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波折不少，少女的文盲程度超乎了芙兰卡和特蕾莎的想象。
但索性还是把表填完了。
芙兰卡把两人各自填写的表格收起，开始仔细审阅。
房间内由于有那么一盏台灯，所以还不至于太过昏暗，不过依旧没能让这里的气氛看起来轻松一些。
“好的……露西亚·瑞佩特小姐……还有特蕾莎·菲尼克斯殿下，你们的血之契约已经登记完成，感谢你们的配合……”
芙兰卡的声音越说越没力气，到了后面已经是进入了默念的状态。
“……特蕾莎？……菲尼克斯？”
芙兰卡把脸挡在表格之后，只露出自己的眼睛，似乎是在确认，又似乎是在求证。
特蕾莎面无表情地向她点了点头。
“是我，有什么问题么？”
“不，不会！”
明明身材高大，但反应却像只受惊的小兽，直接把答案喊了出来。
她把脑袋缩回了表格后面，不敢与特蕾莎对视。
“没，没有问题。”
声音听起来可怜极了，更让人想欺负。
露易丝瞥了一眼身边的特蕾莎，发现她似乎对于对方的反应明显是习以为常的样子，完全不在乎。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白发的吸血鬼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当，当然可以……”
“我们走。”
“哦……”
少女跟在后面，带上了门。
还没走几步，木头绷裂的声音和惨叫声就从身后传来。
“她真的没问题么……”
少女有些担心。
特蕾莎转过脑袋，血红色的眸子注视着那扇破旧到只能挡风的木门。
随后她转过头去，继续向前走。
“她只是摔了一跤，没有问题。”
少女看看那扇门，又看看特蕾莎的背影，似乎有些纠结的样子。
而门内的芙兰卡此时正揉着自己的屁股，发出了与外观完全不匹配的可爱悲鸣。
“呜……新的凳子什么时候才能到……议会好久没来人了……”
本来已经整理好，准备收起来的表格此时散落一地，或被压在身下，或飞入了隐秘的角落，难以再搜寻到。
“屁股好疼……”
刚才特蕾莎离开松了一口气的她完全忘记了椅子已经坏掉，一屁股砸了上去，结果摔了个四仰八叉，原本已经断裂的凳腿此时直接从本体上脱离，索性没有伤到她。
对方的气势太过强大，再加上恶名远扬，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了。
还好她并不在意自己这个无名小卒。
芙兰卡缩了缩脖子。
她又不由得想到了特蕾莎身边的少女，那双眼睛里满是懵懂和无知，看起来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她是很少数受到自己炼血影响还没有欺负自己的人，是个好孩子，可惜就是太弱了。
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个残暴恶毒的女人玩坏，希望她能早点解脱。
破旧的木门再度打开，刚刚离去的少女探头进来。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啊，请，请进……”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你没事吧？”
露易丝扶起还坐在地上的芙兰卡，关切地发出问候。
“我听特蕾莎说你摔了一跤，就来看看你有没有问题。”
“没，没有事情，谢谢……”
芙兰卡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样子配上她那看起来就很凄惨的模样，真的很让人想要欺负她。
离她越近越有这种想法。
少女帮对方捡起了地上散落的纸张，视力出群的她一眼就能找到那些掉入缝隙之中的表格，省去了对方寻找的时间。
“就是这些了，你看看有没有少些什么？”
芙兰卡从少女手中结果那一叠表格，放在桌上仔细清点一番，并没有缺漏，仅仅只是顺序的错乱她很快就能调整回来。
“谢谢……”
她小声向少女道谢。
“没关系，应该的。”
少女将目光投射在那四分五裂的板凳上，想着她一开始说的坐在地上办公，再加上她现在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孩子怎么这么可怜呢……
甚至有种母性泛滥的感觉。
“为什么不自己带一个呢？”
“这些东西都是议会统一配发的，规定上我们这些常驻人员不能携带私人物品长久在公会总部使用或者寄放，害怕会发生意外……”
这都是什么规定……
少女脸上表情难以形容，不知道这种规定是防范于未然，还是真的发生过这种事情。
“理论上吸血鬼如果在这里寄存武器的话，是要经过严厉地检查再然后封存保证的……”
说到后面声音同样越来越小，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的样子，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淡绿色的光芒从少女的指尖散发，青绿色的嫩芽从木腿的断裂出生出，并没有如同维纳斯催生出的时的棘刺生长其上，反而是那种看起来很可爱的绿色藤蔓。
两节完全分裂的木腿被这一株藤蔓重新拼合起来，穿插其中，美观而优雅，一朵散发清香地粉色蔷薇生长其上，为阴暗的房间带来了一丝生气。
“虽然不是很牢靠，但是起码再坐上去不会散架了，应该够你坚持到换新的凳子了。”
看着凳子上面伤痕累累的样子，少女难以想象这凳子到底受到了多少折磨。
这也太惨了……
“抱歉，自说自话做了这种事情，希望你不要介意。”
“你，你不想欺负我么……”
“哈？为什么我要欺负你？”
“以前来得猎人都会这样做的……骂我，动手或者是把我的工具都弄坏，把表格都撕掉刁难我一下……”
“什么？还有这种事？”
少女的嗓音提高了八度
怎么还会有这么恶劣的人？而且都这么恶劣？
“你就不还手么？”
芙兰卡低下了脑袋，手指搅在一起，可怜极了。
“不能还手……”
“那真祖议会不管么？”
芙兰卡摸摸摇头。
绝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家伙？
少女现在就想进真祖议会问一问，他们这些家伙的脑子是怎么长得，为什么会任由自己人被外族来肆意欺凌而不管不顾的。
妥协也不能到这种地步了啊！
少女感觉很是心疼这个高大的女孩子，有种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保护的母性在她心里激昂起来。
她将这个表现的如同犯了错的小孩一般可怜的姑娘抱进怀里。
吸血鬼没有眼泪，只能感受到她在自己的肩膀上颤抖，少女不管她哭没哭，反正是当哭了哄。
源于母性和男性心理的双重保护欲顿时高大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