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 战术部署

作者:君士坦丁十一世 更新时间:2020/12/6 18:11:44 字数:2692

第三十七节

——能够进入金雀花骑士团的无一不是精锐之中的精锐,这是我和陈绛的共识:不论是全副武装的战斗骑士、还是金雀花玛莉娅本人的侍从近卫军,他们都是领王国俸禄的职业军人。换句话说,他们相当于这个时代的战力巅峰。

而就是这样一支国王用内帑供养起来的精锐,在路上被杀死了好几个人,就连尸体也没有收敛……正如陈绛所言,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能将这些王国的骄子打得片甲不留?

——“先生!先生!”在我与陈绛沉吟着、紧张无比地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时,不远处的某个小队长突然激动地尖声喊叫出声,“活!活的!”

我立马转身回头;刚才发话的人是救护营的小队长——那人正激动地朝着我挥着手,他身后的部下则在手忙脚乱地往躺在地上那人的方才烧灼过的伤口上撒灰:我们就连洁净的水和干净的布料都没有,所以也就只能用这种最痛苦的治疗方法。

这时候的我也顾不得去考虑陈执旗的情绪了,只三步化作两步、踉跄着跑到了伤员的身边。……那个胸口被砍了一斧头的人正急促地喘着气,胸前红黑交错的伤口也随着他的呼吸而一鼓一鼓着。

我看了一眼他的伤口就错开了视线。血肉模糊的裂缝已经被烧红的铁器拍过、而勉强粘合在了一块儿去,那些大片大片糊着的芦灰更将这片区域映衬得恶心无比——“兄弟,能说话吗?”

那人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能!”过了一会儿,又长吐出一口气,五官也痛苦地拧到了一块儿去,“……痛死老子了!”

“你们被谁袭击了?玛莉娅大人在哪儿?”这时候的我也顾不上体谅伤员、展现人文关怀了。

“我们被……被一群农民叛军袭击了。”那呲牙咧嘴的伤员断断续续地回答,偶尔还从口腔里滋出一两口血来,“那些叛军,叛军就这么拎着草叉和木锹从路边的草丛、山上冲下来,一下子就,就杀掉了我们好几个兄弟……”

这个新的消息又让我沉默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从我们发现燃烧的村庄开始,这些纷乱繁杂的信息就在不停地涌来,以至于我们几近无从判断真相如何。而我们甚至没有推理的时间了——再慢悠悠地磨蹭下去,事情又不知道会发展成怎样。

“玛莉娅大人应该没事吧?”我又端详了这个表情扭曲的近卫一眼。虽说他的面部仍充斥着痛苦,但其上却并没有绝望和不甘,“她去哪儿了?”

“玛莉娅……玛莉娅大人到最近的一个丘陵上面去驻扎了。”这位近卫想都不想、就嘶声回答,“大人最喜欢这么做,一旦遇到危险,大人就会到高处丘陵去,借助地形争取更多的时间……”

“你确定吗?”我逐渐冷静了下来。……理论上来说的话,这个近卫侍从是一开始就被农民大爷的草叉挑下马的,他不可能看见玛莉娅的具体去向。

“确定!”这人却又吐着血举手发誓了,“玛莉娅大人不止一次这么做了……只要有危险,她就会下意识地到高处去,大人比谁都要重视地形的作用。”

将这位近卫侍从托付给救护营的部下过后,我就马不停蹄地返回、小跑着回到了脸色阴晴不定的陈执旗身边,以最为言简意赅的话语向他阐明现在的状况:“金雀花骑士团可能被农民叛军偷袭攻击了。玛莉娅大人见势不妙、就跑上山了。”

“堂堂的王国的骑士团,被一群农民叛军撵着跑了上山?”陈绛嗤之以鼻,“你觉得这可能吗?”

