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人啊,为了一些偏见失去理智从来就不是一件罕事。
在劳动力是保贵的资源的古早,小孩是非常重要的,而其中男孩更是重中之重。
姑且不论传承家族的意义,单纯论能给替农家付出劳力这方面就无法忽视。
至于女孩,虽然也能提供劳动力,但毕竟不如男人。
单纯。
如果可以保证自己家里能有下一代,而且最好还是个男孩子,岂不美哉?
于是有了一个家族,他们每代总能有好几个孩子,而且更是个个都是白胖的男孩。
那个家族很快的兴旺起来,从一开始几亩地的农家发展成了大地主。
但奇怪的事也随之发生,同个村子里甚至是邻村,总是不经意的有牲畜死亡。
更甚之是孕妇胎死腹中或是孩子早夭,可毕竟是古早时候,孩子本来就不容易长大。
村子的人们也没怎么在意,只能各自暗道倒楣。
随着都市开发,乡村的人也开始往大城市外流出去。
那些牲畜孩童死亡的情况也渐渐减缓了,怪的是,那大地主的家族莫名的衰败了。
虽然只是村人从大地主家的下人听闻,似乎大地主家开始生出一些奇怪的孩子……
有的一出生就是痴傻,有的虽然顺利出生了,可智力却低于一般孩童。
甚至,听说那些孩子有的像牲畜一般哞叫,用四肢在地上爬行,就是学不会走。
最后那家族的人,似乎四散去各个大城市去了。
留下的,只有那个曾辉煌过的地主大宅。
这个故事只是听说……不,是编撰出来的故事,希望继续看下去的你能记得这件事。
※
我有一个朋友,姑且叫他陈同学吧。
他在今年返乡回来之后,就总说不知道为什么的感觉不太舒服。
医生也去看过了,但是没有检查出什么毛病,最后也只能让他好好休息诸如此类的话。
因为那个朋友和我在大学是同一个社团,所以关系算得上挺不错的。
他身体的不适,我也是听他说过。
原本以为只不过是休假之后,和大部分人一样不想回学校上课的心病什么的。
毕竟我在放过假之后也恨不得假期不要结束,这种心情影响下感觉莫名不舒服很自然。
一开始我还调笑过陈同学,对方也和我有说有笑的。
可之后几周的发展就有点奇怪了,陈同学开始表示他常常睡不好。
每次见他都觉得脸上那黑眼圈越来越深,整个人也显得没有什么精神。
说是没精神,但实际上看上去,反倒像被吸干的铝箔包的感觉。
我也建议过对方吃点安眠药,或是去看看精神方面的医生讨论一下失眠的问题。
但听陈同学的说法,似乎能做的都做了,但就是睡不好。
几天前我和他约到一个咖啡厅聚了聚,毕竟就算在同个社团也未必天天见面。
更不要说他从身体不适之后,也鲜少在社办出现了,想着不晓得后续如何了就把他约出来。
谁知道,不见倒好,这一见面我吓了一大跳。
陈同学一副精尽人亡一样,原谅我找不出更好的形容方式。
那两颗黑眼圈深的像化妆化上去的一样,整张脸又是面黄肌瘦的好不夸张。
而且只是和他坐在同张桌子的对面,不晓得为什么的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周围有些客人也默默的拿着咖啡饮料的移动到远方的位置。
我心想恐怕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发生了。
一问之下陈同学才缓缓向我道来。
原来他不是普通的失眠,而是总会在晚上听见奇怪的声音。
又像婴儿的声音、又像动物的声音,晚上难以入睡,就算睡着了也会很快的被惊醒。
他说他还试过在白天入睡,但只要一睡着就会听见那些声音难以安眠。
而且他家里的食物什么的东西,也会以异常的速度腐败。
就算一些看起来没有坏掉的食物也吃起来淡而无味,吃完很快就会闹肚子。
久而久之,他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顺带一提,接下来的对话为了方便理解,就用我的姓氏来称呼我『林』同学吧。
林「怎么听起来,你像是惹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陈「我也没干啥天怒人怨的事啊!我才奇怪为什么莫名其妙会这样!」
林「有没有找庙什么的看过?」
陈「没用啊,一个个不是胡言乱语什么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事,不然就是要我花钱买什么道法加持的护身符,钱都花了也没见效。」
陈同学还拿出两三个红色的、黄色的小袋子,上面系着线。
我把玩了一下,还看见其中一个有自己常常去的庙的名字在上头。
……原来那间庙也是假的喔?
