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医赚钱吗？
答案是，赚。
至少医学世家出生的佳桦山是这么认为。
尽管他已经熟练的掌握了所有临床医术，可以说任何手术对他而言只是小儿科。
但是，这里是充满战火的异世界，而且医患关系还特别紧张。
在这种随时都有可能非自然死亡的世界里，处理好医患关系显得尤为重要。
不能有钱赚，没命花啊！
这也是因为人类在这个世界是很弱势的种族，虽然人类的数目也占大多数，但也只能达到建立其他种族附属国的程度。
所以身为一名猝死在前线的抗疫先锋。转生到这个世界的佳桦山在雷之国都城边郊开了一个诊所，以此来维持生计。
不过今早，诊所里来了一位特别的患者。
准确来说，她不是人。
而是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的小……龙人。
她有着和佳桦山一样漆黑的头发，相对于人类审美而言娇好的五官。
那双金瞳里带着暗淡，没有展现出她这个年龄段应有的活力。
虽然是第一次面对非人类患者，但佳桦山并没有紧张，很自然的问起了患者的情况。
“年龄？”
“八百岁。”
“……”
总所周知，人类对信息有特别的敏感，尤其是在强烈的信息冲击下，人会懵。
佳桦山也不例外，为了缓解这种失态，他拿出牛皮纸，用木炭笔记录龙人的口述。
名字是希达，黑龙族，身体尾部的鳞片呈苍白色......
在粗略的临床巡诊过后，佳桦山判断出病症类似于人类的白化病，不过很奇特的是，这位患者是只有尾部是苍白的。
“是什么时候发病的？”
“刚满五十岁的时候。”
“这样啊......”
在前生，白化病并没有与之相对的特效药物，在这个世界也不例外。
佳桦山对此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他迫于职业道德，不好对她讲实话。
至于局部白化，只是因为半龙人的身体素质根本不是人类能相比的缘故。毕竟龙人和野龙一样能活很久。
如何打发这位看起来随时能一拳干碎自己的龙人？
佳桦山的做法比较正派，也是出于自己性格的缘故。
“你这个病暂时没有治愈的手段，不过有减缓症状的方法。”
“是什么？”
“后天性的局部白化病，出问题的只有尾部基因的黑色素细胞。如果能保持尾部基因的黑色素细胞数目正常的话，就可以了。”
“说人话！”
“目前没办法，只能先拖一会儿。等技术成熟了才能采取微创手术。”
佳桦山忽悠不过去，只好老实交代了。
可听到真话的患者反应并没有那么强烈，相反她只是点了点头默默地接受这个事实，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一样。
是失望感……佳桦山敏锐的察觉到了。
“抱歉……我真的没有办法。”
怀着对患者怜悯之心，佳桦山站起身以严肃的口吻说道。
可她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强颜欢笑地面孔真的让佳桦山很难受。
不自觉地，佳桦山一脸沉闷地低下了头。在那一刻，佳桦山的脑海里回想起了很多。
来自学生时代，父母还有导师的忠告。
（做医生一定要以病患为先。）
（临床这门学问，面对的是生命。）
“那个……请抬起头来，医生。”
“……好。”
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她的病！我要找出来，我可是医、医生！
（桦山啊……很多疑难杂症都是在临床解决的，无论遇到什么难题，只要多想多做。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导师的身影在佳桦山脑海里浮现，佳桦山也由此下定了决心。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 你！？”
“啊……抱歉，我的意思是希望你留下来当我的助理，或许在日后我能找到治愈你疾病的方法。”
“容我考虑一下……”
虽然只是短暂地沉默，但这还是让佳桦山的握成拳头的手不自觉的冒汗。
“待遇呢？”
“包吃包住，月薪五银币，采药提成占四成，你生病拿药治疗不收费。”
佳桦山提出的待遇非常好，相比卖命的佣兵一个月也就赚个六银币，还随时有死亡的威胁。
“……算了。”
希达的回答出乎佳桦山的意料。
“你把这个诊所关了吧，我养你，与之相对的是，你得在五十年内治好我的病。”
还没回过神，希达的发言再度震惊这位年仅二十八岁的穷医生。
“这样不合适吧……我知道龙人都很有钱……可这……”
“先给你一百金币。”
“好耶！依你都依你！”
当医生，也是要恰饭的嘛……对吧。赚钱嘛，不寒颤。
在金钱的推使下，佳桦山五年小字号的诊所正式关门。
清晨，佳桦山在收拾好上路之前，先拜访了所有的病人，把连夜写好的处方以及调理养病的单子，亲自交给病人。
在确认没有落下之后任何东西后，他才将行李装上马车。
“不上车吗，一切都收拾妥当了？”
坐在马车前座的希达催促道，佳桦山只好乘上马车。
“在起驾之前，让我在看一会雷之国的光景吧。虽说是个国家，但实际上也就是个城镇而已。”
希达点了点头，便把脸埋进抱着的大腿里。
风车、栅栏、城墙、以及高高低低的聚集排列的小屋。
佳桦山的视线扫过这些建筑……
当风车随清晨的第一缕微风慢转时，马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吱嘎声。
随后马车速度渐快，吱嘎声消失，车轮碾过泥地，只留下长长的轮印和一浅一深的马蹄印。
“我们要去哪儿？”
佳桦山驾着马车，转过头问道。
“月之国。”
希达回应道。
“坐马车也得两三年吧，去哪儿做什么？”
佳桦山也是从世界的角落逐渐旅行到雷之国定居的，对希达想去月之国的提议感到非常诧异。
“不知道。”
“……”
注意到希达不愿意过多透露，焦桦山只好转移话题。
“尾巴被太阳晒着很痛吗？”
看到希达喜欢把尾巴夹在大腿中间，焦桦山询问道。
“还行吧，有些痒而已。”
“哎，原来龙鳞也和人的皮肤差不多。”
不知不觉，月光照耀下透出马车的长影，富有节奏的鞭打声也逐渐消逝。
“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
“嗯。”
佳桦山率先跳下马车，转过身来对希达伸出手。希达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握住手下了马车。
马车的缰绳被焦桦山系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他将收集好的柴火堆砌成“井”字，希达则吐出小火苗，很快野外露营的临时篝火搭建好了。
两人靠着篝火坐下，佳桦山将马车上存放的苹果拿了些出来。
“想吃烤苹果吗？”
“烤苹果？”
佳桦山用左手理了理白大褂的衣领，右手把用树枝串起来烤好的苹果递给希达。
希达没有说话，只是接过烤苹果串，在闻了闻之后便一口咬了下去。
“怎么样？”
“嗯！好~池，脆脆的。”
“慢点吃，别噎着了。”
待吃饱喝足后，希达悄然入睡。佳桦山悄悄地弄灭了篝火，把她安置在马车货箱。
龙人和龙一样睡着了就很难醒过来，直到阳光射到希达的尾巴，她才猛然清醒。
“这里是？”
“通往月之国的必经之路，前面不远处就是风之国境内了。”
“你一宿没睡？”
“这也是没办法的嘛，龙的气息会吸引附近的野兽。身而为人，我很抱歉。”
这次赶夜路也存粹是为了自保，毕竟希达睡着后，一个医生面对成群的野兽能做什么呢？
“缰绳给我，你去货箱休息一下。”
“不用，当医生嘛，熬夜熬惯了。”
“听话！”
于是医生被他的病患用强硬手段弄下岗位，被迫休业。
在眯着眼椅靠在货栏假寐的佳桦山不禁这样想着，这算不算医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