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脸上的笑意犹在，脸色却严肃了不少。
满脸色欲的老sp，高明看着就不舒服。卤蛋到也是个中老手了，微微一怔，旋即笑呵呵的。
"抱歉抱歉，老糊涂了，忘了程女士是有家室的人了。"
"无妨！"
程菲打圆场，在场的几个人也跟着尬笑。
"二位的感情深厚，就如同二位的大名，如雷贯耳啊！高总经营有方，短短的几年就带领硕华打下这么大的一份江山，实属难得。高太太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演技，将来必是影视界的一位大咖。"
坐下了，那颗姓龙的卤蛋此次是受人所托，为达目的已经不吝惜用什么华丽的词藻，可着劲的朝两人身上堆。
"龙总过奖了，片子拍出来我自己看了都觉得尴尬。"
"没有！没有没有！程女士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新人能有你这样的演技非常难得，这就是天赋使然！不过不足的地方还是有的，青涩嘛，谁都难以避免，就算唐老师一样有被人叫奶油小生的时候！只需请业内人士稍加指点，绝对可以拿下这些..."
"龙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高明出言打断道，"这些天我和菲菲仔细斟酌过，决定不打算踏足娱乐圈！"
卤蛋这次是真的懵了一会儿，看看高明瞧瞧程菲。
"谢谢龙总好意，也谢谢华娱的前辈能看上我。娱乐圈盛况繁华，我就是普通人家的儿女，过惯了平淡的日子，那种场合确实不太适合我。"
一直在旁协助的米总忍不住发话了，"程女士，天赋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即便有也不是谁都能发挥的出来。有这么好的天资，那是上天的垂爱，我真心实意的希望程女士能慎重再慎重，仔仔细细考虑一下，不要..不要暴殄天物。"
"是啊！高太太高总，二位相对我们年轻不少，电视剧肯定常看。二位知道现在徒有表面而没有演技的小鲜肉已经遭到全方位的唾弃，将来的十几二十年中，必然是演技派的挑大梁。我敢断言，高太太一旦踏入演艺圈，成名那是必然的事，什么影后视后都不是问题！成名之后不仅仅是高太太一人的荣耀，硕华的将来肯定也会因此而大受脾益！"
商人的嗅觉都差不多，这话听起来有八成像。程菲回头看了眼高明，淡淡一笑，对方也心有灵犀似得回过头。
看起来像是相视一笑，也有些许的不屑在笑声当中。亲自上门邀请，话都说到这份上还没反应的，除了咖位大的那类，还真没见过几个有这种反应。姓龙的和姓米的怕完不成任务，明显有些急了。
"高总，高太太..."
程菲已经打定了主意，任他说的口吐莲花都坚持不去的原则。既然对方没什么过分的话，程菲不想给人难堪的婉拒。
这场合叶东不便打扰，临走前把会议室的座机电话故意放开，躲在隔壁边听边乐。
说的嗓子冒烟了，茶都下肚三杯了，两人仍旧不为所动。
这块骨头又硬又滑，跟鹅卵石似得！俩人自觉无趣，随即决定打道回府。
"既然二位坚持，我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终于肯撒口了！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为了撑假笑脸上的肌肉一直都在紧绷，个把小时坚持下来，都快失去弹性了！
要再说个半小时，怕是真成了面瘫。
"高总，不是我多嘴，实在是人才难得啊！真心希望回头能和尊夫人好好的谈一谈。"把人送到楼下，卤蛋依旧带着不肯罢休的架势。
"龙总，程菲她是我所爱的人，是我最珍贵的宝藏。也许他人会以爱之名施行自己的控制欲，但那是对爱的亵渎。既然她已经决定了，我能够做的只有支持。"
说的太多次，谁能不心烦，高明绵中带针、软中带硬的怼了回去，卤蛋的鼻尖上隐隐有些灰尘。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
另一边的劝告也结束了，同样是失望后的不愉快。
虽然只是暂时的，也许还会有后续，不过总算是打发掉了。
侧目去看身边的他，想起刚才会议室里的种种坚持都是为她，心里像是暖流包裹。程菲声音轻柔却不失认真，"谢谢。"
高明扬了扬嘴角，把人朝身后的大厅里带。
"今天算是把一个机会送走了，后悔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
"本来片酬跟游戏的代言费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那些钱拿来当补偿没意见吧。"
程菲又涌起了假笑，牙咬的却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乌鸦落在猪身上。"
"什么？"
"什么什么？说什么，有谁说了什么话吗？"程菲嘿嘿一笑，"最近人多怕苗蕾他们忙不过来...所以，再见拜拜...啊！"
程菲原想着不等说完就跑，高明哪能这么轻易放人跑了，揽住程菲的纤腰使劲朝怀里一拉。
"别忘了，这是在外面，有些功课..."