林「那怎么办?」
陈「我哪知道怎么办!」他突然吼起来,然后又皱着眉道了歉。
林「这方面的事,我也没什么碰过……你知道的,我家都是念书的,一个比一个不信这些。」
陈同学叹了口气,面孔表现出深深的疲惫。
之后我们又讨论了一下,把陈同学身上发生的事整理了一下。
可看了看笔记本上的纪录还是毫无头绪,陈同学确实不是什么会惹麻烦的人。
虽说也说不上敬鬼神,但最起码的互相尊重的概念还是有。
我们也不是什么地理还是民俗学的社团,只是比较小型的文学系同好会。
这方面真的毫无头绪,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他。
陈「我也没做什么作死的游戏什么的,怎么就被奇怪的东西缠上了呢?」
林「……如果你有做的话,哪还能在这边和我抱怨这种事。」
陈同学也只能苦笑了两声。
但我听他说『作死的游戏』却是突然灵光一闪的,想到一个可能帮得上忙的人。
顺带一提,所谓的作死的游戏。
就是诸如一些通灵板啦、钱仙啦,或是跑去墓地夜游甚至睡鬼屋公墓太平间的事。
对恐怖故事,我多少也有一些兴趣,只不过不曾自己去实行过而已。
与其说比较惜命,不如说胆小?
林「我可能知道,比较了解这方面的事的人。」
陈「真的吗!他能帮我吗?」
陈同学像是抓住稻草的溺水的人,双手伸过来抓着我的手。
有点痛,但考虑到对方已经这么惨了我也没甩开来。
林「不知道,至少比我们两个十窍通了九窍的强吧?」
陈「什么意思?」
林「一窍不通呗。」
这么说完,我拿出手机来找了找通讯人,然后翻了翻QQ的列表之后才找到目标。
『钟凰』
这是她的名字,我会和她认识是在某次亲戚聚会的场合。
似乎和我们家已经非常远亲了,但是毕竟也是亲戚所以也被叫去了那样。
她和我差不多都对丧事没有什么兴趣,或是说觉得挺无聊的。
我的话是因为出殡的实在是不太熟的亲戚,其实不是很想参加。
但对方似乎不是这种关系。
她的原话是这样的:
『那里面又没有东西,不是浪费时间是干嘛? 』
之后我们聊了一些游戏方面的事打发时间,顺便也交换了一下QQ号。
期间打了几局DOTA类的手机游戏,她意外的还挺能玩的,渡过了挺开心的时间。
顺带一提,我还记得她被拉去拿着香拜拜的时候,既抗拒又不满的表情。
那天要分别的时候,她还给我上头用奇异笔?之类的画了奇怪图案的红纸。
说是离开的时候带在身上,回家之前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就是。
这就是我和远房亲戚『钟凰』的认识经历,我那时只当她是个中二时期持续的有点长的妹子。
顺带一提,那妹子比我小几岁,现在还是高中生。
我用QQ和对方传了讯息,说有些事找她。
没有多久对方就回了一句『你谁? 』的话,我解释了半天才让她想起我这个远房亲戚。
钟『有什么事吗? 』
林『妳是不是知道一点神啊鬼的事情? 』
钟『……』
她发了六个点,不对,她没有回应了啦,淦!
林『喂!喂!别消失啊!十万火急! 』
钟『什么事? 』
于是我在QQ上简单的描述了一下陈同学的情况,对面沉默了一会。
钟『我不是当神婆的,你应该找庙帮忙。 』
林『庙找过了啊,连挺大的都找了,一点用也没有啊! 』
钟『节哀顺便。 』
林『妳行行好吧!救人一命胜造什么来着! 』
钟『……七级浮屠。 』
林『对对,妳就帮帮忙吧?我们已经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了。 』
钟『只是看看的话……』
林『没问题!我还请妳吃肯德鸡!陈同学他请客! 』
陈同学在一旁表示,他没那么说。
钟『等我下课,我要和妈妈报备一下。 』
钟『你六点的时候来车站接我。 』
然后钟凰的QQ就离线了,我和陈同学比了个大姆指表示一切搞定。
陈『你这个亲戚……靠谱吗? 』
林『就算不靠谱也得碰碰运气吧?你继续下去不用上妆就能演《木乃伊4》了』
陈『去你的。 』
这时,我们还不知道会因为这样接触到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更没想到,不管是我那个远房亲戚,还是陈同学身上缠着的都是『正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