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托斯一听,顿时大喜,笑道:“好啊,那就有劳斯卡雷特卿了。”
“遵旨”拉法尔应道,然后向卡斯特问道:“那我可就说了?”
卡斯特黑着个脸,犹豫不决道:“既然是陛下的意思…………算了,交你了。”
“好,那么就当作路上的谈资,陛下请听臣说来。”
“这件事其实也简单,维克多家族的现任族长,詹·维克多公爵,也就是埃利亚的舅公,曾与勒布莱恩家族结有婚约,其婚约对象也正是卡斯特公爵唯一的女儿——贝纳·勒布莱恩。”
“竟有这等事?可为什么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索托斯疑惑道,毕竟婚约对于贵族而言虽然很平常,但是依然是人生中的大事,一旦定下,必定会宴请宾客,以作庆祝。
“呵呵,陛下且听臣慢慢道来。”
拉法尔轻笑几声,又道:“虽说詹和贝纳的确实有婚约,但实际上是因为詹在十几年前曾在战场上救过濒死的勒布莱恩家族上任家主,也就是卡斯特公爵的父亲,已故的费尔南迪·勒布莱恩公爵。”
“确实,当年费尔南迪卿在帝国清缴国内精灵族的余孽时,依然留守在西部边疆,那时朕也不过刚刚登基数载,早在朕登基之前,费尔南迪卿就已经镇守在哪里了吧。”
“是的,当时西部诸国乘着帝国国内混乱的时期,发兵东进,一度冲出关口,若不是费尔南迪卿和卡斯特奋死坚守,不知帝国会如何。”
听到这里,索托斯偷偷的瞟了一眼卡斯特的表情,突然把右手伸向胸口,心痛道:“费尔南迪卿当年以是七十的高龄了吧,不畏年事,奋战在沙场的一线,真乃军人之典范,朕召开这封禅大典,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追忆这些年为帝国马革裹尸的将士们,大典中,朕要追封费尔南迪卿以列候,封号忠昭!以慰爱卿之灵!”
索托斯一说完,卡斯特原本微黑的面色顿时一改,随即在马上郑重的行了一礼,道:“些陛下恩典,此时正处在行军中,臣不便下马行大礼,但等军队抵达钢泽,臣必定要三叩陛下,以谢恩典,想必父亲在天之灵定是欣慰无比吧。”
卡斯特这些话说道最后,就连声音都有些哽咽,边上的埃利亚也适时的递来丝巾,卡斯特接过,转过身去偷偷擦拭,还回去时却向埃利亚轻声呵斥道:“男儿家的,随身携带丝巾成何体统,以后不要带了,知道没有!埃利亚!”
“诶!”
埃利亚一听,心想这老顽固怎么好心没好报,立刻便怒上心头!
这时索托斯发话道:“用完了就把丝巾收起来,男儿家带丝巾确实有失体统,下回注意,诶利亚!”
教帝的这句埃利亚,着重的加了重音,终于让他知道了这其中的含义,心中不由的一喜,就连面色也突显润红。
“呵呵。”
索托斯见状轻笑了几声,又道:“好,爱卿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可是朕不明白的是这与联姻之事何干?”
“臣,立刻便讲……”
“等等!”
正当拉法尔准备继续讲述时,一个声音突然插来!
只见双眼微红的卡斯特,逐渐调整好状态,说道:“让我来讲吧。”
“那好吧。”
拉法尔做了个请的动作,接着,卡斯特开始讲述。
“当年,我和父亲在西部诸国的围攻下,在城堡中困守了六十多天,本就年事已高的父亲,在这样高压的环境下,身体终于被压垮,一病不起,守军的士气也随之大降。”
“臣当年也曾试过接过父亲指挥的工作,可是奈何父亲的威望,使他在军中的地位实在难以替代,将士们一旦看不到父亲的身影,士气就无法提升!”
卡斯特紧皱着眉头,御马的缰绳被拧得嗡嗡直叫,当时情况的严峻可想而知!
“但就在臣以为回天乏术的时候,詹·维克多,这个混蛋出现了!”
