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少女的呼吸变得轻盈均匀,凛月的眸子里闪过安心的神色。
微闭上眼睛,凛月本打算借着这个难得的好机会多休息一下,因为平时她需要上班,周一到周六早上6点起床,7点到跨越集团总部上班,只有周末算是休息日,可家里面的事情又让她不得不早起晚睡忙里忙外。
如果王凛崎能在家里帮她做家务,亦或者带带孩子,凛月也不会那么累。有时候凛月会打电话给王凛崎,埋怨他长时间出门在外,只顾一门心思地工作,对家里面的事情关心的太少,小伊和结衣都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多陪伴他们,可是现实呢?他是怎么回应孩子们的期待的?
凛月和王凛崎吵过架,可是王凛崎却总是搬出“眼前紧要的工作忙完就回家”这类说辞,挂断电话后,只留下凛月默默地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滴下一颗颗苦涩的泪水。
静静休息的凛月睁开眼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把脑海中纷扰杂乱的思绪收拢起来,心情却渐渐的暗淡下去。
“……哈哈,看来我不适合偷懒呢~”
如此自嘲一句,凛月慢慢的从被窝里坐起半个身子,后背依靠在床头软绵绵的软垫上,视线游离到靠近门口的小床,一动不动地结衣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那只合成异生兽的血液毒性十分猛烈,凛月已经耗尽自己的异能量将那些血液尽数中和消融,那些感染的部位也一并被她给恢复如初了。但是却无法将那些血液造成的对经系统的影响给摸消掉。
而且凛月下猛药的副作用把结衣的身体拖进了虚弱期,现在的结衣只能靠她自己的异能量和外力药物进行双面治疗,这也是唯一的一个不留下后遗症的方法。
(结衣,跟着我很后悔吧……毕竟,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护……)
(可是,就是这样的我,却想继续守护你们,我还真是……挺贪心的呢。)
凛月轻轻的翻身下床,踩着清凉的拖鞋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两位女孩,转身走进了洗漱间。
大约20分钟后。
凛月捧着一缕蓝色的发丝轻轻擦试着,镜子中的她此刻分外娇妍,那两片刚涂上薄薄一层口红的嘴唇,水润又诱人。
“哐哐哐。”
轻轻的敲门声透过洗漱间的隔门传进来,凛月顺手拿过一条洁白的毛巾将蓝色的长发包裹在内,防止水滴浸湿肩膀上的衣服。
走出洗漱间,凛月从猫眼向外面看去,站在门外的是穿着一身白色护士制服的林澜,她身边还停着一辆盛放药物的双层车子。
“咖嚓。”
门把手被凛月扭动,花纹精致的木门向屋内旋转出一条宽敞的通道。
“上午好~凛月女士。”
“早上…呃,上午好,林护士。”
林澜好歹是个刚工作没多久的女大学生,还保留着一些作为学生的风趣和活泼。她眨眨眼睛,察觉凛月脸上睡意未退的双眼和身上那条宽松的睡裙,大概猜出对方应该刚醒来没多久的样子。
联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硬是被领导安排去和同事们值班,临时参与住院楼的琐碎工作,而且忙到深夜1点多,今天早上却还是老时间准点到医院上班,她就觉得内心很憋屈。
不过,她是来为救命恩人结衣小姑娘送药物的,倒也没什么怨言。
“看样子……你刚醒啊?昨晚休息的可还舒适吗?”
林澜推着车子进屋,凛月在后面把门轻轻的关上。
“怎么说呢……平时上班不能睡这么晚,感觉挺不错的。”
“那就好……结衣妹妹还没睡醒啊?零寻妹妹也是?”
林澜看着两张小床上安安静静的女孩惊讶的说道。
“是呢……小寻倒是不久之前想醒过来,但是嘛被我给催眠了。”
“啊这…好吧。”
林澜笑了笑,她总感觉凛月给她一种人妻感,这要是自己的妈妈该有多好啊,她的妈妈向来直接“暴力”叫醒的。
“今天的安排是这样的,医院针对零寻和结衣两位异生种专门准备了相关检查设备,但是那边通知要在下午才能去检查。上午的话,结衣妹妹就打点滴,零寻妹妹吃点药。”
“这样吗…好的。打点滴,不会叫醒结衣吧?”
凛月看了一眼瓷娃娃一样的结衣,有些担心等会儿的扎针会不会把她痛醒。
“不会,无意识最好,不会痛。”
果不其然,凛月看到林澜动作十分熟练地把药水瓶,针管等等东西拿出来摆放到车子上,用一个折叠高架挂钩把药水瓶子高高的挂在小床附近,伸手顺着纤细的输液导管摸到末端的银白色针管。
当着凛月的面,林澜技术娴熟的拨开输液调节的小轮子,不多时,药水瓶中的液体就顺着输液导管流到针管尖端,被林澜捏在指尖的细长针管吐出一丝丝液体,确认导管中再无空气,林澜拨着输液轮子止住液体继续流动。
凛月看到这里,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林澜扎针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记忆中的某位护士,她小时候跟着自己的妈妈去打点滴,有个护士是刚毕业没多久的新手,扎针技术不怎么样,结果凛月还真的被分给了那个护士。
悲催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凛月怀着一针入魂的希望看着那名护士捏着针管刺进她手臂嫩白的皮肤,那个感觉不算太痛,但是针管却不安分的后退一丢丢,然后调整了一点点角度,慢慢的向前推进。
这个感觉就不怎么好受了。但凛月是个懂事坚强的女孩,只是这点疼痛还不足以让她真的害怕。让她真正害怕的是她看到针管后面的管子里并没有很快涌进殷红色的鲜血,看到这里,护士和她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接下来,护士又进行了两次尝试,均告失败。这期间最痛苦的就是凛月了,每一次针管都是刺进皮肤后又退出一点,然后再扎进去,于是手背上多了三个针眼儿,两条创口贴附着在上面,青色的鼓包很快的隆了起来。
凛月一脸死灰,自己的妈妈虽然很心疼,但是并没有责骂那个护士,只是一遍遍安慰她,眼看着那根可怕的针管儿又来了,凛月的眼角瞬间挂上了泪痕。
后来,第四次成功了。但那个经历已经成为凛月最不想回忆起来的心理阴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