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正文————
“我该怎么告诉她们……”
“呼……我不知道，士道，我不知道。”
五河士道拿着一罐啤酒，和五河琴里一起坐在黄昏照耀下的公路栅栏上，发泄似的狂饮。
“咕咚~咕咚~”
“咕隔~哈——”
刺激性的味道和碳酸气泡滑过喉咙，让五河士道发出了不知是痛苦还是舒爽的声音。
“你说，为什么互相喜欢的两个人，总会面对这样那样的选择呢？”
“大概……这就是所谓爱情的考验吧。”
“可这到底是誰在考验她们？是神？还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去考验她们？又为什么让她们徒留绝望？”
“士道…我不想说什么命运，我只知道，当一件事情发生了，我们就不得不去做了。”
望着夕阳，五河士道突然躺在了五河琴里的腿上，浑身上下透露着疲惫；这并非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疲惫。
“可是我不想去做……我好累啊，琴里，我好弱啊，琴里，我…我有了这么多力量却什么都做不到，琴里我到底还缺少些什么？”
五河士道的泪水自眼角流下，此时的他寿命少说几百上千年，随手一剑就能开山断楼；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无力去改变自己想去改变的事情。
有时候五河士道会在想，如果自己没有这些力量，如果自己只是一个空有善良的少年，那事情会演变成怎么样；师傅会不会不用受到这么多的折磨，时崎狂三会不会接受他的帮助，八舞姐妹……会不会能做到两人共存？
“我……我不知道，士道我不知道；如果士道是我，我会回答【冷血】，但是士道不是我，所以……我也不知道，士道你还缺少什么。”
五河琴里了解五河士道，但也正因为她了解，所以她才不知道五河士道苛求的答案是什么；五河士道缺少了什么？
五河士道有人缘、有颜值、有身材、性格正直、能空手劈大楼，做饭好吃还什么知识都稍微懂一些，智商情商双高，显得十分完美；可是，越完美的人，那不属于完美的缺口就越是刺眼。
可就算是这缺点异常刺眼，可五河士道却怎么都发现不了这个缺口，甚至于五河琴里以及鸢一折纸都注意不到。
五河士道躺在五河琴里的腿上，双眸望向星空，不再言语。
他现在，是在想些什么？
五河琴里有一点好奇。
“琴里，你说……我诞生出的灵结晶，是不是可以填补她们的空缺。”
疑问句，但五河士道用的是肯定语气，并且——那个凝聚了三种色彩的灵结晶，已经浮现在他的手心中。
“不行，做不到的。”
“为什么？”
“……士道，除了十香之外，精灵曾经都是人类。”
“人类……”
“人类，是承受不了多达四种的灵力的。”
那他是不是人类？
五河士道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封印灵力、容纳多种属性灵力，他真的是人类吗？
“士道，不要多想了，你依然是人类，只不过……你站在人类最顶尖的位置，却并没有多少自知。”
人类会运用灵力吗？
或许曾经有人会。
但至少现在，任何人类想要动用灵力，就必须经过长时间的培训过后，穿上重重的机甲，身体承受着极大的负担，才能够操纵灵力。
而五河士道——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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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俱矢，夕弦……你们真的愿意牺牲另一方，来让自己成为完整的八舞吗？”
五河士道穿着装甲，提着誓约剑，背对着八舞姐妹站在沙滩上。
“那是当然！真正配拥有八舞之名的人，毫无疑问的就是妾身了，吾之半身回归，自然是再好不过！”
“否定，真正成为八舞的应该是夕弦才对，笨蛋耶俱矢还是认输吧。”
“可恶！汝！”
一句话不合，耶俱矢和夕弦就又要开始吵起来，而五河士道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甚至。
他还提起剑，砍了过去！
“唔啊！突然对吾等发起攻击！汝是何意！？”
“提问，士道先生有什么目的？”
遭到五河士道攻击的两人分成两个方向跳开，躲过了五河士道不快不慢的劈砍。
“一句话；和我厮杀，活下来的就是【八舞】！”
阳光照在五河士道的脸上，护目镜的反光仿佛在衬托着他的威严、以及决心。
“什…汝是发疯了吗！？”
“质疑，死掉的耶俱矢无法和夕弦融合。”
面对八舞姐妹不约而同的质疑，五河士道没有任何一丝悔改之意，仅仅是再次提剑劈砍！
