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云雀!”拉夫维肖咂舌道,虽然三队合流已经最大限度的围剿,但是这些狡猾的公国魔导士兵却一次一次飞出包围圈,即便一次一次的包围,也始终没有完全将他们击毙。
“将军!有魔法波动!公国的指挥中队发动了袭击!”
“不会吧,这里离他们有一千多米远啊!”副官不信邪的启动自己的魔法侦测。在千米之外确实感受到快速向这里涌动的魔力!
“好快!八百米,六百米,四百米!”
“所有人!散开!”
“boom——”
飞溅的火焰在下一刻渲染了天空的色彩,让赤色的高温灼烧着尚未来得及反应的帝国士兵,这一下不仅打乱了帝国的包围圈,让的本来已经四面楚歌的公国士兵又逃出生天,造成的伤亡也是不计其数。
余波把拉夫维肖震了四五个趔趄,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又脸接了一番高温,本来漂亮的金发也是焦糊了不少。
“该死!将军我们追上去吧!”
他伸手挡在他面前,微微摇头,“不用了,我们本来也不是要全歼他们,即便这里全归了公国也无所谓,回去吧。”
“将军?”
“我说了!回去!”拉夫维肖加重语气。他看着渐渐消失身影的公国士兵,郁闷的冷哼。
——
“第一中队报告,已经脱离战地。”
“第二中队报告,与第一中队汇合,已经脱离战地。”
“很好!”提拉古斯松了口气,“一二中队,去后方修整。副官,联系总参谋部,请求中队规模支援,全员,换弹,我们下去支援地面作战!”
“可是少校,敌方魔导部队说不定去追击一二中队,万一被他们追到指挥部,那所有战线就全部崩溃了啊。”
“愚蠢,”她冷笑道,“副官,从战斗开始你就一直被一种教条束缚着,用你个人的角度进行着战斗,如果你只是最普通的士兵也就算了,可你是一个指挥。假设刚刚帝国士兵与普通市民合流一处,我们杀是不杀?假设我们不毁掉敌方军营,无数对我军不利的指令会从这边传递出去,延误时间,损失士兵用血换来的一点点胜利的积攒。现在,你有以你个人的角度揣测我方战斗部署,这种一板一眼的战争从来就不存在,而你学到的那些却让你按照这一套来战场。呵,傻不傻啊。”
“——喂!上面的小子们,下来一起战斗!”这时,耳麦中传来维斯阿曼兴奋的高呼,看来久违的大捷也是让这位老人燃起了战意。
“你看,我们的参谋部也都是明白人。” 提拉古斯擤下鼻子,环顾众人,笑道,“诸君,享受厮杀的余音吧!”
“愿公国之光闪耀——!”
“铿——”维斯阿曼甩开臂膀,大力震开刺来的刀锋。紧接着反向握住枪管,枪柄狠狠砸在敌人的面颊,一下把他打得脸骨错位。“那个小子呢,刚刚那个小子呢!再来和老夫战个回合!”
“上将,他已经被你打伤了,被人背回去了!”周围士兵适时地围在他身边,以防这位稍微得意的老人被偷袭了。
“少将,魔导部队来了。”
“恰逢其时,用在这里确实是最合适的!”马鲁斯放声大笑,虽然他全身挂彩无数,但是精气神却是如虹,“来啊!兄弟们,一鼓作气,斩敌!立功!壮哉祖国!”
“杀!杀!杀!”
维斯阿曼被这震天的嘶吼激荡着心神,他挺直着腰背,看着不断从身边跑过,踏着血的前路,开拓着公国的未来,不知不觉,泪水积蓄在眼眶。他仿佛回到了他的从前,那个编排在方阵之中的年轻而志大的自己,耳边是恢弘的公国国歌,他与战友踏过雪原,啃着雪嚼着黑面包,与达邦国血战的日子。
“胜利之光闪耀在军刀的前方!”他在心里哼唱起来,不紧不慢的跟在其中,他感觉不再是一个将军,而是一个真刀真枪演出在舞台的人。
“喂!老家伙!”这是,乔治法师在队伍最后大喊,“你丫别昏头了!你是总指挥啊,冲那么前面干嘛!”
可能因为打得太激烈,几乎没几个人注意到已经从半夜打到了凌晨。还被身体孱弱的法师追来上来。
维斯阿曼撇嘴,在一众士兵忍俊不禁的表情中不情不愿的退了回来。
“我说,你一个法师凑什么热闹?”他板着脸,装模作样的教训道。
“少来,”乔治都被气笑了,“不是你让我带着救援来的嘛,侬,你的旧部,只多不少!”他指了指身后看不到末尾的队伍。
“不会带着些破铜烂铁吧,那玩意哪有枪好使?”原本对枪啊之类的各种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现在恨不得自己部队每个人都有一把。
“咋地,才两天你这看法大转变啊,放心吧,我们的陛下这次,是真的给我们一个大惊喜啊!”
