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状态啊，所有即便是你这种存在也会有这种情绪？”
时澪漫步在漆黑的海底，目视着前方的庞然大物，这种程度的黑暗不至于能遮蔽他的视线。但是这种小把戏却很有趣，“比想象中有趣。”
“你是怎么进来的！”雨之主害怕的抖着身子，哪怕是他大山一样的体型都不能给他一丝的安全感。
看着他像是受气小媳妇的姿势，时澪差点先他一步吐出来，你能想象一只青蛙做这样的动作吗？他捂着胸口，说道，“不至于不至于，你看我从来都不管你们的，只是来看看。”
雨之主转动着他硕大的眼睛，像是在寻找什么，“那个女人没来吗？”
“安啦，来了你还能站在这儿恶心我？”时澪摆了摆手，随意道。
雨之主松了口气，然后大口酸水，“你说那女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上来两句话不到就打人，你看我身上这伤，这是人干的事？”
“唔...莫名觉得我被忽视了？”时澪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动作挺快啊，这就把自己的神宫锁起来了，你就不担心你那些信徒出事儿？”
“虫子的信仰，只是信仰而已，他们对我来说不重要，我不是信仰之物，只要权柄在，我依旧是神。”
时澪稍微有些惊讶了，“诶...你看的其实挺开？就不怕我是来回收你的权柄的？”
他刚说完，雨之主就又紧张起来了，他整个身子蜷缩起来，然后以他这个体型不相配的动作跳起，向后倒退数百米，双手又紧紧抱起。
“嗯...”时澪顿时无语，“你这么粗神经的吗？我要真这么干，你还能和我说那些话？”
“那你...你到底是来干嘛的？”他紧张的问。
“找人，顺便来告诉你，这片世界被梦境之主看上了。你...呃，算了，节哀吧。”
雨之主滑稽的脸上浮现疑惑，“梦境之主是谁？”
“...是比你妹妹还漂亮的雌性行了吧。”时澪随口胡诌，他被驱逐出梦境都多少年了，这怎么可能还记得耶梦加得长啥样子？
“哦哦，这可真是值得期待啊！”雨之主兴奋的拍手，“竟然比我那最大的妹妹还要漂亮，可以说是世间仅有了吗！”
时澪想了想悲恸之神的样子，难以言喻的扶额，也是，这个世界除了少数人类居民，最大的种族就是那些鱼头人身的家伙，审美上巨大的差距，他会觉得他妹妹漂亮也是情有可原...吧。
讲真，如果是人类看到这些奇怪的生物，说不定比其他物种还不济。不过不完美的世界才是世界嘛，总不见得连人的美丑都要强求，上帝来管都的崩溃，何况是懒到一定境界的时澪。
“我们还是把话题把话题转回来一下吧，”时澪像是有所感应的向后看了一样，然后回头说道，“我们其实在找一个彼时之人。”
雨之主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星空住民？所有星空住民都已经消失了，我怎么会知道，他能吃不成？”
“啧，你核桃大的脑子里面难道只剩下吃和繁殖了？”时澪不爽了，他起身，已经准备离开。
“为什么走了？”
时澪停了一下，翻着死鱼眼看着他，“我还想问我为啥留下来，你不是啥也不知道吗？”
“或许我知道呢？”
时澪笑了，“假设我直白的问你我在找彼时之人，你的回答都是这样，更加细致的信息不就更问不出来吗？”
雨之主好像一下子没懂他的意思，他继续说道，“也许我是骗你的。”
“你这核桃大的脑子里面还有欺骗这样的概念？别闹了。”他摆了摆手，悄悄消失，就和来的时候一样，只留下还在纠结的雨之主。
——
“呃...您就是璇老？”红舞女不确定的问道。自那次商谈之后已经有两天的时间了，拉夫维肖先回去找路南去了，海德拉去酒馆说书，鸢尾和白龙的那帮人还守着那片垃圾场，暂时无所事事的红舞女在一个不大的小镇找了个住处，等着时间到来。
可能是最近松懈太久了，以至于在她一睁眼看到一张苍老的脸的时候，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确实漂亮，难怪那些小子这么不淡定。”璇老似乎不在意僵硬的氛围，竟然还有闲情点评。
“呃...”莫名其妙被夸了一下，红舞女还是很懵逼的，但是大概确认了眼前人的身份，“你是璇老吧。”
“嗯？你似乎很确认，万一我不是呢”
“不是就算了呗，您进来这么久也没怎么我，我还用担心你对我不利？”红舞女无所谓的笑笑，竟然有一丝时澪的影子。
