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谓之背叛(下)

作者:小追别 更新时间:2020/12/8 23:30:45 字数:3070

我善意的提醒道,“你没有资格质疑我,我能做到向你解答问题已经说明我确实把你当同伴。”

“你管这叫同伴?”她咬牙切齿,眼眶都能冒出火来。

我已经开始感到不悦了,我见过许多女人,自命不凡有之,娇柔造作有之,想要拿捏她们的把柄不要太简单,不过也足够让人反胃。啊,与之相对,温妮尔大人是多么完美啊,已经超脱女人的界限成为圣人了。

“你只是在满足自己奇怪的自尊而已吧混蛋!”她已经开始破口大骂,我很奇怪,我应该没有说什么刺激她的话吧,莫非和我做朋友让她接受不了?

“承认吧,你那黑暗的心里从来没有尊重一个人,只有利用,目的,利益,这些令人作呕的欲望组成了你恶人的本质,就像只知道进食的爬虫蚕食掠夺的资源。”

我掏了掏耳朵,毫不在乎她这些陈词滥调,每一个被我杀死的人多少会说出这些话。我很奇怪,在你把一个坏人的标签贴在别人身上的时候,你自己又有多好人?

就像我的父亲一样,一个只会妥协于命运的人其本身就足够罪恶。这个世界没有好人,善人倒是不少,谁能做到不伤害别人呢。

她还在骂,而且词汇已经到了泼妇骂街时的那种腌臜程度,不算惊艳的脸此时红的像猴屁股,看起来她对我的怨念确实大的有些过分...也许吧,但是为什么不能忍耐一下呢?非要在这时候跳出来呢?

“呐,”我手中转动着匕首,冷言一声,“吵死了...”

“呵呵...听不下去了吗!终于要承认自己的罪恶了吗!你这个丢弃人类底线的...嗬...”

匕首刺进了她的眉心,她的眼中甚至还残留着怒火,然而下一刻,汨汨的血液就像缓慢流淌的小溪一样从她脸上流下,然后侧倒到地上,失去了生机。眼中倒映的我的倒影渐渐黯淡,然后彻底消失。

我对杀人已经不会产生什么情绪上的波动,生命就是这么卑贱的东西。

“我不理解,”我蹲下身子,抹下她的眼皮,“你认为的人类的底线是什么?明明身处黑暗的我们已经见惯了背叛,胁迫,虐待,你为什么还能天真的以为人类存在底线这种东西?”

“确实,人类的底线还不如我早上用掉的厕纸,一拉就断。”

谁!

嗤——

几乎是瞬息间,我的目光开始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看到了那一脸笑意站在我身体之后的男人...身体吗?我被斩首了吗...

啊...啊嘞...我...真的死了?

眼中飞溅的血液像是慢动作的画面,我那已经开始迟滞的思维读出的最后的一个信息竟然是被枭首后的疼痛?

对啊...我已经说出了生命是卑贱的东西,为什么把自己摘去了呢?真是奇怪的经历,二十多年的点点滴滴在这漫长的几秒内开始倒放,出奇的,我没有感到不甘,或是遗憾。

我解脱了对吧...真...幸福啊。

——

格森把一条脏兮兮的毛巾挂在脖子上,看了看手上沾染的血迹,嫌弃的甩了甩。如果有人在这儿说不定还会以为他内流满面了呢,但其实他是累的。

想要达到这种效果,你试着跑十几公里,前提是你能跑下来。

“真是,这么一来就要这么糟心的事儿?”

“咦,”红舞女也从墙内穿过,一脸嫌弃的捂着鼻子,“你是跳粪池了吗,身上这么臭?”

格森在脏毛巾上擦了擦手,然后又用同一条毛巾擦了擦腋下。看得红舞女一阵反胃,“好恶心啊,你不会洗个澡再来吗?故意的?”

“积雪倒是有,你确定那能洗干净?”他故意拖长音,他和红舞女早就认识了,她什么脾性他还能不了解,表面光鲜亮丽...内里也光鲜亮丽,好吧,实际上她的自己的生活一丝不苟到极端的地步。不过格森是谁啊,一个敢在大冬天跑十几公里的人,会在意这个?

“挺没品的啊,偷看到现在,”格森重新把毛巾挂到脖子上,穿着的T恤汗津津的一片,“这个就是叛徒?看着挺正经的啊,没想到这么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叛变了。”

“纠正一下,这就内奸,不是叛徒,”红舞女稍后退了一步,远离了格森。

“都不好听啊,话说...你要装睡的什么时候?”

