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和朋友体验过的事情。
说到我那个朋友,是那种自称看得见又神神叨叨的家伙,因为家里不是开庙的所以大家都叫他喇叭仙。
据他所说,我也是有体质的人,只是我的体质比较弱和饮茶差不多。
虽然我每次听他说,都表示你少在那喇叭嘴胡乱讲。但他说多了,不自觉的我也在意起他的话是真是假。
就好比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事。
小学是这样的,放学后如果没有家里接送,就是跟着一些学校免钱的义工——导护妈妈的指挥走固定的路线回家。
有的人住比较巷子里,又或是要穿越巷子会比绕一大圈马路更快的,下课走对小孩来说根本迷宫的巷弄是家常便饭。
我因为搬家以前是坐校车的,所以在这之前,那些都是与我无关的世界。
但自从为了以后通学方便,搬离偏远山上到山下,我也成为放学后搭乘十一路公车、也简称步行的通学的一分子。
在正好在那期间,下课除了聊宝可梦——当时还叫神奇宝贝——梦幻怎么秘技尻出来,洛奇亚和超梦谁比较猛。拿一叠几十块的盗版游戏王决斗,然后打到上课被发现整叠没收以外。
下课大家会提到一些童言童语的吹牛或长大听来莫名奇妙的事,就比如有关于“鸟小屋”的事情。
那些同学的原话是这样的,有时候在回家的路上会看到一间满是鸟笼的屋子。那是一间有点像小杂货店的地方。
但是里面没有人,只有很多鸟笼还有发出吱吱喳喳各种鸟叫声的小鸟。初次外就是堆满的杂物。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可能只是喜欢养宠物的住家,又或是刚好放学时间店员会不在的鸟店之类的,没什么特别的。
可是离鸟小屋越远,听到的鸟鸣声就越清楚,但越接近鸟小屋声音就会越小。走进去过的同学说,一走进小屋所有鸟的声音就同时停下来变得很安静,只剩下脚在笼子跳动和小小的嗝嗝声。
而且好像全部的鸟都盯着他看一样,因为很害怕那个同学就转身离开了。
大部份的“证词”都差不多,但也有说再继续待久一点就会听到喀一声,转过身就发现笼子已经自己打开。
里面的鸟却突然哪都找不到的消失。
但是在脚迈出屋子的时候,耳边突然出现鸟清脆的鸣叫声。彷佛鸟就站在自己肩膀上一样,但却感觉不到有东西在。
大概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的传闻。
但有的人遇过、有的人没有,怪的是有没有遇到的人走的是同一条回家的路。还有特别去找,但怎么也找不到的人。
所以很多人根本不相信鸟小屋存在。到后面嘴上还挂着鸟小屋的人,不是被没见过那派欺负就是被其他人排挤。
因此渐渐就没有人提及鸟小屋了。
某天放学后,我因为和同学间攻击力无限大盗版大法师和攻击九千究极龙对决而耽误了时间,出校门已经夕阳西下。
原本习惯绕马路回家的我,为赶时间也只好朝小巷里钻。
虽说时间有点晚了,但也是黄昏时分视线明朗、小巷也只是一般住宅区,想要迷路肯定是扯淡。迷宫只是夸张了说。
但延着民房边走着走着,路过生锈的冷气外箱,途经充满酢浆草的水沟,红砖瓦和青苔的墙壁不断延伸。
“咯咯咯”
“叽叽”
在安静的小巷传来突兀的鸟叫声。
声音来自不远处的小红砖房,从门外能看见昏黄的灯光及依稀可见的笼子。
我脑中浮现同学们口中的“鸟小屋”。
当时的我,比起疑惑或是害怕,更多的是小孩发现新奇事物的好奇心。也不顾回家要晚了,就往鸟鸣的方向前进。
原本只是吱吱喳喳的声音,越是接近就越像是某种悦耳的旋律,只不过是由鸟鸣声所组成的。高亢且清亮的声音。
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鸟小屋前。晃动的黄色灯泡照亮着建筑内部,里面的空间不大,也就比公共厕所大那么一些。
会如此狭窄的原因在于屋内两侧满满的鸟笼,有挂着的也有四方型的,在鸟笼间夹杂着一些报纸杂志等等的杂物。
屋子里没有人。
听着鸟儿吱吱喳喳的声音,我下意识就越过小屋的门槛走进里头⋯⋯
沙沙——
霎时间,鸟的鸣叫声全部停止。
像被按下静音一样一致。
我不由得吸了口凉气,整个人突然间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一股正在被审视着的感觉油然而生,一时间动弹不得。
是鸟的视线。
屋子里所有的鸟都盯着自己看,在那之外还有,不只来自鸟、我说不上来的,某种视线直直地盯着看的感觉。
啪哒。
笼子的门打开的声音。
不能去看不能去看不能去看。脑中的警铃大响,没有理由、不知道为什么,但不能看的念头覆盖了其他想法。
喀啦。
锁打开的声音。
啪哒啪哒啪哒。
更多笼子突然打开的声音。
死死握紧拳头、双眼直盯着地板,我本能的颤抖着,头壳里面脑子像是已经被浆糊取代一样一片混沌。
想着死就死吧!紧紧闭上眼睛,然后猛地抬头后睁开——
本以为自己会看到很多跑到笼子外的鸟盯着自己,但眼前的光景却是、布满着蜘蛛丝和灰尘的阴暗小屋,笼子被铁锈给覆盖、发黄的杂志和报纸充满着虫蚀。
天花板上只剩两根露出铜线的电线。
刚才那些到底是⋯⋯?
正当我疑惑着一只脚踏出门槛,正要离开时“嘎”的,无数的鸟同时高叫的声音从四周响起。我顿时吓得摔倒在地。
爬起来之后也不敢回头,拼了命的往巷子的出口跑、往回家的路狂奔。
不停跑着的同时,“嘎嘎”的鸟叫声和“啪哒啪哒”的振翅声彷佛跟在身后。直到被家里人骂不要拼命按电铃,大门打开的瞬间才冷静下来,当下整个人腿软在地。
只记得那天被念,野得脚都肿了也不知道要叫,才发现左脚肿的和馒头一样。疼痛感也才延迟一样找上门来。
结果送去中医推拿才知道,摔得不是普通严重,骨头都有点裂了。之后我当了班上一阵子的掰咖超人。
左脚包的和机器人一样有够靠北。
事后我也和喇叭仙聊到这件事。
“你看到的是那样的哦?”他说。
“不然是怎样?”
“我从来没看过什么小屋”
喇叭仙说,他看到的只有,在那条小巷上偶尔会看到一大群鸟停在附近的电线和晒衣绳上,围绕着某个地方看着。
而且,他从来没有听那些鸟叫过。
“你少喇叭啦”
我这样回应,喇叭仙耸耸肩也没多说什么,就像一如往常的那样。
那之后,我再也没踏入那条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