维斯阿曼惊喜的向后看,果然,手中的刀剑全部换为了枪。这仗真的有的打了。
“我这魔法师团就不凑热闹了,看着危机四伏的,我们这些靶子就不丢人现眼了,好在陛下不能让我们告老回乡。现在我们在参谋部报道了,你也就别乱来了,老老实实在这儿吧。”
“嚯, 你这是突然上位了啊。行,老子今天就顺着你,”他拍了拍他的肩头,看着自己熟悉的旧部,“兄弟们,今天也不能在那些小伙子的落了面子,给我冲!”
“哈哈,是老将军的气势!”
维斯阿曼侧目,脑中回想起一直冲在最前的那个小子,“啊,隆戈尔!你现在已经是部队的指挥啦!”
“在您老面前,我永远是个冲锋陷阵的士兵!”他招了招手,“弟兄们,随我前进!”
目送着前进的熟悉面孔,纵使知道之后不免少些人,但是老将军的心里还是振奋非常,看啊,这就是我带出来的儿郎们!
——
“嘶!”腾铭捂着肚子半指长的伤口,疼的直吸冷气,“果然不能太小看老人啊,没想到公国连那个老东西都请出山了,看来是铁了心要打出些利益啊。”
“这点要你这个脑子执拗的家伙分析吗,不是让你象征性的打一下吗,怎么还杀红眼了,你这一下,五六百人就丢了命。”梅隆恩笑着说。
“嘶——”他揉着肩,不屑的回道,“谁都像你一样,总是在最后捡便宜。伯爵呢?”
“就没来过,你能指着那个任性的女人认真?还不如我们自己来做呢。”
“怎么?博朗明的部队已经聚好了?这么信任我们,也太天真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正常,毕竟公国猪可是两次袭击把那些高层杀的干净,现在最有话语权的就一个叫图拉杨的,还只是个队长,要不是他哥博朗明,这话语权不见得高到哪去。一会儿借口分他们些枪,然后直接炸药炸了。”
腾铭咂舌,忍不住道,“费时费力,不如直接杀了。”
“做事要干净,我们这还没站队呢,公然杀害士兵,这叛变的名头可就坐实了。”
“话说,魔导那帮人立功了啊,果然不能小瞧了他们。这下这功劳是低不了。”
但是和他们想的不一样,此时的拉夫维肖表情绝对不算高兴。他郁闷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俯视硝烟弥漫的边境要塞。
“明明在下属面前冷静的要死,现在又黑着脸,你是小孩子嘛。”路南轻笑着,递过去高脚杯,然后帮他倒了半杯红酒。
“在你面前刻意隐藏永远是错误的。”他接过杯子,小抿一口,甜的发腻。
“是不是很甜?”
他点了点头,把杯子放回桌子。
“这里常年气温低,很多酒存久了口感差得很,味道也偏酸。但是这里也难以运送货物,所以当地人酿酒就会放很多糖,中和那种强烈的酸味。”
“我可不想为这样的酒写诗。”他说道,“而且你想表达的应该不是这个吧。想到了什么?”
“黑云费尽心思把鸢尾教廷和白龙教廷的主力引到波拉,然后又引着我们的大皇子前去。如果说波拉那边有他们的大动作,那这时候引来公国,是为了什么?”
拉夫维肖思索了一会儿,迟疑道,“莫非是...为了时间?”
“时间吗?有趣的假设。”
“波拉附近,只有边塞和你的驻地有大规模的驻军,这时候发生战事,说不定能防止你们的驰援。”
路南看着窗外,微微摇头,“不对,如果是防止我们支援,直接封锁消息一定简单更多,考虑到黑云的实力,这事不是没有完成的可能。但事实是,他们明里暗里给不少人透露出这个消息...就像是...”
“就像是故意的!”拉夫维肖接过话,“可是阴云在知道黑云这是故意的情况下为什么还把公国军往波拉引?”
“我觉得不能这么想,”她回道,“如果把时澪的全知全能当做前提,那么就必须断定他知道阴云把公国军引到那里,这是默许事项,也是必然事项,即便没有阴云插手,这件事也改变不了。那么就说明,他要的是!”
“他需要阴云的参与!”拉夫维肖脑子一亮,觉得这是最说得通的可能。
“而阴云也将时澪的全知全能当做前提,他们知道自己摆脱不了,所以他想拓展自己的筹码。”
“我们...被两方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