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生而天才,不光是对未知的判断精确,对于正在发生的事情的把控也同样如此。但是这样的的人,说实在话并不好相处,因为你在他的眼中,如果不是棋子,那便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相较于我来说,和他们打交道太费时费力,不过放在另一方面,如果我能从他的棋盘中跳脱出来...就如时澪所说,棋手如果被迫下场,说明这局棋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我很认同这句话,但是在认同这句话前,我一定要先把一盘油腻的奶油啪到他的脸上。毕竟我目前的状态一半时拜他所赐。
没错,我现在身处危机。在我的感知中,光是明面上的渊级就有五个,可怖级不下十个。而看守我的两个人...好吧,看来我的面子还是挺大的不是吗。
“知啦”
在我静坐的二十四小时候,第一束光准时照进了房间。
“你们赢了!混蛋们!”来人骂骂咧咧的关上门,“我现在可以说非常生气,在我没有把你舌头拔下来之前,告诉我那些鸢尾的人在哪儿?”
“当然当然,”我悄悄的松了口气,她时间掐的太准了,准到只要晚一秒我都能判定事情败露,“话说,你是故意吓我的吗?”
“没错,让你们膈应一下,有何不可?”
...我无话可说,而且我如果嘲讽了,未必就能像现在这么舒服了。我认识的所有女人,心眼可从来没有大过。没错,女人,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坐在我面前的人确确实实的的确确是个相当惹人眼球的美人。
“那啥,虽然这次算是我自投罗网,但是从一个也仅从一个谈判者来说,我的待遇是不是太恶劣了点儿...”
她翘起腿,十分张扬的对我摆弄起姿色,“其一,关你在这儿,是一个女人对其给出第一次的渣男的惩罚。其二,你的通缉令高挂榜首三年,仅仅关你在这儿已经是我给你的面子了。其三,现在在你面前的是龙骑团团长,黑云,注意言辞。”
我耸肩,和时澪学的,和女人说话这个动作相当增长底气,“呐,虽然站在你面前的人地地道道的渣,但是原则还是有的,俘虏就有俘虏的样子。”
“少来,”她笑了,一如既往的美,“你忽悠教会那群老头就算了,现在还想骗我。如果不是故意的,想来我连你会在否达都不知道。怎么,搅我的局就这么让你快乐?你对我这么狠心?”
“哇啊,你真的超不适合这种小女孩的表情诶。”我撒谎了,事实上超级可爱,但是至少现在我还是俘虏的身份,说这话可就不太合适了。
“切,男人。”她收回正脸,“不摆就不摆。”
“咳...”我再次耸肩,这次是遗憾的。
“说吧,这次又搞啥幺蛾子?那两个龙骑小队还有鸢尾骑士你弄哪儿去了?不许说谎哦,小心我哭出来。”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虽然在我看来倒是挺可爱的。
“这个嘛,你不觉得此情此景谈别人很煞风景吗?”
她环顾四周,“这种地方,你觉得应该谈些别的?”
“当然。”我挣脱开绳子,色眯眯的朝她走。她倒是毫无惧色,身子猛然前倾。感受到突然靠来的软玉,我微微翘起了嘴角。
“你很大胆啊女人,小心我让你哭出来。”
“你不是已经让我哭过一次了吗,那次可是让我疼了很久啊。”她两臂勾上了我的脖子,轻轻在我嘴唇啄了一下。
“但你还是没长记性诶,这种情况下,你就是兔子,被我拿捏的那种。”
我们四目相对,从彼此的眼中看出来欣喜,“为什么突然又来见我?”她问道。
“担心你,时澪那家伙又把手伸到这边了,我一猜就知道这边你又布置了不少安排,免得你血本无归回头找我哭鼻子。”
我攀上她纤细的腰肢,呼吸着混杂彼此味道的空气。
“被你这样的下属摆了一道,真不知道那个全知全能的家伙会气成什么样。”她咯咯的笑起来,“然后呢,想怎么出去?劫持我还是被我处决了死出去?”
“你也说他全知全能了,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来告诉你?所以别猜他在想什么,说不定他能猜到你在猜他在猜什么。”
“然后呢,我们都这样的姿势了,不接下去吗?还是说,想让我在上?”她顺势又啄了我一口,这轻轻的一下勾的我心痒起来。不过终归还是环境不对,我先松开了手,轻轻在她脑门弹了一下。
“等你闲下来,我们到床上好好探讨怎么样?”
