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领,除却帝国首都最为富庶的领地之一,不仅地缘远离边境纷争,且因为高地势的地形环境,使之成为了帝国最坚固的一座堡垒,被各国共称为帝国最后的防线。然而,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眼下却有不少人为此愁苦不堪。
城主府内,三名叫的出名号的贵族分列而坐,路南就在此列。
坐在右侧的干瘦的男人一拍桌子,“不能拖下去了,今天烧个粮仓,明天砸个店铺,不用等到殿下来,我看没几天士气就要崩的彻底了。”
“说到底,不还是你手脚不干净,留下了那么多残党,”左侧的魁梧男人双臂环胸冷笑,“现在叫嚣的那么厉害,也没见你的部下拿下那些人。”
“博阿拉你给老子闭嘴,贸然抢功的是你,你以为我不知道有不少人是你放出来的?”
“呵呵,样子真难看啊,是被打脸了吧。”
“你!”
路南小抿了一口红酒,左手握拳托住脸颊,“好啦好啦,谁背地里还没做点小动作,还是想想办法解决这些教会的疯子吧。”
干瘦男人冷哼一声,气呼呼的坐下,“我们现在不适合大规模调动部队,要不然岂能让这几百个疯子嚣张。”
他说的是实情,虽然现在汇聚在玫瑰领的部队已经远远超过三十万之数,但是为了掩盖战争的痕迹,很多部队都被拆分成几百人几千人的队伍分散在整个玫瑰领。临时调动不仅动静太大难免会被皇帝残留的耳目发现,而且对物资也是个极大的考验。
从递上来的数据看,补给无疑是喜人的,举凡武器、粮食、御寒的衣物都可以用万吨来计数,但是始终架不住人太多,只是驻扎消耗就不知几几,若是大军开拔,消耗的数字起码要翻上三番。
“刚刚收到消息,殿下那边也被一股游散的教会残党拖住了脚步,虽然没有伤亡,但是路被炸坏了。”路南倒是没有什么情绪,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这帮该死的杂碎!”干瘦男人又一下拍在桌子上,在敦实的桌面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印。
“要不,就先调些你的部队过去围剿吧,”博阿拉眼睛一跳,然后很快的掩饰了自己的不满,对路南说道。
“你们的部队都会使用枪械了?”路南反问。
博阿拉陷入沉默,火枪对帝国的这些老派贵族可是新鲜货,德邦就算有心想要完全普及,极限也就到那边,对部队的整改不能一蹴而就,而且因为和黑云的合作彻底中断,火枪的供应一下也成为了比较严重的问题,那些有黑云提供的射速快威力强的火枪供应给路南的七万人就已经告竭了,但是德邦知道属于冷兵器的时代已经因为公国的一通搅合彻底一去不复返了,就算现在不考虑,以后也必须为每一个士兵配备。
所以眼下也只能做出备选法案,为其他部队配备的是由德邦手下的工匠们仿制的火枪,好消息是,虽然仿制品始终不能达到正品的射速和威力,而且使用寿命极短,但是已经能完美的应对目前的战场环境,至少对上帝国的旧式军队,虐杀不成问题。
话虽如此,新武器的适应总是要些时间的,而且配套的战术战法,总要一段时间的学习,所以眼下路南的大部分部队都被迫担任了教官的角色。
“临时调动当然没有问题,”她突然笑了笑,“可我没有好处啊。”
“...”
“来人,把我那瓶雪嘉里拿过来,”干瘦的男人一头黑线,极不情愿的吩咐道,他说的雪嘉里是一种用魔兽血酿造的酒,虽然听着怪渗人的,但是因为有增强精神力的作用,而且确实味道极佳,很受贵族追捧,属于那种有价无市的奢侈品。
不过他也不太在乎,他的魔法天赋并不好,喝了也作用不大,而且...他真的不善酒力。
“爽快啊莱英,”一听有酒喝,路南立马来了精神,“放心吧,我早就让人去办了。”
“所以...我是不是亏了?”莱英苦笑。
——
“你瞧,我就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吧,”拉夫维肖躺在屋顶之上,对着一旁奋笔疾书的海德拉说道。
“等一下我快写完了我艹,你妹的,你赔我的灵感!”一下子被打断思路的海德拉破口大骂,“你是脑残嘛!知不知道我分分钟留下旷世佳作,我顶个肺啊!”
拉夫维肖一头黑线,“拜托,你写的完全是小黄文吧,如此荼毒青少年,我作为国家执法人员,没有逮捕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竟然还和我嚣张?”
