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身边的某些情侣对这种事发表不同的意见,打胎对于他们而言像卸下了负担一样,彼此依偎着、嬉笑着。
"唉~身上疼,心里是舒服,这个麻烦可算是拿掉了。"
"回家还能再战吗?"
"蝌蚪上脑了你!现在还流着血呢,想闯红灯,不怕我扣分啊!"
"成!那咱们就歇两天!"
"提醒你一下,以后别老是那么猴急,该带的时候就带上。"
"你不是就喜欢这么玩嘛?再说了,怀了怕个啥,再打呗!"
"滚!钱多了烧的你!我不怕痛还怕花钱呢。"
两人勾肩搭背的走了过去,程菲跟高明却听得直叹气。
如今的年轻人真是不拿身体当一回事,熬夜酗酒就算了,飙车野行也算过度刺激,可打胎这种伤及身体本质的事也能这么儿戏?!
挥霍青春、挥霍自己的将来,似乎已经成了现下的主流。什么花明天的钱今朝有酒今朝醉,到踏入明天的那一刻,岂不是两手空空!难道下辈子的也有可能预支吗?
电梯当中依旧沉默,到了一楼大厅两人都在向前,可行进的目标有点不同。一个奔着边上的药房窗口,一个朝大门口走。
视线是正直向前不错,眼角的余光却全是身边人的侧脸,当拉开了一定距离看不到那半张面孔,两人立时回头四下张望,最终又把视线碰在一起。
"拿药。"
"回家。"
程菲最先躲开了,转身望着人头攒动的大门。高明眼中那死一般的沉寂转瞬即逝,一点火花跃入干柴堆,顷刻间成了燎原之势。
慢走、快走、疾驰,最后是狂奔到程菲跟前,抓着她冰凉的手,高明激动的喘息都带着颤抖。
"手术,你没做..."
程菲向外拉了拉,手被这么一双有力爪子箍着,丝毫没有扯出来的迹象,反倒是自己的手皮都疼了,只能放弃。手术室开着空调,却透着股彻骨的寒意,这会儿被他包着暖暖和和的倒是挺舒服。
没有回答等同于沉默,程菲确实是真的没有做手术。刚才已经脱了衣服躺上了手术台,就在要上麻药的时候,是她忽然喊了一声‘不做了’阻止了一切。
她不傻,也不瞎,高明无意间流露出的什么意思、心里在琢磨什么她不敢说跟蛔虫似得一清二楚,却也能猜出个大概。
从开始的讨厌、应付、习惯,慢慢到现在的喜欢,说不说的上是爱不知道,只清楚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
说起来程菲也不否认自己心里把高明放到了一个特殊的位置,比周霖这个基友还要特殊...
不再去忍受风吹日晒,不用再追着目标屁股后面跑,不时忍受嫌弃的目光、最后还要消耗脑细胞去揣摩人的心思。现在,只要动动手调上杯饮料,再给个不咸不淡的应承,一天下来就有跟以前几乎同等的收入。
相对舒服的生活让人迷恋,假如有机会让她回到一年前那样的生活跟如今彻底告别,程菲明显觉得一阵心慌无措,很显然程菲明白自个已经在这样平和不用过分努力的日子里彻底堕落了。
习惯,真的好可怕。把人的心志腐蚀的悄无声息,把心外层铸造的水泥外壳都钻透了。
其实,这样不是挺好的嘛。有舒服的就放在跟前伸手可取,为什么不去享受?有人关心爱护为什么要刻意回避,还要偏偏找个哄骗自己的借口。
或许自己的心真的朝着一个深渊奔去了,已经跟预想的差了不止一个十万八千里,或许自己真的已经...
但,那也不是稀里糊涂的理由。
她实在不清楚,这股好感究竟来自这段时间的耳鬓厮磨,还是真的已经被高明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心扉。看似没什么差别,实际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前者只是出于习惯,一种相处之后的本能。而后者,岂止是要命那么简单的词汇可以形容的。
并非是她爱钻牛角尖,实在是太清醒了,明白有些事一旦陷入稀里糊涂,到最后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当看到麻醉师扯来麻醉罩子的那一幕,埋在心底的那份不舍、留恋,以及她曾经刻意回避,不愿意面对的东西充斥了全身每一处。
想象着高明痛苦的脸庞,深夜里独自面对皎洁的月色,一瓶酒、一盒烟、一张潸然泪下的脸,她的心猛的一抽,痛的她打了个冷颤。
迷雾慢慢消散,终于在悬崖边刹住了车,看清楚山崖下剩下的朵朵桃花。鸟儿跃动,溪水潺潺,青山绿水的好一方美景。
她醉了,醉的流泪都浑然不知。
清冷的冬日里,被温暖簇拥着,真的很舒服,也有种...失而复得的眷恋。
家的温馨给身上每一个细胞做spa,疲倦悄然离去,双手却不愿离开。
衣服扒不下来,地暖开的又挺足,暖和的过头都有点出汗了,程菲回过头狠狠瞪了高明一眼。
"抱小半天了,你不饿么?"
