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大门，带着孩子的成人排起了长龙，没人会愿意浪费这么好的日子，毕竟谁也不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天气里好好‘服雾’。
刷卡推着婴儿车径直朝散养区走，几个孩子一直都特别喜欢坐电动小火车上看路边的动物。
"是！是！"
伊凡和伊诺指着狮子含糊不清的大喊着，周智博说话更不利落，只有呜哦哇的比划着。像是拉开了序幕，同在车上的孩子们一时间兴奋的此起彼伏，家长们更是拿着手机记录下这动人的一幕。
除了进门那段时间外，伊凡和伊诺一直都赖在程菲身上不愿意下来。
是刚才兴奋的过了头？不太像呀，平时来恨不得转一个遍的，也许来得有点频繁了吧。程菲心里嘀咕着，打算把剩下的时间再做做规划。
已经中午了，三个小家伙是不觉着累，程菲跟郑琪的腿都酸了，赶忙去了餐厅，心想着点些好吃的补一补，奈何今天人忒多了，就剩些清淡的素菜，油星都少的可怜，就着白饭实在难以下咽！
没法子，去隔壁超市溜达一圈，程菲拎了两罐沙丁鱼跟红烧肉。
红烧肉都出罐装的，还真是少见。沙丁鱼改用玻璃罐装的，这就有股回到儿时的感觉了！
"看什么，不能吃？"
郑琪咽了嘴里的饭，幽幽道，"开罐器呢？！总不能把玻璃罐子砸了吧？"
"亏你还带了这么久的孩子，我们还用的着开罐器？"
程菲眯了眯眼，左手摁在瓶盖上用力一转，嘭的瓶盖应声开启。
"左...左手..."
郑琪话都没说利落，眼见程菲把那瓶完好的也拿到跟前，嘭！上次是整个手掌，这次程菲把无名指、小指收了。
"我去，比我的麒麟臂还牛！"
"呵！呵！"
程菲不屑的哼笑着，事实却是放桌子下的左手在微微颤抖。有劲是真的，但是这么使也疼啊！
"刚才只是左手，右手劲更大呢。"
程菲说着牵住了郑琪的嫩手。
三个小家伙眨着大大的眼睛，透着强烈的不解。
后者微微一怔，为了不筋断骨折赶紧抽出来给把背包放在腿上，翻起东西跟土拨鼠有一拼。
儿童水杯、软胶餐具、小碗、罩衣、湿巾、纸巾等等一堆，还不算给三个孩子吃的辅食。郑琪的白饭和菜跟这些比起来，完全不够看的！
两个背包塞的满满当当，出门前单是打包都费了足足一小时。背在身上，有种儿时素质教育没兴起的那段时间，背着沉甸甸的书包上学的恍惚感。
如果把儿童推车跟毛毯都算上，简直就是举家逃难的既视感！想之前，出门就带一手机，看今朝不得已背井离...咳，过了。
程菲一阵感慨万千，看伊凡和伊诺吃的差不多了，把沙丁鱼跟红烧肉倒在盘子里，混着素菜跟白饭一股脑的朝嘴里塞。
一是实在太饿，二是小家伙马上吃完，完事就不安分，不得不赶紧解决。对面的郑琪也是狼吞虎咽，丝毫没有未婚时在外吃饭的优雅。
夜色渐渐染黑了天空，星辰点点把单调的夜变的绚丽多姿。
玩了一天的孩子们早早的睡了，身边躺着着的并非那个已经熟悉到骨子里的人，郑琪虽好可终究不是他，无可替代的他。
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觉着有什么，他离开前以为带着孩子就踏实了，可当小家伙都歇着就剩她一个人的时候，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迅速充斥了全身。
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明明今天都已经累成狗了。挂钟奏响十一点，时间有记录，而程菲自己都不知道翻了多少次身。
视线集中飘窗上的亮白，感觉不到平时被时的拥抱温暖。程菲实在忍不住去想去回忆，冲着皎洁的月色嘟囔。
"今天到晚上都没个电话，开什么会忙成这样！"
翻开通讯录，想点却又不敢，怕打扰到正在开会的他。
划开、锁上，循环往复几十遍，漆黑幽暗如墨水的屏幕忽然一亮，熟悉到耳朵都快起茧子的音乐在幽静的屋子里回荡，那个名字在屏幕上跳跃。程菲的心跳陡然加速，几乎和欢快音符跳动的相差无几。
程菲抄着手机跳下床，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子直冲卫生间，迫不及待的点下接听。
那边还没张口说话，程菲因为奔跑而起的喘息先传了过去。明知道家里不会有事，可听到这种动静高明脱口而出的话就带着浓浓的焦虑，以及到恨不能插翅飞回来的急切。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家里都好，伊凡伊诺睡了，智博和...和琪琪也都在家里，我怕打搅他们。"
程菲平复了一下慢慢说着，难以自制的笑充斥了脸上每一寸皮肤。电话那边的高明也松了这口莫名上涌的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
"今天..."
