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集权立威

作者:君士坦丁十一世 更新时间:2020/11/20 18:54:59 字数:2580

第十九节

“打不赢的。”仿佛担心我继续丢人现眼下去了,奔来打算一直保持缄默的洛瑟姆也忍不住叹息,再一次表露出了百科全书的一面,“骑着马的骑兵和骑士就是战争的主人,我们这些步兵就算学着贵族老爷们穿上盔甲——只要我们没有马,遇到骑兵也一样是被打崩溃的命罢了。”

我摇头;虽然我是半个军事白痴,但我贫瘠的历史知识告诉我,历史上的西班牙方阵就不止一次打赢过耀武扬威的欧洲骑士:“我们可以用长枪。所有人都用长枪,马就不敢冲过来。”

洛瑟姆继续摇头:“那骑兵可以借助机动性冲过来之后再下马,然后再用骑弓或铁弓将长矛手射死在原地。或者骑兵也可以选择下马,以步兵的身份用马刀和斩剑和长矛兵打。”

“长矛兵打不赢短兵吗?”我只感觉我的人生观在一瞬间就被颠覆了;在武术比赛里,长枪向来是当之无愧的兵器之王,所谓的“单刀进枪”在灵活的长矛手面前不过是一个笑话。

“不披甲的话,长矛手可以很轻松地扎死用短兵的敌人,”洛瑟姆随口阐述,浑然不知他早已表现出了远超过一个农奴的阅历和知识储备,“但如果他们的对手穿着盔甲……长矛手是打不赢他们的,因为长矛手根本无法阻止对手近身。”

“那就用五米长的长枪。”我继续按照历史的军事改革脉络按图索骥——西班牙方阵有火枪、我没办法复刻,但马其顿方阵总可以吧,“所有人用五米长的长枪,组成方阵,打骑兵打步兵都能打!”

洛瑟姆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熄了我的念头:“先生可有条件为我们这一百多号人列装所谓的五米长的拒马枪呢?就算是要批量地做木矛,这儿应该也没有五米长的木棍吧?”

对方严谨得近乎滴水不漏的逻辑让我凝视了洛瑟姆好一会儿:“洛瑟姆,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一个领地上的封建主的农奴?”

——场面重新寂静了下来。在濒临黄昏的炙热的下午时刻,这一片幸免于难的丘陵上的森林少有罕见地呈现出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过了许久,我面前的年轻人才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苦涩表情让他看起来苍老了很多:“不是。我其实是被剥夺了继承权的贵族的后裔。”

心理学上讲,在这种情况下、便应毫无止境地穷追不舍下去;如果对方说的话是真的,那他铁定会在一连串的追问下不假思索地作出回答;但如果对方是在编故事忽悠别人,那他就会在追问之中陷入茫然——他必须编出一个新的设定来进行补充说明、以掩盖上一个谎言的瑕疵。

“你的父亲是什么爵位?领地在哪里?为什么你会被剥夺继承权?为什么你作为贵族的后裔会被流放、成为一个农奴角色?”

——原因很简单。作为奥尔沃伯爵的第一继承人的洛瑟姆每日声色犬马、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可谓好不快活,只因家族中仅有他一个独子——母亲年迈、不会再有生育能力,所以他自然也就不需要担心继承权的问题。

但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天花夺走了他家中三个奴仆、两个女佣和他的母亲的生命,就连他本人也仅在身为学者的父亲的照顾下而幸免于难;然而,他还没从劫后余生的喜悦中恢复过来,他的父亲就又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后妈——

随后,和大多数老土的童话故事一样,奥尔沃伯爵的长子得到了一个沉重的消息:他的继母企图谋杀他、谋杀洛瑟姆这一家族唯一的独苗!

