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视线瞧到了自个身上,程菲轻轻喊着,"妈,其实你现在也不差。"
秦怡回神道,"都多大岁数了?再怎么夸我也明白这个理儿。青春就一次,过了就回不去的,这是自然规律。"
"青春是回不去,心态可以逆流而上啊!"
"呵呵!说得简单。"
面对朝思暮想的人和美味,程菲又成了大胃王的化身,一碗饭吃个底朝天不算,又开始扫荡桌面上的菜。
"小伟...菲菲!"陆盛东习惯的喊了声又改口。
"一点吃相都没有!回头出去了,净给高明抹黑。"
程菲嘿嘿一笑,满嘴都是油花,丝毫不想停下来就让筷子继续飞舞。过了这村没这店,下次回来至少也是一年后了,絮叨就絮叨吧。
高明吃完了这口,顺手给程菲夹了个鸡翅,"菲菲出去吃饭文雅着呢!这是到家了,所以才这么放松。"
程菲已经塞了满满一嘴,哪有空去说话,只是伸手挑了个大拇哥。
"就怕哪天狐狸尾巴露出来。"
"九条呢,哪藏得住。"
"九条,狐狸精啊你!"
"那是神兽,都是宋朝那帮文人闹的。大禹的老婆,夏启王的亲妈就是九尾狐,人血统高贵着呢。"程菲为了说清楚点,腮帮子鼓鼓的,俨然就是只大松鼠。
高明已经忍俊不禁了,陆盛东笑呵呵的品酒,秦怡象征性的拿筷子敲了她一下。
"呵呵!这孩子,就臭美吧。"
说着把碗汤给推到程菲面前。
这一餐,吃的很舒服,至少在这三年中是最爽的一顿。然而她已经不是那个脾胃强悍的他,不考虑当下的情况就把饭量照旧,迎来的必将是难受。
呕!
凌晨两点半,第四次跑厕所。
拉完了吐,吐完了接着拉,秦怡实在看不过去给配了点药。
"都这样了还笑呢!是不是我亲妈。"程菲眼见秦怡还乐呵呵的,嘴里的抱怨也不吝啬。
"给你打打前站,将来怀孕省得打你个措手不及。"
程菲嘴里含着药片跟送服的水,听着这话瞪了秦怡将近半分钟。
"怎么?是不是已经有了!"
程菲咕叽咽了这口变了味儿的水,摆摆手。溜溜折腾半宿,想喝完了剩下这点早点去睡。
"没!还早呢!"
秦怡故意沉住气,盯着程菲的肚子又看上了。
"几个月了还没动静,要不去查一查?"
噗!
好样的,最后这半杯注定了不该属于自己的肚子,程菲抹了把嘴,逃也似的溜回了房间。
还真是天下父母都一样,在云州被催,回到家还是被催,这么想造人,干嘛不自己力!她倒是不介意多个弟弟或者妹妹。
"先睡了,明天见。"留下句话关了门。
程菲靠着门板喘粗气,刚刚被她勒令回屋躺着的人忽然坐了起来。
"回来了。"
"哎呀妈耶!"
一股寒意从后脑勺窜到脚后跟,所到之处汗毛无不竖起来笔杆条直的给‘上峰致意’,除了皮肤外,程菲的人几乎跳了起来,看着高明粗气再起,直拍胸口让自己冷静。
"夜行动物啊,还不睡。"
"都这会儿了,你睡得着吗?。"
程菲抿抿嘴,没接茬说下去直接跳到床上。
自大学起常年离家在外,后来工作家里的厚棉被都给收了起来,晾在外面常用的不多,两人又回来的太突然,秦怡还没来得及晒晒祛一祛湿气,只能随便先用一床给小两口凑合。
程菲刚刚喷了大口的水,弄得自个睡衣上湿哒哒的,实在没法穿着睡,可是要脱了...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程菲脸上的表情太精彩了,把高明都看迷糊了。
"怎么了?发烧了?"
"我不烧,你才骚。"
"..."
"闭眼,我衣服湿了得脱掉。"
"呵呵!"高明笑道,"喝水都能喷自己身上,麻烦教一教在下。"
"闭嘴,长舌妇!"
再逗下去今晚怕是没有消停的时候,高明适时的把嘴和眼睛一起合上。
看不到,却能听到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
"嘶...嚯!"
