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你……这不是在故意激怒她吗？”罗门苦笑着说。
“哦？指挥官，什么时候阐述事实都不行了吗？”薇拉眨了眨眼，“无辜”地说。
露西亚看着薇拉眼中的“柔情”，尽管她也明白，这只是薇拉的逢场作戏来激怒自己，但她依旧感到一阵揪心般的失落，以及……愤怒。仿佛回到几年前，那个靠在他身边与他嘘寒问暖的自己。可惜，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她不再多说，握刀的右手轻振，一刀带着冰凌的剑气向薇拉飞去。但薇拉早有准备，明明眼睛还是看着罗门，右手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自己的长刀，轻描淡写地把这道剑气击落。
“偷袭可不是好习惯啊。”薇拉转过身来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将罗门挡在身后。
露西亚并不想与她多言，直接将刀收到左腰侧，低身突刺袭来。
“嘁，真没意思。”薇拉也收敛起轻浮的笑容，脸色凝重地架起长刀冲刺。
“铛……”得一声，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在场地中间相撞，二人角力几秒后又迅速各自后撤两步。“可以说，不愧是升格者α吗？”薇拉甩了甩刀柄，笑着说。
“你，有资格让我用出三成力量了。”露西亚面无表情地摆出另一个刀势。
薇拉的微笑变为了厌恶。“我讨厌臭屁的家伙，”她仿佛嫌弃般耸了耸肩。“尤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露西亚皱了皱眉头，露出一丝冷笑。“没关系，我从一开始就没……正视过你。”说完，她陡然加速，化为一道红色闪电冲向薇拉。
薇拉也不再多说，横刀接下露西亚的刀光剑影，然后俯身加速，与露西亚一边高速游走，一边不断出刀。只见二人的身影在大厅中不断闪烁，时分时合，刺耳的刀剑声不断传来。上一秒，两道身影在吧台前出现；下一秒，餐厅里传来三两武器碰撞声；再下一秒，两人隔着一面倒塌的墙壁持刀对视，又不知何时，对峙的双方同时消失，开始新一轮的厮杀。
“这就是……女人间的战斗吗？”罗门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小腹，目瞪口呆地看着露西亚与薇拉的战争。
“我想是的了。”一个身材高大的装甲型构造体悄悄靠近罗门。“指挥官，需要我协助您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吗？”
“不用了。”罗门吐出一口淤血，顿时感觉清爽了不少。“我要链接薇拉帮她指挥，这里刚好，不需要转移了。倒是你们，赶紧趁感染体还没回过神来，组织一波爆发，能带走多少是多少。”
黄沙漫天的戈壁中，卡穆正一刀劈开一个看起来像是炮台的感染体。
“呼，最后一个老阴逼终于解决了。”卡穆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得赶紧回据点了，也不知道来的是哪个升格者……不过既然我留在罗门那里的信号器没有异常消息，那至少说明他们还没遭到生命危险。这样看起来，很有可能是某人啊……”
卡穆面瘫的脸色罕见地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但是旋即隐去。“该死，暗能储量不够了……没搞清楚这个玩意的恢复机制前，也不知道等我赶到据点时还有多少暗能可供参战。”卡穆闭眼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暗能，面色一沉。“机体和意识海的疲劳程度倒是没问题，但是仅凭构造体的能力，怕是处理不了铁了心要搞事情的她。真是的……”