高明低着头，脸都快跟程菲的贴一块儿去了，就差努嘴的功夫而已。
程菲眼角的余光扫视周围，怯生生的说，"人...人还挺多...唔！"
懒得再说什么，况且说多了被人听到，那才叫糟糕，高明捧着程菲渐渐偏离的脸扶正了，轻轻朝娇艳欲滴的红唇印了上去。不做难以自控的唇齿侵略，只是比蜻蜓点水更多的轻吻。
纵然不是这大楼正厅当中，却也是大庭广众之下！众人看了只敢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毕竟大多数是硕华员工，哪个敢当面议论老总的事。
结束后程菲攥紧了拳头，挣扎着从高明怀里钻了出来，"满意了？可以走了吧！"
"还不是很满意..."
噔噔蹬蹬！伴着一连串的脆响，程菲逃也似的跑开了。
这还不满意？那不是要跟前几次一样，说不定还把她推倒都有可能！
后面夸张了点，不过高明这小子真是个说到做到的，她可不想让这些人看到自己的糗样。
高明只是笑，专注的不在了，那些细小的耳语也能听得到了，高明轻轻咳嗽一声就堪比惊堂木的效果，四周安静的不行，高明径直去了楼上。
会议室内空荡荡，办公室也不见人，电话更是打不通。不告而别还真是少有，高明好奇就随便抓了个路过的员工。
"叶总...刚才还在会议室隔壁接电话。"
"电话！听到什么内容了吗？"
那人听了笑笑，"叶总什么级别的人物，我就是个端茶递水的，哪敢偷听。"
"好了，没事了，去忙你的吧。"
"谢谢高总。"
高明看着周霖打过来的电话，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臭小子，这档口跑了，回头得空了再收拾你！"
程菲一溜烟的跑到地下停车场，跳上车飞也似得跑了，距她不远的地方，坐在车上的两人阴沉如水。
卤蛋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给自个的头儿打了个电话，听到汇报那边短暂的沉默，随即狠狠的说道，"真当自己是号人物了，不识抬举！给我挑点眼药准备着。这事儿要是再办砸了，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威胁过后直接挂了电话，卤蛋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
儿时，年的到来是以新衣新帽和各家各户厨房中传来的香味为准，时光荏苒，那些平时奢望的成了稀松平常，如今只有听到路边的店铺开始播放‘恭喜发财’这类喜庆意味浓烈的歌时才会意识到，年到了！
路边的小店内，程菲单手撑着脑袋，以一个思想者的姿势半趴在桌上，另一只手在屏幕上划来划去。
朋友圈和贴吧刷了一遍又一遍，内容无非就是那些拜年的，实在没什么意思，无聊中鬼使神差的就点到了相册，心想许久没瞧过了，看看过去的老照片或许稍稍缓解一下心里的悸动，可越看越是觉得难受。
每逢佳节胖三斤，可不是虚的，一年到头见不着人，哪次过年回家不是被当成了小猪来喂。当然，嫌弃懒和馋的唠叨也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在往年，这时候已经在福县老家了。
也许这就是经历过一次生死，对如今身边的一切都更加珍惜吧。
程菲真巴不得把树边路过的鸟都抓下来拔了毛，给自己背上插一对儿翅膀飞回去，像之前那样跟父母一起过除夕。
如今这么多的顾虑要说是自己贪财作的也对，毕竟上次从福县回来，高明开出的一纸支票没人强迫她而是财迷心窍的欣然接受，从那一刻起，一切的性质都变了，这场婚姻彻底变成了一桩交易。
程菲不止一次的琢磨，假如当初不顾一切的反抗、假如那天分手之后直接回家玩玩游戏喝点酒闷头睡一觉，而不是去凤翔抢东西也就不会把她的魂塞到女人的身子里，也就没有今天这些烦恼和顾虑。
只可惜，这种类似马后炮般的假设，跟空中楼阁一样不切实际，也只能想象一下而已。
无情的现实就摆在跟前。
结束过往云烟，展望未来的路。
无论是作为一个从自身到家庭都让大多数女人羡慕不已的幸福小女人，还是将来让人扼腕叹息的离异妇女，女人这层身份将伴随她的一生。
呵！女人。
这个不普通的现实终究还是逃避不了。
现实就是现实，回避终究只是暂时而已，应该要面对的时刻总会到来，饶是不想也会被现实不断的、以各种各样方式的提醒自己。该去做什么，该怎么样做，直到接受为止。
程菲明白该怎么做，可那样无异于是跟过去说再见，做一个血淋淋的割舍。
桌上传来的阵阵鸣叫让程菲飘出身体的魂回归原位，是秦怡发来的视频通话...以为是自己的恍惚，细看了看还真不是眼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