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现在算是什么级别?事业有成了吧!算不算个人生赢家?想象不到,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吧..."
高明慢声细语的把一切都娓娓道来。
原来,这位小时候就显得异常的沉默寡言,别的孩子嘻哈玩闹,他就是个闷葫芦,属于一天都没几句话可说的那种。
高立民和郭蕊以为有什么毛病,去医院检查一个遍也没找究竟有什么问题。
除此之外,高明这个如今看来是学神一般的存在,那时候的学习可以说是一塌糊涂,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都不过分。
那时候,给高明辅导作业成了最头疼的事,真可以说是,鸡飞狗跳、大呼小叫!唾沫星子与孤鹜齐飞,骂骂咧咧共天长一色。
高明幼小的内心是崩溃的,无助的,绝望的。不是不想学,实在是面对这样的高压学不进去。
那时候,已经懂事的高明想到了离家出走,就在清晨到来之前的梦中,一个像是画中仙子般的古装女人闯入了梦中。
她,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好像已经认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比起郭蕊这位生养的母亲还要了解他。
女人好像看穿了一切的想法似得,去安抚年幼的高明。高明那颗被同龄人孤立、被父母谩骂式呼喊而受伤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抚慰。
更加奇怪的是,明明是一身宽袍大袖的古装加身,对现代的知识一点都不比他人差。那些白天压根看不懂、入不了心的知识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竟然是如此简单。
多年后,曾经有一段时间高明认为,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只是在这里没有人没有刻意去人孤立他嘲笑他的表达方式、只是没有人在边上虎视眈眈,因为一个笔画错误就劈头盖脸的臭骂,只是简简单单的给予一份最为普通的平静和耐心罢了。
第二天早上,按着梦中的记忆高明很快补好了作业,学校里受到老师的表扬,家里父母的刮目相看让他沉湎于此。
渐渐的,他从一个差生变成了年级里的尖子。
小学初高中,无一不是人人羡慕的重点。跟别人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一些麻烦也增多。可在生活中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烦恼,只要能在梦中跟她倾诉,听她说一说,不管什么样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可以这么说,那个夜夜来梦中相会女人陪伴了他最为重要的阶段,直到爱的萌芽破土而出。
突然有一天,梦里忽然没了那道倩影。一个铠甲罩身的将军替代了她的存在。
高明惊奇不止于变化的突然性,他发现那个统率千军万马驰骋沙场的王爷,竟然跟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梦境加深的同时也把一些秘密暴露在面前,之前的那个女人不是他想象中的仙女,而是这位王爷的妻子。
噗...咳!
听到这,程菲明显被吃下去的东西给噎住了。高明按捺心情,把水递给了程菲。
喝下去,让嗓子好好缓了缓,程菲很认真的问着,"你!还有你老婆?那个刘元启和唐瑛?!"
"也许..."高明重重的叹了口气,"...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剧本的原型,真就是你断断续续做了五年的梦...不对,应该算是你上辈子记忆再现!"
高明这次选择了点头。
看他认真的眼神,程菲选择了相信。
这才算是了解到了,为什么一句‘骚狐狸’把高明惹成了这样。为什么高明要执着于这样一个故事,甚至不惜大把大把的银子抛出去,也要拍成这部电影。
那是谁,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且不论前世的重要,偏就今生,那也是陪伴了自己的最重要成长阶段。可以这么说,在高明的眼中那是比至亲还要重要的人。
如此的地位,如何能受得了别人的出言不逊。
高明情感方面,为什么会是空白一片。想必早在懵懂的时刻起,她已不单单存在于梦中,而是寻着前世几十年相处的感觉,把影子投入了心中。当‘事实’明朗的展现在面前,又有‘前世’的那些种种在眼前萦绕,谁还能够代替她的位置。
"对不起!"又是一句口吻真诚的道歉,也是第三句。高明这样实属罕见,程菲那些怨恨也从渐渐心底消散了。
"我可以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今天的这种事发生。"
