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们这样对练的啊!!!!!”
面对第十师团团长莫丽娜半抓狂的质问,两人都没看她一眼。
“你们真知道‘分寸’是什么意思吗!?你们明明是朋友吧?”
““啊?不是哦。””
“就算不是也不能这么整啊啊啊啊!你也是你也是,攻击的时候完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就算你们都有自愈的方法也不行!就算身体不累意志也会累的!如果一没把握好超过了极限就惨了!阿姨我以前就遇到过好多这样的笨蛋,一个个都是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就随便胡来!结果呢?现在坟头上的草都有这么高了!更可恶的是你们怎么能把那些狠招都用在重要的同伴身上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都是以杀死对方为前提出手的呢!”
“当然是玩真的啊?”
“不然就没意义了吧。”
“你们——唉!如今的孩子这个也是那个也是,怎么一个个都把嗜杀当个性呢?你们以为对同伴下狠手很帅吗?当然不!重要的是团结,是友谊!我们只有相互增进理解,消除过去的种种不快,才能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团结协作!这是十分必要也十分重要的!所以所以——”
“吵死了,烦。”
“能请您安静点吗大妈?”
“噫~~~~~~~~~~!!!!!”
莫丽娜在一旁气得脸色发青,但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两人却毫不在意。咲舞身上的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愈,但速度明显比平时慢了点;皓月浑身上下有十几个愈月符文环绕着,像一个光茧包裹着她,断掉的腿也慢慢长了回来。
两人相顾无言。
最近这几天她们每天都这样度过。
一大早起来→皓月以惊人的高效处理洛雪的文书,咲舞以惊人的严苛操练起义士兵→两人在撒丁顿废墟里已经被搜索完的某个区域碰头→闲聊几句,往往以某人的出言不逊为开始→开打→使劲打→打打打打打→打得~~~→中午了,肚子饿了→各施手段回血,顺便把先前~~~收集起来烤烤吃了→抹干净嘴接着打→往死里打→一边打一边拌嘴→直到天色已晚而且两人都摊地上动不了→回军营吃饭→洗澡的时候皓月就胸前脂肪量的问题发起嘲讽→在浴室里开打→使劲打打打打打→新建的临时浴室又被毁了→在所有将士敢怒不敢言的愤懑目光中扯着对方的头发或耳朵相亲相爱(大误)回房睡觉→睡前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再开打→枕头被子快被撕没了才停手→老实盖同一床被子睡觉→半夜咲舞蹬被子弄醒了皓月或皓月自炒叫得太大声吵醒了咲舞→二话不说先糊对方一耳光→再打打打打打→把所有人都吵醒后又睡了→到了早上皓月先醒去洗漱顺便扇醒咲舞/咲舞先醒去洗漱顺便踹醒皓月→友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友好个毛线啊好像我跟这丫关系多好似的!”咲舞突然对着没人的方向大吼一声。
“你在吐槽谁啊?”皓月直翻白眼。
“不知道,突然感觉有白痴做了又臭又长还没意义的解说……”
“总感觉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得罪谁啊?”
“操控我们命运的无形大手。”
“我才不吃那套。”
“没准就是因为你老是口不择言才会每次战斗都这么惨?”
“你明明更惨吧。”
“只要是为了小烨,被虐的再惨也是享受哦。”
“抖m。”
“如今的好女人都是可攻可受的。”
“对不起我做不到。”
“所以你的人气永远比不过我呢。”
“……啊?”
“总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角色早就不吃香了哦~”
“就算你这么说……”
“其实要挽救也很简单,知道什么叫反差萌吗?小烨跟我说过来着。”
“嘛意思?”
“嗯……就好比,就是平时总是很高冷的角色,会在特殊的时刻做出和平时形象不符的可爱反应……之类的?”
“为什么是疑问式……”
“举个例子的话,就像是一个妹子是个刚正不阿的风纪委员,平时总说着什么‘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要败坏风纪!’”
“真是让人生厌的无聊人物啊。”
“——然而就是这样的好学生乖乖女,一放学就会跑到小巷子里,画上浓妆,挽着肥得满脸流油的恶心大叔,嗲声嗲气地说‘蜀黍要服务吗?伦家可是~~~的呢~~’——诸如此类的。”
“……你确定这叫萌?根本就是个深藏不露的~~~吧。”
“又好比,平时总是说着‘都多大了还喜欢这些幼稚的东西’的大姐大,其实家里摆满了毛茸茸的玩具熊,一回家就会抱着玩具们在床上滚来滚去——诸如此类的。”
“简直就像小丑。”
“你也要开发一下自己的萌点啊!你一定很适合反差萌的!”
