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舞女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汉子样的,大抵上眼镜娘很少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说不定是见到这个表情的人都已经死了?
眼镜娘没由来的如此想到,然后甩了甩脑袋,把这些奇怪的想法甩出去,继续说道,“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如此做的。只是最近大陆上关于我们的评价多少有些被害,过激的行为我不建议做来着,也希望院长你不要做。”
“啧...”
“不要咂舌!”
“切...”
“也不要撇嘴!”眼镜娘太阳穴兀地一疼,忍不住说道,“你到底是多想搞事儿啊,你在其他魔法学院的黑名单到现在还没有撤销呢。”
“他们心眼小而已,不就问他们要了点儿资料嘛,小气吧啦的。”
打包了他们整个图书馆的带恶人你在这边说些什么呢?要是让那些院长干部听到非得吐血三生,血溅当场。真的是,为什么老想着搞事呢...
“算了,您老注意点儿就好,目前白月祭的筹备已经结束了,不过红石赛的参赛人员有点麻烦...我们没有想到一个额外活动吸引的人会这么多,曙光城最近发生了几起恶性事件,可能得你处理一下。”
“啊啊!听不到听不到!”
眼镜娘歪过头,核善的微笑,“请不要这个时候和我开玩笑哦,我可是连续加班三天了哦,大约会做出在啊你咖啡里面加返老还童药之类的哦。”
“这你已经做过了好吧,”红舞女有恃无恐,“只是半天而已,我已经不会再怕了!”
“升级版的哦,”眼镜娘食指点在下唇,似笑非笑,“效果可以持续一周。”
“...”红舞女下意识的低头,然后抬起眼睛,“放心交给我吧!”
说完一个闪身跳出窗外,其速度之快,让本来还想在威胁两句的眼镜娘一番话咽在肚子里面。没想到自家院长这么给面子,其实那几个事情只不过贵族之间商人之间的摩擦,随便一个老师就能处理了,但是谁让院长闲呢。
“不过你倒是把这些文件处理了再走啊...明明只要签个字就好...”眼镜娘无奈的叹气,走到红舞女桌前把那大堆的文件捧到了自己位置上。
这个办公室只有两张桌子,一张就是自己的。平常红舞女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说起来...
“这不就和平常一样嘛!”
好无聊啊,为什么没有人进来和我说说话呢,人家也是黄花大姑娘啊,为啥没有人来看看我呢...
就在她怨念快要突破天际的时候,她期盼的敲门声终于响了起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喋喋不休的男声和无奈苦笑的女声。
眼镜娘立马正襟危坐,保持出自己高雅的形象。
“请今儿唔...”
然后她就咬到了舌头,一脸羞红的捂住嘴。推开门的是一脸欲哭无泪的少女,一头闪耀的红发编成的双马尾随着走路一晃一晃的,身高在这个年纪来说可以说小巧,娇小可人,尤其是现在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更加惹人疼惜。
“乔莉琳达师傅...”
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乔莉琳达挠了挠头,然后疑惑的看向那个男人身上。
那男人带着黑色的高帽,手握文明棍,站姿笔挺,头发胡子梳理的一丝不苟,闪闪发光,甚至透露出一丝丝...骚包。
唔呃...这家伙怎么来了?
“哦哦,久疏问候院长代理阁下,数日不见依旧风采依旧,真是让我为之前倾...啊啊,抱歉,一不留神就陷入了欣赏,不知我可否欣赏您的胖次?”
“当然不可以...”乔莉琳达扶额,“鲁巴尔阁下请不要在孩子面前发出如此奇怪的发言,否则我可能不得不得联系纪检委以及在白月祭的时候替换掉乐队指挥了。”
“啊哈哈,代理院长还真是幽默啊哈哈...啊哈...呃...好吧,呀,我是来对之前定下的三首音乐我觉得有些遗憾。”
遗憾?
“象征理想的瓦尔兹协奏,求知的答梓河乐典,以及代表美好的红色地址簿...啊!如此安排自是无比绝妙,尤其在我手中演奏下,必是能震撼所有人的内心。但是...遗憾!是啊!太遗憾了,他们缺乏一个重要的伴侣,让他们先得尤为和谐的一曲!我在此诚挚推荐我新铺的曲子镇魂...”
“驳回!”乔莉琳达在胸口比了个打叉,“请不要在热闹的校庆上演奏你的阴间音乐,你想在孩子心灵上造成阴影吗?”