卡穆长叹一口气，然后转身加速奔向据点。“一定要给我撑住啊……”
露西亚拄着长刀，靠在一处废墟旁喘着粗气。而在她的不远处，薇拉也是扶着膝盖在大口呼吸。只是相比于瘫在地上的露西亚，还能倚墙站立的薇拉显然状态更好。
这近半小时的拼刀结果，居然是薇拉占了上风。或许是薇拉的攻心计让露西亚失去阵脚，抑或强行使用她不甚熟练的冰系技能让她吃了不少亏，又大概是罗门的链接指挥让薇拉战斗力更上一层楼。总之，目前来看，局势对露西亚并不利。
“这就是传说中的升格者α吗？”恢复了不少气力的薇拉直起腰，看着依旧坐在地上的露西亚，露出嘲弄的笑容。
露西亚没有理睬她，反而环顾一圈四周。由于先前构造体摆好阵形后的突袭让感染体损失惨重，目前仍在场上拼杀的双方居然接近势均力敌。只是长达半个小时的消耗战也让构造体的战斗力大幅减员。仍在相互厮杀的，只剩下几个高级构造体和精英感染体小队长了。大部分制式构造体和普通感染体已经变为脚下的金属残骸，在混战中踢来踢去，无法分辨。
这就是战争，比黄金时代之前的古典战争更残酷的，没有撤退与媾和可言的战争。
“早就说了，力量，才是决定能否存活在世上的根本。”露西亚仿佛自言自语般说起话来，挣扎着站起身。“还是用点正常的东西吧……”她转手将长刀收回刀鞘，摆出居合斩的起势，半颔而立。
再抬起头时，露西亚原本平淡的双眼中出现了一抹猩红。缓缓拔出的长刀上不再沾满冰霜，而是暗红的火焰和腾跃的电流。
“七成。”她平静地说，然后，快到罗门几乎无法捕捉到残影地，露西亚的刀已经出现在薇拉面前。
始料未及地薇拉只能勉强举刀拦下这一击，但是露西亚冲锋的势能仍旧将她震得倒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一点小小的教训。”露西亚冷漠地说。“现在，再来。”
薇拉不再嬉皮笑脸，稳住身形后的她重新积蓄起力量，向先前一样朝露西亚攻击过来。
露西亚露出一丝冷笑，化身一道红色闪电，与薇拉的冰蓝魅影再度展开厮杀。
但是这次的战斗只过了五分钟，便以薇拉的失败而告终。
“嘭。”露西亚抓住薇拉后撤时几微秒的滞后，用刀脊狠狠地给她来了一记，直接将躲闪不及的薇拉击飞到一面墙上。
“咳咳。”薇拉捂着满是伤痕的机体挣扎着想要再度站起，却被欺身上前的露西亚一刀抵住咽喉。
“虽然构造体的气管被切开并不会对你们造成致命伤害，但是这份疼痛也足以让你明白，力量的差距有多大。”与满是创伤的薇拉相比，经历过第二次搏杀的露西亚身上却几乎没有增添任何伤痕。也就是说，刚才的五分钟，薇拉甚至都没法碰到她一下。
“真是让人兴奋的力量啊，”薇拉舔了舔嘴角溢出的循环液。“可惜，用灵魂换来的。”
“都到这时候了，还在玩这种无意义的激将法吗？”露西亚皱了皱眉头。“还是……”
“你猜得没错，”薇拉露出笑容。“所以，不赶紧结果我，免得到时候给你添乱吗？”
露西亚看了看不远处紧张地盯着这里的罗门，将长刀收回刀鞘。“比起干掉你，我忽然对有价值的战斗更感兴趣了。”她转身看了看背后的入口。“那么，这位应该到了吧。”
“看起来我没有迟到。”一个低沉的男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从黑暗中走来。“露……α，果然是你。”
露西亚点了点头。“不会有其他人了吧。”
“2小时之内，应该没有了。”抱着严谨的态度，卡穆再度确认了一下时间。
“两个，刚好。”露西亚转头看了一眼正在用治疗技能恢复自身的薇拉，从风衣内掏出那只蓝色试管，然后举过头顶捏碎，任由蓝色的液体顺着手臂流到身上。
“全功率，开启。”她右手拔出长刀，然后，不知道拨动了什么机关，已经没有佩刀的刀鞘中弹出另一个刀柄。
露西亚左手握住这个刀柄，缓缓从刀鞘中拔出第二把刀。
“你们俩，应该值得我全力以赴了。”露西亚手持双刀微微一震，只见一把刀上再度出现暗红火焰和电流，另一把上则布满冰霜。