三九严寒的冬夜,在空调坏掉的房间里脱掉衣服直接钻进凉被窝,这哆嗦打的,简直比刚才秦怡问她的时候还要爽上好几倍。
程菲身子缩成团,跟猫窝里的面包睡姿很有一拼。
温热在旁几乎是触手可及的程度,高明也是个正常男人,面对近乎诱惑的存在,理智渐渐落了下风,藏在被窝里的手本能般的几次跃跃欲试,最后都被理智强行了回来。听着轻轻的鼾声,高明也陷入了梦境。
迷迷糊糊到凌晨,一个绵软又带着温暖的小动物钻到了怀里,高明细细的垂眸注视。原来是只小鹿,瞧着那满身斑点的小东西,五官有几分眼熟,还没完全看清楚就醒了过来。
刹那间有些明白,睁眼所见正应了那句果不其然。
看人还睡着,大胆的紧紧拥住那尊‘玉人’,把臻首放在心口。丝滑细嫩的触及,让高明彻底没了睡意。
这一刻,仿佛只要有她在怀中,一切的身外之物都已经不重要了。在梦中的唐瑛,曾经视为最重要的人,如今再回想,那脸庞反倒是变成了程菲的。
思之,恍惚的神情陡然清醒,高明再次低头审视着那个人,同时也在扪心自问。
难道说,他已经...动心了?就此时的自我感觉而言,答案似乎不要再确认。
高明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这个程菲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经到了无可替代的高度,甚至已经压过那个最重要之人一头。
一切都朝着之前不敢想的方向远去,也证实了自从影视基地回来后的种种异样。
直到确定了自己心境的一刻,高明仍然有些不太敢相信自个的接受能力竟然强大到这个地步。
他们之间经历了什么,可以抵消那让一般男人都望而却步的过往。细细的回想这些日子,一切都是那么普通而又平淡,偶尔掀起一些小波澜也只能算是无足挂齿。
或许她的到来本就意味着不普通,把原本的一切都搅乱。
真正的答案又是什么?感情的发生真的可以用稀里糊涂来形容?
也许吧。
怀中的人儿沉睡依旧,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只有弯弯的睫毛抖了抖。
纤细的臂弯伸出被窝,五指成拳抵在床头。
‘唔,嗯!’
慵懒的呢喃声之后,眼皮撑开露出了清澈的瞳眸。
瞧着眼前的一切只有刹那的失神,怀中的人不知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睡醒后的动作,还是已经慢慢变得不反感了。
轻轻的叹息,高明从眼皮的缝隙当中看到了一切,缓缓掀开被子后,慢慢起身后暴露在外的春光,以及排扣之下那一排依旧没能消退的殷红,好像成了一块胎记。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的时间那片烫伤已经彻底好了,唯独那么一块印记犹在。
形状恰如只振翅高飞的蝴蝶。巧合,竟然如此的巧?
程菲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动作大一些就会吵醒他似得。高明乐得装睡顺从她的心意,却也想整一整这个女人。
口中含糊不清的呢喃着翻身,故意把盖在被子上面的睡衣压住。
程菲傻眼了,眉毛皱的堪比麻花。刚刚的力道显然不能把衣服拉出来,太用力又有吵醒人的嫌疑,到时候把她这一身仅有内衣裤的模样展现在高明面前,也太尴尬了点!
隆冬腊月的天气,光几乎溜溜的身子,再拖下去肯定要感冒,程菲抱胸琢磨了一会,程菲无意间扫到了地上的鞋,脑袋里灵光乍现。高明顿时觉得不妙,果然下一刻就见程菲的鞋被拿到跟前。
她不是怕醒吗?
高明思索的瞬间鞋贴在了嘴上,程菲的脚并不臭,但拖鞋长时间不用的味道嘛...
这次皱眉的换成了高明,还没来得及把眼睛睁开,呼的就觉得什么东西盖住在了脑袋上。睁面前忽然被漆黑笼罩,脚上传来阵阵刺骨凉意。
哒哒哒一连串的清脆,伴着关门的吱呀。
高明扯掉被子喘了口气。
这招倒是大大的出乎意料!
起床的同时外面噼里啪啦声不断,穿好了衣服扯开窗帘,高明才看到院子里多了个小煤炉,程菲正在边上挥舞着斧子。
烧柴做饭?
不过也不奇怪,有些东西真缺不得这些看似原始的步骤。
高明忙下楼去,在程菲左躲右闪的神情中瞧见了眼角那颗眼屎。
还没洗脸呢,这就开始干活了。
高明抢过斧子,"先去洗脸吧,我来。"
"嗯。"
目送着人离开,捡起一截木头放好了对准上方,咔呲应声成了两半。
厨房里,秦怡撇开帘子端着两碗粥出来了,扫眼愣了一下。以为还是程菲在干活,没想到换了人。
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去打搅高明,端好了饭菜才把高明叫回屋去。
解决完早餐,程菲抗着口有些破旧的大锅扔在小煤炉上,在高明疑惑的眼神中把袋细沙倒了进去。
"看你八极拳练的可以,想不想再多一门铁砂掌?"
"...我觉得,凡事在精而不在多。"
"怂了?"程菲挑眉道。
面对嘲讽高明淡然一笑,"不怂的可以一试。"
嘿!打太极拳来了,玩以退为进。这让程菲没料到,狠狠的磨了磨牙,强行稳住阵脚,诧异的脸上浮现一抹微笑。
"行!回头炒出来的花生和瓜子一个都别吃。"
"为什么?"
"因为你怂了!"
"..."
"软弱的人牙也是软的,回头嘣了大牙我可担待不起。"
高明双眸微眯,双手犹如出海的蛟龙。
以为把人怼的无话可说,正在那自鸣得意的程菲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四周的景物变化像是万花筒,当一切恢复,程菲清楚的看到她又到了高明的怀里。
what,又来?
"瓜子花生和你的人,随你挑一样。"
程菲咽了咽口水,哆嗦的回着,"花子...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