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莫夫沉默地喝下一大口茶，过了片刻，才说：“是的，当时我也提出过这样的问题。但是我们的各种实验都显示这是已经补全完整意识海的露西亚，而且她的记忆确实存在到了执行那个任务的前一天。加上里的症状与露西亚一样，所以我们只能说，露西亚和里被洗脑然后回传。”
“但是这些都没法解释丽芙的回传失败。”罗门继续说道。
“那能怎么办。”阿西莫夫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当时格式AI被升格者像逛后花园一样入侵，导致整个理事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又面临丽芙的回传失败的未解之谜。为了应付议会施压，执行部门也就只能编个还算看得过去的理由糊弄一下那群议员了。所以我说，这个案子很棘手，当时也不是没组织队伍去搜查线索，但是啥也没查到。加上回传来的露西亚和里战斗力并无什么大碍，这个任务也就搁置在了任务列表中，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去关心事件本身的调查，而是把突破口放在了前灰鸦指挥官的涂鸦上。对了，绕了这么大一圈，你还没说你要这个干嘛。难道你准备在地面去解析这些诡异的密码？不管哪个据点可都没有跟空中花园主机相仿的超算。”
“我在地面可能发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所以想着再试一下。”罗门解释道。“运算能力应该不用担心，别忘了我当初主攻的研究方向是什么。还有，露西亚自闭了。所以我这次的任务不仅仅是所谓的调查清楚那件事，那只是幌子。我被下达的真正任务是带回升格者α，也就是露西亚的本体。”
“果然，回传回来的露西亚有问题……”阿西莫夫仿佛猜到结果一般叹了口气。“我看看你都带了什么队员。你那个理论虽然可行但是风险比较大……神威？你就带了个神威？”
“不止哦。”罗门笑着说。
阿西莫夫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卡穆？”
罗门点了点头。
“啧啧，你居然能劝得动他陪你搞这个疯狂的实验。有点意思。”阿西莫夫有些诧异。
“一点小小的py交易罢了。”罗门说，“对了，给我发送一个新的卡穆机型来。要好点的。越快越好。”
“高运算性能吗？”
“不，”罗门望了望远方的黄沙漫天。“给我来个能打的。”
沙漠中的简易公路上，一辆全地形作战车正奔向目标点。
“为什么给我申请新机体？我现在这个明明还能用。”卡穆开着车，脸上表情有些不爽。
“换新衣服难道不行吗？”坐在副驾驶上的罗门笑着说。
“那是你们人类的思维。对于构造体来说，机体可不像衣服。”卡穆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不管理论上有多合适的机体，总还是与自己原来的机体有着细微的偏差，就好像给你带五层橡胶手套让你挖鼻孔一样的别扭，保守估计我没个十天半个月很难完全适应这个。不过要是机体质量特别好倒是另说。还有，”卡穆朝后排努了努嘴。“这个家伙怎么回事？逃兵？”
“老娘上不上战场管你什么事？”后排的薇拉不屑地说。“我爱上就上，不愿去谁能拉我去？”
“性格恶劣。”卡穆精准而迅速地给薇拉定性。
“知道就好。”薇拉居然没有与卡穆争吵，而是一脸无趣地往后一仰，闭目养神。
“啊……根据信号显示应该快到了。”本来想上去打圆场的罗门却扑了个空，只能憋出一句无意义的话。
然后招来了二人的白眼。
等作战车抵达投放信号点时，已经是半小时后。
“还挺近的。”薇拉跳下车伸了个懒腰，笑着说。
他们身后是时速两百公里的全地形作战车。
“科技理事会技术越来越糟糕了，投放个物件能歪到这里来。”罗门装作没听见地批判了一番太空中的同事。
“呵呵。”薇拉笑而不语。
卡穆走上前，在空投箱中翻找了起来。“奇怪，怎么有两个箱子。”他踢了踢放在脚边的两个大型工作箱。“给薇拉的？”
“我？给我准备新机体干嘛？”薇拉忍不住皱眉。
“你的蓝焰机体主要是配合远程火炮类攻击的，单独作战其实收益并不会很好。所以我申请了一台更适合当前环境的机体。”罗门笑了笑，打开终端。“嗯……应该属于瑰丽的升级版，叫雪莲。”
“你在教我做事？”薇拉眯了眯眼。“需不需要更换机体，我自己说了算。”
“那换个说法，送你的新衣服，可以吗？”罗门脸色依然保持着微笑。“就当为你准备的入队礼物。反正放在基地里，等你需要的时候自然可以切换。”
“呵呵，拿着公家的钱公然撩妹啊。”薇拉瞥了他一眼。“不过……还算上道。”她忽然露出玩味的笑容。
罗门走进白鲨小队的作战室。
此时原本空荡荡的作战室内已经大变模样，一台看起来就很奇怪的主机放在房间中间，伸出几十根数据线，连接在房间一侧躺在行军床上的男子身上。
“跑多久了？还剩多少？”罗门向坐在房间中的另一名女子问道。
“六小时，还剩23％。”薇拉看了一眼显示屏。“想不到你居然还能玩出这种花样。也不知道卡穆那家伙为啥会同意你这么折腾。”
“一点小小的交易。”罗门笑着拉来一张椅子坐下。
薇拉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字符。
“为什么要跟首席闹崩？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对你也没啥好处。”还是罗门先开口打破沉默。
“因为他很恶心，就这样。”薇拉冷冷地说。“我从他身上看不到战斗的意志和精神，只有通过战争获取利益的渴望。
“还有，我薇拉从调到空中花园来从来都是队长，没有任何人敢让我当个普通队员的。本来以为那家伙是什么首席应该有几分本事，想不到也就那样。比起当年灰鸦那个首席差远了。”
“哦？这么说你也曾经跟前灰鸦指挥官共事过？”罗门忽然来了兴趣。“方便介绍点情报吗？”
“情报？”薇拉瞥了罗门一样，装作思考的样子盘算了一下。“意识海链接能力很强，战术意识不错，对待手下还行，算是勉强有点首席的样子吧。不过整天跟露西亚歪腻在一起，还跟别的构造体不明不白。
“啧啧……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