"今天有点忙！"
程菲抑制不住的起了个话头，高明却因为急着诉说而没给她时间，一瞬间两边都说起了这个勾起深夜不安的引子，不过高明还是快了她一步。
轻咬着嘴唇，虽没笑出声，不过因为笑而使得鼻息浓重的声音却挡不住。
"一天没得着消息，肯定操心了吧。"
"你比孔雀漂亮吗？你比狮子威武吗？你比长颈鹿高大吗？带着伊凡伊诺去动物园玩的开心到不行，哪有心思想你。"
"...真的？"高明轻笑着道。
拿着电话保持不动，另一手却抱着胸，俨然就是傲娇而不自知的表现。
夫妻之间没有秘密，一切在对方看来如同水晶那般透彻。想什么，要做什么，不需多言，一个眼神就能体会。
袒露心声虽不是那么的必要，但也不能就此抹杀当做多此一举。人和人之间相处，最重要的在于交流。
和高明之间也有很多类似的时刻，但总是那么少。不是她不想，已经做好了陪伴终生的准备，这点坦然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她...呵！说是调皮个性使然，也可以这么说，总想着之前被欺负的一幕幕，想要和他闹、玩！
"既然生活这么充实，有我没我都一样...那么，我还是不要那么早回去，改后天吧。"
这话听了去，程菲眼都不自觉的睁大了一圈不止。词儿都准备好了，嘴也张开了，话也已经出了嗓子眼儿了，却被牙给拦住了。
重重的喘息后，上下后槽牙互相摩擦而出的尖锐势不可挡，抱着胸口的胳膊放下改做掐腰，高明仍旧淡笑，就是不说话，继续抻着她！
一时间，电话里只剩下车在路上行驶的动静。
"行，甭说晚回来一天，一个月也无所谓。"
"干脆过年好了。"
程菲再次咬牙切齿的，看不到也要装出个狠样儿来，"随便！"
"呵呵，拜拜。"
‘混蛋，没良心’
程菲没接话，扬起巴掌对着手机凌空扇了下，嘴型也比划着。但是幅度有点大，碰到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吱的一声尖锐贴着耳膜划过。程菲觉着有点不对劲，浴室门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声音，看手机屏幕已经黑了不像是那边传过来的，开手电筒伸着脑袋一通找。
在玻璃门下找到了个类似沐浴乳的‘嘴’，顺着看过去只见地上白花花的瓶子边洒了不少，500ml的拎起来感觉不到多少重量。
看着是不多，买的时候赶上打折还要800多，没办法，如今空气质量好的天数越来越少，为了给伊凡伊诺俩人一个好皮肤，再怎么贵也只有忍了。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趟了一地，还不能再用，程菲心疼的直咧嘴。她如今还用着三十几块一瓶的呢！
高明家底深厚，自己也有不少的积蓄，可也不是挥霍的理由，但是在下一代的身上就...总想着有多好就给多好的。
程菲对自个矛盾的心态没法解释，她现在就想找出到底是谁祸害了这瓶价值不菲的沐浴乳。
伊凡伊诺智博仨孩子被她照顾着洗的，郑琪原计划一起，可那会周霖电话打过来，只顾着跟周霖传情压根就忘了还有个光溜溜的孩子等着她。后来才磨磨蹭蹭的自己去享受浴缸...也就只有郑琪这个二哈中的马大哈了。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郑琪也清楚这类婴幼儿的配方不错，看见就顺手用了。然而，程菲岂是那吃亏的主？照顾好几个孩子，开门后直接溜到郑琪店里，捡着套千把块的内衣拎上了。
有节奏，又轻快，沉重还透着疲惫。
郑琪眼皮子跳的跟大妈们的广场舞有一拼。
"分期付款，没意见吧？"
"没...没意见！呵呵..."
程菲嘴角咧了咧，新账老账一起算，感觉好像还不太过瘾！程菲瞧着新到的打底裤，好坏她还真分不清楚，就听说价钱不便宜，于是顺手抄起两条。两百多一条的，一下就...她哪是来看看，这是敲竹杠的！郑琪都快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