璇老发自真心的笑了，“有点儿意思，小丫头，想要力量吗？”
红舞女无语了，古怪的笑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您老像是那群宗教疯子，您以前是干这行的？”
璇老微微一笑，“确实，我以前的确是神职人员，但是我信奉的是真正的神。”
她一挥衣袖，无数流星从中飞出，璀璨的星河流转在狭窄的房间，淹没了仅有的几个家具。四周在不断延伸，宏伟的星球，闪烁的太阳，还有在宇宙中不断飘移的陨石群落，宇宙光环一息一灭，哪怕知道这只是幻象，但是红舞女任然被这瑰丽的一幕惊呆了。
璇老慢慢走到她身边，手中一敲拐杖。本来禁止的宇宙开始流转，宇宙在变化，在预演这过去。
“想要得到力量，你总要知道力量是何物吧。”璇老满意的点头，“准备好了吗？”
红舞女苦笑，“没准备好你不也做了吗，那就开始吧，让我见见这个世界。”
璇老笑着点头，一瞬间，画面突变，她们已经来到了一颗荒芜的星球之外。这个星球不见一点儿其他颜色，只有枯黄和毫无生机的死气。
“这里是？”
璇老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慢慢说道，“这里，是生命的起源之地。”
红舞女惊讶的看了看这个星球，又看了看璇老，仿佛在问，就这？
“在所有生命个体冥冥的印象中，始终有一抹模糊的存在，”她们踏上贫瘠的土地，璇老指着远处巨大的黑点，说道，“那就是世界的本源，世界的起始，生命诞生的起点。
什么因何而诞生，宇宙的尽头是什么，一切的答案都在它身上。”
她说着的时候，黑点也在慢慢蠕动，像是一只寄生在星球上的虫子，四处寻找着营养 。
“它第一次让这个星球有了动作，也作为第一只生物而被世界承认，并且被赋予了世界的第一个权柄，创造。”
“本源，原来是个虫子吗？”红舞女表情很是精彩，任谁说你祖先是只虫子也不好受。
璇老摇头，“不要从一个种族的角度思考本源的存在，那几乎是在用一加一等于二的思维思考世界是何物，本源就是本源，他是生命的起始，仅此而已。但是...只要是生命就会寂寞，被赋予创造权柄的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力量创造了世界上第一个种族。”
环境开始变化，无数苍翠的树木和草丛拔地而起，而起源却消失了踪迹。在红舞女细细观察下，发现了众多啃食这叶子的黑色毛虫。
“还说不是虫子？”红舞女问道。
“这些是起源种，”璇老蹲下身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很遗憾，世界没有赠与他们智慧，这是一个失败的物种，哪怕他们是起源亲手创造的。他们不能交流，不能聊慰起源的孤独，所以他们是失败的。
起源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没有再管过他们。”
“那起源现在在哪儿？他在创造下一个种族吗？”
璇老似乎知道她要问这个，画面再次变化起来，他们又回到了宇宙之中。红舞女疑惑的眨眨眼就，然后猛然发觉延伸了宇宙尽头的黑色。他就像是一张遮天蔽日的黑幕，遮盖了所能看见的一起。
巨大而震撼，哪怕星球与他相比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真不可思议！”她感叹道。
“起源没有再亲手创造出任何种族，因为他认识到自己的形态是不正常的，他与他所能创造的生命有着本质上的差别，哪怕创造出亿万个生命，也只是玩具，而不是同伴。他飞向了宇宙，蚕食着宇宙的壁垒，将宇宙帷幕全部打破，造就了一个连贯的整个的宇宙。这是第一次毁灭的开始。”
“哈？”红舞女一定觉得自己的耳朵除了问题。
“无数星球的飞灰尘埃飘散，生命还没增长，死气却在宇宙中无限蔓延，越来越多的星球丧失了自己诞生生命的能力，直至最后，除了起源星，再没有一个星球能诞生生命。起源吞噬完宇宙壁垒，陷入沉睡，宇宙陷入了死寂。”
随后，璇老暂时关闭了幻象，“这时候，我要问你第一个问题。”
“等等，还要提问的吗？”
“不是必须，只是想看看你的态度，”璇老说道，“你觉得起源做的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