他没有转过身说话,但是拜伦知道他是在说自己。他睁开眼睛,全然没有迷糊的样子,难掩激动的说道,“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你,师傅。”

“觉得难受吗?”格森指了指地上的两句尸体,随口问道。

拜伦摇了摇头,“救赎者不会对死亡多做评论。”

格森听后挑眉,那些陈词滥调自己也会说,“实话呢?”

“有点吧...”拜伦无奈低下头,“我确实把他们当成了同伴。”

“那不就行了,这么多年还是废话多,”格森在他的头上一敲,恨铁不成钢,“傻小子,不要老这么憋着自己。”

拜伦双眼一红,仿佛回到了当年还在校场跟着格森的日子,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候,虽然教会还是一个被帝国不断压迫的小教会,虽然时常要和前辈们过奔逃的日子,但是永远不会少了欢声笑语,永远不会少了陪伴。

男人的心一下子决堤,他哽咽着哭道,“师傅...鸢尾教会没有了...”

“我知道。”格森摸着他的头,鼻子也一酸。

“救赎者们...前辈们都死了,教会变了...大家都变了,变得好陌生,教会和谁都在打仗,科恩叔叔死在帝国的战争,柏秀被白龙的教宗烧死了,卡百利、百加得、阿雅、伊蕾娜...”

他的头埋的很低,眼泪不争气的落到简陋的床上。他多么厌恶哭泣的自己吧,这样软弱的姿态就像童年时被霸凌之后的委屈一样,他背叛了鸢尾了,我无法否认这个事实,鸢尾覆灭了,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大家...大家都死了,死在为鸢尾之主献身的战场上...我知道,我知道我根本不配做救赎者的领袖,我害死了大家。”

格森沙哑的在他的头上拍了拍,“你这不是做的很好吗。”

“师傅,我们一直在找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没有错。”格森现在真狠不下心对拜伦说话,他长大了,知道怎么妥协,怎么去掩藏自己的情绪,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同伴,变得...比自己更像男人了,“鸢尾教会的腐朽已经不可逆转,这不是你的错,相反,我很欣慰你能做出现在的决定。”

拜伦抬起头,对上格森那深沉的眼睛,“反抗命运的人比命运更伟大,相信奇迹的人,和奇迹一样了不起。”

“师傅...”拜伦只觉得眼睛又一酸,“你身上好臭...”

“...”

“噗咳咳,”原来红舞女不厚道的笑了,本来还算温情的场面一下子变得超级尴尬。

“臭小子,你还老子眼泪,”格森黑着脸,像个黑帮老大一样大吼。

拜伦撇嘴,小声念叨,“您也没哭...哭的是我好吧。”

格森现在一脑门在的井足可见他现在有多生气。最后还是红舞女打破了尴尬,别误会,她是那种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人,如果非要定位,你类比成自己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在你耳边嗡嗡“诶呀,你表哥都结婚了咋还不找对象?”直说得你老爹老妈对你一脸嫌弃,就差扫地出门了。

“行啦,煽情路上煽一样的,我们还是先去波拉吧。”

拜伦一愣,老子身上还缠着绷带呢,你认真的?

格森也是一脸疑问,“这么急?”

“不能不急啊,这边很快就要变成战场了,”红舞女也说不详细,语焉不详道,“反正很快就会有一个类似位面碎片的世界坠落到波拉,里面有个不算弱的种族,说不定会和这边的公国军发生冲突,你们大概这样理解一下。”

她倒是有很多东西都没有说,不过她现在对自己的力量也拿捏不准,而且让她去向时澪那个贱人询问,呵呵,想得美,老娘自己查也不用那家伙。

拜伦沉思了很久,认真的说道,“你喝了多少?”

“二两...都没有啊笨蛋,你以为我编故事呢,”红舞女极快的从笑脸转变成怒脸。

“嗯,其实按照你的脾性,我觉得编故事的可能性很大,”格森在一旁插话,“而且你很编故事的天赋。”

“都说了不是啦!”

“是不是故事暂且不提...”拜伦艰难的抬起手,“你看我这样子,你忍心让我赶路,你这么残忍?”

“...又不是不能走...”红舞女声音都弱下来了。

“你真这么残忍!”格森仿佛不认识她似的,然后一脸沉痛的看着拜伦,“徒弟,我们真是交友不慎啊,没想到竟然碰到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竟然连伤员都不放过。”

“师傅,是我的错啊,都怪徒弟识人不慧,才结识这等恶友,唉,徒儿悔啊!”

“少啰嗦啊!难道还要我给你找辆马车吗?”

“辛苦啦!”没想到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同步的像亲兄弟。这边转变看的红舞女一脸懵逼,半晌才牙根痒痒的出去,悲催的去找马车了。

虽然有心揪着格森一起,但是问到他身上一股汗味...抱歉,打扰了,我自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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