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轶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颜师伯简易医馆的病床上了。
窗外还传来争吵声。
“老大,怎么可能是我?我下手再没分寸,也不至于这样啊!我的刀,柄柄都是杀人嗜血的,哪有向人吃素的?就算是灵空寺秃驴手上的戒刀,也不会改变饮食习惯啊!小师弟可能就是什么羊驼转世呢,突然啃草,关我吊事?!”
“阿棘!还敢狡辩?这次你真的是太过分了,好好的小师弟被的打成了食草的失心疯,这回如何向师傅交代?”
“诶诶诶!别吵了别吵了,这里是哪里不知道吗?病人要静养休息,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死老头!别以为躲到这个老爹规定的‘安全区’就能安枕无忧!有种别窝在紫竹林,出来真男人一回!妈的,老子天天在这里蹲点,只要你走出来一步,老子立马拆了你这把老骨头!”
“阿棘!你犯了大错,怎么还敢如此放肆,还这样对颜师伯说话?!”
“就是就是,真是没大没小的。你这老大也要好好管管你们家小的,太不懂规矩了。”
“你还叫嚣?!真当老子泥捏的不成?”
“你你你,你干吗?这里是紫竹林,你你你,你想想清楚。”
“阿棘!住手!”
秦小轶迷迷糊糊的思路,听着门外的争吵,渐渐恢复了意识……
少年记得,在两只凶兽无比热情的怂恿下,吞下了大量的天心草,结果药力反噬,或者实在是口味“相冲”的厉害,当大师兄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已经口吐白沫,被草药噎住喉咙,奄奄一息了……
天心草……
“呕——”
那种又苦又恶心的味道迅速“回味”,直冲脑门。
“小师弟醒了?”
“你你你,你干吗?”
“没干吗,我进去看我小师弟,我们的账等你出了紫竹林再慢慢算!”
急促的脚步声,踩得简陋的竹制地板嘎嘎作响。
“小师弟,你没事吧?”
大师兄那刚正坚毅的脸,透着担忧。
“没…没事,呕——就是…就是犯恶心…对不起,大师兄,让你担心了,呕——”
“你小子是三岁稚童不成,好奇心如此之强?老子不是跟你说过了,那玩意是颜老头泡脚用的,你还要伪装牛羊尝一尝试一试?给你坨屎,你是不是也要伪装黄狗去试一试?妈的,还犯恶心,老子光想想用嘴去吃泡脚神药就觉得恶心。你这算是什么?神农尝百草?害得老大差点揍我!快点解释两句,真是麻烦。”
二师兄一脸古怪嫌弃。
“对不起,二师兄,我…呕——”
秦小轶也是百口莫辩,突然疯狂啃草,然后吐沫厥倒,怎么看也是非正常人类所干的事情。
“你们两闪开,让老夫看看这小子。”
颜师伯慢悠悠走了过来,捋捋胡子,一副仙风道骨,华佗在世的样子。
“颜师伯,请。”
大师兄王延益立马起身,腾出地方给神医。
二师兄棘狄藜一动不动。
“你小子干什么?你懂医术?还是不想让老夫这在世神医救治你的小师弟?”
老头眼珠一瞪,气势很足。
“妈的,就你这江湖郎中还神医,老子看着你这样子手就发痒。”
“阿棘,让开!”
二师兄还是很怕大的,不情不愿起了身。
“恩……”
颜师伯颇为满意,含笑点了点头,一副感叹孺子可教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坐下,干枯的手掌搭上秦小轶手臂上的脉搏。
“恩!?你……你小子……真的没事?没觉得腰酸体虚,身子被掏空?”
老头眼中精光一闪,很是错愕的看着秦小轶。
心脉平稳,心跳苍劲有力,脸色虽差,但白里透红,脉象面相健康无恙啊。老头心里思索着。
“就是犯恶心,主要是想到那个味道…呕——其他的…还算好……”
少年实话实说。
“真没事?头痛脑热,四肢酸痛也没有?”
老头再次确认,心里泛起嘀咕。
“没有,除了犯恶心,其他都没有什么异样。”
颜师伯惊愕的站立了起来,眼珠咕噜噜转着盯着秦小轶,从头扫到脚,再从脚扫到头,再来回N遍,最后捋了捋白胡子,点了点头,猥琐的一笑。
少年被看得毛骨悚然,感觉要被强推了一般。
别说秦小轶了,就连大师兄二师兄都被这目光惊的毛毛的。
“颜老头,你不会贪恋上我小师弟的美色了吧?想来个老牛吃嫩草?一大把年纪了,量力而行知道不?虽然这种私人取向问题,我是不会干涉,但小师弟还那么小,如果被你这老不羞乘人之危,我这做二师兄的怎么能袖手旁观?”
“滚犊子,一边凉快去。”
颜老头一脸不爽的呵斥二师兄,回头面对秦小轶,立马换上了和蔼,又不失猥琐的笑容。
“呵呵呵,果然还是年轻人火气旺,精力盛啊,吃了那么多至阴至寒的天心草,居然还浇不灭你那火力,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小子,以后你取老婆可不能只取一个啊,否则就成了灭门惨案了。”
“哈?什么鬼?”
秦小轶满脸问号。
“嘿嘿嘿,老夫最近正在炼制一种丹药。此丹练成必能造福天下,救世济民,了结老夫悬壶济世的宏愿。现在正在寻找一味关键药引,小子,你的不灭精血就是老夫苦苦追寻却始终不得的宝物啊!赤霄谷的老三,愿不愿意为天下苍生……”
颜师伯眼睛放光,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高深莫测,令人胆寒。同时,老头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柳叶小刀和白玉瓷瓶。
柳叶小刀刀刃形状酷似柳叶,而这种刀,还有另一个鼎鼎大名的名字,广为人知。那就是“宫刑刃”,也称“绝子断”,在洛阳宫内招生办极为常见……
“不…不愿意……”
秦小轶都吓傻了,这种病态表情浮现在颜老头的脸上,别提多渗人可怖了。
“不成!颜师伯,住手!”
“不行!死老头,你要干什么?我的师弟你都敢碰?他还没取媳妇呢,你要干吗?”
赤霄谷老大老二连忙闪到老三身前,张开双臂,护住小师弟。
“没干嘛,就是取点东西,又不是要其性命,那么紧张干吗?要知道,这可是成就崇高伟大的医学事业啊,嘿嘿嘿嘿嘿。”
化身为绝命毒师的颜师伯嘿嘿嘿冷笑,手上的“绝子断”寒光渗人。
“不好,阿棘,颜师伯魔障疯化了,快带小师弟走,我拖住颜师伯。”
二师兄二话不说,拎起还在干呕的秦小轶甩在背后,犹如背上了第七柄古刀,飞速向紫竹林外掠去。
“你小子什么情况,生辰八字给我下,我要算算是不是我两命中相克?这才见面多久,怎么可以惹出那么多事情?!”
二师兄棘狄藜骂骂咧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