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夜总是那么快到来，硕华的员工已经走了大半，技术部门周霖还在忙活，给即将上线的游戏做好万全准备。
同行竞争太激烈了，回头来次攻击可吃不消。
怦怦！
敲门声让周霖的思绪不得不暂缓...
"进来。"
吱呀一声，皮鞋的脆响有点不一般，周霖眼角的余光扫视到上面觉得眼热。
高明！
"这么晚了还不走？"
周霖起身微笑面对，"才七点，还早呢，待会儿再走。"
"你跟以前可不一样，现在还有女朋友要陪。回头因为这个吵架拌嘴，说我不顾员工感受硬要加班，我可担待不起。什么事都不急于一时，回家休息好了再来才能事半功倍。"
"唉。"
周霖笑着点头，话说到这份上还能怎么回应。不过有些事真不经说，完全专注于虚拟世界的时候没什么，但只要提起那个人，瞬间就有种飞回去的冲动。
周霖前面走着，高明这个顶头上司反倒是在后面锁门。
"高总..."
"大家都是朋友，人后别这么喊，显得见外。"
"老高...平时走的挺早，今天怎么也这么晚？"
淡淡的无奈，反应在脸上是苦涩，高明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自个现在的心情，说不上来的话题就岔开吧。
"开了两个视频会，耽误了。"
"呵呵。"
这么晚了开视频会，不是没有而是不到时候，明显是推辞罢了。即使看破了也不敢说破，周霖清楚还没跟他们关系好到那种可以随意开玩笑的地步。
倒是这个程菲...
"唉～你们看，那是不是高总的太太？"
"有点像，不穿古装还没看出来。"
听着几个员工在那嘀咕，两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赶忙凑过去看还有惊喜。除了程菲还有郑琪，就在楼下当纳凉亭里面坐着。
这时候了还能慢，两人脚步快了一倍不止的跑到电梯那边。
电梯里，俩人相视一笑，出了电梯几乎用上了跑的。看到人，郑琪当时就坐不住了，站起来想过去，又碍着一些灯光下是不是有没走的视线而害羞。
程菲推了她一把算是鼓励。周霖看到了，兴奋的摆手又呐喊。
郑琪满脸笑容的回着，随后扭头又换上紧急集合的脸，嗔道，"菲菲！"
"到这儿了还绷着，像不像你呀？"
"你...咱没完，你给我等着！"
程菲做鬼脸又伸舌头的，"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郑琪噗的一声笑，回头就想跑呢，抬脚一头扎进了周霖的胸口。
"慢点！别摔了。"周霖把人扶起了道，郑琪也不是第一次恋爱了，可到周霖这儿完全就是一副涉世未深少女的娇羞。
"大冷的天怎么不在家待着。"
"想来接你了，不乐意么？"
周霖笑的很憨，"当然乐意。"
"咦～"
程菲咧嘴又哆嗦，搓了搓肩膀。周霖很识趣的把人拉走，回头看了眼高明。
程菲脸色变得也很快，刚才还玩闹，见了高明又拉下了脸。实在是没算着他还在公司，高立民他们还在家住着，平时应该都回去很早的。今天，难不成是为了躲着她？
嘿！不经意间竟然同步了？
程菲晃了晃脑袋，眼睁睁的看高明靠近了不少才起来。
"冷吗？"高明说着递来围脖，程菲只是摇头，没有伸手接，高明愣了下揣自己兜里。
"回去吧。"
程菲不置可否，抬脚就走。
高明在边上，习惯使然去拉程菲的手。要在平时人前也就随他去了，协议总是要遵守的，可是这时候...程菲头一次从拒绝了高明，把手收回来揣进自个的兜里。
大半年的光景已经习惯了那样，像是一件盘了很久的文玩忽然被人骗走，高明眼中的失望溢于言表。
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只是随着程菲一起走。原来还有偶尔的一两句，如今也被可怕的沉默代替，钻到耳朵里的只有积雪被碾压的脆响。
好听，却不是时候。
程菲想着心事，走路有些不在意，靴子好看防滑功能差了点，走在地砖上一个飞起。
高明来不及抓她，只能做事后补救。
"嘶...呵～"
程菲摔的那叫一个爽，好在这地儿不是广场中间打扫干净那部分，雪不少，衣服也够厚实当了缓冲用。
"想什么呢？"
"想什么你都要管，这么霸道..."程菲倔强的从高明那边挣了出来。
"到底什么事能直接一点吗？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现在这么玩，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你，"
程菲止住脚步，冷风中回过头，发丝被吹起，被广场上的灯光照着，一种‘北方佳人，绝世独立’的美感油然而生。
