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望向外面，恰好看到礼花满天的盛况。
十五元宵灯会有礼花项目，可是...那好像是在几里地以外的双塔寺，这里怎么会！
程菲细看下面，发现礼花都是从广场打出来的，边上还有个熟悉的人...叶东？！
这个跟高明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家伙在干嘛？
"看下去，有惊喜！"高明走过来，扶着程菲的肩膀轻轻说道。
"搞什么阴谋阳谋的。"
"今天是这个特殊的日子，不搞阴谋，就搞阳谋。"
是啊，今天对她来说还真就是个特殊的日子，只可惜...程菲心头一紧，静静地看着下方。
高明挥挥手，下面的叶东瞧见了轻轻点头，手里捧着遥控，一架闪着七彩灯光的四轴无人机缓缓起飞，下面像是坠着蜘蛛网一样的线，到达一定高度后，电流通过把一切都照亮。
‘生日快乐’
灿烂的礼花把明亮的眸子照的波光粼粼，心头阵阵暖流涌动，温暖着已经快麻掉的身子。
很巧的日子，正月十五，喜欢热闹的她最近这些年几乎没在家过过生日，记忆中小时候净顾着玩了，长大意识到年龄的重要性，可碍于工作每每都是十三就回到云州。
周霖有过那么一次陪她一起过的经历，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一个人对着手机里，远程和父母一起吃蛋糕。
至于热闹程度，哪有过烟花？只有棉花。
第一次这样，感觉真的很好！
"谢谢。"
程菲悄悄的说了句，因为这不是她此刻身份证上的生日，原因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机密。
高明含笑着靠近了点，抹掉程菲眼角那处没关好、悄悄溜出来的湿润。程菲受不了这样的场面，挥挥手去推开高明。
"行了行了，还得直播呢，花了又得补。"
回到直播现场，高明眉眼带笑的看着她。也算是开了个坏头吧，程菲在之后半小时的过程中一直时不时的朝高明那边看，搞得主持人每隔一小会儿就在桌子下面用脚踢她注意。
今年的雪比往年多了不少，所谓瑞雪兆丰年，不止要有雪，还得讲求一个量，正好才是最重要的，很显然，这个冬天很适合这句谚语。
做完了直播，两人悄悄离开了公司，看着满天的雪花，程菲又想起了上次的雪仗。
想跟身边的人再来上一百回合，可没有借口贸然出手，显得她不厚道。
"其实，我觉得生日不过最好。"
"纪念一下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刻，你觉得很糟糕吗？"
"...倒不是那么弯弯绕，就觉得自己又老了一岁，迈向死亡又进了一步。"
"非也！"高明反对着，"你想的太负面，就说人生来就向着死亡去，寥寥几十年才该珍惜，可也不是畏惧死亡的理由。应该觉得每过一年自己的阅历增加一分，看待这个世界又透彻了一度，自己的钱包...呵呵，又饱了几圈。"
嘿！行！这小子才该去做销售，当年如果有他在，自己能当一届的冠军，做梦吧！
还有，这货怎么就不按套路走！？
"你倒是想的比谁都透彻、乐观、豁达，呵呵呵呵！"
高明也跟着假笑，俩人都觉得下巴快脱臼了才停下来。
"生日生日，没有那个东西好像缺了点什么？"
程菲嘟囔着，甜美香软滑嫩又可口的蛋糕没出现，高明猜到了，停下脚步在地上现场给程菲做了一个。
一些不规矩的私自放炮，地上还有点残留，高明直接捡着插在上面当蜡烛用。
这也太寒酸了点吧！
程菲眼皮跳的很有节奏，牙更是磨的咔吱作响。
"亲手做的东西意义非凡，先凑合一下吧。"
程菲白了他一眼，蹲地上右手抱左手的慢慢...噌，眼前忽然一黑，脸上冰冰凉凉的，那些灭掉的炮仗都快戳进鼻孔里了。
程菲面无表情...应该说被雪盖着看不出当面表情的抬起头，静静盯着高明。
以为闹大了，把人彻底惹毛了，高明心里这下算没底了。剥开那些雪花，程菲忽然睁开清亮的眸子，揪住高明的衣领，把团不大的雪球塞到他脖子里。
"嘶～嚯！"
听着他尖锐的哀嚎，程菲乐的蹲在了雪上。
噗！
笑声戛然而止，被一阵风带过，嘴里忽然进了不少的雪，这人是谁还要说吗？程菲一个鲤鱼打挺似得姿势从雪地上跃起，"高明，你大爷的！！！"
"玩偷袭，不讲武德，卑鄙。"
程菲愣了愣，忽然爆发出来，"卧槽，劳资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到底是谁先下手的！"
嘶吼着把随手捡到的扔了出去，管它是什么东西。高明一边躲着一边回击，两人玩到脖子都冒白烟的程度才回家，进房间之后程菲几乎是瘫在了沙发上，高明倒没那么累，帮着她换衣服，以为又要揩油了，这货却忽然玩起了失踪。
鬼鬼祟祟的搞什么？
嘀咕着收拾好头发，口渴的要命就打算下楼弄点水果吃一吃。
脚迈出房间，黑洞洞的楼下客厅闪着微光，真正的蛋糕在这里侯着。
"水果的，你的最爱。"
程菲抿唇笑，下来本想着再来一出许愿，高明却拦住了。
"一次就够了，多了显得人贪心。"
"也是！"
说归说，程菲干脆捧着底座，整个把蛋糕拉到自己跟前。
不就一个蛋糕嘛，她才不贪呢，一点都不贪。高明抓着刀叉，脸色陷入凝滞状态，程菲依旧不知厉害是什么的吃着，直到高明抑制不住窜过来，才知道后悔。
"别！我这就分..."
