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八个小时,不知道究竟做了多少个梦,从小时候到出事前,程菲就觉得跟完整的电视剧被打在脑袋瓜里,还被电视台远程控制着不间断的回放。
所以,当醒了以后意识回归,瞧着自个趴在高明肚皮上睡的怪异姿势后,她还稀里糊涂的认为梦还没醒。
她和他,还是用这种姿势,何止是羞愧难当啊,简直...一言难尽!程菲当即闭上眼,诚心祈求梦神让自己早点醒过来。姿势却保持不变,不扯别的什么,就这柔软中带着腹肌的坚实感,比沙发都舒服多了。毕竟是在做梦嘛,羞愧就羞愧吧,爽不就完了!
"你也差不多了吧!"
"别说话了,过了这阵马上就醒。"
高明脑门紧了紧,在程菲腰上抓了下,明显感觉到那个身子颤抖了一阵。
这么敏感,都有反应了,还装模作样的?
"梦里有这种感觉?"
"有!更过分的都有。"
"你就不能验证一下?"
"嗨,懒得验证,反正待会儿就醒了。"
程菲仍旧无所谓,高明脑门上凸起的青筋表示他已经忍不了了!
一个翻身把人压在床上,高明双手拇指食指一起作用,生生掰开了合在一起的眼。
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对准了那诱人的唇狠狠地印了下去。
被亲到的人扭了扭绵软无力的身子,有些东西在身体里爆炸、蔓延到各处,双眸渐渐迷离之际,在股怪力的加持下,翻身奴隶把马骑。
淦,还没做过和男人滚床单的梦,这踏马为毛不恶心还有点小爽!
难道,短短的几个月把她这二十多年的钢铁直男就被活生生掰弯了?
程菲有点不信,请求似得弯腰看了看一脸茫然的高明。
"哥们儿,介意踹我一脚吗?这梦做的我...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来形容。"
"你想...怎么样?"
"就我说的那样。"
"你真的愿意?"
程菲心里唱起了风萧萧兮易水寒,一脸大无畏的点头,"来吧...噗!"
人,顺利被送到了地板上,只不过不是踹,怎么说程菲也是个女人家的身子,对她下手实在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所以,高明变通了下,改成丢在沙发上,拿鱼缸里的水泼了下
这清爽的感觉,真不是在做梦。程菲清醒了,刚刚的感觉也随之袭来,滔滔不绝的回忆洪水冲刷她已经所剩无几的节操大坝...
淦!去!买噶的!旺德发!谢特!
程菲都没去抹脸上的水渍,弯着腰灰溜溜的去了厕所,高明想说无却没好意思张开口。门关了,寂静无声让人心里有点发虚。片刻后...
啊——!!!
尖叫声凄厉,震耳欲聋,也是应有的反应,高明扶额叹息。
作孽呀。
咚咚咚!
敲门声在预料之中,程菲的尖叫属于高分贝噪音,都半百的人了,睡眠跟年轻时候没法比较,起的早怎么可能听不到这声哀嚎。
"明明,怎么了?"
高明挠头挠到了后脑勺,喊门声也惊动了始作俑者。匆匆忙忙跑出来,程菲跟高明对视片刻一起窜选择去开门。
门外,郭蕊满脸都是焦急,看儿子儿媳乱糟糟的衣服跟发型也就放了心。
"妈!"
异口同声的喊了句,郭蕊出了口气。
"你们到底怎么了,大早上的乱吼乱叫不怕惊着邻居了?"
俩人心里那叫一个尬,程菲更是嘿嘿一笑,本能的去看高明。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被耗子吓着了就可以糊弄过去,然而这下意识的举动却勾起郭蕊的猜测。
不太好的脸色陡然一遍,郭蕊直接盯上了程菲的肚子。联想起跟儿子同居已经有一段时间,喜不自知的郭蕊更是直接开口,"菲菲,今天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天性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扭曲了,还高兴?悲伤还差不多吧!
程菲抿嘴,有些话比原本的事实还难以开口。
"你们,是不是...菲菲,需要早早孕再确认一下吗?"
嘿!
真是着急抱孙子的老太太,这都快魔障了吧。还有高明也是,非扯这么大一个慌,让人不误会都有点难。
"妈...您还真敢猜..."
郭蕊听着迷茫,高明听了心肝都颤抖。
好在关键时刻,程菲掏出个足以镇场子的东西来给郭蕊看。
郭蕊捻着比证件照大不了多少的塑料袋放在跟前,仅仅盯着那三个醒目的字。
杜蕾斯!
高明回头凝视,诧异的像是在看只怪物。
"我们俩,平时都用这个来着..."
"呵..."
郭蕊重重的一声叹气,反手丢到垃圾桶里。
白白高兴一场,原来都是一厢情愿。不过这种东西还好点,副作用接近于没有,比吃药来的要好的多多了。
眼睛盯着俩人的肚子,有种探雷的味道,想说什么没有开口。
不说也能猜到,就是这东西以后别再用,她要抱孙子。
郭蕊走了,高明开始寻找心中的答案,"你...为什么随身还带着那东西?"
甭说高明想知道,程菲也正琢磨这事儿呢!好端端的,为什么衣服兜里凭空多了个套套!她寻思,这东西给自个用,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吧?
