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做为一个强大家族中的原生血族,他从来没有躺过这么狭小坚硬的空间。
就连他家家的衣柜都他现在所处的环境要好。
此时的他还未能完全睁开眼睛,接受外界的景色,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没听过的声音,也许是新来的。
至于为什么来这里,估计是来侍奉他起床,为他送来新鲜血食的佣人吧,只不过没有嗅到那种单纯来自处子身上独有的馨香,反而是混合着另一种谜一样的风味。
似乎能把他的灵魂给勾走,那香味强大到可以让他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做为一名优雅的,在家族中掌握话语权的爵位血族,仅凭嗅觉就能感受出血食的好坏。
今日的血食无疑是优秀的,他很满意,决定不将自己身体上的不适追究到她们身上。
只不过这被子是不是太紧了点?
克莱因想要活动身体,却发现自己被缠的紧紧的,根本无法离开这个狭小的空间。
想要斥责干看着不帮忙的佣人,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哼哼声。
“喂!醒了就别装睡了!”
温度不低的水流直愣愣砸在他的脸上,迫使他睁开了眼睛。
新来的侍女怎么敢如此冒犯?
一睁眼,那红色的秀发第一个映入眼帘,此时此刻正往自己的头盔里放冰块,然后用手掌加热让它们融化中。
“喂,你这样面具里的绒毛会全湿掉的。”
一旁带着鸟嘴面具的同伴似乎在善意的提醒她。
“没关系,反正我可以烘干。”
“那也会损坏毛质的。”
“放心吧放心吧,到时候不行了我直接换一个。”
戴鸟嘴面具的少女并没有回应,似乎是放弃了在这个话题上和她进行交流。
他好像认识这两个家伙,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她们是谁。
直到他看到了那站在另一边默不作声的身影,那一头标志性的银灰色长发,正是凯因赫斯特家族的特征。
而现今唯一确认存活于世的凯因赫斯特的直系血脉,只有那位苍月下的银光,密涅瓦殿下了。
虽然现在的凯因赫斯特古堡只是一座空城,但只要她想,一定会有无数的血族会拜倒在她的面前,重现凯因赫斯特的荣光不过谈笑间。
他立刻想起身献上自己最大的敬意。
这一动才发现,自己现在正被锁链捆住,然后躺在一具棺材里。
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也消失不见。
红发,棺材,戴鸟嘴面具的少女,以及密涅瓦殿下。这激活了他的记忆。
他本来是要挟持那个少女离开这里,然后带走她身上的武器,好完成组织里交代的任务。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就失去了意识。
又是一头盔的水花泼在他的脸上,让他感受到了严重的冒犯,表情都要扭曲变形。
他何时受到过这种委屈。
“我一直觉得吸血鬼这种回复方式太恶心了,噼里啪啦一大批粉红色的肉芽,然后再长皮肉。”
安洁浑身一抖,那样子感觉像是鸡皮疙瘩炸了一地。
“看一次恶心一次。”
一旁的露易丝内心第一次对安洁的观点深表赞同,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而安洁也反应过来,赶忙转过脑袋,对一旁的特蕾莎进行解释。
“啊,莎莎,你别误会,不是说你恶心,我就是说这个恢复方式……”
“没关系,吸血鬼这个物种本身就很恶心,你的观点已经很温和了。”
特蕾莎难得说了一句带有安慰性质的话语,露易丝不由得咂了咂嘴。
还没见过这家伙这么好说话的样子。
克莱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在血宴里,高位血族是不容许被质疑的,这是不可违反的条例,被用恐惧和绝对的力量浇筑在每一个血宴成员的心中。
更何况是血宴中一位重要的实权家族的家主。
在被允许开口说话或者高位血族与他直接对话之前他只能闭嘴听着。
“有什么想说的就快说,你要是交代的好说不定给你个痛快的,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克莱因没有理会穷胸极恶的安洁,反而将目光转向了特蕾莎。
眼中满是询问的意图。
特蕾莎微不可察地压了压下巴,并不是很想理他的样子。
“你这个恶心的杂种猎人,有什么资格评述我伟大的种族,你们修复身体的方式和我们又有什么不同!”
滚烫的废水泼在他的脸上,让本来体温就极低的他不由得倒吸两口凉气。
毕竟不是战斗状态,没有调动血之力缓解疼痛,这让他感觉自己的脸皮都被烧坏了,仿佛只要轻轻一拉,就能扯下一大片血肉。
“至少我们不会像你一样用那种恶心的方式另生肢体,不会丢失我们的人性。”
克莱因龇牙咧嘴地撇开脑袋,从嗓子里憋出一句话
“呵,愚蠢而无知。”
安洁却没有再和他争论下去,此时她正忙着和一旁的露易丝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露易丝,我不是有意提起这个话题的!”
少女摇头叹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种精准踩雷,说话不合时宜,偏题不分场合的家伙到底是怎样和特蕾莎相处的这么融洽的。
难不成是传说中的自古憨憨克高冷?
“你又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对不对阿!”
“呵呵。”意义不明的轻笑,但是让安洁莫名火大。
“呵呵是什么意思阿!我有可是很用心和你道歉的阿!”
“你但凡把这时候的智商用在说话前的思考上,都不至于被她嘲讽。”
特蕾莎在安洁开始喋喋不休之前打断了她。
毕竟真让她说起来,怕是说到天黑,以至于回去晚了被困在城外,只能在城外露营。
她把目光转向了克莱因,手中的长刀就悬在他的额头之上。
“听好了,接下来的问题我只会问一次。”
“你们袭击吸血鬼聚落以后又去了哪里,那些吸血鬼为什么全都不见了。”
全场陷入了寂静,只留下了几人平稳的呼吸声。
少女把目光转向棺中的克莱因,与安洁,特蕾莎一同等待这个家伙的回答。
——
嗯……三点,不过还是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