还真有点怕面对这个问题，仅仅害怕跟想象中的那样，怕高明的点头吗？细想也不全是吧，还有些不舍混在里面。
这段时间说长不长，很多想象不到的习惯养成，以及伴着深入骨髓的记忆却都在这里，如果可以形容，那就像是深入骨肉当中的一个异物，离开这里等同于把那个异物整个**，痛，是肯定要面临的。
可是，一味的回避就是解决办法吗？程菲盯着那张脸，终于鼓起勇气。
"你打算把我卖多少？"
高明被噎住了，整个世界全是问号。
了解事情的始末，高明是真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不远处，躲在绿植后面的郑琪和周霖听了也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这都是哪跟哪啊！"
"嘘！"周霖禁声道。
"我原本的打算是看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给你找家更好的，毕竟你的天赋真的很不错，想朝这方面发展也不是不可以，至于华娱...怎么可能把你交给那两个老**。"
"...真...真的？"
高明觉得点头这种实际行动认真一点。
他是轻松自在，程菲倒是快炸了，有种想要抽根绳子勒死高明的冲动。
明明之前那样一副‘银子哗啦啦，不拿是王八’的表情和语气，谁看了都会朝那方面想！
不过话说回去了，高明还挺为她考虑的，可以感受到还是在真心实意的层次上。在这世界上，除了父母至亲和老周这个基友以外，他算是第四个。
程菲愤怒至于还挺感动的，之前的言语挑逗还是先放一边去吧。
"你已经想好了？"
"嗯！那里面太黑暗，还是不去为好。"程菲淡淡的道。
高明嘴角扬了扬，故作可惜的昂首叹息，"可惜啊！如果你去的话，每年至少能从你身上抽到三成利润。"
靠！早上的还没过去呢，这小子还来调戏？
程菲咔的踩碎了一团化而复冰的雪，下垂的眸子抬起，熊熊怒火再也按捺不住，抿嘴凝视着那个人，以及欠扁的脸。
咔吱咔吱的磨牙声代表着出手的前兆，高明知道猜到这只猫的尾巴，身心已经有了准备，可是...
"你个钱串子！"
说完的同时，雪块儿被程菲摁在高明脸上。后者有些懵，竟然不是拳头和脚。
看他满脸都是白花花的还不过瘾，程菲又攥着没散开的部分使劲碾了碾。
鼻子、眼睛、眉毛，能沾雪的地方上全都是随雪花，俨然圣诞老人到跟前了。
"呼！"
高明抹了把脸，喘息均匀了再看人已经跑到远处弯着腰团雪球。也可以说被程菲闹过让他未泯的玩心骤起，伸手就去地上团雪。哪想到刚弄好了两团，抬头就见程菲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怀里抱起个篮球那么大的。
高明愣了下，眼睁睁的看着雪扣到他脑袋上。
"程菲！"
高明怒吼一声，程菲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吆喝，"心里想一出，嘴上说偏偏另一出，要不是你存心作妖，我能做那么恶心的梦吗，还有现在这些屁事吗？呃！"
伴着哀嚎，高明手里的雪球砸中了程菲的后脑勺，这次远程攻击堪比打靶正中红心，不愧高明爱玩射手类职业，端的就是一个准头。
"卧槽！！！高明，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程菲随即开始更加彻底的反击，发疯似的朝高明身上甩雪球。
几乎快要没人的地方成了他们的游乐场，打打闹闹弄得满身都是汗，回到家衣服上面还带着水渍。
今晚没有恐怖如斯的大补汤，全赖早上程菲鼻子下面那两团纸，郭蕊以为补过头了，不得不暂时停下。程菲知道她是去改方子，回头还是要继续。
能得到这几天的清静，那比什么都好...当然，还有不用去娱乐圈这滩混水里，也值得大大祝贺一番。
可是，高兴的还是有那么点早了...
"宴会还得去？人还得接触？"
高明点头道，"表面看着没什么，背地里勾结的三教九流很全乎。免得以后麻烦，面子还得给一下。"
"..."
程菲不爽了，高明也很无奈，程菲混迹社会这些年多少也清楚难处。不过，明知道危险还赶着上，谁知道那帮孙子会不会使什么阴损的招数。
"安全方面不用担心。"
程菲瞥了一眼，"你？不跟着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眼看家门就在眼前，该演的还得继续，程菲无奈的把手伸了出来，高明一改往常的牵着，而是握在掌心。
实际的行动胜过千言万语，算是给程菲一个安心。
握的多了也没什么特别感觉，今天却觉得他手心特别的热，似乎还能感受到心跳，连带着她温度一起提升。
雪玩多了的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