到底是谁给塞的已经无从考证,程菲如今想的只有把这玩意儿跟自个撇清关系。
身上这件鲜红的睡衣是白曦和郑琪送的,而她接触过有这种东西的地方,也只有酒店了!想想也是八九不离十,真相只在苗蕾,郑琪,白曦三个人当中。
苗蕾这女孩看着实诚也挺机灵的,却不善于表达。白曦明明有颗奔放的心,为了为人师表的光环更加强大而刻意压制,纯属闷骚。反观郑琪这条神经大条,狂野不羁的二哈型女人,做人做事真就是表里如一,要是她干的,昨晚就在信息里提醒她使用方法了...
选来选去还是她吧!
"老白!她不建议我这么早生孩子。"
这话听起来多多少少有点毛病吧?闺蜜都管这么宽了,况且还是个单身的!可已经说出来了,还有的悔改?
"管的还挺宽..."
"..."
辛勤的园丁浇灌祖国的花朵劳心劳力不算完,还要替她背锅,实在是对不住了,白老师!
程菲默默念叨了一番,眼瞧着郭蕊的背影有点心虚。
不怕人催促,就怕为了目的来什么昏招。
事实证明他们又猜对了,下了楼的郭蕊第一件事就是去炖汤。翻遍了高明的柜子,什么滋阴壮阳的药材一股脑的全给翻出来了。
高立民看着报纸,一派悠闲自得的不发表什么言论,其实心底里早就鼓励上了。
同龄人抱孙子的多了去了,想他什么时候在单位落后过,差距已经拉开,只要不太晚就没什么关系,但眼下这事儿还是越快越好!
程菲看着咕嘟嘟冒泡的锅,感觉脑袋瞬间大了一圈都不止。不是她低估,而是听见那么多的钱完全忽略了这个环节,现在怎么办?难道真要给高家生个大胖小子?
算下来也是将近一千万了,也不...
呸!呸呸呸!!!
生孩子之前干嘛,想把她压在下面任人耕耘,这辈子都甭想!
程菲脸色变幻莫测的,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凝重高明也懒得看,垂头丧气的回了房间。作为一个特殊的女人,高明知道程菲如今头疼,可他比程菲更头疼。
低估了,或者说准备的不够充分吧。
突然被来了一记下马威,顿时让高明方寸大乱。
从不打无准备之仗,高明一直奉为人生信条,之前,在计划假结婚的时候想到过这一步,设想过被逼着制造小人儿时候的囧态。
然而,纸上谈兵就是虚的,模拟总归不是现实,碰上实战才明白脑补的跟眼前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溜到小书房靠在椅子上,双手双脚摊平了,尽量把自己放空。
拖鞋吧嗒吧嗒的响,科学证明天然体香只是传说而已,反倒是现代人几乎都有洗衣液的味道,如果是个女人再被各类型化妆品‘腌制’个几年,那味道真就不比体香来的差。
闻着味就知道是谁来,眼睛不想睁开。
"想好了怎么应付没?"
重重地出了口气,高明叹道,"销售冠军!依着你的性格,这么说心里已经有招了吧?"
有种被看穿的挫败感,辛辛苦苦准备大半天穿好了铠甲,拎着盾牌跟武器去应付敌人,没料到,刚在阵前打个照面就被敌将一剑戳到软肋上。不过,输在高明剑下也不算丢人,谁让人家是高手呢!
坐在他对面也没个正行,左翘右成二郎腿。
"咳..."
程菲干咳着,刚刚脑袋一热就跑了过来,压根没考虑后果,到了这会儿心里盘算这话到底说出来有什么副作用。
高明这只猫头鹰听不到接下来话,总算睁开了一只眼。
"你不是那种心里藏得住话的人,有什么直说吧。"
"哦哟,你什么还时候偷学了心理学,才几天呀就把人给摸这么透彻。"
高明这次双眼齐睁,有种关二爷平时眯眼,怒上心头杀心顿起。
正心烦意乱呢,偏偏还来打岔!高明腾的从椅子上窜起来,跟抓小鸡崽儿似得揪着程菲睡衣后衣颈,拎起来,另一只手在拉着胳膊程菲就把人向外扯。
"不说的话现在就出去。"
"唉唉唉!有话说,我有个..."
唔!咚!
话没说出来,反倒是一记闷哼伴着闷响在这不大的房间里面回荡。
刚才程菲边说边使脚蹬地,以应对高明推她出去使的那股的蛮力,并借机会把身子转过去好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奈何地板跟拖鞋组合在一起摩擦力骤减,程菲丝毫不着力道,直到门框边的时候终于找到机会,身子也贴着墙被转过来,高明气急了使的是属于男人的蛮力,她这小身板怎么可能应付的了?
所以,程菲眼睁睁看着高明的胸口闷过来,坚硬如铁的锁骨正好戳到了她的鼻梁还不算,生生把脑袋跟白花花的墙贴在一块儿。
听着闷响声高明清醒了,退后一步就见刚刚还在怀里的程菲正翻着双死鱼眼,鼻孔下挂着两条刺目的鲜红。
"对...对不起...没事吧?"
程菲手背一抹,气的浑身发抖,犹如三九天光着掉在冰窟窿里。手掌刚刚摊开了,真想抡圆了给高明一个大嘴巴。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能恨恨地收了。
"先记着...以后再跟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