“可惜,说不得又要被你这家伙跑了。”她也松开了手,“难道非要有孩子才能把你这头狼留下来?”
“狼?”我歪头,“为什么我要和动物比较?”
“不要以为就这么点时间我就原谅你啦,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把你扣在我身边。”
——
“到底...还是说了吗?”女孩慢慢睁开眼睛,“还真是浪费时间。”
“本来也没想在这个时候杀掉她,不影响。”格森在一旁说道,“话说,你竟然还特意开了一次鹰视去看,不会对...”
“外来者,你还没有理由质疑我。”女孩站起来,愤愤的踢开血淋淋的头,那头颅滚了几圈,不甘恐惧的眼睛正巧对上格森漆黑的眸子。
“还只是个少孩子,黑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啊。”他感叹道。
“虽然澪说过,你有成为我们的资格,但我还是讨厌你,还有你背后的存在。”
“孩子,仇恨是永远的,但是尊重也是,我只是想弥补些过错,但是更想你能明白,善良和正义的典藏,根植在每个人心中。孩子...”
“闭嘴闭嘴!伪君子,你凭什么对我说教!”女孩的瞳孔渐渐转变成灰色,涌动的魔力如同实质的河流,指向了格森。
格森不为所动,只是温柔的看着她。但是在他内心深处,同样有着愤怒,不是对少女,而是对一个真正的伪君子。
在他跌入梦境,已经准备向鸢尾之主献上最后一次忠诚的时候,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出现在了他面前,他像是梦境的一体,又像是梦境本身。
“你看,看到了吧,你的孩子...不,哈哈哈,你的错误,你不想挽回一下吗?这是你的机会,签下契约吧,杀了她吧,不用怀疑,你一定会做的,你的信仰一定会让你做的。”
那个混蛋越是言之凿凿,格森就越是心慌,当他确定了女孩是他的孩子的时候,这种恐慌几乎达到了顶峰。他的威严不在,畏畏缩缩,小心翼翼,他告诫自己,现在除了孩子,他已经一无所有。
“世界上不缺坏人孩子,但你要相信,只有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他轻声说道。
“不是所有人都该得到原谅,尤其是你!”女孩不屑的回道,“你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没有出现,就该觉悟,你的存在已经可有可无。”
“我离去...是因为信仰,我回来,也是因为信仰。海伦...我没有后悔过去的决定,所以我后悔让你走上的光明的对立。”格森的声音渐渐微弱,海伦知道,他又要入侵她的记忆,就像已经经历过成千上百次的骤痛也习惯了那样。她再一次没有反抗...她想让他看到过去的记忆,那段没有了所谓父亲的记忆。
“...不会...原谅...”
格森向前一跨,轻轻接住女孩。但是他还是有些手忙,纵使已经抱过了很多次,“作为父亲,我不合格...但是作为父亲,我也不会让你在与世界为敌的路上走下去...”
他托住女孩的后脑勺,慢慢抵上额头。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一个相对陌生的房间。藏白的窗帘遮掩秋日的光,房间里若有若无的草药味让他回过神...他看向墙上的日历,1658年5月5日,他离开后的第三个月。
房门缓缓打开,搀扶着妇女的女孩轻声责怪道,“妈妈真是,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出去呢,我很担心的妈妈。”
妇女笑笑,突然朝格森站的地方怔了一会儿。
格森心里一紧,望着和蔼的妇女,眼眶渐渐湿润。
“海伦,一定要感谢给你工作的时澪叔叔知道吗,你呀总是呐呐的,妈妈很担心啊。”
“知道了妈妈,”少女把她扶到床上,然后走到窗边,把帘子往里拉了些。
“妈妈,身体好些了吗。澪给的药管不管用啊?”
“没大没小,要叫叔叔,那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啊”
“知道拉妈妈,我去工作啦!”女孩忙捂住耳朵,急急忙忙的逃了出去,“妈妈我晚上再来看你!”
妇女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忍不住叹气,“格森...你终于还是来了吗?”
“我早该知道的,但是我真的不敢相信...是你在守护她的记忆...”
“你老了...”妇女端坐在床边,看着她久别重逢的丈夫,温柔的说道,“我也成了另一种存在...时间改变了很多...”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