在卡斯特说道詹的时候,本能的爆了一句粗口,即使在教帝面前还是无法抑制住卡斯特对他的愤怒!
“当时二十出头的那家伙,顶着一个闪瞎人眼的光头,摧枯拉朽般地击溃了西部帝国的攻城部队,之后我们里应外合,终于是全歼了来犯的敌军!”
说到这里时,埃利亚撇过头,偷偷的向拉法尔问道:“拉法尔公爵,我舅公这么年轻就已经谢顶了?”
拉法尔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个头。
“活该!还说什么头发是人一生最宝贵的财富,搞得我只能留长发!结果只是因为自己天生秃头,所以不想看见短发!!!”
埃利亚越想越气,最后甚至像卡斯特一样,扯起了缰绳!
然后卡斯特又讲道。
“在击退敌军后,父亲的身体,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即使立刻转移到了医疗条件最好的城镇中,也已经回天乏术,但是在父亲临走前,为了报答詹的恩情,宣布将我的女儿许配给他!我本人对这一决定,绝无二意,詹虽然年轻,但是无疑是一位值得托付的青年才俊,即使当时我的女儿不过四岁,我依旧与他定下了在贝纳十四岁生日时迎娶她的婚约。”
“四岁!幼齿?”索托斯一听惊讶的说道。
“陛下在说什么?幼……什么?”埃利亚疑惑的问道。
“咳咳,维克多卿听错了,朕没说什么。还是继续听勒布莱恩卿的故事吧。”
这时卡斯特突然激动的吼道。
“可是!”
“那个混蛋在给斯卡雷特家当了几年家庭教师后,突然和我们说他已经心有所属,还不知道从那个吟游诗人哪里学了些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愣是推脱掉了和贝纳的婚约,可怜我的女儿从小就听着那小子的英雄故事长大,对那小子一往情深,到现在还不愿改嫁!那孩子已经三十了,三十啊!”
卡斯特的声音如机枪吐火般吼出,倾泻着这位父亲的愤怒。
“这太像话了,叔叔你放心,我舅父现在就在钢泽,等陛下的封禅大典开完,我亲自把他绑到您府上!”
诶利亚听完,情绪显得非常激动,挥舞着拳头,放声大吼为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喊不平。
一旁的拉法尔看着,无语地想道“你对背叛舅公的行为,就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吗?等等,难不成是公报私仇!”
“对对!埃利亚说得对!爱卿不用如此悲愤,等过了封禅大典,本教帝亲自下诏给那小子嫁给贝纳侄女!我看那小子还敢吟什么诗,唱什么歌!”
就连教帝的情绪都被卡斯特带动,纯白的面具似乎都映出了一副愤怒的表情,连辈分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贝纳,也因为同情心被他划为了侄女一栏。
拉法尔听完,更是头疼的想到:“哪个国家会有男嫁女的说法,还有您刚才是不是忘记用朕这个称呼。”
“陛下说得真是太对了!”
索托斯的话刚说完,埃利亚立刻像是找到组织了一样,兴高采烈地将左手伸向索托斯,而索托斯也非常配合的伸出右手,紧紧握住,完成了只有在朋友间才可能出现的姿势!
而这一场景正巧被拉法尔和卡斯特看在眼里,刚刚还悲喜交加的卡斯特顿时睁大了眼睛,仿佛看见了世间稀奇!
拉法尔则是愣了一秒,随后若有所思的看先远处已经可以看见城墙的钢泽城,担忧的想到:“为君者,谦慈爱臣,为臣者,赤诚忠君。凯文啊,为父真不知道,你对这样的君主有何不满?”
“嗯?斯卡雷特卿是有什么不适吗?”
索托斯似乎发现了,拉法尔的异常,询问道。
拉法尔一听,回答道:“臣未感不适,谢陛下关心!”
“诶,身为君王关心臣下有何不可……”
“啊啊啊啊——————”
一阵惊人的尖叫声突然响起,随后队伍里响起了诶利亚一句接着一句的道歉声,以及教帝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