被戳中隐私的海德拉红着脸,含糊不清的说道,“胡...胡说,文学的事,怎么能叫荼毒,我写的是艺术。”
“我姑且不论为啥原型是我和路南,善意的提醒你一句,我虽然不在乎,不过如果让路南知道...呵呵,那就只能唱啊朋友再见了。”
各种意义上我似乎做了个大死吗?海德拉毫无心理压力的说道,“大不了,兄弟你就一起同生共死吧,想来如果作者署名加上你的名字的话,我们就彻底同生共死了。”
拉夫维肖狂笑的表情僵住了好一会儿,然后悲愤道,“交友不慎啊。”
但是也不怪他今天这么大脾气,毕竟谁晚上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拉出来吹冬天晚上的寒风心情会好?不如说,海德拉现在还有闲心开玩笑已经很难得了。
下面嘈杂的声音渐渐盖过了寒风的喧嚣,拉夫维肖打了个哈欠,看了眼下面开始汇聚起来的火把,早已虚位以待的他终于动了起来。
眼下聚集的人,便是教会残党核心的几位,海德拉也认识,其中一个算是他同期的对手了,而且很戏剧性的,这里的教会残党不仅仅是白龙的,还有鸢尾的。
“人呢?你们说的圣女呢!”领头的老头儿大吼,指着手下低头不语的教徒们骂道,“废物,只是让你们找到圣女,这么简单的事儿都做不好!你们怎么对得起伟大白龙的眷顾!”
“主教,我们不得不承认,圣女已经死在那场神战中了!”
“胡说!你胡说!”他像是癔症了一样疯言疯语,“我感受到了圣女殿下的气息,就在城内,她回来拯救饱受煎熬的信徒们,她回来拯救我们了!而你们,却在诋毁伟大的圣女死了,你们辜负了她的期待,你们!”
“够了!”另一半穿紫色长袍的女人冷声喝住,“我们来不是看你们白龙的人表演这种没品味的闹剧的,这般大规模的行动肯定会把发现,既然这里没有你们的圣女我们就必须赶紧离开。”
其实汇聚来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才三十几个,不过架不住现在教会底子薄啊,被杀的,被抓的,叛逃的,现在两个教会加起来有没有五百来号人都要打问号,因为这里很大一部分数字来自奴仆或者直接就是奴隶。若不是白龙现在话事的几个老家伙非说感受到自家圣女的气息,她真想不陪这几个脑残大晚上来这里吹风。
“不!你们不能走,你们这是背弃信仰!”
“你们的信仰和老娘有什么关系?”她冷笑,“我都说没有找到你们的圣女,你这这些老家伙到底要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
“你!你!你!”老头儿胸口起伏,颤抖的手指指着女人,连说了是三个你,最后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喂喂,下面的气氛很微妙啊,”海德拉毫无形象的趴在屋顶上,看着巷道的一幕,“话说你们这治安水平...也太差劲了吧,这样都不来?”
几十号人大晚上齐聚在这里,就算地处偏僻吧,难道这火光就很不明显吗?你不觉得一片黑暗中突然这处锃亮很不正常吗?话说这帮人也是彪,真以为做了几件不痛不痒的小事就能在军队头上拉屎了。
“你往那边去点儿,硌着我了!”
“那么大的地方你非得往我这边挤?”
“你那边看的清嘛,”拉夫维肖探出半个头,露出深意的微笑,“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海德拉被挤的难受,敷衍道,“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可告诉你啊,里面好歹有我的过去的同袍,给个痛快的得了。”
“啧啧啧,真无情啊。”
海德拉脸一黑,咬牙切齿,“轮不到你来说。”
“口胡,我这人最讲情分了,你...”
他话还讲完,只见海德拉一脸古怪笑容的掏出纸和笔,刷刷刷写着什么。总觉得上面是不好的话诶...
“呃,请问您是在自己的小说里面编排我...吗?”
海德拉手不停,边写边说,“我只是把你下贱的本性写在自己的小说里以及,把你的署名写在扉页。”
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想你明天就能在路南的桌子上看到这本小说了,祝您...后半生安康。”他合上了书,露出灿烂的笑容。
“快住手啊!我会被路南打死的啊喂!”
“放心,我会在你的墓志铭上写道,“为爱鼓掌,此生不亏”。”
“已经完全认定我会死了?”拉夫维肖举手表示投降,表情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