“轰！”
“身体不重要，灵结晶才是关键；另一个拿到对方的灵结晶就可以了，对方是死是活无所谓。”
这一剑不同于刚刚的试探，蓝粉色的剑气径直划开大海的水面，飞溅的水珠落在三人身上、脸上，映照着五河士道手中剑光四溢的兵刃。
“啪。”
“锵！”×2
最后一滴水珠落在沙地上，吹响了最终一战的口哨。
短短几毫秒的时间，八舞姐妹展开了灵装，召唤出了天使，对五河士道发起攻击！
五河士道抬手运起灵力，将灵力盾的防御力压缩到极限之后将其转移到手背上，双手抬起——挡住了八舞姐妹的攻击！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毫秒。
挡下两人的攻击，五河士道从腰间掏出一颗，外形神似胶囊的东西抬手丢向耶俱矢，另一只手紧握剑柄反手一剑砍向夕弦。
“哼！以为妾身会中这种暗算吗！？汝未免也太小看妾身了吧！”
耶俱矢没有莽撞的去用天使碰撞那个东西，而是直接后撤躲闪开来，真是可惜。
真是可惜——如果刚刚耶俱矢打坏了这个东西，或许她的想法就能成真了。
“呲！”
“唔啊啊啊！”
那胶囊一落地，就对耶俱矢喷出一股青绿色的浓烟；被浓烟正面呼脸的耶俱矢，没来的反应过来就被喷了一头一脸，下意识的吸了好几口浓烟。
“我…这是……”
“嘭~”
刚刚吸入浓烟，耶俱矢立刻就开始犯迷糊，然后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沉睡了过去。
“耶俱矢！”
“呲！”
“唔！”
看着耶俱矢倒下，夕弦几乎是本能的关心耶俱矢。
可是她一张开嘴，五河士道便抬手一剂喷雾，让浓雾顺着夕弦吐字吸气的时候，顺势进入她的肺中。
“嘭~”
两秒钟过去，夕弦也无力的昏睡过去倒在了地上。
“……”
看着昏睡过去的八舞姐妹，五河士道缓缓开口询问。
“你们，睡着了吗？”
“睡着了。”×2
如同梦游一般，两人同时在五河士道的询问下，开口回答了他。
“呼……看来是成功了【精神药片】。”
五河士道提起剑平举起来，静静地站在原地。
“你们两人之间的去留……我无权干涉，这一切的决定就看你们和对方的感情选择吧；不用灵力，扑向我的剑刃！”
“沙！”×2
沙子摩擦的声音响起，八舞姐妹从沙滩上站起，如同梦游自杀一样，将自己的心口对准五河士道的剑刃扑了过去！
“噗呲！”
“嗤——！”
“夕…夕弦？”
大概，是因为夕弦比耶俱矢更心细一些吧，夕弦的动作早了耶俱矢半秒钟。
于是，心腔的剧痛驱散了夕弦的睡意，猩红色的温热液体溅射到耶俱矢的脸上、身上，唤醒了意识。
“夕…夕弦啊啊！为什么啊啊啊！！！”
“回…回答……因为…夕弦……最喜欢耶俱矢了……”
“噗嗵。”
少女的身躯倒下，生命的气息消逝。
沙滩上，徒留沉默的少年，和“终于”成为【八舞】的少女——八舞耶俱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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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个小时之后。
检查完身体的八舞耶俱矢离开了【拉塔托斯克】，没有人拦着她。
两瓣灵结晶相互融合，摧毁了一直试图吞噬灵结晶的未知液体；但是绝望之时反转的半颗灵结晶，和另外半颗正常的灵结晶相互抵消，所有的灵力都尽数消散殆尽。
八舞耶俱矢，如今已经不再是精灵，没有了强大无比的力量，没有了几百上千年的寿命，也没有了那个和她一直拌嘴的人——除了【八舞】这个姓氏，耶俱矢什么都没有了。
远远的看着八舞耶俱矢离开的背影，一根手指缓缓地按下了音乐的开关。
“是——谁将沧桑的离歌奏响~”
“配我无情的弹唱~”
“双胞胎的心伤~”
“无病呻吟的最后~”
“还不是接着心想你来我往的撕~杀~”
“可若连那个对方也失去~”
“与被世界遗忘何意？”
“不敢相诉的爱，也被死亡打破~”
“浑身浴血中醒来——！”
“咔嚓！”
音乐与歌声戛然而止，村雨令音抬起将音响踩碎的左脚，看向了依旧面露淡淡笑容的她。
“她们本来应该是被五河士道封印的，即便死了一个也没什么；但是，这样的方式让这颗灵结晶，已经彻底报废了——你到底图什么！？”
她没有在意村雨令音对自己的怒吼，摆了摆手驱散音响电线短路散发的焦味，依旧是那样的笑着。
“别那么激动，这个结果不过是千万次实验中的随机一个罢了，更加糟糕恐怖的事情尚未发生，你应该收拾好心态。”
“更何况，五河士道不是也获得了灵力吗？”
“耶俱矢和夕弦各三分之一，加在一起就变成了【八舞】的三分之一；够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