而谋杀他的凶手则为洛瑟姆在城市里去惯了的窑子里的一位常客。在那个充斥着汗臭、荤腥与喘息的夜晚,年轻的少女褪去了她身上的衣裳,露出了一柄与肌肤紧贴的雪白色的锋刃。

当洛瑟姆一脸阴沉地提着被他亲手割下来的妓女的头、准备向父亲问罪时,家里偷偷溜出来的老管家给予了他最后的警告:奥尔沃伯爵正准备以“在外通奸”“非法致人死亡”的理由逮捕洛瑟姆、并剥夺洛瑟姆的领地继承权。

直到这时,洛瑟姆才真正明白了自己大祸临头的原因:他整日不学无术、只懂热烈狂欢,伯爵并不认为他能够在父亲死后管理好他的封邑,所以他的父亲才打算以这种方式将他打进深渊、转而立继母肚子里萌发的种子为新的继业者……

我耐着性子听洛瑟姆说完了这个又长又臭的家庭伦理大剧,也不忘问洛瑟姆最后的结局:“所以事情最后怎样了?你逃离了父亲的追兵,隐姓埋名地以农奴的身份过活?”

洛瑟姆耸了耸肩:“我回家后、把我继母杀了,又阉了我的父亲;几经周折后,我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没有我的通缉令的好地方……”

我立即在心里给洛瑟姆贴上了标签:人渣。

我又看了看旁边的赫莱斯。还好,铁匠的儿子估摸着在听到“洛瑟姆声色犬马”那一段时就已经开始走神了,现在的他正处于一个浑浑噩噩的即将睡着的状态,否则我怀疑这位道德绑架高手真会和人渣榜样洛瑟姆当场打起来。

“好了,我也不管你过去的故事如何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我现在需要你们为我做几件事——所以,我姑且要先给你们封几个官职。”

这句话一下子就将赫莱斯惊醒了,这个迂腐的年轻人立马紧张地朝我看了过来:“先生,要给我们封官职吗?可是,先生一不是王国的官僚,二也不是贵族和封臣,按照礼制、是没有资格……”

不等赫莱斯唠唠叨叨地将话说完,我就以一声宣告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我先封自己为……湖岛佣兵团将官,对外声称是佣兵团的统帅。这个身份有没有问题?”

赫莱斯终于不说话了。……还好在这个异世界里当雇佣兵不需要考取牌照、也不需要去什么鬼冒险者工会做登记,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一类的东西、那我估计会被当场气疯而就此撞死在树上。

“好,那我封洛瑟姆为湖岛佣兵团军法官,赫莱斯为湖岛佣兵团后勤官——有没有问题?”

两个人继续缄默不语。反正头衔这种东西压根就不值钱,如果我愿意为此绞尽脑汁的话、估计我能在一夜之间让这幸存的一百多号人全部变成有头有脸的光杆司令:他们的头衔听起来铁定一个比一个好听,但我敢打包票他们铁定没有实权。

但我也知道,今天我这两个虚衔扔出去了、日后或许就不好处理了:我作为这一百来号人的临时老大、大抵能靠着威望倚仗着自然法拿捏住立法权,而军法官洛瑟姆就是司法的代言人,赫莱斯则为行政的标志——这大概能称之为三权分立。

嗯,如果有可能的话,得找个口舌伶俐的家伙去当宣传部长——赫莱斯的思想觉悟不错,但这厮的口才实在让人无法恭维,让他去做征召兵的思想工作还不如让他去死。只不过,农奴出身的征召兵里估摸着也没有这种人才,这种江湖骗子型的人物得去城市和教区里找才行。

我浮想联翩了好一会儿,而到了最后、于我回到现实之时,现状和理想蓝图的强烈反差让我再度情不自禁地苦笑出声:琢磨个鬼啊,现在自己手下也就管着一百来号疲倦不堪的炮灰,先想办法从这死地里挣脱出来再说吧。

“洛瑟姆、赫莱斯,待会儿,我可能还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面向那两人询问的眼神,我冲他们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用我之前用过的排队报数的方法,让他们列队、到我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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