“没兴趣……而且这关你卵事?”
“好玩。”
“你故意找茬吧!”
“总之,仔细想想吧不良女!你有没有什么可爱的小习惯?”
“我觉得你口中的可爱很难被界定……”
“比如,喜不喜欢毛绒玩具之类的?或者收集娃娃?”
“谁会把时间花在那上面。”
“那有没有可爱的口癖?”
“你见我在句尾加过‘喵’之类的吗……”
“有没有在下雨天捡过被遗弃的小猫?”
“小型动物见我就跑。”
“有没有收藏可爱的衣服?带很多花边和蕾丝和蝴蝶结的那种?”
“我喜欢便于行动的贴身衣物,你应该知道吧。”
“对特定人用萌系昵称呢?像小烨说过的……‘欧尼酱’之类的?”
“叫你旗袍女算不算?”
“私下里对谁都很温柔?”
“并没有。”
“喜欢看恋爱小说?”
“不喜欢看书。”
“另一重身份是行侠仗义的魔法少女或校园偶像?”
“我只干过清道夫。”
“其实是吃货?”
“你比我能吃。”
“怕毛毛虫蟑螂老鼠之类的?”
“为啥要怕那种一脚就能踩死的东西……”
“内在其实是兄控或姐控或弟控或随便什么控?”
“我是独生女。”
“有恋姆情结?”
“我恨不得糊我妈一巴掌。”
“其实是宅女?”
“并不是。”
“对爱情很执着?”
“我感情史为零。”
“其实是腐女?”
“我对男男没兴趣。”
“百合女子?”
“我好像是咱们中唯一的直女。”
“记性差?或者其实是路痴?迷糊娘?”
“我脑子还是挺好使的。”
“……”
“……”
“你,身上,难道就没有,半点可爱之处吗?”
“……大概,没吧。”
“……”
“……”
“不良女。”
“嗯?”
“你没救了。”
“……想找茬?”
“就找了怎样?”
“找死!”
躺在满地瓦砾上扯了这么久的蛋,两人早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慢悠悠站起,然后——
“接招吧!”
“来啊来啊~”
——同时向对方杀去。
今天的两人也是相处和睦(笑)。(作者君:愚蠢的月酱啊,舞爷只要负责帅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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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扭一声,老旧的制动器发出刺耳的悲鸣,扬起的尘土把车窗都糊住了。我把挎包里的毛巾围到脸上,作为简易的口罩,隔开沙尘。
终于到了。
我打开车门,看着外面的景色。
恍惚之间,我仿佛来到了大西北的荒村。
“啧啧……”
灰黄色的土地,外观很像骆驼刺的野草,依稀能看出乱石堆成的棱台。一幢幢古旧的小房子早已成了废墟,只有少数还算有个形状,大部分已经倒塌甚至风化了。原本应该是麦田的地上满是龟裂,本应是牲畜栏的地方连家畜的骨头都不剩。两百年的时光,足以把这个富有生机的平凡小村变成荒无人烟的遗忘之地。
“夫君,大人?”
“……就是这里,没错了。”
我轻轻迈动步子走向这荒村,每一步都很小心,就好像怕惊动什么似的。
沿着一条几乎看不到的石路进入村子,明明只是几步只差,我却感觉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越是接近,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就越强烈。
新的记忆用了出来,就像打开了一本塞满照片的相册。一幕幕图景,一个个瞬间,两百年前欣欣向荣的景致,如今已经破落成这副样子,不得不让人唏嘘。
稍稍眯起眼,让涌出的记忆中的景象和眼前实景重叠,我仿佛能看到在村中土路上哼着歌拉车的农夫,从井中打水洗漱的乡下妇人,把秸秆当长剑玩的追逐打闹的小孩子们、在麦浪中耕作的青壮劳力。这绝对称不上什么美景,只是如同教科书的没有特点就是最大的特点,但正因如此才会让人安心、
我在其中踱着步,绕过一个又一个房子废墟,心中逐渐被某种情绪所填满。这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不是悲伤,不是感慨,不是惆怅,没什么要让人担心的,但就是给人一种如履薄冰的危机感。
“……到了。”
最后,我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屋前停下。
这物资看上去和其他建筑没什么不同,但烟囱所在的那一片房顶和侧壁都碎掉了,暴露出了房子的内部构造——当然,里面的所有物品都随着时间流逝化为乌有了。
终于到了。
一切开始的地方。
某人出生的地方。
某人成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