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张，请两位填写一下吧。”
芙兰卡递出一张表格，摆在桌面上，摆出了一根看起来似乎很久不用的钢笔。
少女摘下右手的手套，认真填写。
虽说不是什么很难搞的简答题，但写的时候总是让少女卡壳。
仅仅是姓名和性别两项，就让她有些纠结。
虽说早已经接受了已经变身成为女性的事实，但真到了让自己写下去的时候，总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感觉以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明明不久之前无论哪里都还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性人类。
仅仅只是一个月不到，她就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准备踏入不是很美好的新生活了。
不知道家里人见到现在的自己会是怎样的想法呢。
少女自嘲一笑，写下了自己如今的新名字，新性别。
迈过了开头的难关，剩下的内容就好解决了不少。
至少少女是这样以为的，直到她被眼前的单词所难住。
“额，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她才发现，自己不仅精神贫瘠，就连认识的单词量也不多，仅仅也只是做到日常的一些字词无碍罢了，这张表格上的公式化词语，让她根本摸不清头脑。
少女的脸蛋有些发烫，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的像一个文盲可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同时又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父母为她上课的时候，她没有好好学习，反而是走神发呆。
自己当初哪有那么多事情值得发呆的，搞得现在除了身材哪里都好贫瘠。
当然这唯一的丰满并不值得她感到高兴。
少女无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脸上的为难和躲闪不言而喻。
当然她本人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具有怎样的杀伤力，对她来说，她只是在向旁边的两人投射出求助的目光。
特蕾莎的瞳孔收缩，陷入了短暂的呆滞。
回过神以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少女的问题，反而瞪了一眼身边同样在发呆的芙兰卡，可怜的姑娘甚至被吓出了毛边。
整个人都矮了一截，走在了一个只看得到特蕾莎背影的角落，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了畏缩情绪。
特蕾莎倒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她向来都是想做就做，实力允许她在规则之内为所欲为。
对芙兰卡也没有什么敌意，特蕾莎只是觉得芙兰卡不应该看到露易丝的这幅表情。
至于原因，她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去想。
特蕾莎靠在少女身上，挡住了芙兰卡可以将视线传来的任何角度，为她逐字解释。
芙兰卡也乖乖地调整位置，抱膝坐在地上，脑袋沉在膝盖里不敢抬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号的洋娃娃。
虽然少女并不理解特蕾莎为什么忽然会贴在她身上，然后搂着她的肩膀开始逐一个字一个字的逐一指导。
但不敢反抗的少女依旧只能乖乖被抱在怀里，感受着那来自特蕾莎身上熟悉的压迫感和她语气里冷冽的低温。
“这个单词的意思是婚恋意向，也就是在问你有没有准备结婚，会不会有丈夫配偶什么的。”
“绝对不会。”
少女想了想自己以后依偎在某个男人怀里的景象，打了个牙战。
虽说刚醒来的时候，自暴自弃了，想过用身体报答什么的，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开始从自闭之中走了出来，现在想想，当初说出那些话就已经是让她后悔一生的决定了。
简直就是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丈夫什么的绝对不会要!
“真的？”
“当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原因，我是绝对不会和男人结婚的。”
在外人面前，少女还是没有明说自己被改变了性别的事实。
毕竟这种事情，烂在心里就好了，大大咧咧地去宣传才是最有问题的。
其实到这里解释的也该完事了，但是特蕾莎还是不上了那么一句。
“配偶说的不只是男性哦。”
“诶？！”
露易丝愣在了原地。
“你，你的意思是……”
特蕾莎没有说什么，表情一如既往地平淡如水，一双深邃的红色竖瞳注视着少女，看不出她的任何想法。
“我只是提醒一下，没有任何意思。”
特蕾莎松开了少女的肩膀，似乎一切都是少女的主观臆断，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少女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又有些缓不过来，心脏再次激烈地发表了抗议，鼓动着她的脸庞持续发热。
特蕾莎动了动鼻尖，喉咙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最后暧昧的气氛没有持续发酵，羞涩的情感没有一直上升，仅仅也是一刻的失神，少女就已经冷静了下来。
忽然感觉安洁说的有点道理了，她好像确实体会到了被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感觉。
有些小小的雀跃，又有些后怕。
雀跃的是特蕾莎的暗示和互动，后怕的是自己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越来越女性化，越来越放松自己的精神。
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的情绪被封印了许多，如果任由这种羞涩感发酵的话，她或许真的会被眼前的安逸而冲昏了头脑吧。
到时候就真变成了一个恋爱脑的小姑娘了。
她拉住了特蕾莎的手掌，没有让她挣脱。
“我已经决定好了，你来告诉我应该怎么写吧。”
特蕾莎并没有因为少女的忽然袭击而乱了阵脚，语气依旧平古无波。
“如果有的话直接写有就可以了，还需要教么。”
少女再度发力，搂住了特蕾莎纤细的腰肢，虽说这个并不是在两人之间的第一次发生，但那都是在少女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发生的。
真正的，以露易丝的意志为驱动力而搂住对方的身体，这是她第一次做到。
特蕾莎意外的没有反抗，她俯视着这个低自己一点的少女，并无慌乱。
两颗心脏的靠近只有一颗在加速，而另一颗依旧正常跳动。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有的呢。”
少女第一次发起了进攻。
“难不成你没有这样的意图么？”
“让我成为你的伴侣。”
这几个字没有声音，只有口型，但依旧如同落雷一般打在了露易丝的心头。
特蕾莎的坦然让少女陷入了僵直状态，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
她以为特蕾莎至少会有那么一丝羞涩。
长久的对视之下，最后还是特蕾莎的脸上最先撑不住。
本来想着要在这方面找回自己关于男性的自信，结果弄到最后又给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只能埋着脑袋继续填表。
如果她在刚才使用了炼血的话，可能就会看到特蕾莎的脸上一闪而过的血之力。
可惜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浆糊，只想着当鸵鸟。
想在特蕾莎身上找回男性的自信，感觉还是太艰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