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沈浩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但眼前一阵模糊,眩晕感袭来。
足足过了十几秒后,眩晕感才逐渐消散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狭小的房间,不大的天花板上吊着一个老旧的灯。
许是用了很久的缘故,这个灯变得很不稳定,波动着昏黄的光芒,似乎随时都可能闪灭。
沈浩感觉自己的头很沉,像是坠着千斤重物。
趁着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他转动着仅能动的眼睛,打量着四周。
由于视角的限制,他只看到了天花板和昏暗房间的上部墙壁。
在他的视线范围里,墙壁角处有着厚厚的蜘蛛网,但却不见蜘蛛的痕迹,网上也落了一层灰。
似乎就连蜘蛛也无法在这破败的环境里生存下来。
过了好久,可能有十分钟,也可能有一个小时,在这静悄悄的环境里,时间变得不好衡量。
沈浩恢复了一点感知力,轻轻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头,一阵刺骨的疼痛直入大脑。
“嘶~!”
后颈处的疼痛感刺激的他直咧嘴,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去触碰自己的后颈,但是没能成功。
花了好一会,他才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自己貌似被囚|禁了……
牙白……
沈浩试着拽了拽双手,但双手被紧紧锁在身下这张铁板床上。不光双手被锁住,就连双腿也是。
此时他整个人就像一条死鱼,被禁|锢在这张床上,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这种束缚的感觉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但相比于这种不适,后颈的疼痛才是重点。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断掉了一般,疼得钻心。
“完蛋,玩脱了。”沈浩回想起昏迷前的一些片段,心中不禁凉了大半。
他失算了。
他太过高估自己的身体素质了,也低估了这个世界女生的力量了。
回想起在那条小巷子里,他最后与冲过来的蒙面人交手的瞬间。
那道黑色的身影犹如幽灵一般,直面而来,速度很快。
沈浩凭借原世界男性的心理素质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扭腰送拳。
然而……
并没有打到。
只觉眼前一晃,黑色人影就侧身躲过了他倾力一拳,并快速拉进了两人间的距离。
接着就是一阵手忙脚乱,沈浩本身就是一个普通的男生,也没有练过什么武术招式,但黑色人影明显身手不凡,三招两招后,就见他双手反擎。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就感觉一阵巨力袭来,眼前顿时一黑,失去了知觉。
“mmp啊,砸这么狠,这是寻仇吗?”沈浩心里暗骂。
“嘎吱~”
门被打开了,由于铁板床是床头朝向房门的,沈浩并不能看见进来的是什么人。
“醒了?”一阵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可以分辨出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沈浩保持沉默,没有回应。
这种态度似乎激怒了女人。
“呵,装死?”女人冷笑一声,走到沈浩面前,伸出手捏住他的脸颊。
沈浩终于看清了女人的长相,但他没有一丝放松,反而内心更加冰凉。
绑架犯让别人看见自己的长相,往往说明这个人最后无论如何都活不了了。
“你是谁?想做什么?”沈浩心头一颤,犹豫了一会问道。
“呵呵,这不是能说话吗?”女人见沈浩开口,得意的笑了笑“我是你的主人,以后你就是我的宠物了,给我记住你的身份就好,其他的事情不要多问。”
“来,叫一声主人听听。”女人左右摇了摇他的头道。
“?”沈浩看着她,眉头一锁,心中刚刚产生的一丝侥幸也被掐灭了。
眼前的情况,可谓是非常的不妙。
“看来你有点不乖啊。”女人声音忽然平静了下来。
捏着他脸颊的手逐渐加大力量,沈浩两边脸颊被捏的向里凹陷。
“主人……”
沈浩最终还是喊了。
不是他没有骨气,眼前这个女人明显有些神经质,硬杠的话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嗯,看来你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女人见沈浩听话,显得十分满意。放开了捏着他的手。
“现在跟我看看你以后生活的家吧。”说着,女人解开了沈浩手脚上的锁,但随即又给他系上了一个项圈,一根绳子从项圈上连接到她的手上。
在她给自己解开锁链的一瞬间,他想过瞬间挣脱,然后趁机逃跑。
但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就被他否决了。
在外面借着地形都没跑过女人,现在身上有伤的情况下,更不可能跑得掉。
现在他只能先顺从女人,让她放松警惕心,给自己增加逃跑成功的几率。
“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就允许你站着跟在我身后吧。”
女人见解开锁链的时候,沈浩并没有挣扎,想要逃跑的动作,心中更加满意了一分。
“……”
所以说本来不打算让我站着走?难不成还要跪着走?沈浩不禁想到。
费力的从床上爬起来,沈浩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好表面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还是那件下班没换下来的汉服。
光着脚,跟在女人身后的沈浩,一边揉捏着自己悲催的后颈,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狭窄,阴暗潮湿,凌乱。
这是沈浩直观的感觉。
出了那个只有一张铁板床和顶灯的小房间后,是一个小客厅,厅内散乱摆放着几张椅子,遍地的垃圾和物品混杂在一起。穿过客厅后是一个厨房,同样乱的不行,厕所和洗浴室在厨房旁边,客厅另一边是一个向下的楼梯口。
站在楼梯口处,女人停住了,似乎是在犹豫,但过了一会还是迈步走了下去。
跟在女人身后的沈浩也成功看见了下一层的布局。
和上一层略微有些不同,这一层虽然同样窄小,但是这里似乎才是女人日常生活的地方,虽然一些家具物品摆放的很乱,但至少没有散乱一地。