高明嬉笑着道,"有你在,看着你就已经饱了,秀色可餐。"
咦!
赤身**在雪地里跑,哆嗦的程菲皱眉又咧嘴的。借着手上的汗当润滑,程菲硬是把手给抽了出来。
被抓的太久都有了痕迹,轻轻碰还有点疼,程菲又给了高明一记死亡凝视才起身。
洗切开始准备,高明又跟个幽灵似得到了程菲边上。专注着手头的活,程菲猜到了那只大脚反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
"你属猫的呀?!"
"喵~"
程菲无语凝视,转瞬又忍不住笑出声,看到高明又强行憋住。
"饭我做,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合多运动。"
程菲白了他一眼,还是抓着萝卜开切,把那些话当耳旁风。
"放心,伤不到你儿子...或者女儿的!"
胳膊张开等于腰围,是谁说的已经无从考据,眼下很明显是程菲的腰太细了,高明的胳膊太长了。高明不想让这样的举动有距离,像抱胸似得箍着程菲的腰身,考虑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又不敢发力,一切都在恰到好处的距离,无处安放的脸庞扫过秀发,芳香入鼻好好的享受一番,最后轻轻抵着程菲的脑瓜顶。
"孩子重要,你也重要,你们是同等的,谁也不能从我的生命里离开。"
那种熟悉而又亲切的温暖再次袭来,程菲又沉浸在这股让人神魂颠倒的舒适当中,强而有力的心跳穿过衣服的阻隔从后背到自己身上,把自己的也带着一起嘭嘭乱跳。
程菲都快要沦陷了,生怕这时候彼此都忍不住放纵,放下菜刀强打精神去掰高明的胳膊,"你别捣乱,都做不成饭了。"
高明继续耍无赖,"你歇着,我来。"
程菲这点力气跟高明比起来是真不算什么,拧、掐都试过了,鼻子里都直哼哼了他还是抱着不放,程菲彻底放弃了,胳膊无力的耷拉着。
"好了,松手吧。"
高明乐呵呵的解开禁锢,却反向把人搂住,对准了娇艳欲滴的唇浅尝即止。
程菲磨了磨牙,给了这个不守约的家伙一脚,"流氓!"
"流氓也是喜欢你的流氓。"
"答应你了吗就喜欢,瞎喜欢什么。"
程菲显然是得意忘形,忘了高明的听力多好,小声嘟囔成功激起高明的又一次侵袭,欲哭无泪的用手撑起最后一点距离。
"没答应?"
程菲撇嘴硬气道,"没。"
高明低头对准了,程菲的嘴跟舌头都发麻了才结束。看着她包含春水又愤愤不已的眸子,心里简直不要太舒服。
"还不答应?"
"不!唔..."
"答应吗?"
"想得美!嗯~"
"确定不松口?"
"滚!呃!"
程菲回答的有多么坚定,高明吻的就有多么用力。直到接近香肠嘴的边缘,程菲才意识到再不认怂明天可真的见不得人了。
"答应了,我投降了行不行!"
高明得意的翘起了尾巴,"呵呵,早这样说不好吗?"
程菲借机开溜,恨恨的咬牙道,"我是怕再不吃饭就饿死了。"
高明看着切好的菜有点尴尬,只好把程菲之前包好的水饺拎出来,"稍等。"
大个饺子配着腌糖蒜,再来点醋沾着,一切都准备好了程菲却不动筷子,撇了高明一眼,这份开餐前的点心才算吃下去。
"借花献佛,没一点诚意,还做饭呢!"
"没办法,夫人的手艺太高,我只能望你项背!不如,考虑一下收个关门弟子?"
程菲咽下嘴里的那块口,又喝了口醋,酸的她挤眉弄眼的,不过倒是刚刚好,高明的话也算是让心里舒服的刚刚好!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