈…
「那个…」好像在刚才互相对视时才有这种效果,而且只有她单方面这样。就刚才她的内心活动了解到,她与我一样似乎都是被迫当上了魔王,而且本性是个唯唯诺诺轻易就会娇羞的小女生。所谓的威严是尽力装出来的…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知道了魔王大人的真面目的话…能做的可能只有安慰她了吧。「没事的,这是秘密对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当然我可能也没什么机会和别人诉说,因为我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诶?」
听我说的这些话仿佛令她感觉有些难以置信,这才把掩饰哭泣的双手移开抬起脑袋望着我,虽然眼角还噙着泪光但啜泣的声音已经渐轻。
「为什么呢勇者大人?」
互相称呼对方勇者大人魔王大人实在是太奇怪啦!所以我们其实一直都是在畏惧对方是吗?而且那时候的高傲早就不知道哪去了,现在的她更像是羞涩想躲起来的社交恐惧症患者。
当然可能是她考虑到刚才魔力传导的失误,怕自己的内心活动又被我看穿,所以只是不小心看到我的眼睛马上又把脑袋低了下去。
「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呀,我想靠圣剑许愿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当然,你那一半的魔力我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不过就算我带走的话你在这里应该也不会受欺负吧?」我好好解释道,顺便连慰问都一并送上。
「不、不会的。请放心…只是……」
她似乎对我的身世有些好奇,但还是不要用难以理解的事物徒增她的困惑吧。
「很抱歉打扰你还占了你的便宜,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来到这个世界了,应该是所谓的穿越吧?然后又成了勇者,虽然没有消灭魔王,不过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对村民们也有了交代。现在我要许愿回去了,魔王大人再见!」
「再、再见…」
她的脸上依稀还有些泪痕,在别人看来也许像是因为不舍的分别而落泪。但好在四下根本没有旁人,当然事情的真实情况也不是这样。
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莫名其妙被指派了消灭魔王大人的任务还与魔王大人有了邂逅,然后意外得知魔王大人还是这样的性格…该说是幸运有趣还带点不舍吧,可没有办法,虽然我讨厌那个世界但我毕竟不属于这里。
重新站起来到大厅中央,握紧圣剑闭上双眼,因为漫画中许愿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然后心中默念道:「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吧!」
没有圣光,也没有浮至空中。我在原地傻愣愣地站着,不禁让我只剩疑惑:
「是使用方法有问题吗?还是这已经超出了圣剑的许愿范围?」
「稍等,勇者大人,请让我来试试吧。」
好、好的…我习惯性地把剑就这样递了过去,她也顺手接过,然后稳稳当当地握在了手中,待我注意到不对劲时她更是一脸不可思议。
「不是只有勇者才拿得了这剑才能许愿吗?!」
「诶?是喔…」
然后,见她左手持着勇者之剑,右手再用自己的魔力塑造一把崭新的利剑,两剑轻轻相碰,勇者之剑瞬间碎裂成两半了。圣剑的材质也得以看清,是砂砾无疑…
「勇者大人,这剑…似乎是假的诶?」她缓缓开口告诉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