跟着女人左看右看,除了两个房门紧闭的房间没有看,其他的地方都看了一圈。
“那两个房间里不去看看吗?”沈浩试探着问道。
他目前为止,并没有在这一层看到有楼梯或者大门什么的,能够通往外界的渠道。
这让他有点不甘心。
两层楼的窗户都不大,而且从外面贴满了黑色的胶布,裹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见外面有什么。
而且外面也没有声音传进来,要么就是此时正处于晚上,夜深人静。要么就是这里地处偏僻,没有人经过。
“嗯?”女人转过身,冷眼看着沈浩。
“主…主人,那两个……”
“你暂时不需要知道里面有什么,不过如果你不听话的话,很快你就能见识到了。”女人盯着他,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好,好吧。”
“咕噜~”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从沈浩肚子里传出。
“看来我的小宠物饿了,先回你的小屋,主人这就给你准备食物。”
女人将他带回了那间小房间,将绳子松开后,就任由他在房间里走动。
“不要到处乱跑哦,主人会很快回来的。”
似乎只要顺从这个女人,就一切都好说。
女人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沈浩确认暂时安全之后,伸手试着推了推门,果然从外面被反锁住了,接着他又试着推开房间里的窗户。
没错,房间里是有窗户的,但是被黑色胶布从外面粘住,什么也看不见。
他试着推了推,窗户纹丝不动。沿着窗户边框观察了一番,还是没有什么发现,这扇窗户似乎被什么东西锁死了,除非直接打破玻璃,不然出不去的。
“那么,现在动手吗?”沈浩内心犹豫了一会,决定稳妥起见还是先不要了。
毕竟女人就在附近做饭,砸破玻璃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如果砸破了后还是没办法逃脱,那就铁定会被女人发现,下场应该不会很好。
沈浩叹了一口气,烦恼的坐在床边,揉了揉自己受伤的后颈,不停的思考逃跑的计划。
女人很快就端着饭菜进来了,普通的菜和米饭放在一个碗里,没有筷子,只有勺子。
沈浩伸手准备接过碗勺,但女人又拿开了碗。
这举动让他十分迷惑,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只见女人用勺子挖了一勺饭菜,伸到他的嘴边。
“……”沈浩不禁无语。
这女人还想来搞投食play?!
可恶,长这么大,还真没经历过这种情况。
沈浩感到有些羞耻,他都活了两辈子了,居然还被人像小孩子一样喂食……
但食物已经送到了嘴边了,不吃肯定是不行的了。
沈浩瞄了一眼女人带着一丝威胁的眼神,决定还是先暂时性屈服一下。
“啊呜~”
“啊呜~”
一口又一口,在饥饿的驱使下,沈浩很快就干完了这碗饭。
一碗饭下肚,胃中的饥饿感逐渐消退。女人也带着吃完的碗勺离开了房间。
又轮到沈浩独处一室的时间了。
吃完饭的他,也逐渐平静下来。就目前而言,属于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少没有一开局就被女人给那啥那啥了,或者更加糟糕的情况。
目前看来,这个女人还是可以沟通交流的,应该可以吧。
虽然说,在这里基本需求可以得到保障,但长此以往肯定不是办法,就连吃个饭她都要用喂食的方式。这会逐渐让他变得依靠女人才能活下去。
不要觉得匪夷所思,肖申克的救赎里面,布鲁克斯·海特伦,也就是那个图书管理员,出了监狱后因为适应不了外界生活而自|杀,饰演囚犯的摩根·弗里曼更是出狱后就连上厕所都要店长同意。
这些人因为长期被约束,已经形成了难以打破的行为定势,俗称就是被调|教了。
而现在,这个女人明显也是抱有这个想法,想将他调|教成一个离开她就活不下去的宠物。
一定不能被困在这里,时间一长,犯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他可能就真的完蛋了。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女人又推门进来了。
沈浩望着去而复返的女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女人也坐到床边,紧紧挨着他。
接着,又伸手试图将他拉倒怀里。
这一举动让他眼里浮现出一抹惊慌,身体连忙向旁边躲去。
开玩笑,他可不想一会发生什么失控的事情。
就算他的思想观念还是原来世界的,这波应该算是他赚便宜,但也不可能随便被一个陌生的女人这么样子。
他的身心可是属于秦雯的。
伸出去的手被沈浩躲开后,女人居然没有生气,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放下手,静静的看着他。
沈浩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的躲避是下意识的,做出这个举动后才反应过来这有可能激怒女人,但是已经来不及后悔了。所幸的是,她好像并没有生气。
但是这样一直地盯着他看,也让人很难受啊。
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环境安静的可怕。
就在这种死一般的沉默里,沈浩缩在床尾,一边低着头,一边提防女人再次袭来。而女人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他。房间里说不出的诡异。
很快,这种沉默就消散了,不是沈浩在沉默中爆发了,也不是他在沉默中灭亡了,而是渐渐的有一股异样的感觉顺着他的脊椎骨传递到大脑。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沈浩察觉到了异样感,但没有表露出来。这种感觉现在还算微弱,还能忍住。
就在沈浩准备跟逐渐增强的异样感对抗到底的时候,女人开口了。
“你的脸色很红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来给你检查检查吧?”女人一边说着,一边蠢蠢欲动。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沈浩的脸已经漫上了不自然的红润。
这时候,他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女人多半是在那碗饭中放了东西!
套路,都是套路!
沈浩捏紧了拳头,心里已经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