程菲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能够真心的道歉还做出保证已经差不多了,可是...毕竟是两次三番的‘强迫’自己,听完了那些解释之后,气消了不少。
然而,其心可悯,其行可恨,了解不代表那些瞬间能够从脑海深处抹去。
"关我毛事。"
背对高明扯过被子盖住脑袋,程菲又‘睡了’,而高明只剩下了哀叹。
夜深了,繁华堪比城市的镇子重归于平静。而睡眠与否全看心情,漆黑的屏幕忽然亮起。
‘我会努力把电影拍完的。’
高明无奈的脸庞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眨眼间在这影视基地已经待了将近三天。剧中男女主角都是军中之人,骑马是基操,所以这些天净往附近的马场跑,跟它们交流感情去了。
在老家骑过骡子的程菲多少知道一些技巧,又细心听着骑师的教导,在高明都还麻爪的时候她已经逮着匹温顺的溜了好几圈了。
这视觉体验,这由内而外散发的感觉,跟骑骡子真的没法比。老马够温柔,程菲一时兴起揪起缰绳就上了头。
郑琪他们都看嗨了,一个个都忍不住爬上马背。可她毕竟是新手,从来马场到现在不足两小时就敢这么玩,高明跟骑师吓得差点魂儿都快飞出去了。
好在那匹老马温顺可亲,又极听骑师的命令,倒也没出岔子。
一切准备充分还不动手就是浪费时间了。周霖为了‘哥们情意’表示支持,把原本留着回家带父母出去旅游用的年假都提前支付了。时间上来说实在是不富裕,剩下半个月的功夫要把太子刘元靖的戏份拍完,然后返回云州继续对着电脑码字。
这天,电影正式开拍了,第一场是刘元启携龙武军于大漠之中生擒北燕主帅慕容休,一切都和先前高明所做的梦一般。
将慕容休亲卫一一剪除,剩下的便是轻巧锐利的横刀与厚重的雁翎刀之间的对决,最终以慕容休自戕结束。
群演就位后一声令下开拍,铠甲罩身的高明把那杆长枪杵在沙地上,翻身下马摘去面甲。想象着梦中的画面,四周景物似水中波纹一般晃动,什么反光板摄影机话筒通通都不见了,一众轻骑代替了身后的群演。一切,都回到了梦境中,此刻的他正是大梁晋王刘元启。
扒出束在腰间横刀,直指面前那个须发尽白的老将。
两人你来我往,近距离看着比动作电影还刺激,程菲却发现高明身手动作也太利落了点,细看眼底流露出的神色都不对了,好像是换成了另一个人。
对方是什么人,跟高明对决的是专程找来的高手,传承了百年的武术世家出身。他居然三番五次的把人逼到没有退路,不是刻意表现,是实打实的从眼中流露出了绝望的神采!
这小子,前世的记忆又复苏了?
"他...真的没练过?"
"不会吧,打的这么利落,怎么可能没练过!"
郑琪白曦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叶东却陷入了沉默。比起在场的所有人,他是最为了解高明的,练没练过他会不清楚吗?
很早之前就听高明说起过那些梦,曾经高明提过记忆这回事,当时他还嗤之以鼻,可从现在的表现看来...
难道说,这世上真的有轮回转世一说?
拍完了这段后,高明立刻跑去机那里看了看。外人如果看起来,他们和一般的电影电视剧剧组没什么差别,该有的一样不差,也就是是规模小了点,说是穷逼剧组也无可厚非。
但,他们这群人可没导演这个灵魂人物!
原因很简单,因为感觉都在高明的脑袋里。那些‘亲身经历’不足以用语言来描绘,他人怎么可能拿捏的准确?再者,哪个导演不指望自己的作品出名,饭也是要吃的。高明只是为了留住心中的梦而已,跟名、利完全背道而驰。所以,为了不破坏那种味道,主演导演他全都一肩挑了。
先前的那场打斗,照着梦里那些画面来的。收拾收拾正准备赶去拍下一场,刚才对决的那人直接把帽子和胡须一并摘了去,毕恭毕敬的朝高明拱手。
"前辈!"
"三脚猫的功夫。"
那人重重的摇头,"不是恭维,我是打心里里佩服!刚刚如果是真的,我都已经死了十七八次了!佩服,实在是佩服!"
"平时练习的多点,加上一点天分罢了。"高明拍了拍铠甲上的灰尘,随即上了车。
女主角唐瑛,及笄之年与晋王刘元启成婚。将门出身的她原本也有决胜沙场之豪迈,奈何天资受限武艺平平,又不具统兵之才,好在这世上人人皆有一份所长,唐瑛个性敏感身手矫捷,正是做斥候探报的上佳之人。
自其父英国公统领龙武军起,唐瑛便做起了这支精锐的眼睛和耳朵。每战之前或是散布连名讳都不曾让人知晓的手下、亦或是亲身犯险,总能将敌情打探的一清二楚。
此战之前唐瑛依旧如此,只可惜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在出营后不久便遇上北燕人的埋伏。手下四人在被北燕轻骑追杀中冲散,而唐瑛最终被逼下山涧。
好在福大命大,落入暗河后几经辗转与侍女兼亲卫梅香汇合,侥幸得以保全性命。然而,坠入河中还是被乱流所伤,回营后终因伤势和疲累而昏迷。
程菲终于上场,涂了点东西把头发弄乱一些,身上的衣服也是有意做旧的,弄出一副大病当中的憔悴,然后在中军大帐里面躺着。
对边上的白曦等人比了个手势,然后闭眼。
看着挺轻松,摄像机摆在边上正对着自己也不算啥,边上十几个人看着,心里那个说不上来的劲头真是让人紧张。
程菲又念起了心经,拿当初表彰大会那事给自己降压。
吭哧吭哧的喘息,铠甲哗啦啦作响,慌里慌张的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