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缪·缪尔赛斯现在有了麻烦。
他正躲在钢铁厂的机床后面,等待那两个穿着深色皮大衣的警察过去。
“贝利亚,那个穷鬼小杂种躲到哪里去了。”左边的警察问道。
“不知道,伊利亚老大,不过他肯定躲在这里面。”那个叫贝利亚的瘦子回应道。
车间里的工人都被赶到了一边,由于工会负责人没来,工人们现在乱哄哄的。
“好小子,找到你了!”伊利亚从机床后一把抓住卡缪。
“你敢防碍我们办事?!”
“你把那脏手伸进一个老农夫的口袋里偷钱时,你叫办事?”卡缪回击道。
工人们发出一阵哄笑,伊利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对着贝利亚大声喊着:“赶紧给我教训这个小杂种一顿!”
贝利亚从腰间抽出警棍,卡缪连忙推开了伊利亚,给了贝利亚一拳,贝利亚悟着肚子蹲了下来。
伊利亚不见了。
卡缪从贝利亚手中夺过警棍,将他按在车床上殴打。
突然他感到肩部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回过头去,伊利亚拿着一柄大锤,正准备来第二下。
他松开手,贝利亚和伊利亚对他一阵拳打脚踢,直到他失去知觉,两个警察才长扬而去。
药九坐在一个名叫“弗兰克公爵夫人”的酒吧里,喝着一杯苦艾酒,她有些醉了,林邪·赫尔菲斯坐在她的旁边。
诺曼林地区的球类比赛很无趣,莱茵德最好的足球队不在这里,但林邪对此也不是很在意,他整个比赛的时间都在看着药九。
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药九。
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喜欢她什么。
药九身材高挑,雪白的长发让她与同阶级的贵族相比显得格外特别,她的眉宇间全无温顺的气息,此外,她的样貌即使在诺曼林最好的贵族家中也我不出能与之相比的。她的举止有礼又不低三下气,即使是皇室也无法对她的礼仪提出异议,但最吸引林邪的是她的思想,她为争夺女性权力和劳工平等的态度在上层社会中十分鲜见。
可是,她又是怎样看待自己的呢?林邪想不通。
“小提琴!谁会拉小提琴!”
酒吧的待者推开门大声叫喊着,酒吧内的客人们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望着他。
“喂!为什么你要问有没有人会拉小提琴?”一位来自弗兰克的贵族问道。
“外面有个老先生想为大家演奏一曲《莱茵进行曲》,但他的手不小心被东西割伤了,但的助手会为拉琴的人提供曲谱,”侍者解释道,“老先生自称是教会的前任乐官。“
“我会拉琴。”药九说,“可是,我又要怎么做?”
“你只要照着谱子来就可以了,你会拉这支曲子吗?”
药九点了点头。
可老乐官不愿让女性来拉琴,药九对此很生气,林邪不知怎么地说了句:“我会。”药九惊讶的望着他。
“真的?”
“我在皇室的时候向皇后请教过,大概吧。”
于是他接过琴弓和琴,可他紧张过度,突然不会拉了。
“我说吧,你在骗我,”药九假装生气地说。
林邪突然感到有人从背后抓住了他的手臂。开始指导他。他转头,是药九。
“别说话,跟着我拉。”药九将他的头拨转回去,说着优扬的琴声响起,林邪能感到药九的气息喷在他的身上,闻着她的体香,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正被温彻斯特女勋爵的身体贴着。
曲终,众人欢呼。
林邪有些尴尬,可药九却将他拉着走到了街上。
“闹剧已经够多的了,”她说,“女性连拉小提琴都不可以吗?”
“我不知道,”林邪拉了拉自己的外衣,试图遮住自己因刚才的兴奋而微微隆起的下身。
“还有,”药九突然盯住他,“有件事。”
“什么?”
“我爱你。”
林邪还未反应过来,药九就已吻上了他的嘴,于是,在夜晚的莱茵德商业街上,他们如此时此刻千千万万的年轻男女一样,共处着独属于他们的时刻。
卡缪坐在彼得格勒第十五大街的一家名为“赤色工人”的诊所内,望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和腿,发着呆。
这是一家只对工人和农民开放的诊所,里面只有一个医生和二名护士。
医生名叫列夫·托茨克斯基,他是一个空想社会主义者,列夫身材消瘦,头发灰白,嘴边的胡子刮的很干净,彼得格勒的天
气比较冷,他想办法从伐木场弄了一点柴火回来。
现在的维什琴科经济越来越紧张,沙皇和他的家族在皇宫中偏安一方,而大批的农民则不断地失去他们的土地,大量的工人失去他们的工作,矿工们不是死于矿难而是死于饥饿,广大的妇女儿童和老人不得不面临食物短缺和燃料供给不足的威胁。社会治安混乱,警察们在市区里横行霸
道,但他们不会对军队驻区下手,士兵们也刻意与之保持着距离。为此,在双方的这种默认的规定下,居住在军队驻区旁的
民众要相对轻松的多。
卡缪对警察和军官普遍没有什么好感,他的双亲都是彼得格勒的工人,卡缪至今仍然能清楚地记住在父母去世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是本任沙皇刚上任的时候,工人和农民还有那些教会的信徒们在一个名叫约翰神父的领头人的带领下,成群前往雪宫去请愿,向他们亲爱的沙皇请愿。
卡缪和他的父母都参加了当时的集会,父亲穿着矿工的灰色工作服,一手拉着母亲,一手举着沙皇的双头鹰旗帜。母亲拉着卡缪的手,当时他才9岁,人群不断接近雪宫。
正当他们走到松林街上时,一队持枪的士兵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士兵们用枪对着人群,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出来让他们回去。约翰神父请求他让他们去见沙皇。军官讽刺他说沙皇才不会见平民。
人群就这样僵持着,大家跪在地上不动,士兵们在木头路障后面作出射击姿势。
军官伸手打了约翰神父一巴掌,谁知神父主动跪在地上说:“沙皇是不会容忍他的士兵对他的民众开枪的!”
一辆双驾马车从雪宫里缓缓驶来,从上面走下一个肥胖的军官,他对那小军官说了些什么,士兵们于是推开路障散去了。
人群继续前进
卡缪和人群一同走到了雪宫的内部大院。
卡缪永远也忘不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一队队士兵在雪宫的楼上方摆起了岗哨,在正对他的一扇大窗户前,有人架起了一挺机枪。
约翰神父却们高叫着:“哦!万能的沙皇,请出来听听我们这些仆人的心声吧!”
士兵们举起了枪。
“放心,他们不会开火的,“约翰神父说。
话音刚落,一阵如柴火被灼烧发出的爆鸣声接连响起。人们抬头望去,雪宫上方沙皇的军队正在向手无寸铁的平民倾泻子弹,农民和工人们被击伤甚至打死,卡缪的父亲被一串子弹击中了胸部和腹部,发出了一声惊呼就倒地死去了。他的母亲拉着他的手向后奔去,可她也惊呼一声伏在地上,卡缪看见了她的惨状:半边脸被打掉,组织液回处飞溅。他坐在地上大哭,一名老工人将他抱起,幸运地逃席了这片人间炼狱。
老人将他放到车站,对他说:“愿你能长久地话下去,记住这个历史,愿你亲眼见到残酷的沙皇因屠杀他的人民而被审判
的那一天。”
那天起,卡缪的眼中就始终有一团怒火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