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声音望去,在前方街口不远处,盏盏街灯下,印着橙黄灯光,一丛又一丛的人们聚集在哪里,围成了圈,似是拱卫着中央那名身着华服的年**孩。依旧是一身洁白的,不染一丝灰尘的衣裳,依旧是繁多钻石黄金,奢华张扬的刺绣铺盖其上。他像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统御着周围的众人,要让那俯首的,卑贱的,附庸在地的人认罪。
“你这区区边境的下级贵族,知道我是谁吗?”满脸的嘲讽早已溢于言表,皇太子费尔顿如是说道。
遭难的是位年幼的女孩,有着一头鲜艳的红色秀发,一张明是贵族但却略有消瘦的脸庞,皮肤倒是依旧有着健康的光泽。与周围那些身着光鲜亮丽的衣裳,佩戴着价值不菲的黄金、宝石、钻石饰品的贵族不同,女孩穿的只是朴素的麻布衣裳,单单只能从做工上看的出比平民来的精致了许多,稍稍略微的有些花纹样式。目光扫过她的脖颈、耳朵、手指、手腕,没有花哨的饰品,独独右手食指上带着一枚刻有家纹的戒指以证明她拥有着贵族的身份。
“小姐,打听过了,据说那位小姐在摊上买完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冲撞到了皇太子殿下,现在正被皇太子殿下问罪。”安娜还在希斯观察眼前这幕恶行的时候便已经打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啊,无论哪里都少不了阶级斗争或是欺凌,贵族也一样是免不了俗。希斯放眼望去,那些簇拥着皇太子的贵族们,无一不是属于中央派的,便是些门第悠久或是阶位较高的人。他们只是看着,笑着,议论着,在他们眼里这可能就是一场表演,一场戏剧,一场满足自我阶级意识的可笑审判。
自来到拉哈瓦尔不过一天,但光这一天希斯便看到了许多许多。为了养家糊口起早贪黑的码头工人,迫于生计成为扒手的年幼孩童,为了金钱豁出性命的冒险者们。高高的拉哈瓦尔高墙与拉哈瓦尔之门将这一切拒之门外,门内是翩翩起舞的贵族与富商,他们载歌载舞夜晚都讴歌着他们的津津乐道的贵族身份与给他们带来富裕生活的便士、奈尔、亚瑟与瑞斯。但好似苦难没有尽头,就算如此他们也将他们的快乐,他们的对贵族身份与财富的执着建立在了一个年幼的,无知的孩子身上。
贫穷与困苦的花朵早已布满在这被称为王都的土地上,更糟的是那些王都的,身居高位的贵族们,他们是如此的富丽堂皇,奢侈至极,边境的贵族孩子却过的好似随处可见的平民,那么那些不是贵族的平民又该当时如何?希斯满是失望的眼里,现在看到的已经不是现在的亚尔斯兰了。
“我可是这个帝国的皇太子,未来的皇帝,区区一个边境贵族的穷酸子嗣竟然敢冲撞我?”费尔顿就像一个狒狒一样涨红了脸,扯着尖细的嗓子吼叫道。尖酸刻薄的话语毫不客气的招待着跪倒在地的年**孩。
女孩什么话也说不出,她只是默默的低着头,眼里噙着泪花。本是无意间冲撞到了皇太子,她也道了歉,也做好了被谩骂的准备。这种事对她来说早已见怪不怪,王都的贵族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看不起边境的贵族们了。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眼前的人却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帝皇,而就算是如此也与那些贵族们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尖酸刻薄。
“说话啊,下贱的边境杂犬。”话语间侮辱性的词汇更加变本加厉,四周的贵族老爷,夫人,小姐,公子没有一人为少女开脱的。他们只是笑的更乐呵,谈论的更愉快。
对少女来说没有什么比今天更糟的了,为了天赋测试远道而来,家里花了几乎半年的领地税收才让她得以寄住在认识的富商家中,还看尽他们的脸色。而现在又好巧不巧的冲撞到了皇太子,不光是家里要应付来自皇室的责问,今天很可能还会被赶出去露宿街头吗,想到这眼泪再也绷不住了,如潮水般顺着小脸滴滴答答的打湿了地面。
希斯此刻紧锁着眉头,怒气溢满了胸腔。她知道,她该站出来了,也该站出来。
有着前世经历的她自是明白这都是世态常有,只是变了人,变了地,但这不是让她做缩头乌龟的理由,如果她不站出来她也不是艾瑞希斯了,至少她得对得起自己。
“费尔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身为皇太子,这个国家的未来,你却当众责骂侮辱你的臣子。那怕她真冲撞到你,也不是你侮辱边境贵族的理由,你这可是要将帝国边境的贵族们从这个国家分裂出去?还有你们,难道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恼怒的希斯步入人群,小小的却有着让众人畏惧的气势。
皇太子一惊,疑惑的望去,他要看看是哪位小姐如此大胆不给他面子:“这不是维多利亚的明珠吗?好久不见啊,艾瑞希斯小姐,怎么你要给这个不敬我的人开罪?上次那事说是你从米若陶斯手里救下了伊蒂娜那个胆小鬼,谁知道是不是你们维多利亚家吹的牛?竟然还要我担上责任,我母亲让你嫁给我来了结这事可是给你们维多利亚家面子,你却不知道好歹的拒绝了,不过你现在要是答应倒也不迟。”
“有种你再说一遍。”希斯此刻已经面若寒霜。
“什么有种没种....”
话还未说完,空气像是凝固一般压的众人喘不过气,希斯手里那把漆黑的长剑早已被她双手举于胸前,白布飘落,剑刃直至天际。她双眼紧紧盯着皇太子费尔顿说道:“你是想被打断两条腿今天爬着回去吗?”
“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打我,我回去一定告诉我妈。”因希斯释放的气势而慌乱的费尔顿嘴里说起了可笑的话,将他这个年龄小孩最厉害的武器使了出来,告家长。
希斯到不畏惧,这次费尔顿说的话不光是与边境的贵族敌对,同时他之后的画更是侮辱了维多利亚家族和她甚至侮辱了伊蒂娜,传出去,费尔顿便是要面临维多利亚家族和哈温家族的责问。
“有人刚刚在骂我胆小鬼?他骂我胆小鬼你听到了吧”这时一个年小女孩挤过人群,笑着对她身旁的年轻执事说道。
“皇太子殿下,你今天这番言论不光侮辱了维多利亚家族也同样侮辱了我们哈温家族,我们会向皇室要个说法。”年轻执事自是知道伊蒂娜的意思,便是躬身对着慌乱的费尔顿说道。
“说法,你们竟然还想要说法....”
“不用了,今天你给我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