“怎么这样...”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别扭的闹了起来,烦的乔莉琳达一个头两个大。
落于曙光城的红舞女戏谑的看着自己刚刚的高塔,小样儿,和我玩。
——
“都好吗?”弗斯把自己的法杖点亮,洁白的光芒照出了此时的场景。
幽暗的望不见头顶,脚下甚至远处的黑暗,就算这依稀的光满,她所能见到的也只是自己身边的样子。可是这是怎样的一幅场景,如同恶心蠕虫的血丝扭曲着叠覆着脚底土地的本色,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极了某种远古生物的低语。
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放大,她紧紧的握住法杖,骨节发白,汗水浸湿了后背。
头晕目眩的人终于全部清醒了过来,看着惨白脸色的弗斯,几乎下意识的朝这边靠近过来。
“这就是...那个祭坛?”朵丽干呕着,扶着坦尼斯的肩膀,但是这并不能给她很好的安全感,因为坦尼斯的脸色也并不好,他几乎是瞬间就将火焰精灵召唤了出来。但是火焰精灵出场后的气息却被压制到了最低,甚至难用出原先能力的十分之一。
“主人当心,这里对精灵和天使用很强的压制,”火焰精灵咬着下唇,提醒道。
她的提醒着实让几人都担忧了起来。
恭叔无比懊恼的看着芽儿,自责自己为什么把小姐拉入了这样危险的地方,他面色不善的盯着娅乐,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揪起她的衣领,“该死,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侍卫长!冷静,冷静!”旁边的几个侍卫赶忙上去拉住了他,“不要惊扰了这边沉睡的东西啊!”
娅乐盯着他的脸,冷笑道,“无知,这里可是神之下,你以为你是谁?质问我?”
“你说不说!?”
弗斯皱着么头,法杖打在他的手背,“保持安静先生,在你发疯之前,你应该为你的小姐负责。”
恭叔咬着牙与弗斯对视,最后不甘心的放手。
“老师!那边好像有人!”
这时,一直在打量四周的扎克突然指着一处黑暗处说道,他犹豫不决的神色让温蒂也挑起眉头,她与弗斯对视一眼,然后带着略微臃肿的队伍朝着扎克指的方向过去。
不知是不是这地方实在黑的出奇,让人难以计量自己到底走了多远。但是当光芒照在地上的时候,原本只是干呕的朵丽这下真的呕了出来。
光芒所照之处,无数海妖的尸体以极其扭曲的身姿遍布在地,其中还有些许黑袍的人,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表情无比狰狞,失去色彩的眼眶中完全展露他们最后一刻的绝望。破开的伤口流出锈味浓重的血液,甚至可见其已经内脏的破损。
“就像是被什么生物用爪子以爪子弄死的,”弗斯咬着手指,寻求的看着野性之狼,但是对方也只是无奈的摇头。
“怎么会!”娅乐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的惨样,本来的疯狂彻底化为绝望和疑问,“我们不是成为了旧神信徒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被杀死?”
她声嘶力竭,“到底为什么!?”
“因为...咳咳...那个旧神就是个怪物...我们被骗了!”微弱的声音从地上一堆尸体中传出。
这里还有活口?弗斯和其他人惊诧的想到,他们犹豫了一下,虽然恭叔和扎克上前,把说话的那个海妖翻过身。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就算是弗斯也意难平的摇头,他能说话,凭的只是一股执念,一股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的执念。
娅乐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起,然后焦急的问道,“你...你是天启智慧的天秤位。咳...你还是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
“听我说,”海妖已经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趴在地上如此之久,他全身的血液都已经流通不畅,泛着青紫,他机械的说着他在脑海中已经重复了几百遍的话,因为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彻底死去。
“这里...的旧神,是第一种族的幸存者...那个从没有人知晓的,人类之前,光之遗民之前,神明之前的最初种族,对他们来说,只有吞噬,进化的本能,但是他们的强大...强大...甚至毁灭了神明种的...咳...我们唤醒了他...他...不能放他出去...”
神明种?光之遗民?
从未出现在人类典籍中的历史第一次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他们面前,除了不明觉厉,一股悚然也根植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这段历史...是被如今的神明...掩去的历史...”海妖眼中最后的神采已经消失。
但是他最后的话确然所有人震撼之余又有种无力的感觉,神明?又是神明?这种存在岂是如今的他们能够接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