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正值七点,客流到来不过是一瞬间而已,之前因为坠亡的噩耗传来,陆盛东失手把收银机打翻在地,昨儿一早来修也没修好,眼下还得送去让专业的人整整。程菲也被客人给叫了去,留下高明独自跟蔬菜这边整理。
还真是让这双手委屈了,放着金银不抓跟这摆弄蔬菜。不过,谁让他乱认岳父岳母呢,磕了碰了也是活该!半路来了两个姑娘,见到系着围裙的高明眼睛都有些直了。
这就是高颜值对异性的吸引,程菲当时只想把这货插在门口当迎宾去。
忙活一个上午都不见人回来,就算拆开一样样检查也差不多够两次了吧!程菲心想着,却不知道老两口早就回来了,就在边上守着看他们不在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
答案是俩字,很好。最少是个真心对待程菲、把程菲视做眼中宝的男人。
两人很满意,却不知道高明已经透过停在路边的车玻璃发现了两人,把平时那些用于表演的又加强了一些而已。
两人适时回来,程菲跟高明回家做饭连带休息一会儿,路上程菲瞧见高明犹在脸庞徘徊的‘王式’微笑还止不住的哆嗦。
"抽风了,还是发傻了?"
"今天吗?"高明反问。
"废话!"
高明这一上午费心费力也挺累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为了给...给我的岳父岳母看。"
"啥!?"
程菲听他说完才恍然大悟,又觉得挺无聊,追究下去简直就是无聊中的无聊。
"中午想吃什么?"
高明闷不做声,看着她刚刚压好的面条,心想自个还有什么选择?
程菲饿的肚子叽里咕噜乱叫,急于想吃饭却遇上这时候慢脾气发作的高明,急了嗓门都大了几分。
"捞面还是汤面?"
"随意吧。"
"..."
洗菜切菜准备开炒的时候忽然停下来,准备的差不多了打开冰箱却发现少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又吃完了!"
"啥?"
"鸡蛋!"程菲擦擦手解了围裙,把高明面前的燃气灶也给关了,"我去后面捡些鸡蛋,待会儿再下面条,闲着没事玩手机去吧。"
说完也不管人什么反应,直接出了厨房就朝门外走。铁门栓拉在手里,就听到身后脚步声。
到底是闲不住的人,算了一起去吧。
顺着水泥到了这片民居的后方,路渐渐有了抬头的趋势,一个斜坡过去土路尽显,只见前面出现个约摸三座百十米高的小山包连在一起。
被盎然绿意包裹,远远看过去让人清凉舒心,酷热顿时跑的无影无踪。
"山阳公主和驸马长眠安歇的地方,果然不错。"
闻言,程菲斜眼,"可以啊!了解的挺透彻。"
"知道有古墓却没有发掘,不说全省,就是全国也没几个!所以..."
"卖弄学识...那你知不知道,县城中心在清末叫陆家寨,当时县城周围一半以上都是姓陆的。而且算起来跟我还是本家亲戚呢,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个,高明还真不知道。他还是头次听说这附近有那么多跟她沾亲带故的。
程菲笑笑,"因为公主跟驸马生前爱民如子,对待下人跟自家亲戚都有一拼,她死了管家不忍心两位主子没个说话的人太寂寞,所以就在这附近住下了。"
"守墓人?"
高明还真不知道,原来附近人的祖先跟这位名留青史的公主有这种渊源。
"也可以这么说。"
程菲一甩长发,姿态中带着几分潇洒。
山脚下,一排栅栏隔着外人,隐隐的听到散养鸡的叫声。
"你们家该不会是包了这山脚?"
"不用拿奸商的眼神看我,我们家还没到那个地步。就租了几亩地而已,种点菜养几只鸡自己吃来着。"
"耕地卷圏起来浪费,放在这里有草有水有虫子,也不用太操心,产出的东西环保味道又好。我倒是觉得,叔叔阿姨比我会做生意。"
话是好话,可闻起来有股浓浓的马屁味儿!
"打住,饿死了,赶紧把鸡蛋捡了回去做饭。"
程菲摆摆手,有点不耐烦的蹲下去草丛里寻找鸡蛋的影子。程菲鼻子好高明鼻子也不差,一股酸味被嗅到,只怕是再说下去要撩火了。
半散养的土鸡相对圈养的要野上不少,有人进来受到惊吓,跟齐膝深的草丛窜来窜去,到了尽头就直接飞到桃树枝丫上去了。
"嚯,几个月没见了,这货怎么跟鹰似得!"
