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拉一个人站在矿场负责人的办公室门前,他望着来往的工人,心中很是焦急。终于,门打开了,里面有个职员出来让他进去,他放下包,紧张地走了进去。
里面只有三个人。职员,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矿工,还有矿场总管卡文·列图卡先生。
卡文挥一挥手,那个职员便出去了,关上门。
现在屋内只有他们三个人。
阳光穿过窗户透射进来,在文件柜上投下条条光带,空气中满是灰尘,在矿上,总是这个样子。
卡文穿着黄色亚麻外套,一双金边眼镜下,一对势利的三角尖眼正盯着他们,他手上正写着一份表格,上衣口袋里放着一只白色手帕。
另一名矿工穿的要比麦拉好一些,但们能看出有缝补过的痕迹。他的脸上有一道可怕的刀痕,像是参加过战争一样
“姓名。”卡文冷冷地说。
“麦拉·卡利伍兹。”他回答道。
“听说你之前在莱茵德待过,你为什么来了维多利亚?是逃来的吗?”卡文突然恶狠狠道。
“先生……”
“别说了,让我来告诉你,你在莱茵德的矿场参加工人暴动,被军警打伤,并被驱逐出境,对吧!在这里,不需要工人革命者!”卡文打断他。
而旁边那个工人向他投来敬佩的目光。
“这是托尔·别什科夫,来自维什琴科的皇家采石场,这个浑蛋和你一样,参加工人运动被打伤,还好他捡回了一条小命来到了这里,现在你们可以滚了,让伦肖带你们去二号矿洞,走吧!”
一个叫伦肖的职员将他们带走,在路上,麦拉和托尔握了手,等到了二号矿洞时,他们已经成为很好的朋友了。
药九在诺曼林的客房度过了夜晚。
林邪的确很让人惊讶,他的舞跳的也很好,而且他很有礼貌,在跳舞的时候只是轻轻挽住她的腰,并没有做出什么非分的举动。舞会后,药白提出在周边找一家安静且舒适的乡村旅店休息,但舒曼·赫尔菲斯先生提议在伯伦宫休息一晚,因为明天各国的代表们要开会,当然全都是男性,药九这类的女勋爵才不能参加这类政治会议呢,这点让她很不满,但林邪说明天会有一场乡村足球赛,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去。
她没有直接给出明确答复。而且,如果她点头了,对方会产生误解——她自己是这么想的。
林邪很好,但他是一个莱茵德人。
也许哥哥会反对她跟一个曾经是敌对国家官员的儿子来往?
她不愿多想,于是就直接索性闭上眼,沉沉地睡去了。
麦拉从洞口的那个衣着不整的老工头那里拿了一把铲子,托尔分到了一把镐,现在他们要去几百米以下的矿床开采煤矿。
吊机将他们从洞口远下,这只巨大的,老旧的蒸汽动力的老吊机里,工人们被分为十人一组的小组。
十个人,几千米的矿道。
真是够了。
矿洞里很黑,由于工人们的待遇问题,以至于照明用的矿灯也忽闪忽灭,麦拉真担心它们会不会在黑暗中突然死去,留下不见五指的漆黑。
托尔嘟浓了一句:“这他妈的环境,跟维什琴科比起来差远了,那里至少还有灯。”
“少说两句吧,乡巴佬。”队伍里有人骂着,“那里的人对像你这样的激进分子可不会手下留情。”
麦拉望了望托尔,他没说话。
门开了,现在他们要面对的是新的“敌人”。
“你们的任务,是清理矿道上的煤灰和碎石屑,”伦肖举着一盏矿灯,在他们身后发号施令,“今天有几个新工人,大家带他们好好玩玩。”他对矿道中其他的工人说着。
托尔被分到外侧的车道,麦拉则被一个小工头带到矿道深处。
身旁的矿道监测员正摆弄着麦拉浑身上下的那些小玩意儿,在最后的时候,他拿下了麦拉头上的那顶矿灯。
“你要做什么?”麦拉放下手中的铲子,狐疑地打量着他。
“你的灯有问题,”他摆弄着那盏灯,没有看他,“这有个节流阀,它坏了。”他不知道在灯上按了什么,那盏灯的火焰马上就变小了。
“我要把它拿去修,你用我的。”监测员将麦拉的灯顶在头上,把自己的挂在一边的石壁上,吹着口哨走了,留下麦拉一个
人。麦拉摇了摇头,继续干活。
在矿道上铲煤灰是一个枯燥而无聊的活。他的手臂因长时间工作而疼痛难忍,正当他准备休息一会儿时,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他身边的那盏矿灯开始闪烁。
“不,请别这样,”麦拉几乎是乞求般地看着那盏灯,但它还是熄灭了。
在完全的黑暗中,视觉几乎没有了它的作用,麦拉试图将铲子举起来,但他直到将铲子靠到自己脸上都看不到它的样子。
但至少铲子能碰到矿车的边缘。
于是他就这样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着工作。
他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他的身边。在他在黑暗中吃妻子给他的蛋糕时,他似乎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件熟悉的衣服。
是莱茵德的矿工。
他觉得那是他在工人运动中死去的工友,然后又是一个,原来他们都在。
于是他突然站起来,继续工作。
当一丝光亮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伦肖正带着一大群矿工们看着他。
“小子,你在里面待了整整十二个小时,”他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天,本来不应超过四个小时的。”有人惊呼。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麦拉冷冷地说。
大家从此再也没小看他。
伯伦宫的佣人们准备好了一天的早餐,桌子上放了蛋糕、蜂蜜布丁、维多利亚式冷鱼和莱茵德式熏肉。各国的公使、伯爵、勋爵和首相代表们正在吸烟,谈论宴会的主题。
“那么,温彻斯特勋爵,”舒曼·赫尔菲斯让仆人端来几杯卡马提尼酒,“维多利亚人民对我们莱茵德人的看法如何呢?”
“噢!”药白拿过一杯酒,“他们认为我们之间会发生战争。”
林邪发现萨多尔大使咳了一声,皇帝威廉皱了皱眉。
“这个话题有点危险,不应该在早茶会上谈论这些,”他想。
弗兰克大使坐直了身子,认真地听着。
“哦,那完全是谣言,”舒曼说,“莱茵德是最无害的国家。”林邪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父亲的身上。
皇帝威廉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认真地听着。
“不过,具体的原因还请允许我的儿子林邪·赫尔菲斯来解释,他目前在陆军部任职。”
林邪这才意识到父亲是想让他展示一下自己才华——在皇帝本人面前。
大家将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他有些紧张。
“在古老的大陆上,维多利亚和莱茵德是唯二自始至终热爱和平的国家。”
林邪看到药白这位来自维多利亚的勋爵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皇帝威廉也点了点头,但别的国家的代表们可就不高兴了。
“阁下,”弗兰克大使有些愠怒地说,“如果按照您的说法,那么我们其他国家就都是有着攻击倾向的?”
林邪能说一口流利的弗兰克语,于是他礼貌地回应道:“但是弗兰克帝国正在加紧扩张海外殖民地,而且,你不能否认你们的确想占领莱茵德边境地区的两个区。”
“那里本来就是我们被侵占的土地!”
“但它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你们想否定这个条约,不是吗?”
弗兰克大使无奈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萨多尔帝国想控制亚得里亚海的控制权。”
“埃尔美合众国为了贸易和侨民安全会用上武力。”
各国的代表也纷纷表态。
“而莱茵德只是想保护自己在国外的那一点可怜的殖民地,维多利亚只是想捍卫自己的殖民地。”
林邪笑了笑。
“所以,各位绅士们,请告诉我,我们两国之间怎么会发生战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