——我一时语塞:按照队友们的说法,金雀花骑士团可是领国王俸禄的职业军人,而揭竿而起的农民叛军再愤怒也不过是没有盔甲、没有制式武器的半吊子民兵,二者的区别就像是县城里跑出来的业余选手和世界赛冠军。

……真是完犊子。在这个中世纪风格的异世界里头待久了,我的思维模式都变得有些偏颇了,总盲目地跟着这群家伙的思维念叨“中世纪骑士老爷战斗力天下第一”——当年彪悍的瑞士山民不也曾经把法国的骑士老爷赶进了河里、还一度把勃艮第公爵的脑门一斧头劈成了两半?

“有可能。”我斩钉截铁地回答了陈执旗的疑问;也不顾这位军官以看智障的眼神盯着我看了,我抓紧时间、给出了解决的方案,“我们需要继续沿着道路前进,并且搜寻这里附近的丘陵……”

翻着白眼的陈绛一句话就将我噎了回去:“派谁去搜寻?我们没人接受过斥候训练。让你的人出去做探查工作,估计转眼就被对手收拾了,而后你还不知道、翘首以盼着他们归队提供消息呢。”

我无言以对。如果对方是农民叛军,那他们的人也肯定没有接受过这样的训练,但他们胜就胜在熟悉这一带的地形和道路——用田忌赛马的观点来看的话,我们两家的斥候都是下等马,但偏偏对方的下等马就是胜我方的下等马一筹。

“我们是铁定没办法找到这儿附近的丘陵了,我们的人派不出去。”陈执旗摇着头,随口道,“但既然我们没办法去找玛莉娅大人,那就让玛莉娅大人来找我们就好了。”

“此话何讲?”我心下登时一片了然;但为了照顾这位陈执旗的虚荣心,我还是毕恭毕敬地问了一句。

“大张旗鼓,大摇大摆地从道路上走过去,”陈执旗冲旁边的部下挥了挥手,后者会意、当即就把水营的战旗高高地举起,“阿莱克修斯,让你的人大声吆喝起来——最好吆喝一些有内容、有营养、听起来就很雄壮的玩意,足够把这儿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尽管我对此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陈执旗将这个计划完备地描述出来的时候,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毛骨悚然了:“这样做的话,是需要我们和潜在的敌人正面接战、对垒吗?”

——不管敌人是农民叛军、还是别的什么敌人,那都是货真价实地将金雀花骑士团给暴打了一顿的对手。而以最基本的不等式来看,金雀花骑士团大于我们、而敌人大于金雀花骑士团,我实在很难说服自己“此战必胜”。

陈绛阴沉着脸邪气十足地笑了笑:“这可以说是老套路了。我们正面和敌人对峙,而后玛莉娅大人引兵伺机发起冲锋,就可一击将对手打至溃败。”

我脸色凝重地点头。这个战术和方才在树林里击败追兵的方法可谓是一模一样,而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玛莉娅并不知道我们的具体计划”。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摆好了阵、和敌人正面接战了,而玛莉娅还在山上摸鱼睡觉。

在我将我的忧虑和陈绛说了之后,这位陈执旗的反应也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内。他非常光棍地冲着我一摊手,耸肩:“那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更好的主意就是丢掉玛莉娅、溜之大吉,但这种混账事情估计谁都做不出来。我一咬牙,再一次握住了旗矛:“行,那就依你说的办好了!”

陈执旗点头,转头就朝他部下所在的位置走去,走之前也不忘丢下一句话:“待会儿沿着道路往前进发的时候,记得把口号喊大声点、步速放缓点,争取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存在。一旦接战,就立马停下前进的脚步,明白了吗?”

“明白。”我深呼吸一口气;比这还危险得多的关头我也经历过,这不过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生死抉择而已,“待会儿我们就会开始前进,你看着办。”

陈执旗一走,我的三位内阁成员就立马脸色凝重地凑了过来——包括谦谦君子赫莱斯在内,所有人都有偷听我们决策的习惯,或许在这个时代、就连君子都不觉得偷听别人说话有问题吧。

既然已经决定怎么做了,那接下来的问题就非常简单了:“你们三个,商量一下,待会儿在路上招摇显摆地走过去的时候该喊什么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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