"吃的好。"
高明指了指桃树跟下,那只已经只剩骨头跟皮的菜花蛇,程菲看了又是一惊,不说这蛇的大小,就论本能畏惧,如同人类见到巨大野兽的怕,那可是进化过程中前辈用生命刻在基因上的存在,这都能克服了!?
再看那只蹲在桃树干上的大公鸡,鸡冠如同燃烧的火,双眸炯炯有神,五彩斑斓的羽毛还闪着光,雄赳赳,气昂昂,俨然把自己成院子的主人,把闯入的程菲和高明当入侵者。这鸡该不会是跟这地儿待久了,吸收山里山墓中那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妈耶,该不会是成精了吧!"
高明不信这个邪,弯腰俯身把颗新鲜的蛋捡起来,轻轻放在程菲带来的篮子里。全程都在大公鸡的监视下,倒也没引起什么反应。
程菲也跟着做结果如上,拿了它的孩子也没反应,可刚刚为什么那么一副要啄人的架势,这倒是让两人迷糊了。
雄鸡伸长了脖子朝天啼鸣,犹如一道光飞下枝头,在铁丝网那儿刨地去了。
两人面面相觑,心想就是惊着了,也没看就去地上继续捡鸡蛋去了。
瞧着树上桃子又大又红,禁不住摘了几个。好久没吃上口新鲜摘下来的了,平时在外都是秦怡给摘下来寄到云州,路上最少两天,桃到了味也变了。
程菲咽了咽口水,要不是圆溜溜的桃上满满都桃毛,她现在就想啃上几口...没办法,摘根黄瓜先。
咦,什么东西这么刺眼?
程菲正准备解解馋,眼见铁丝网下面亮闪闪的不知道是什么在阳光下面发光。铁丝网常年暴露在外,风吹日晒早都锈了,不可能反射这么强烈的光!再看那地方,好像就是刚刚公鸡刨地的边角。
程菲凑近去看,就见草丛中一根约摸两米长的木棍,木棍一头有个弯曲的半圆长铁片,像是钢管竖着被劈开了一样。
这东西...
"洛阳铲!"
高明闻声赶了过来,瞧着也是面色凝重。古墓附近守墓人居多,有古训之类的约束基本不可能出现监守自盗的事,倒是莫名其妙出现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回去吧,先跟叔叔阿姨说一下,保不齐是什么误会。"
程菲点头同意了,陆家祖宗为了什么留在这里?这种东西出现在自家菜园里,那是什么罪过?!
这事还真不能先声张,报警也不行,一旦传扬出去周围的邻居怎么看他们家,以后在这里可怎么住的下去。
两人出了菜园子,程菲忧心忡忡的跟在高明后面。凡事都有可能发生,明知道是好的也不能不去想坏的一面,生怕是陆盛东...啊呸!怎么可能脑袋一热去盗墓。
就说自家比不得那些抛去月薪还能过万的大户,一家开在县城中心附近当然生活超市带来的收益也不少,有必要冒生命危险淘一两件冥器,拿出来卖了还担惊受怕的过日子?
夏日烈阳炙烤着大地,热浪把地表都烘烤出了虚影。路前方,两个人并排着朝她们这里走了过来。高明以为是附近的人也没当做一回事,交错的瞬间眼角余光把额头上刀疤,以及眸中漏出的凶光。
高明心头忽然一紧,直觉告诉他,有点不妙。
程菲一直在心里嘀咕,全然没注意身边的人和事。直到高明步伐变慢,程菲的脑袋撞到他后背上。
"嘶...干嘛呢?"
程菲嚎了一声,高明的注意压根不在这里,回头就见那两人左顾右看,根本不像是住在这里的人所有的表现。
拉着程菲到一处院墙下,程菲哪知道他这是干什么,当即就要问个底吊,高明反应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嘘!
高明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心想探头去看怕被发现,于是就从角落抽下一块砖头当瞭望口。
闭上一只眼,刚好能看到这路上的一举一动。只见刚刚那两个人没走远又折了回来,程菲这才大致看清人的长相。不像是附近的人,才搬来的?还有,这俩货跟自家菜园子边上转悠个啥?难道想偷鸡不成?
程菲这么想着,手已经抓住了桃,只要敢动自家东西,就让他尝一尝这桃毛过敏的滋味。
怕被打?笑话,这附近的人都知道...
唉~程菲禁不住又是一声失落,都忘了自个不是之前的样子了,邻里间想看面子出面吓唬一下也没个由头。
这时候,大跌眼睛的一幕出现了。那两人一没去翻过铁丝编的栅栏,二没去摘触手可及的桃子,两人蹲着把铁栅栏掀起条缝,把那两根洛阳铲给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