然而，悔之晚矣。
这次程菲不止是嘴里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蛋糕被高明搜刮一空，最后连人都被吃干抹净了，挣扎在高明跟前只是徒劳。
这个生日过得，简直不要太悲催～不过这滋味倒是挺足的。
隔了快一周没开荤的程菲如实想着，看着身边的人却愈发觉得有股说不清道不明，是不是该用有味道来去形容的那种感觉。
遭了，该不会是动心吧？
不可能！去去去，就是沉湎这种感觉而已，淡定淡定，享受愉悦就是享受愉悦，不能掺杂别的东西。
出了十五年算是过完了，车站迎来高峰期，高速公路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一抹亮白混在车流当中，副驾驶上的纤纤玉指捧着面碗，给连轴转了两天没休息的人送去补给。
过完了这个对她来说特殊的年，心中的波澜却并没有停下，反而有加大的趋势。
短短的二十天里，见过对方的家长，给四位老人带去猝不及防的同时，婚期也已经敲定。照理说到了这一步幸福已经紧紧攥在手心里，可她为什么还有种落地后站不稳的。好像，还缺了点什么来镇一镇场子。
纸碗已经完全没了面，汤也被喝了大半，加上之前吃的卤蛋、火腿肠那些，眼下是真的吃不了了。
周霖侧目，脸上依旧挂着憨气十足的笑。
"有点撑...琪琪。"瞧见人双眸发直的失神状，周霖轻轻喊了声。
郑琪把出窍的魂收回来，把面碗丢到了脚下的收纳袋里。
"怎么了，想什么那么入神。"
"婚礼呗！三月份就要办了，订酒店，找伴娘，一大堆的事呢。"郑琪目视前方说着，把眼中的那些通通都收了起来。
周霖早就看到了，心里也起了疑问，可既然郑琪不想说，他不愿意逼问。
"杂七杂八的都交给婚庆，你就负责找伴娘，剩下的让我来搞定。"周霖顺着她说的往下玩起了接龙，也无非是想让郑琪心里那种不愿说起的不安减少一些。
"伴娘啊...菲菲和高明的那次挺好，场面真的美极了！但是，我想我们的想要比她的更大。加上她跟白老师，我打算凑够八个。"为了掩盖内心，郑琪也接茬说上了。
周霖淡淡一笑，装模作样的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汗，"八个...我这里伴郎人选就俩！就算发动亲戚也够呛，剩下的...对了，不如让你们公司的小鲜肉来？"
"这个没问题！"
说完俩人来了个对掌，不管刚刚心里怎么琢磨的，眼下的一通闲聊算是把气氛搞活了。从开始迎亲到酒宴，再到最后的度蜜月，憧憬着那些画面，怎用一个期待能够形容心情，简直都快望眼欲穿了！
然而，那份不安就是伴随这种幸福一刻而来的，失去了话题的牵引，重心又回到了原地。
服务区休息的时刻，一向欢脱的郑琪竟然又发起了呆，如果不是周霖走到跟前，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愣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琪琪..."
郑琪轻笑着揉了揉周霖的脸，"走吧，你都快跑一路了，你歇着，剩下这点路我来开。"
"路不长，你还是继续歇着吧。"周霖说着就朝驾驶座那边走，可车门根本没打开，一只手捧着饮料，另一只半路被郑琪拉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